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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三个月之期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窗前有阳光照进房间,融化所有白雪与寒冷,一点点温暖着人心间。
一位黄衣美人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闭眼再睁眼时,余味方知这五个月以来,均是在沉睡中度过。
铜镜中那张俏脸越发美丽,她只能说一切都是美人殇的功劳,原本只是长相清秀可人,如今是长得标致的美人。
提前毒发,使美人殇原本一年之期,硬生生减短到八个月,又睡去五个月,算上今天正好剩下三个月……
“姑娘,最近五个月发生很多事,可要奴婢一一说给你听?”
当翡翠端着茶水进来,再顺手接过木梳,为人梳头发的动作尽量轻柔。
沉睡五个月,余味确实不知发生何事:“好啊。”
闻言,翡翠便如小麻雀,开始说个不停:“期间发生不少事情,比如古旭国与苍元国通商,比如惠和公主和亲。”
两国通商,余味对此并不是很意外,心间却记挂另一件事:“惠和公主与何人联姻?”
翡翠素来没心没肺,连说话亦不顾忌:“苍元国三王爷。”
果然不出余味所猜想的那般:“是他……不知如今是何人负责两国通商事宜?”
人尽皆知的事,翡翠自然不会有所隐瞒:“苍元国三王爷与苏别公子。”
苏别?余味竟不知这五个月发生何事,能让这位苏家公子得到皇上赏识:“旧城与断城现状如何?”
“请姑娘放心,因苏别公子向皇上禀明姑娘身染重病,旧城与断城事宜便由苏别公子接手管理,旧城断城谈不上繁华,亦是人来人往。”
一件又一件事情变美好,翡翠心情非常好,连说话语气都轻快许多。
原是如此,余味方才醒来后,还担心旧城与断城之事,如今算是能心安:“只是苦了子言要打理那么多生意。”
一支玉簪被翡翠从衣袖中取出,轻轻别在眼前之人的发髻上。
通过铜镜所看见,余味有些惊讶:“芙蓉碧玉簪?我不是将此簪代为交给子言作为抵押?”
此刻,翡翠笑得甚是得意,如一个向主人邀功的小丫环:“此簪是姑娘心爱之物,奴婢便与苏别公子辩驳三百回合,他最后无奈才将玉簪归还。”
辩驳三百回合!?余味只能说这是物似主人型,她素来喜欢与人狡辩,身边丫环口才亦是不差:“翡翠做得不错!”
得到赞赏,翡翠笑得更欢:“姑娘可要出去走走?”
初春正是绿意盎然好时节,余味沉睡那么久,睡得都有些迷糊了:“好啊。”
“外面风大,姑娘需披上披风,以免着凉。”
语毕,翡翠从旁边拿出一件厚实的雪白披风,细心盖在眼前之人的肩上。
从房间走到外面,余味站在温暖阳光下,深觉活着真的很好:“我们如今现在何处?”
由翡翠缓步跟在旁边:“这是京城郊外的庄子,断城的环境不适合姑娘休养,老爷夫人便将姑娘接回来。”
这庄子瞧着眼生,余味不觉得是从前买下来,那便是最近才买下来:“为何不直接回家?”
说到这个,翡翠便很苦恼:“夫人不愿生意上的事打扰到姑娘,便买下这间庄子,专门给姑娘休养之用。”
此地环境清幽,风景优美,确实很适合休养。
自她去年及笄后,余家所有生意,均交到她的手中来打理,如今尚未有一年,又将生意交还给爹娘,不能让他们颐养天年。
甚至有可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委实不是为人子女之道。
一时愧疚与自责涌上心头,余味忽觉喉咙有些难受,轻咳几声竟咳出黑血来:“难道……真的无药可救?”
见状,翡翠大为震惊,立刻将手帕递过去:“姑娘要保重身体才是啊!”
待余味用手帕擦去手上与唇边血迹,连缓慢前行的步伐亦停下:“那天,我昏过去之后,可有人去深渊下寻找李公子?”
“有!雷大侠曾带人飞到深渊下查看,可惜寻找几个月都找不到李公子……”
越是说到后面,翡翠说得越小声,都不知要如何面对。
寻了几个月都寻不到人,余味一天没亲眼见到尸体,一天都会心存希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都看不到,或许是一件好事。”
在楠城相处那段时间,翡翠早已知晓这两人关系不似传言所说那般,甚至事实与传言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姑娘说得是。”
除了李汜容,余味还会记挂其他人:“何重如今可好?”
