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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度陈仓
第二天,半晌午,赵福贵摇摇晃晃、醉醺醺地回到家里。
赵福贵的老婆是又气又恨,气愤的是赵福贵夜不归宿,老呀老了还到处沾花惹草,丢人败眼。恨的是自己不能生育,没法子为他老赵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各种情绪夹杂,赵福贵的老婆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难以扑灭。
“出去鬼混也就算了,喝成这副摸样,你也敢回来,哪个瞎啦眼的也敢让你上他的车,不怕一口气上不来死在半路上,沾了晦气。”
赵福贵被骂的越厉害,越是笑呵呵的,弄得老婆彻底没了脾气。
老婆给端茶送水,好生伺候,终于醒了酒。想要问问上哪里去了,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不知道赵福贵会说还是不会说,说的是真还是假,自己该听还是不该听,该信还是不该信。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赵福贵醒了就又是笑,也不出声,反正看着是极其的开心。老婆问他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笑,越笑还越厉害,笑到开心处,还一个劲的摇头,用夹着香烟手冲着他老婆挥手摆动。赵福贵傻笑的样子,像是中了什么邪祟似的,看着都瘆人,幸好别的言行还算是正常,他老婆才没去找村里出了名的神棍李半仙儿来家里给他驱除邪物。
晚了,老两口面对面坐在饭桌边上。
赵福贵夹了一筷子菜,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昨天,书记说大棚的事有着落了,钱马上就能下来。”
赵福贵的老婆听的真切,赶紧咽下口中的积食说:“啥?你刚刚说大棚地钱,啥时候能下来?”
赵福贵拐了他老婆一眼,“啥时候?我哪里知道,人家书记说快了!”
女人美滋滋地低头笑着。时不时要给赵福贵的碗里夹菜,“多吃点,多吃点。”
“够了,够了,大晚上的吃这么多哪能消化的了!”
“有的是功夫消化。”
赵福贵像是参透了什么,笑容有了些不一样。
“咱家妮妮儿也不知道生活怎么样,听说干房产的这几年都不好做,女婿也扑挠不上几个钱儿。”
赵福贵在一旁不语,心想光是大棚地事也够她个妇道人家乐的了,高速路的事,可是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走漏了风声影响了大事。
女人又给赵福贵夹了一筷子菜“咱那西边的老平房顶上也得盖层瓦,不然一进门就看的到,怪难看的。”
“那个不急,今年不是有危房改造吗!留着再等等。”
夜里,女人百般妩媚,顺从,赵福贵又想起在宾馆里的窘态,此刻,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又得以重振雄风。再回想起那宾馆里些个年轻漂亮女人的姣好身段,赵福贵前所未有的卖力。
大棚的补给款子拔下来了,赵福贵实实在在地拿到了六万块钱,赵福贵两口子又因为这高兴了好几天。
赵福贵的算盘打得精明,早盘算着村委选举一事,时刻留意着风向的变换,这才是最首要,最紧要的事。
往往最担心的就是最不幸的,最容易发生的。不料想,竟然真的起了风了 ……
刘全峰为了掩人耳目,已然是处处小心谨慎,但依然还是太过急功近利。
刘全峰虽然是丰登村的人,自小也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但近几年却离了村子很远,往来少了,关系也就自然会淡一些。而且,刘全峰的买卖是垄断型的买卖,买卖就是有的买有的卖,这来来去去,便免不了有些经济上的纠葛,这也让村民们对他颇有说辞。
刘全峰深知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要演得好,所以,平日里开始不与村民们计较,渐渐多了往来,村子里的车不方便,刘全峰有时候竟然专门回村,干点跑腿的营生。
或许每一个在位的领袖都有一种独特而强大危机意识,赵福贵对于刘全峰的看似寻常的异常,也有略微所察觉。
随后的几天里,刘全峰的意图越发的明显。
丰登村一共也就没几条大道,兜兜转转,总能碰到一块儿。刘全峰回村里的次数多了,跟村民们的接触也多了,跟赵福贵的接触也就多了。
有一次赵福贵跟刘全峰撞了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都要寒暄两句,何况偶也遇不到的刘全峰。
“最近常能见到你的车呐!”赵福贵避实就虚的说。
刘全峰敷衍道:“欸,回来给我老三送东西。”
“以为你今年清闲的厉害,能回来跟我做个村干部,替我分担下呢!”
“嗬!忙的要死要活,夜里连正经事都省了,我可吃不了什么官呀党呀的饭!”
正说着,刘全峰的电话响了,刘全峰做了个再见手势,便要与赵福贵檫肩而过,跟电话里的人语气亲和的厉害,以前从未见过刘全峰如此模样。
赵福贵耳朵好的很,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听到刘全锋手机里的声音,竟然像……黄童!
