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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2章 梦到金川梨

酥软的雪白铺天盖地落下来,暖风浮动,有簌簌轻响的声音,带着清冷的香气,雪白有了具体的轮廓。

原来,是梨花。

花影后有黑发在飘,一只手抚上去,柔柔一拢便露出泛红的耳朵和尖尖的下巴。

是哪里的精怪?

有人从梨花树后跳出来一拉那只手,风一下子停了,花影微微浮动,周遭变得热闹。

看清了,不是精怪,是一个女孩子,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白色高跟鞋,长长的黑发直垂过了腰际,指甲圆润,唇红而齿白,脸颊透出一点红。

“秦春。”她嘴一开一合,眼睛慌乱充满灵气,又羞又怯:“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当然是来看你。

孔秦春一伸手,手还没碰到他心心念念的长头发,周围的梨花突然红了,像火又像血,滴滴答答,哔哔啵啵,他分不清声音,也不看周围的东西,死死盯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一路追过去,好容易抓住了她的胳膊,扯得她不得不转过来,却是眼睛红彤彤的,凄惶害怕的样子,轻声道:“秦春。”

秦春。

孔秦春突然惊醒,床头柜上的表才指向两点,凌晨时分,北京却依然是热闹的,拉开窗帘,外面路灯亮闪闪的。

孔秦春想抽烟,从烟盒里掏出去却又塞进去。

金川梨生在金川县,一双长眉毛大眼睛,性格温婉又大方,是他们系里公认的系花。碰到什么事情神色都是淡淡的,唯独孔秦春抽烟的时候,她鼻尖翕动,长眉微微一蹙,转过头来,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地笑,孔秦春就会按灭烟。

床头柜最下面的柜子里,文件的最下面,有金川梨的画像,是认识那一年的时候,去陕西汉中看油菜花,游客摩肩接踵,蝴蝶蜜蜂热闹的厉害,金川梨在前边走,一身红色连衣裙外披一条白色的防晒雪纺披肩,风一吹,她笑着回头,神情懵懂又温和,比花还吸引游客的眼睛。

最后在落脚的农家乐里,有个也去旅游的西安美院的大学生,带着画板要给金川梨画像,画完了有人看着好看,也要请大学生画,于是互相打趣着,就说要收费,金川梨的那张画像,大学生推辞着说是开门红,第一单免费,金川梨却执意要给,最后二十块成交,黑白色的素描画上,人显得微微呆板,那张画像放在孔秦春大一号的行李箱里,说好要还给她的,但是后来就忘了。

直到金川梨出事,孔秦春莫名其妙入狱两年,再出来后的孔秦春重新寻找身边金川梨出现的痕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两没有合照,也没有金川梨的单人照,金川梨的电话号码和其他社交软件上的账号,都已经全部注销,只是偶尔去金川梨大学的论坛,会发现有人还在说起金川梨,但大多数关于金川梨的事情,都是伪造。

孔秦春半梦半醒,喝酒赌博,泡夜店走饭局,一天一天变得麻木,刻意忘掉了金川梨,直到有一天,大学学弟找他想要一份之前他研究课题的参考资料,他在屋里翻找,一地凌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找出什么,母亲进来,看着一地凌乱微微咂舌,檀香团扇扑他肩膀,没好气笑笑道:“好好的东西怎么会找不到?慢慢找,不要着急。”

他笑笑,也翻找的累了,一屁股坐下去,窗外吹风,吹进来软绵带着月季花香。

“妈,我的箱子呢?”他抬头问,语气疲倦。

他没有忘得彻底,他什么都记得,那只金丝楠木箱子,是砍了家里的楠树做成的,一共请师傅做了两口箱子,一口给孔雪烟,一口给孔秦春,孔雪烟放衣服,而孔秦春的,空空荡荡,他不将这个箱子放在心上,但出狱后,再回家里,他的房间里只少了这个箱子。

母亲下意识摸着手腕上的红白梅花碧玺手镯,深深叹口气。

半个小时后,有人搬回来箱子,箱子保管的很好,绸缎铺了内里,外面则裹着一层雪纺的纱罩防止落灰。

箱子里面只放了一个黑丝绒的戒指盒,还有一张画像。

两个无论哪个,一旦打开,爱开始万劫不复,恨开始肆意蔓延。

又是电话,响两声就挂断,只是为了骚扰。

打了十几个,夏萧何的电话是调了震动,一直嗡嗡嗡地震,翠骨听地着急,在桌子边来回踱着步子,一会儿又跑进厨房咬夏萧何睡衣裙摆。

“怎么了这是?”才睡醒,夏萧何精神头很好。

捏着烤好的面包,夏萧何走到桌子前,一沓一沓的书,国内国外都有,有分析剧本的,也有小说,都属于夏萧何的工作资料,乱糟糟一团,电脑上压着手机。

手机停了不再震动,显示未接来电十八个。

夏萧何咬着面包,手机又震动起来,显示来电归属地‘湖北襄阳’。

夏萧何按了接听键顺带打开免提和录音。

“喂?”夏萧何问:“你找谁?”

“你是封明景朋友吧?他从我们这儿贷了两万块,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所以找找他的朋友,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他把钱还了。你是他朋友吧,能不能帮他还了,或者找找他的最新联系方式给我?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催款……”

“上次打电话的也是你?”夏萧何问。

齐金在片场和韩馨儿闹出事故来打电话来那次,也是这么一堆的骚扰电话。

“什么时候?”对方回道。

夏萧何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是一瞬间没抽光里力气,胳膊撑着顺着桌子坐下去。

总有些人,即使分开再久,也能不着痕迹地回到你身边。

门口有人按门铃,夏萧何长舒口气站起来,走到门口在猫眼看了一眼,是送快递的,打开门,送快递的人笑笑递过来一把花。

鲜艳的红玫瑰,柔和的香槟玫瑰,掺杂着几串蓝色风信子。

“夏萧何小姐,请你签收下。”

夏萧何签了字,抱着一小束花进来。

夏萧何一个人住,总爱买花,后来就在网店里定了花,一周送一次,店里直接送花上门。

距离上班时间还早,夏萧何拉开阳台的窗帘,太阳照得人无所遁形,夏萧何拿出剪刀,一枝一枝仔细地修剪着花。

“至若春和景明,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夏萧何小声地背《岳阳楼记》,剪刀不知不觉就偏了一点,正好剪伤了拇指,伤口不大,但出了血,比红玫瑰颜色稍淡。

夏萧何以前最爱背《岳阳楼记》,紧张的时候背,显摆的时候背,喊封明景上学的时候也背。一首磕磕绊绊的文言文,让她几乎倒背如流,令人羡慕。

那时她还小,梳着马尾辫,背着双肩书包,太阳洋洋散散落下来,站在筒子楼下,夏萧何气沉丹田喊:“春和景明!”

不出一分钟,六楼有人探头出来,短短的头发,还没长开的眉眼,带着俊朗清秀,他一招手,阳光刺眼,夏萧何下意识眯眼,再睁开眼睛,他已经长大,身姿高挑,穿一件白大褂,手拿鲜花站在楼下,仰头看着自己,露齿一笑,太阳和煦,玫瑰花漂亮,有风在吹,站着等的那个人。

那是,封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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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4/29 12:2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