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请假了？”杨姜劈头盖脸就问。

孔秦春半夜没睡好，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杨姜就来了电话，孔秦春一脸懵，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杨姜指的是谁，打个哈切躺回去，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昨天比你走得还早！”

夏萧何突然就请了一个周的假，策划组里流言蜚语四散，都说夏萧何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公司。

组花神色恹恹的，齐妙人也是没精打采。

杨姜总觉得原因出在自己这里，但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出原因，昨天只是说了孔秦春以前的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请假。

组花看着杨姜今天语气也不大友善，偶尔说话语气也是冷冷的。

吃中午饭的空当，孟娇在楼下喊住他。

“你是不是昨天送了那个投资人以后去了倪经理办公室？”孟娇小声道，神色飘忽，意有所指。

杨姜想了想，明白了，莞尔一笑：“谢谢。”

孟娇笑笑：“不谢。”

昨天杨姜送了孔秦春，上楼正好碰到倪子佳，去帮她送个文件，出来要找夏萧何，好巧不巧，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孔秦春的名字。

但要是为这点事请假，太不至于了。

杨姜上楼，有听见齐妙人说在演播室的情况，齐妙人没说那个‘凶手’，只说意外事故掉下来的灯。

杨姜等着莫名觉得不安，迫切想知道夏萧何请假的理由，想去问倪子佳，觉得不靠谱，倪子佳一直盼着夏萧何走，想去问齐沐，又想起齐沐的八卦眼神作罢，问裴习钟？不行，裴习钟上次韩馨儿那事，足以证明两人关系一般。

齐妙人发资料，给了杨姜一份，组花看着杨姜过来坐在工位上，想了想道：“昨天你是不是跟夏总说什么了？我来公司这么久，夏总从来没请过一周的假。”

“瞎说什么呢！”齐妙人撞撞组花：“夏姐家的翠骨一直不大舒服，可能夏姐带它去看大夫了。”

“有可能。”组花点点头，杨姜想起翠骨，没来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想起它冲自己狂吠的样子，杨姜就将夏萧何请假的事抛诸脑后了。

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可怕点在于，它是合法地可以满街溜达的动物，不像蛇、老虎，能把它关起来。

倪子佳要出差，去横店谈一个电视剧的大项目，整个组的人都喜气洋洋，杨姜百无聊赖打印着资料，倪子佳看见他笑眯眯道：“要不给你批假跟我一块儿去？”

杨姜拒绝了，倒不是怕再被误会，而是天太热，不想动。

倪子佳叹口气遗憾的走了，一组人送她到电梯间，杨姜回头正看到孟娇看着倪子佳的位置发怔，组花意味深长看着孟娇，嘴边冷笑。

办公室还真是不好坐，不过孔秦春正常不少自己倒是该谢夏萧何，直接道谢太肤浅，杨姜视线一动，正好与组花碰在一起。

杨姜想到一个回谢夏萧何的好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做起来不是那么磊落。

重居临到了总部，手上事务不得空闲，连如宝是他带过来的人，一直跟着他手里的事务。

表指向一点，重居临拨打内线。

连如宝正打瞌睡，一下子被惊醒，接了电话道：“重律？”

“我休息下，三点之前，来咨询的人不要接待了。”

“好的，重律。”连如宝挂了电话，打起精神。

律所里放了一缸热带鱼，人来人往，都是西装革履，冷气开得很足，律所里依照来访事务的不同，有不同的会客室。

连如宝偷偷活动下脚，律所要求男女职工都穿职业装，清一色的黑白蓝，连如宝倒了杯茶端进去给重居临，重居临正靠在椅背小憩，合着眼皮，领带衬衣一丝不苟。

连如宝小心放下茶杯，正要出去，看到桌上散落的文件，是一个女人的裸背，上面有血迹，正要仔细去看，重居临微微一动，连如宝收回脑袋，笑笑道：“重律，你这样开小差真的没关系啊？我看其他人都挺忙的。”

“放心，不会让你失业的，我就休息一会儿。”重居临脾气不错，只是过于一板一眼，当朋友是有点过于周正了，但作为上司，是非常好的人生导师。

连如宝突然想起自己进来的事，赶紧道：“资料我尽可能找齐全了，都邮件给你了。”想了想，又道：“你表姐刚才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公司，我照旧回出差了。”

