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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良久，他似乎才意识到视频被接通了，俯身拿起手机，语气温柔而熟稔。
“有没有想我？”
我蓦地一怔，瞬间清醒。
呸，渣男！刚想挂电话。
北北响亮地一声嚎叫将我吼醒，我才反应过来我开的后置摄像头，所以他应该是在和北北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被北北鄙视了。
我心虚地撸了它一把，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很平静。
“它一直缠着我不放，看它可怜就把它带回来了。”
他轻笑一声开口：
“谢谢啦，它比较黏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意识到这么问有些不妥，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赶紧回来把它接走。”
他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心思，轻声答了句：
“快了。”
随即又看向屏幕，透过镜头与北北深情对视。
“归心似箭呐。”
这一人一狗，真是......人狗情深呀。
挂断电话后，我很快就进入了酣睡，一夜无梦。
顾景言回来的那天，我正拉着北北在散步，迎面撞上出差回来的顾景言。
我咧着大嘴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
空气中透露着一丝丝尴尬，
他低头笑了下，径直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狗绳。
“走吧，回家。”
我莫名感觉耳朵有些发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是安心。
一阵冷风吹过，我瞬间清醒。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还是个有夫之妇，而他是个喜欢兄弟老婆的男人。
等等，他是喜欢兄弟的老婆还是喜欢我？
我莫名情绪低落下来，蔫蔫地向他道别。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低着头转过身子向前走，手却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握住了。
“去我家坐坐吧，给你买了礼物。”
我本想拒绝，可看着北北卖力地咬着我的裤脚往前，拒绝的话我再也说不出口。
到家后。
他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往常我在家不会吃的菜，可意外的是我吃得很开心，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
他没怎么吃，更多的时间是在看着我。
“你考虑好了吗？”
我吃的正尽兴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什么？”
他却不给我逃避的机会。
“别喜欢齐路岩了，看看我吧。”
我夹菜的手一顿，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丝毫不敢抬头，他那有些郁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薇薇，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没听懂这句话，自顾自将它理解为这次过后他不会再走向我了。
心蓦地一痛，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
他起身向我靠近，脸一点一点压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鼻尖已经碰上了。
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门外传来齐路岩叫喊的声音。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推开了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情感太过浓厚，我根本读不懂，但却被他感染地莫名难过。
我小声嘟囔了句：
“不是，至少也得等我离完婚啊。”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我偷摸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狗男人居然在偷笑。
发现我看到后，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有那么高兴吗。
门外的人有些不耐烦了，拨起了电话，铃声从顾景言口袋里传出来，他依旧不为所动，
我愈发焦急，出声催促，他叹息了声，低头亲吻了下我的额头：
“让他等着呗，我都等了那么久。”
最终在门外开始忍不住破口大骂时，他在我三令五申下起身开了门。
我没回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和齐路岩对视上。
他原本张口要说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俩，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们......”
不等他慢慢吞吞地开口，顾景言直接坦白。
“她来还狗。”
齐路岩这才看见坐在一旁乖得没边的北北，缓和了神色。
“原来是你的狗。”
北北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缩了缩脚。
顾景言领着他进门。
“找我什么事。”
齐路岩眼神瞟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局促。
我看出了他的避讳，于是主动开口：
“顾景言，我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
“你随意。”
于是我转身随便选了一间房进去，
没想到那么巧，一下就选中了他的卧室。
卧室隔音效果挺好的，丝毫听不见客厅的两人在讨论什么话题。
我东摸摸西看看，被书桌上一本展开的笔记吸引了。
上面是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和事件图，以及各式各样的箭头，右下角“最后一次”用红笔圈了起来。
内容有些混乱，其中有好几个熟悉的人名。
