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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这颗心脏属于你
“放开!”
“池鱼你别走,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池鱼……回来吧。”
“年景渊你还要脸么,你杀了我的孩子,杀了大春,你还死皮赖脸地求我回到你身边,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知道吗,我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可是那段时间我为了年氏,我必须那么做,年氏是我的心血,我不可能眼睁睁看它倒闭,我知道自己无暇顾及婚姻了,你又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婚,不离婚你会更痛苦,我只能暂时放手,我也不想,我也很难受。”
“可是池鱼,我从未想过要放开你,这几年我过得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回到我身边吧。”
他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一边把那张脸往我的身前蹭。
若是放在以前,听到这些话,我会很感动、很感动。
我甚至会不顾一切地说一句,年景渊我也好想你,然后用力抱住他。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和年景渊,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他给我的是蜜糖,我若是饮鸩止渴,最后死的是我。
“你等着坐牢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点一点扳开他的手,奈何他的手那么紧实,我掰开了一点点,他又很快合上。
说什么都不松开我。
“年景渊你放手!咱俩不可能了!”
他还想让我怎么样?!
“池鱼,那你陪我三天好不好,就三天,就三天,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一天都不可能!”
我甩手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他终于松开我。
我恶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你应该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有多恨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杀了你算了!!”
说完,我就走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我不是没看到年景渊眼底的痛苦和难过。
可是我有多难过,这几年我浑浑噩噩,痛不欲生,我的这些感情,他又能体会到几分。
如果没有大春的事情,我想我和年景渊应该还有可能。
但是现在,隔着大春的命,隔着我未出生孩子的命,这是两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横沟,我同年景渊注定这辈子都无法在一起。
……
回家之后,肖里在家。
他抱着岁岁,灯光打落在他的眉眼。
有几分温和,几分居家。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我这么看着肖里,再联想到年景渊,心口激荡着,有一些难言的情绪翻滚。
“回来了啊。”
肖里打发岁岁回房间,那种姿态特别像是男主人。
我嗯了一声,在他沙发对面坐下。
肖里给我倒了杯温水,里面放了一片柠檬,酸酸的,有解压的效果。
他总是这样,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递给我一杯柠檬水,什么话都不说,安静无言,不过彼此心里都明白。
但是年景渊不一样。
年景渊这个人,有些幼稚,不成熟,更多的时候对我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那种压力让我透不过气。
我靠在后面的沙发靠垫上,揉着发痛的额角。
不一会儿肖里绕到我身后去,给我捏脖子。
他按摩的力度很好,我舒服地闭上眼睛。
“你今天回沥城了是不是?”他在我身后,突然问。
我一愣,睁开眼睛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一下,“我看到你买的车票了。”
“嗯好吧,我回去找他了,不过我是问他大春的事情。”
“那结果呢?”
“他什么话都不说,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了,我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之前他是我的丈夫,他间接杀了大春,我不能不讨回这个公道。”
我真的想不明白,年景渊到底为什么要大春的心脏呢??大春那么依赖他啊,对他那么那么好。
我真的想不明白。
“池鱼……”
“嗯?”
“你嫁给我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是肖里第二次对我表白,比第一次还要直接得多。
我讷然,舔了舔嘴唇,“肖里,你知道,我现在还放不下他。”
“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呢,或许你给自己一个机会,开始一段新生活,自然而然就放下了。”
“可是……”
我摇头,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纠结着什么。
就跟有一股绳在缠着我一样,很难受,憋得我喘不动气。
肖里拍了一下我的头顶,叹了口气,“知道么,不是你放不下,而是你不想放。”
我不想放下。
或许他说得对,我也不知道我对年景渊到底有什么执念。
其实我真的心都死了,我知道自己跟他没可能,我也知道自己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但是——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又在执着什么。
年景渊!
你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
两天后——
这个清晨我起得格外早。
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似的。
没有任何征兆的,也没有被噪音吵醒,我就那么自然而然醒了。
看床头的时间,五点半,天色还大早。
但是我已经没有了睡意。
下床,换衣服,右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
我心脏顿时有些难受,发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病会传染,做了这么多心脏手术了,自己的心脏竟然也有些难受了。
我洗漱之后,做了早饭放在锅里,等着大春和岁岁起床之后就可以吃了。
去了医院,今天我是第一个到的。
同往常一样,这样的清晨平静又祥和,并未有什么异样。
很快,听到外面一声闷雷,我知道,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我不喜欢阴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不好。
“早啊温医生。”
一个小护士冲我问好,我也冲她点点头。
她把今天手术的单子给我看,我今天上午只有一个手术,然后下午就没事情了。
今天是难得悠闲的一天呢。
可是不知怎的,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哎小美,右眼跳财还是跳灾啊?”我问那个护士。
小美冲我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温医生你右眼皮跳吗?”
