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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请君入瓮
黄童再看看手中的香烟,准备着还要好好敲赵福贵一笔,但没想到迟迟不见赵福贵的踪影,莫非被吕鹏飞拐了去?
黄童贴近到了吕鹏飞的办公室门口,里面却没有一点声响,摸索身上抽出来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推门而入,“书记,快,借个火儿!”
不想里面却空无一人,桌子上躺着一盒同款的花利群香烟。
黄童走出来,点上嘴里的烟,若有所思……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听到吕建民的一阵咳嗽,打破了黄童的思绪。黄童立马把烟掐灭,笑脸贴了过去。
“大侄子,你只不知知道咱书记上哪里去了啊!”
“不知道,你没事找他做什么?他这两天可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我劝你还是别去触他霉头的好。”
“嗯嗯,我刚刚找他借个火!哈哈?”
“借到了?”
“这不没在吗?”
“那谁给你点的烟?”说着转过头来斜了黄童一样。
黄童没话接,一时无措,马上又回过脸来,“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鬼精,都学得会给我下套了。”说完故作大笑,细看看吕建民的举动。
“你没事儿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叔,你是找那个村长吧!准备敲他一笔竹竿?”
黄童语塞,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孩子看漏呢!“瞧你这孩把话说的,你黄叔是那人?”说完一脸坏笑。
吕建民没再搭话。
“你认识那个人?”
“丰登村的‘蝉联’老村长嘛,怎地不认识!”语气里有些不屑。
黄童大笑着说:“有文化,有文化,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还怎个‘蝉联’!”
黄童接着说:“你叔跟那个村长合伙建了个蔬菜大棚,估计着扶持金下来了,两人一块儿出去快活去了。”
“合伙?尽说笑话,我还不知道他?耍的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他才不肯出钱呢!”吕建民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来“不过,他们确实出去快活去了,但我倒觉得是另有原因。”
“怎么个另有原因?”
“刚刚你们聊天的时候我正好去拿打印纸,回来正好听到镇长打来的电话,上面修路,占地赔金,丰登村占了大头。”
“消息属实?”黄童收了脸上的奸笑,认真的问。
“千真万确,记得得了什么好处,别忘了我啊!”
黄童眯着眼扫了一下四周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抿着嘴作出一副肯定的表情,晃点着他那颗圆滚滚的大脑袋瓜子。
两人四目相对,一通欢笑。
风轻轻地,夹杂着暖意,湿湿的,树叶被刮得悉簌作响,夏日的傍晚终究是不缺少声音的,野莺唱的轻快,林间的虫蟀也飙歌,塘里的青蛙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传声几里。远处驶来一辆车,车灯射出两道光柱,像是两根獠牙,路上上下起伏的,车子也上下颠簸,两根獠牙便开始戳搅着夜幕,仿佛要将黑夜拱开一道口子,然后钻进去,进到更幽暗的世界里。
车子停在了一道红墙外,熄了声音,犬,活跃在红墙内,狂吠不停。轿车里下来一个人,背影极其魁壮,走路一滚一滚的,像是西游记里的黑熊怪,像是地狱里逃出升天的猛鬼。
红墙的突起处有一方门亭,里面镶嵌着的是黑铁大门,那人跨进门内,院内的狗便消停了,不敢在吱声。黄童从屋内出来,还是那幅万年不变的小人嘴脸。
“你电话里跟我说有要紧事情!怎么?你这当官的也需要找我这地道农民商量?”
“欸?这话说的,你也算是富户地主了,还算是农民?”黄童笑呵呵地说。
刘全峰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让我给你交税,我可不干啊!”
黄童快步走下来,左手拉着刘全峰的右臂膀,右手伸着要撩门帘。两人一高一低,颇有几分兄弟的表象。
暗夜里,一切都是隐秘的,山林里、荷塘里、草地里的声音交杂错乱,根本分不清哪里的什么,院子外的轿车安如磐石,院子里的狗达拉的舌头,睁着闪着绿光的眼睛,看着屋里的一对口耳相接的黑影。
“全峰,慢走啊!”黄童目送。
“回去吧,不用送了,回头再联系。”
灰黑色的轿车载着刘全峰逃窜而去……
夏夜,天气闷热的厉害,刘全峰在光着膀子在铺了凉席的床上翻来滚去,满面流油,电风扇呼噜噜地转,能听的见风的声音,但吹出来的风只夹了一丝的凉意,剩下全是暖的。刘全峰实在睡不着了,抓了包烟出了院子里,看着门口的大黄狗也是一副为热憔悴的样子,他心里有了一点安慰。夜里,地面的余热散的差不多了,有了些许清凉。刘全峰就地坐下,点上一支香烟,烟雾盘绕,袅袅飘升,看着看着,刘全峰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再也不愿想起的名字——刘全德。这个名字就是刚刚在于黄童的交谈中,被提及起来的。
“马上就要村委选举了,不知道,全峰你有没有点啥想法?”
“每年不都是黑福吗?人家都已经是老驴上磨盘旧熟的很了,我可不想淌这趟洪水,咱也不是那料,咱可当不了官。再说了,这几年搞副业也顺了手,做别的也不适。”
“你担心的是没赚头吧!但我告你这村长马上就是块儿肥肉呢!”黄童顿了顿“咱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跟你说吧!上边有确切消息,有一条高速路要过你们村儿。”
刘全峰试探黄童的口风说:“修高速路那能有几个钱,再说,我跟你们上边的人没交情,就算有油水也轮不上我捞呀!”
“欸……对嘛!这个就说到重点上了。”
“你的意思是?”
“你是买卖人,生意上的问题,你可比我懂行的多。”
刘全峰没有接话。
黄童看着刘全峰已经有所动摇,便拿出最后的话来拿捏他。“这村长,早该轮到你老刘家坐了,只是可惜了全德。你这次要是选上村长,那还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在烟头冒出的烟雾的迷幻与虫鸟不停歇的悉簌中,刘全峰回想着这些话,回忆起他大哥刘全德还在世的日子。刘全德和刘全峰跟刘老三不可比较。刘全峰跟刘全德是双胞胎,而刘老三只是后来才有的同母异父的兄弟(世事难离一个巧字,刘老三的生父竟然也姓刘。)。很小时候刘全峰兄弟两就没了爹,全凭母亲照料,两兄弟也争气,学的拉扯买卖,但过程之艰辛,一路满布幸酸。
刘全德跟刘全峰完全不一样,开豁大度,地地道道,相邻们都对他赞不绝口。那年选村长,刘全德是最有希望被选上的,人们都眼巴巴儿地看着。但在临近选举的时候,刘全德死了!溺水身亡!这让所有的人都伤怀,刘全峰最是伤心。虽然刘全德死的蹊跷,但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值得怀疑的人,或者说,任何人都有可能!
发呆的刘全峰忽然脸上的膘肉一条,抖了一下,像是被人从身后掐了一把,丢掉不觉烟头已烧到了底,把手指放嘴边用力的吹,脚下恶狠狠地拧踩着早已粉身碎骨的黑底金花纹的烟头,一通恶骂。
在旁边乘凉的大黄皮狗也见势耷拉着脑袋,调转身子躲得老远,重新寻觅了个落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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