我好奇地拿起仔细浏览了一番，却被上面的信息冲击到了。
我呆坐在书桌旁，直到卧室门被推开，顾景言走了进来，我才恍然回神，慌忙起身。
扬起一个僵硬的微笑，掩饰性地问道：
“齐路岩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我眼神有些犹豫。
“江若初怀孕了。”
我手倏的一下攥紧衣角，笔记上写的是真的。
莫名的心慌席卷全身，我抑制住颤抖艰难开口。
“你早就知道？”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没打算隐瞒，往旁边挪了一步，书桌上的笔记本显露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他瞳孔一缩：“你看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颤抖：
“你究竟是谁？”
他看上去有些慌乱，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语气急促：
“你听我说，我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你......”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几乎是瞬间，我眼神呆滞，脑海一片空白。
再次睁眼看见顾景言只觉得有些奇怪，他拉着我的手满脸焦急地朝我解释着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懂，甚至忘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直到看见门外的走来的齐路岩，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甩开他的手朝齐路岩走去。
“路岩，我们怎么会在这？”
他看着我的表情变得也有些怪异，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将我带了回去。
江若初正坐在我家沙发悠闲吃着水果喝着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见我们回来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我看了眼身旁的齐路岩，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眼神在我俩之间转了好几回，终是朝我开口。
“薇薇，你别生气，我这就带她走。”
不知道齐路岩和她说了什么，江若初嘴角的笑意扩大，很快起身跟着齐路岩往外走，经过我时还不忘挑衅地看我一眼。
我记不清是第几次看着他们的背影了，齐路岩的手还小心翼翼地护在她的腰上，那里孕育着属于他们俩的宝宝。
我垂下眼，有些颓废地回到房间。
外面的风吹得窗帘高高飘起，我上前想要将窗户关上，却被楼下梧桐树下站着的那一抹身影吸引住了，不自禁地靠在窗台静静地看着。
黑夜遮挡住了他的脸庞，但我心里却莫名有个答案。
日复一日，他白天走晚上来，像是成了一种习惯。
夜里，他嘴边的星火明明灭灭一夜又一夜，牵绕着我的梦境一次又一次。
梦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最常出现在我身边的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从学生时代到步入社会，无处不是他的身影。
高中，他默默跟在我身后护送我安全到家。
大学，牵着我的手送我到宿舍楼下。
工作了，他的车总是准点地停在我公司楼下。
他厨艺很好，从没让我进过厨房。
在我生理期时，他帮我准备好暖宝宝红糖水和卫生棉。
似乎我需要他的每一个时刻他都会出现。
我不想要宝宝，他就哄着我说：“我们家有你一个宝宝就够了。”
知道我喜欢狗狗，就一起领养了只金毛。
似乎无论我的要求多无理他都会答应。
即使是在梦里，都幸福地想要掉眼泪。
可忽然有一天，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就连那只往日里活泼得不行的金毛也蔫蔫的。
他也不再像往日一般脸上总带着笑意，整个人显得阴沉而颓废。
画面一转，我看见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我。
他躺在一旁抱着我，将头埋进我的脖颈，像是以往无数个夜里那样。
我听见他说：
“薇薇，快点醒过来吧，我很想你。”
我反反复复醒来又睡去，眼角边的泪滑落又风干如此往复。
终于，我垮了。
不知道是夜夜吹风的缘故还是抑郁成疾、心病难愈，总之我倒在了卧室。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想到的居然不是齐路岩什么时候能发现，而是我今晚不能站在窗前，他看不到我会不会失望。
醒来时，我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睁眼见到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一张不修边幅有些陌生的脸庞。
“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难掩疲惫。
我甚至不太敢将眼前的人与我印象中风度翩翩的顾医生联系起来。
身体却反射性地坐了起来，疏离地坐到一旁。
“谢谢顾医生。”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抬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他似乎松了口气。
他这么紧张我的样子与梦境里的无脸男重合上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犹豫着开口：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动作一顿，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
“为什么这样说？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好像梦见你了，梦里的我们很幸福。”
他看着我的眼眶逐渐湿润，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颤抖：
“你......希望那是真的吗？”
我低头沉默了好一会。
“可我和齐路岩是青梅竹马。”
他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苦笑了声。
