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项目？！当然好了！天上白掉下的馅饼！只要天敢掉馅饼，现在被烦心事包围的夏萧何就有胆子敢吞下去！

只是，怎么又是孔秦春！

夏萧何看了杨姜半天，杨姜神色不改，夏萧何想了又想，心里暗喜，但同时又惴惴不安，有人投资固然好，但看杨姜这个墙头草不站队的性格，他的朋友又能是什么好人？！

只是夏萧何目前也没别的办法，项目因为倪子佳的关系，齐沐刻意在卡，如果能得到投资一笔资金，项目倒是就安全了。

“可以。”夏萧何回的艰难，她是真心不想跟杨姜扯上太多关系。

“那我安排他来趟公司？”杨姜回道。

夏萧何想了又想，直到杨姜眼露嘲讽，一双眼睛显露出‘你真没魄力，我怎么会给这种人当下属’的感觉，夏萧何才点头：“好吧。”想了想又说：“明天吧，刚好我也约了其他客人，整个下午空出来，你那个朋友孔总……”

孔总这个称呼还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夏萧何硬着头皮道：“孔总他要是对项目不放心，可以请风险评估，但要签保密协议。还有，这个事，不论成不成，我先谢谢你了。”

杨姜笑笑，少年气的清风朗月欢快感，杨姜道：“夏总客气了。”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叫他孔秦春就行，孔总听着，有点怪怪的。”

孔总听着是怪，但想合作的人并不会觉得，或男或女，或酒桌或宴会，孔秦春交往的人甚广，一个牵一个，想从孔秦春口袋里掏钱做投资的人并不少。

有的比孔秦春大，谢了顶发了福，一脸油腻地撞撞身边身姿窈窕的女人，道：“这是孔总，快喊人。”

女人笑笑，视线碰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又改了称呼：“孔大哥。”声音酥麻，真是听者有份，一饱耳福。

杨姜是无意在一个宴会上碰到了孔秦春，是一个田产大亨要做影视公司，请同行吃饭，不知怎么的，两人都在邀请之列。

杨姜隔岸观火，看着孔秦春顺利脱身。

老手！

孔秦春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站在杨姜身边，眼睛看着灯红酒绿的宴会，抬头一笑，声音低低的，口吻像小孩恶意撒娇：“最讨厌叫我孔总，听着跟恐吓一样别扭，叫孔总的，我都不给钱！”

重居临说有些资料，想给夏萧何看看，夏萧何本来打算自己去找重居临，重居临坚持来她公司。

“我可是收费的。”重居临声音含笑：“别忘了，找我咨询的人不少。”

要不发电子版过来？或者传真过来？

夏萧何想挣扎，不知道怎么回事，医院里那件事过后，夏萧何看重居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两人莫名其妙怪尴尬的。

“萧何，我顺道看看你工作环境，上次吓到了你那个同事，现在差不多了，正好我过去让她放下心。”重居临这么说。

夏萧何没了阻拦的理由，只好道：“行，那约个时间我公司见，哈哈哈，我也偷个懒，就说是见律师咨询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定了时间。

只是，盯着墙上的表，夏萧何感觉想反悔。

时间指向一点五十分，齐妙人进来找夏萧何，道：“夏总，资金招标会，我们几个策划要参加么？”

夏萧何想了想，点点头：“都参加吧，最近才回来的，没参加这个项目前期的成员，今天就先不去了，下午你来讲。”

“好。”齐妙人出去了，夏萧何莫名紧张，表响着，‘咔咔咔’，夏萧何开始走神，孔秦春来投资项目，她并没放在心上，总觉得杨姜的朋友靠不住，尤其孔秦春这人咬死了问自己为什么要选宁妃……

但送上门的肥羊，宰宰看好了。

有人敲门，是前台小姐：“夏总，你客人到了，在会客室。”

“好，谢谢。”夏萧何出去，到会客室的时候，看见重居临在会客室里坐着，一身西装，一个人，倒没带他那个小徒弟连如宝。

“喝茶还是饮料？”夏萧何推开门问。

“已经有了。”重居临一侧身，夏萧何看到他面前的茶水，热气飘散。

夏萧何进去坐下，重居临掏出资料，都是一些案发现场的照片，看久了，会觉得恶心，这种照片不追求构图美感，只追求记录真实。

夏萧何看完了，重居临收起资料，两人说着一些细节，没说一会儿，前台小姐敲门，进来小声道：“夏总，资方来了。”

“夏总客人不少。”重居临打趣。

夏萧何叹口气：“都是上帝，得供着。”两个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重居临道：“那你先去谈吧，我等你下班，吃下午饭。”

夏萧何笑笑：“也行，我请你，好好谢重大律师。”

夏萧何推门出去，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坐好了，夏萧何吩咐组花：“放PPT，齐妙人讲。”

会议室里拉着窗帘，黑漆漆的只透着一点光进来，大屏幕上放着项目的所有资料，齐妙人讲的很精彩，讲完了，打开窗帘，夏萧何视线一扫看见孔秦春吓了一跳。

他脸上淤青没消下去，脖子上的绷带还在，乍一看，是比较吓人。

夏萧何不漏痕迹：“这是项目全部资料，预算一共需要一千两百万。”