翡翠化身话唠小丫环:“自从何公子与何太傅说明一切,何太傅准许何公子留在余家报恩,现今正帮忙老爷打理广阳轩的生意。”
不用猜,有何重的地方,必定有郭江,这两人不是亲爷孙,胜似亲爷孙。
每每余味想到此二人,总是忍不住微笑,那笑容如梨花盛开般清丽:“想必郭江亦留在广阳轩做工了。”
美人美景在眼前,差点叫翡翠这个小丫环看呆了:“姑娘……你好美啊。”
闻言,余味无奈摇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往常不美?”
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翡翠只知点头附和:“美!美!美!”
外面有一道极其熟悉的男声响起:“车上都是珍贵绸缎,你们需小心运送!”
听这道声音,余味有些愣神,又不敢轻易下判断:“随我过去瞧瞧。”
庄园那扇大门突然打开,黄衣美人衣裳随风飘动,此等容貌却叫外面的人迷了眼。
外面那位白衣公子缓缓转过身来,与那位黄衣美人两两相望,真真是好一对俊男美女!
可就是谁都不敢出言,生怕打破如此美景。
对望良久,余味终于忍不住说话:“阿汜……你可还好?”
久别重逢应是欣喜,可李汜容脸上神情异常冷漠,连以往温文尔雅的都消失不见:“余姑娘,我当然很好。”
态度如此生分,余味权当是有外人在,不能如往常那般亲昵:“李公子无事便好。”
待李汜容上前几步,最后在大门前停下,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量说话:“余姑娘又何必假惺惺?我被你推下深渊未死,你是否很失望?”
此话是何意?她当初亲手将李汜容亲手推下深渊,不过是一个特意为段林江所演的假象而已,怎么李汜容现在不记得了?
失忆!余味只想到是这种可能:“李公子可还记得段林江在断城所说之事?”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与何重之间,你终究选择何重……他当真有那般好吗?”
那个二选一的游戏结果,才是让李汜容最失望的地方,有时候恨不得质问眼前之人,青梅竹马之情是否抵不过那个人。
不对!不对!余味眼中尽是疑惑:“段林江曾说出幕后主使的身份,你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此言让李汜容有些不解:“段林江几时说过这话?他又如何知晓幕后主使是谁?”
她敢肯定,李汜容绝对是失忆,只是失去一小部分记忆而已。
恰巧那一小部分记忆,就是整件事最重要的部分!
忘记了也好,余味便不必再去提及:“没有,我刚才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被亲之人推下深渊,李汜容记忆太过深刻,每每梦回之时都很心痛:“那是自然。”
得以重见故人,余味已经心满意足,便开始下逐客令:“你走吧。”
“余姑娘将我推下深渊之仇,我必定牢记在心,今后就算我做出什么报复之事,还请余姑娘勿要大惊小怪才是。”
怒火与心痛,化为李汜容冷言相向的利刃,连那张俊脸都快结出冰来。
将死之人,余味何须惧怕,转过身来不再看那人,唯恐再看一眼便会流泪:“好,我等着。”
一扇大门缓缓关上,渐渐形成两个世界,离得那近又相隔那么远。
盯到那个黄衣背影消失,李汜容站在门前有片刻出神,离开时大步迈向前甚为潇洒。
“姑娘,刚才为何不与李公子说实话!?”
在旁边听那么一会,翡翠听得是又生气又着急,恨不得大声道出事实。
不说实话,自然有余味的道理:“此事,你莫要过问,我自有思量。”
饶是翡翠一个小丫环,亦知被人误会很难受,不知不觉就哭成一个泪人:“姑娘……”
手帕被血弄脏,余味只好用衣袖,为小丫环擦去泪水:“莫哭,翡翠若是哭成小花猫,那就不好看了。”
大抵女人都是水做的,翡翠哭起来是止都止不住,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奴婢替姑娘伤心难过啊……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想什么?
追查已久的幕后主使就是皇上,她一介皇商无权势何以对抗皇权?
对付皇上,这条不归路,她一个人走便好……
人生剩下三个月时间,余味定会好生筹谋,除掉所有对余家不利之人。
这恐怕是她现在唯一想做,亦是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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