良久，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嘴里又开始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如果你醒不过来的话，那就在这里幸福下去吧。”
我的心脏抽痛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眼眶却依旧酸酸的。
他笑着抬手轻抚去我眼角的泪光。
“别哭，我会帮你得到齐路岩的。”
那天，顾景言当着齐路岩放话。
“如果你不喜欢林薇可以尽早离婚，有的是人把她当宝。”
暗示性十足。
齐路岩似乎有些发懵，直到顾景言离开后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我。
不知道齐路岩是不是被刺激到了，他后来都没再离开，一连几天都贴心地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甚至主动和我谈起了江若初怀孕的事。
他满脸懊悔，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深情：
“薇薇，我错了，我从未停止过爱你，之前我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刺激你。”
“你知道的，我是个完美主义，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自由的，而不是被人强加的，圣洁的婚姻多了一丝束缚就不是我们当初期待的那样了。”
“所以，在爷爷临终托付后，我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总觉得我们的爱情一点都不纯洁了，你懂吗？”
看着眼前的爱人在我面前真诚忏悔，我以为我会难过、伤心亦或者是愤怒，可这些都没有，我的心竟然莫名的平静。
我抬眼和他对视上，淡淡开口：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孩子？”
他眼神有些闪躲，语气里充满祈求：
“薇薇，那毕竟是齐家的骨肉，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没说话，空气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见状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要我们是相爱的就行，爱迎万难，爱克万难。”
夜里，他接到一个电话，神色慌张急匆匆地开车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媒体倒是时不时有报道他和江若初的消息。
不知道是齐路岩的缘故，还是顾景言自身的原因。
他似乎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不见半分踪影。
可我想起他的频率却愈发高了。
一天，一条娱乐新闻悄然爬上热搜。
“齐路岩与江若初疑似发生矛盾，大庭广众之下差点大打出手。”
我原本是不信的，可看着突然回家，然后不愿出门、电话不接、神色冰冷的齐路岩又有些动摇了。
他最近好像确实在和江若初闹矛盾，今天更是满肚子气地回来，砸了一地东西，似乎气得不轻。
我礼貌地问候了声。
他却似乎找到了情绪发泄口似地，把我搂在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薇薇，江若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心下一惊，不知作何反应。
他一脸痛苦，双手抱头，嘴里还不断地呢喃着：
“我对她那么好，她想要的我都尽量满足，除了......”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为什么她还要背叛我！”
他无能狂怒着，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再次抬头看向我。
“我只有你了，薇薇。”
“我这才明白只有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以后我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我们好一辈子，好吗？就像从前那样。”
我没回答，这不是我想要的吗？可为什么我此刻一点开心都没有，只是想逃离。
突然想到什么，我开口问：
“你怎么会知道江若初的孩子不是你的？”
“顾景言告诉我的，已经证实过了。”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脏猛地一缩。
联想起他那天的话，他真的在撮合我们，可为什么我的心抽痛不止呢。
吃过饭后，我不知不觉走到了顾景言楼下，一只金毛撒欢地跑到我脚边转圈圈。
我下意识地往周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抬头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他。
对视上的一瞬间，我有些闪躲，有些欲盖弥彰地开口。
“我是来看北北的。”
他淡淡地看着我，没出声。
直到我撸的手都酸了，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步也未靠近。
不知怎的我眼睛有些泛酸。
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
“林薇，你要幸福。”
等我回头，他已经抱着北北朝反方向走去了，一步一步逐渐消失在我的世界。
一滴冰凉的泪落在我手上，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我已泪流满面。
我想叫住他，想追上他，可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脚像被灌了铅挪不动半步。
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在江边吹了许久的风，才缓缓往回走。
过马路的时候，对面一道强光打来，一辆货车径直向我驶来，速度分毫未减，摆明了就是冲我来的。
我尽力躲闪却避无可避，汽车的速度我根本比不了。
情急之中，我余光瞥到一辆银灰色的奥迪不管不顾地冲向大货车，将其生生截停。
我呆愣在原地，那是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我家楼下的车，是顾景言。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会在这，可情况危急，容不得我多想。
货车司机仍未放弃，加大马力往前冲，奥迪被顶的一侧微微掀起。