我嗯了一声,心情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小美继续笑道,“应该是眼睛抽筋了吧,没关系的,我也经常抽筋。”
“是吗。”
我没多想。
不过这段时间其实我挺迷信的。
以前我不信这些,在经历的死亡多了之后,有的东西就格外相信了。
我给肖里打了个电话,他说他一切都好,又给大春和岁岁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询问岁岁和大春的情况,大春和岁岁也一切都好,老师让我不用担心。
果然是我多想了。
我做完了上午的手术,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因为我下午就没事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了,一个小医生慌慌张张拉住我——
“温医生,张主任让你赶紧去手术室呢,又有一个紧急手术需要做!”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当我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跳了一个上午的右眼皮,立马就不跳了。
我看到躺在床上那个人,眉眼那么熟悉。
我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沉重,从来都没那么难受煎熬过。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都想落荒而逃,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面临着什么。
那可能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温医生你来了啊。”
张医生看着我,赶忙道,“腔镜二尖瓣成形,准备准备吧。”
我戴上口罩,立刻耸拉下嘴角,没看年景渊,看着张医生道,“……直接做腔镜就行了。”
这样的手术案例我也接触过几次,我想用最简单的方式给年景渊做手术。
我想他可能是故意的,早就知道我在这家医院工作。
那么,他现在是在拿自己的命跟我做赌博吗?!
“不行啊,还是得开胸,他这个瓣膜已经受损很重了。”
对年景渊开膛破腹吗?!
我手指蓦地一紧!
不!
这不可能!
我,做不到!
病床上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看着我这边,目光羸弱,嗓音虚弱道——
“我这颗心脏,自始至终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你若是想拿走,便拿走了吧!”
口罩之下,我用力咬着嘴唇,别开眼去不看他。
这是我有史以来心理建设最难做的一次手术。
哪怕是之前的叶一菲,我都没这么难受过。
其他的医生都打量着我们两个,张医生疑惑地问,“你们两个认识?”
我心头酸涩,淡淡地点点头,并未多言我和年景渊的关系。
“那好吧,看来你是有极大的把握做腔镜手术成功,那就做腔镜吧。”
说着,又看向病床的年景渊,“您同意吗?”
对,他没有家属,那么就只能问他自己的意见了。
年景渊还在看着我,这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看着我勾唇笑笑。
我心脏难受得要命,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别笑了。
“听她的。”
他竟然听我的。
这个笨蛋。
他,真的是把命交给我了。
其实就算我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手术失误罢了,这年头手术失误的人很多,自从我接受心内科以来,从来没有失败过。
这一次就算是失败,也最多是一个污点罢了。
我的手都在颤抖。
拿着手术刀,尽管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就是不听使唤。
于是做到一半,我就跟逃兵一样落荒而逃。
我做不到!
我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年景渊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呢?!
我去找了另一个心内科的医生,让他来给年景渊做手术。
而我,就那么软弱地靠在手术室外面的墙壁上,闭着眼睛,任由浑身都在发抖。
我安静地听着手术室里面的动静,心在滴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我而言度日如年。
脑子里一个快要蹦出来的念头——
我希望年景渊活!
他只要活得好好的,我愿意从此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
上天好似听到了我的呼唤。
年景渊的手术很成功。
其实二尖瓣成形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现在国内很多这样的事例,手术成功的几率大约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我之所以这么紧张,无非是因为里面的人是年景渊罢了。
手术成功之后,年景渊入住到我们医院。
其实他本应该在更好的医院的,以他这么好的条件,什么私人医院找不到啊。
可是好死不死的,张主任竟然还让我去探房。
我看到穿着病号服,已经恢复正常面色的男人,我没好气道,“年先生,你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ICU,不过你不用担心,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等会儿护士会过来对你抽血化验,等到你其他指标都正常之后,就给你拔管子。”
“嗯。”
他像个乖宝宝似的点头,薄薄的两瓣嘴唇朝内抿着,紧跟着目光灼灼看我。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些。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按铃,没事的话那我去忙了!”
“哎等等——”
年景渊揉着额角,突然间呲牙咧嘴的,“医生,我的头有点晕,是做手术的后遗症吗。”
“没事的,应该是你做手术的时候缺了点血,平时注意休息就行了。”
真是大惊小怪。
“哎医生——”
年景渊又叫住我,皱着眉头吸吸鼻子说,“我的心脏有点疼啊……”
心脏疼?!
我赶忙上前,下意识查看他敞开的领口,“哪里疼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哪里是心脏疼,分明就是故弄玄虚。
“医生,我这儿疼,你给我揉揉。”
“年景渊,我见过占别人便宜的,第一次见你这种让别人占便宜的!”
“嘿嘿,你是我媳妇儿,你不是别人。”
他冲我笑,然后紧跟着挤眉弄眼的,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池鱼,你穿白大褂挺好看的。”
我抿唇,脸色平静地拂开他的手,用最平静的嗓音道:“没事的话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哎你陪我一会儿不行吗,我这才刚做完手术。”
我冷笑,“你现在做完手术了,也可以去坐牢了。”
年景渊的目光愣了一下,“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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