刘全峰本就是个买卖人,原本就跟混官饭人的走的疏远,跟黄童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如果,那人真的是黄童,那一定是走漏了消息。
夜里,刘全峰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却不是想的他哥哥刘全德,而是,赵福贵。
另一边,赵福贵也心有所想,全部牵系在刘全峰身上。此刻,两人竟成了心有灵犀的一对,棋逢对手,相互算计,暗地里拉弓备箭。
最难熬的事就是等待结果的过程,难熬,使得日子变得格外的漫长。
上午,赵福贵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赵福贵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是祸是福。
赵福贵的老婆看他一动不动,跟定住了一样,伸手就朝他的后腰按了一下,赵福贵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接起了电话。
“喂?是福贵大爷吗?”
赵福贵心中犯疑,“你是?”
“我,我是刘杰呀!全峰的儿子。记得吧!”
“哈哈,记得记得。”
“在家吗?我爹让我迁户口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
“嗯,我每天都在,快过来吧!”
“欸,好嘞!那我现在就进村。”
“好……好好好,没问题,什么时候来都行。”
接完电话,赵福贵心里也犯懵。不应该呀!如果刘全峰知道占地的事,想抢村长,怎么又舍得让儿子把户口迁出外面。但如果刘全峰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拉拢群众。要知道刘全峰不是党员,当不了书记,如果想分一杯羹,只能力争上游当上村长。还有昨天听到他手机里是黄童的声音。这刘全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是刘全峰给自己大灌迷魂汤?刘全峰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但有一颗能穿针的心,为了成就大事,不得不防呀。
赵福贵心想,他刘全峰不可能坑拐自己的孩子,要不就是父子二人齐上阵,合伙儿组团儿来圈套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刘杰来了再行试探。
很快,刘杰就来登门拜访,手里提了礼,一壶花雕,一壶茅台酒。赵福贵心想这定是糖衣炮弹,用来麻痹我的。心有提妨的接下来。
“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东西,显得生分了不是!”
“这多少年没回来了,顺带回来看看你。我走的时候,您就是村长,没想这会儿回来,还是您!”
“哎,这就是个烦人的营干,老了动不了了,钻回这村里,也是没甚的事做,前几年还有人争,现在嘛,都没人想要,我呀,就负责捡个残缺。”
“我觉的村官挺好,但我爹就是不开窍,说是嫌麻烦,死活不干。不然,让他回来跟你做个伴。”
刘杰倒是一副孩子气性,反而弄得赵福贵没了拿捏,看不出这小子是真是假。
赵福贵拿出村里的公章,却发现刘杰拿出来两张证明书,细看一模一样。“这是……”
“哦,我这不怕碰到什么变故,或者填错做毁吗?来来回回跑一趟不容易,最好别出什么意外,不然,我还得回来搅和你。”
“好小子,还是年轻人呐,想的就是周到。”赵福贵终于放下了最后的警戒,实实在在地在每张上压了红头大圆章。
赵福贵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乡里有熟人吗?不然过去找不到人,不好办事。”
“你也知道,我爹从来不跟那些人牵挂,哪里有什么人呐!我去了碰到人就说是您的意思,富贵大爷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我就不信,乡镇里还有不认识您的?”
赵福贵大笑,“我这山坳坳里的人,哪上得了牌面,谁能认得我!”
两人寒暄几句,刘杰走了,看着远去的刘杰,健步如飞,赵福贵紧紧绷着的脸化开了,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福贵提起地上放着的酒,心里醉意油然,上次跟黄童喝的时候,他根本不是对手,吕鹏飞才勉强可以招架自己的酒量,顿时觉得自己也是无比的高大,是可以与他们进行比较的人。
黄童?赵福贵的心又一次被勒紧悬挂了起来。如果那天刘全峰手机里的那个人真的是黄童,那迁户口的事被压在手里也不是不可能,或者,那两张纸根本就不会用到,而是专门来用来迷惑他的,就像这两壶酒一样。细思极恐……
另一边,刘全峰和刘杰父子把酒言欢。
“怎么样,那赵黑福信了没有?”
刘杰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扭过头来说:“他个村里的王八能有多大心思,我还蒙不了他?”
“人老精,鬼老灵,还是小心为妙吧!那赵黑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下午,刘杰便拿着证明进了乡镇政府 ……
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的刘全峰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的疏忽大意,让天衣无缝的计划最终破灭,赵福贵听到了那天他跟黄童的电话,他竟然全然没有知觉。
夜里,刘全峰和刘杰父子坐在桌子上推杯换盏,大肆痛饮,为这一步的成功庆功。但他们没想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已经被麻醉了豺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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