“嗯。”重居临揉揉眉心，笑笑道：“谢谢。”

“我应该的。”连如宝见他神色依旧疲倦，推门出去了。

走到门口，有人哭着走会客室出来，抬头一看，是个穿裸粉色荷叶领长裙的女人，年龄不大，最多三十，拎着手袋缀了一圈小珍珠，陪着她的人也是个小助理，姓娄，律师这一行，助理也叫‘师爷’。

送走了女人，娄师爷进来小声给连如宝抱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好日子不过非要离婚。”

“怎么了？”非富即贵的穿着，律所里人来人往，做律师的，看人也很重要。

“是个编剧，一直不出名，突然写了个本子被相中了，一下爆火，女强男弱，丈夫出轨，她发现了，大闹一场，婆婆赶来劝架，路上出车祸偏瘫，现在还在医院挂吊瓶，丈夫不愿意离婚，但谁愿意守着这样的家过一辈子下去。”

谁都有错，但怎么解决才能一碗水端平？

不存在的。

连如宝笑笑：“可怜我们娄师爷了，天天听人哭诉。”

“可不是！听的我都想哭诉了！”娄师爷哀叹，又羡慕连如宝：“你看你家重律多好，接的案子干净干脆，什么欺诈案，什么拐卖案，听着就厉害！一份律师函上万块，真是普通人羡慕不来！”

连如宝笑笑，不可置否，她没说重居临接的一些案子其实是不收费的，他是个怪人，有的时候锱铢必较，比商人更算计金钱，有的时候却豁达地让自己都觉得不值得。

电话又想了，是一串外国的号码，＋033开头，娄师爷扫一眼：“是法国的号码？重律案子真洋气！”

娄师爷走了，连如宝将电话按了静音，对方打了一会就挂断了，重居临这个表姐，可真是费事！重居临走到哪儿，她电话打到哪儿！

夏萧何请了一周假，齐沐大约觉得夏萧何在公司也是待不下去了，不问原因，直接批了假。夏萧何在家躺了一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正好发了工资，一大笔打回家里的卡上，一小笔留着自己用。

翠骨吃了药，还是不怎么活泼，兽医说是肠胃的问题，要慢慢来。夏萧何周内出门，一下子觉得不适应，从到北京开始，勤勤恳恳，经常加班，周天也是工作时间，突然这么闲下来，倒觉得有点恍惚。

吃饭、睡觉、点外卖，周而复始，关了手机过了三天，再开手机的时候，很意外的，没有电话和短信进来，微信也是安安静静。

夏萧何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样的颓废，开了电脑，腾讯首页弹出来的绯闻消息，最右下角用了个小标，上面是韩馨儿的照片，是直播出了事故，破音了。

……

这么点事也至于上新闻？

夏萧何去工作群里看了下，倪子佳出差，自己不在公司，公司的项目维持原样运转，没有大的变动。

夏萧何看了看正想关了网安静看会剧本，蹭蹭蹭，组花来了消息。

“夏总！那个资方突然来了！”

“裴总接待没让我们去！夏总，你跟裴总协商好的？”

“这个大鱼不会让裴总吃了吧？！”

夏萧何正想要怎么回，杨姜来了消息。

杨姜的图像是一颗珍珠，黑色的背景，P过分的带光芒的珍珠。

“别听组花瞎说，孔秦春说只是来看看项目进度，等你来公司再详谈的。”

夏萧何看着杨姜的消息，没忍住笑起来，想不出该用什么口吻回复。

齐妙人也来了消息：“夏总你这两天没来，我都感觉好无聊。你管管他们，真是幼稚，上班发消息比手速！”

“你给找点事。”夏萧何回复。

齐妙人发了个喷火的表情，回到：“组花不听我调动，赛珍珠要气死我！”

夏萧何手在键盘上放着来回几趟，想了想还是打出一行字：“我明天正式上班，让他两收敛下。”

齐妙人很久没回消息，再回是：“夏姐，你后天来吧，明天天气挺热的。”

……

这个理由真是烂的可以。

夏萧何想了想，没想到有什么理由非要后天再去上班，掏出手机就要给齐沐打电话销假，正要打电话，翠骨喝了点水走过来在夏萧何腿上蹭蹭，看着还是不大舒服的样子。

算了，明天带翠骨去宠物医院再看看，后天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