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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讨价还价
“余姑娘,不知广阳轩可还有上等明前龙井茶?”
一回生,二回熟,李汜容已经是广阳轩的熟客,从旁边绸缎庄过来购买茶叶又很近,完全占尽地利与人和之便。
由余味领着李汜容去二楼,亲自沏茶相待:“我记得李公子上回曾买过明前龙井,这么快又要购买新茶?”
被人追问缘由,李汜容亦不恼怒,跪坐下便等候茶汤:“我家有不少客人登门拜访,茶叶自然消耗得多。”
确实如此!李家与她家要热闹不少,来往达官贵人或同行好友,每天几乎都有人去李家拜访。
就连余味这个邻居,都能听见李家传来热闹的谈话声:“除了明前龙井,雨后龙井亦是不错,可要买些尝尝鲜?”
待客之茶,等同于李汜容所做的门面功夫,稍差一点便是差很多:“不必了,在下更喜欢用明前龙井待客。”
没能将茶叶卖出去,余味不会强求,将刚沏好那盏茶放到客人面前:“明前龙井是难得好茶,需要有好茶具来配。”
大家同为商人,李汜容哪能看不出余味那点小心思:“不知余姑娘认为哪件茶具配得上明前龙井?”
识趣!余味正指着桌上整齐摆放的茶具:“自然是梅花雪璧茶具,价值六百十三两,看在李公子是老顾客的份上,收你六百两便好。”
待李汜容拿起一个梅花雪璧茶盏细细端详:“可以,看在我买这么多东西的份上,余姑娘是否要送我一些添头?”
三句话不离奸商本性!所幸余味这个抠门财迷亦不会吃亏:“我送一个洇云青瓷坛给李公子,以便李公子储存茶叶之用。”
旁人赠送来的东西,李汜容本就没有多少期待,得到一个洇云青瓷坛算是聊胜于无:“多谢余姑娘。”
于公于私,余味还是照例问一句:“李公子这回购买茶叶,按老规矩买?还是多买或者少买?”
“不,不按老规矩,在下想要大量购买,不知余姑娘能否卖优惠些?”
这只是李汜容砍价的前奏,接下来才是砍价重头戏。
大生意啊!余味拿起挂在腰间的小金算盘,将小金算珠打得清脆响:“明前龙井原价九十八两,给李公子优惠三两,收您九十五两如何?”
九十五两不是李汜容满意的价格:“不说广阳轩开业后,还是茶叶铺时,在下便是常客,余姑娘这个价格是否不太妥当?”
谈交情,偏生余味最怕的事情:“不知李公子认为什么价格合适?”
为了能砍价成功,李汜容顾不得什么君子之风:“九十两!好似余姑娘方才卖茶具那般,权当给在下凑个整数。”
九十两!?她已经减去三两,还要砍去五两,奸商出手果然狠辣!
现在是余味当家,最不能忍受亏钱:“一码归一码,茶叶是薄利多销,李公子总要赏口饭,给我那些小工吃不是?”
“余姑娘卖茶具能便宜十三两,为何卖茶叶就不能便宜八两?究竟是何道理啊?”
每每李汜容脸上带有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是最吓人最恐怖的时候。
道理?余味今天便认真讲道理:“茶具与茶叶不同,卖茶具相当于三天的生意,卖茶叶是薄利多销挣客源。”
许是李汜容近墨者黑,此刻亦能说歪理一大堆:“在下买茶具相当于抵掉三天的生意,余姑娘再以九十两的价格卖给在下,不亏。”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对!奸商用她的话来反驳她,有意让她没办法再还价。
但余味岂是轻易认输之人:“两桩买卖,不能这样算,茶具已然优惠十三两,茶叶若减去五两,我店里小工要去喝西北风了。”
在李汜容面前,只有能砍价与不能砍价,其他事都不重要:“余家是皇商,家大业大,总不会穷得连几个小工都养不起。”
亏钱是余味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不行!明前龙井已是九十五两的价格,再减到九十两会亏本钱,还请李公子不要让我难做。”
闻言,李汜容内心毫无波澜:“那好……余姑娘将宫正爷孙两人赶出去,在下或许能考虑这桩买卖。”
将宫正爷孙赶出去?怎么偏离原有话题?
她与奸商不是讨论茶叶价格,怎么扯到何重与郭江哪里去?茶叶价格与那两个人有何关联?
不明白,余味并不明白:“李公子此言何意?”
不知李汜容闹什么别扭,语气总有些莫名其妙:“在下看那两个小工不顺眼罢了。”
这算什么理由?若要余味在亏本与那两个人之间,肯定会选择后者:“请恕我不能答应李公子的无理要求。”
火大!李汜容怒得右手慢慢握成拳头:“余姑娘宁愿亏本,都不愿将那两个小工赶出去?”