孔秦春笑：“这个项目又没多少特技镜头，也不需要搭景，演员都不是一线，最出名就是那么式黎，一千两百万，夏总狮子大开口了吧。”

会议室安静的厉害，按照台面上的预算，夏萧何开口价确实高了。

“重做一份吧，我有意投资这个项目，之前的恩怨算在一边，夏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孔秦春说的诚挚。

齐妙人和组花都略显紧张，他们知道这个项目对夏萧何的重要性。

“好，可以。”夏萧何道：“再一周。”

又说了一会儿，就散会。孔秦春下午还约了朋友，杨姜送他下楼。

夏萧何再回到会客室，重居临还坐着，他带了电脑，正在办公，夏萧何站了一下，不想打搅他想走，重居临却喊：“进来下。”

夏萧何进去，合上门，重居临调转电脑对着夏萧何，问道：“你不太看新闻？”

“怎么了？”夏萧何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坐下去电脑屏幕反光，她调了角度，看清电脑上的照片，整个人微微一怔。

“你果然不看新闻。”重居临道。

电脑上的照片是孔秦春，只是要更年轻一点，头发也比现在短，脸孔白净，神色怨恨，被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抓着。

“他这是？”夏萧何愣住。

“两年前的事情。”重居临解开西装扣子，深吸一口气，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夏萧何也正了神色，手指飞快敲着键盘。

重居临口气凉凉道：“不用找了，他花了大价钱抹新闻，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参与了他的案子，帮忙收集了一些资料。”

“刑事案件？”

“嗯，他入狱两年，应该出来不久。”重居临道：“我听齐妙人说他跟你的项目有关系。”

“他想投资一个我手里的项目。”夏萧何道：“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

重居临道：“他是苏州人，当时的案子很简单。孔秦春时苏州人，家里家底殷实，名校毕业，他毕业后因为一项学技术发明被应用，每年用的公司会给他不少分红，他大学毕业后开始，一直没有正式职业，典型的花花公子，他有一个妹妹，案发时正上大学一年级，后来因为生病，一直没有上庭我也没有见过，他父母都是很典型的老一辈苏州人，他父亲比较严肃，母亲很有旧苏州的名门风范。

“当时他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与他妹妹同一大学，都在菁商大学，关系也不错。叫金川梨，在校内很出名，是系花。他与金川梨两人是情侣，后来感情破裂，孔秦春爱而生很情杀金川梨，只是当时在现场一直没有找到金川梨的尸体，这宗案件最后只能以金川梨失踪结尾，金川梨在警局报了失踪人口，而孔秦春则被拘留。他的聪明劲儿我见过，萧何，合作的事，你再……”

重居临的话被冲进来的杨姜打断：“金川梨的死跟孔秦春没关系！”

夏萧何猛然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讪讪道：“你怎么……”

你怎么进来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说没关系？

话到嘴边夏萧何却没力气问出来，夏萧何是第一件见杨姜生气的样子，眼神锐利，平日隐藏的小孩气不自觉全显露出来。

夏萧何轻咳一声：“你先出去，我在会客。”

夏萧何不确定杨姜听到了多少，只希望他别再又出什么幺蛾子。

重居临靠在沙发上，闲适地看向夏萧何，微微一笑：“萧何，不介绍下？”

“我助理杨姜。”夏萧何指指重居临：“重居临，律师。”

“北京优特律所。”重居临笑笑，一点不怕杨姜找茬的样子，夏萧何给他使眼色他只当看不见，打量了一眼杨姜，笑着道：“我当时见过你，想必杨先生当年也为案子出了不少力，能黑白颠倒，倒是不负你的名气。”

杨姜身后的门合上，他碰到重居临，气势上到底还是占下风。

杨姜道：“不管金川梨死没死，孔秦春都已经折磨了自己两年，该还的不该还的都还清了。”又看向夏萧何，口气淡淡道：“孔秦春身上的伤你也看见了，前两天是金川梨的忌日，孔秦春去了金川梨老家，被打了一身伤回来。三年前是我陪着孔秦春选的求婚戒指，当时金川梨在华山旅游，约了孔秦春去西安。孔秦春去的时候，金川梨已经失踪了，本来以为是开玩笑，后来直到有警方上门取证，他才知道金川梨是出事了。”

“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重居临口气闲适。

杨姜笑笑，目露嘲讽：“我扪心自问不说昧良心的话。”说完杨姜径直出去了，夏萧何看着他，他是朝电梯间方向走的，下意识夏萧何追出去，一回头却碰到倪子佳探头探脑在看自己，夏萧何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冷笑一声又合上门。

杨姜走了，重居临也恢复自然，语气带着担心：“不过当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最近你还是要小心为上，我在找他被他察觉了，他会收敛下，你要太过于担心，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

“嗯。”夏萧何点点头，也没了再上班的心思，出去交代组花和齐妙人重新做项目书后就打算先走。

组花看着夏萧何脸色小声道：“那杨姜呢？要不要我打电话喊他回来？”

“喊回来干什么？不管他。”夏萧何声音不低，在隔壁格子间里找法务问合同的倪子佳身形一顿。

夏萧何瞥见了，冷笑一声，她猜的果然不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