那是余味选择做左膀右臂之人,哪能因为这点蝇头小利便轻易舍弃:“是。”
怒火不知从何而来,李汜容就是很生气,忍不住便冷嘲热讽起来:“余姑娘这般护着那两个小工,倒显得在下是恶人了。”
她方才所说之言,究竟是哪句惹得奸商生气?
不是!买卖茶叶的价格,与两个小工有何干系?明明是谈生意怎么转移到个人恩怨上面去?
为今之计是让人消除怒火,余味忍痛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我同意以九十两的价格卖茶叶给李公子,希望李公子千万莫要与我计较。”
这般低声下气的语气,越发让李汜容生气,直直盯着余味:“为了两个小工,余姑娘宁愿亏本,真是好得很!”
不,那不只是两个小工,还是她的左膀右臂,地位自然不同。
当余味听见眼前人这般冷嘲热讽,才真正明白有苦不能诉的滋味:“但凡是余家小工,我这个东家就要护着他们,李公子应当理解才是。”
“在下不理解!那是两个陌生人,余姑娘怎能待他们如亲人那般?在下自问做不到这个份上。”
不知李汜容是羡慕还是嫉妒,语气从冰冷转变到幽怨。
盏中茶被余味饮下,笑得何其淡然:“我自然不会做亏本生意,我帮助他们,他们又为我做工,互利互助而已。”
闻言,李汜容心中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仍有些好奇便追问下去:“当真?”
唯恐奸商不信,余味端正态度,脸上仅剩下认真:“当真!”
一抹灿烂笑意现于李汜容唇边,使得整个人越发俊俏:“那便好。”
翻脸比翻书还快,到底怎么回事?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应该是男人心海底针!奸商时而生气时而开心,她根本看不懂好吗?
抛去疑虑,余味要专心挣钱:“不知李公子可还买茶具与茶叶?”
茶叶价格被李汜容减到最低,哪有白忙活的道理:“买!在下需要买五十斤茶叶,加上茶具应该是五千一百两。”
数目简单,余味不用小金算盘,心算即可:“对!就是五千一百两。”
待李汜容从腰间取出一沓银票,仔细点清后才递给余味:“稍后请余姑娘派人将茶叶与茶具,送到在下府上即可。”
银票到手,余味自然最开心:“可以!”
趁着四周无外人,李汜容才敢说出心中疑问:“皇上昨天召阿味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昨天,余味从皇宫回来后,委实很疲累,早早便歇息,不曾去后院细谈:“皇上问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以李汜容对当今皇上的了解,应该不只是问几个问题那般简单。
莫听余味用三言两语概括此事,受惊吓的心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前面那些问题,李汜容还能理解,后面那些问题就有些奇怪:“阿味是女子又是皇商,皇上不应该问阿味最看好谁的问题。”
可不就是!余味自问没有掺和朝中之事的心力:“是以,我昨天回答最看好太子。”
“明心观竟是所有皇子都牵涉其中,我带领绝杀暗卫前去救人时,未曾看到任何一方的人。”
怪就怪在,连李汜容都不知晓此事,更别说能看到人。
这回,余味不得不暗叹皇上耳目众多:“七个皇子瞒过我,更瞒过阿汜,却没有瞒过皇上,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未有答案之事,现在问李汜容亦是枉然,还有一个最奇怪的地方:“皇上为何认为流言为真?难不成阿味对惠和公主做了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都怀疑她?当今皇上是这样,奸商更是这样。
余味脸上神情黑如墨:“没有,惠和公主是皇上心头宝,我能对她做什么。”
对于惠和公主,李汜容不了解,对于余味却了如指掌:“很难说,连皇上都是这般认为,我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这下可好,余味脸上不只是黑如墨,语气更是酸溜溜好似醋:“那是皇上的错觉而已,难道阿汜真这般认为?”
玩笑话切不可太过,这是李汜容牢记于心的真理,果断改变话题认怂:“不是。”
不是便好!不然余味一定狠狠拧奸商的耳朵:“嗯。”
待李汜容再饮盏中茶汤,眉间忍不住拧在一起:“茶汤有些凉,阿味可否重沏一壶?”
梅花雪璧茶具放在二楼已久,余味现在终于能将茶具卖出去,自然要亲自包装才显诚意:“不行,我正在包装茶具。”
当李汜容看到茶具是余味来包装,忽觉饮几口凉茶汤亦无妨:“多谢阿味。”
醉笙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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