我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朝车内看去。
顾景言正弯着眼睛看我，嘴角带着一抹决绝的笑。
我停下逃跑的脚步，心脏停了一瞬，撕心裂肺地喊了他一声。
下一刻车子被撞翻，火海噌的一下燃起，将一切吞没。
在火光中，似乎有些陌生的画面闯进我脑海。
我瘫坐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火海。
很快，警车救护车赶到现场。
找到顾景言时，他已经成为了一具焦尸，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我没忍心看他，酸涩的眼眶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留给我难过的时间不多，我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被警察带着进行询问。
货车司机愣是不愿承认是有人指使的。
可我提到江若初时，他的眼神却不可避免地闪了闪。
离开警局后，我先是去了趟顾景言家，再次看见了书桌上那个本子。
上面多了一行字，字迹有些模糊。
“第三次，失败。
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象着他在写下这行字时的心情，心痛到难以呼吸。
一滴泪落在那行字迹上，和原本的褶皱重合，字迹再次被晕开。
一阵风吹过，将笔记本被吹得翻了好几页，最终停在了写得满满当当的那一页。
第一次。
3.25
我来到了她绑定的世界，终于见到了她，很开心。
3.26
我和她说上话了，可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不过没关系，我会带她回去的。
4.10
她居然已经结婚了，那个男的对她一点都不好，她难过我也难过。
我告诉她这是个虚假的世界，下一秒我就因为违反规则被弹了出去。
第二次。
这次我长教训了，了解了规则和禁忌。
明白只要她离开齐路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4.15
我开始挑拨离间，寻找各种齐路岩寻欢作乐的证据摆在她面前。
可她并没有因此离开齐路岩，只是人越发憔悴了。
我有些不忍心，可理智告诉我她只是被控制了。
5.16
江若初怀孕了，是齐路岩的。
她好像垮了，整日里郁郁寡欢。
我想带她走，她说她只要齐路岩。
5.28
她神色慌张地找到我，要我帮她做一份亲子鉴定。
看到结果的那一瞬，她松了口气。
江若初的孩子不是齐路岩的。
我后悔帮这个忙了，可我拒绝不了她。
6.3
齐路岩和江若初分手了，他回到了林薇身边。
林薇很高兴，她很久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可我却笑不出来。
6.8
江若初抱恨在心，雇凶杀人。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眼前出了车祸。
尽管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抱着她大哭了一场，想要殉情。
第三次。
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只想要她回到我身边。
......
我找不回她了。
既然她出不来了，至少要在这个世界幸福下去。
我会在我们的世界好好守着她。
看完这些我手不住地发抖，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
路过一间咖啡馆时，无意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死死地盯着江若初那张脸，缓缓靠近，他们的交谈声也越发清晰：
“是我指使的又怎样，她不没死吗？看到没，有的是男人为她前仆后继。”
齐路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若初嗤笑一声：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吗？齐路岩！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冷漠地站在不愿处看着他们，拳头攥紧又猛地松开。
我转身回家从车库开了辆车，回到原处时，正巧他们的争执已经延续到了路边。
我闭了闭眼一脚油门直直地朝他们开了过去。
江若初被车灯照的眼睛一眯，看清车后，发出一声尖叫，眼神里满是惊愕和恐惧：
“林薇，你疯了！”
眼见着车就要到他们跟前了，我却一点减速的意味都没有。
她急了，颤抖地朝我吼道：
“林薇！你冷静一点，这是犯法的。”
可此时我已经气红了眼，根本听不了她说话，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脑子被各种杂乱的信息充斥着像是要撕裂般。
“既然都是假的，那就一起死吧！”
我加足马力，朝他们冲了上去，车子最后撞到了一棵树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们被火光吞噬，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一瞬间，是在一间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的病房。
流水般的回忆回归的脑海，我这才记起我在商场被人忽悠着参与了一个叫真实情感体验的项目，该项目能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故事主角的情感。
我被销售半强迫着推到体验椅上，接入电流，改变脑电的频率，进入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说里，成了那个最后被小三害死的大圣母白月光。
联想到顾景言在小说里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这才捋明白。
商场突然断电加上产品开发还不够完善，我被困在了小说世界。
而顾景言知晓后，只得进入故事去唤醒我。
可一个人只能进入那个世界三次，且不能让体验者知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否则将强行拉回主线，删去主角记忆。
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让故事偏离主线，从而打乱剧情，致使项目被迫停止运行。
我动了动手，发现手心温热。
抬头，我看见了憔悴不堪的顾景言正握着我的手昏睡着，旁边躺着北北先睁开了眼。
正兴奋地朝着我叫，我动了动嘴角，笑着摸了摸它。
突然顾景言的声音响起，因为久未进水而有些沙哑：
“果然，你还是更爱它。”
我看向不知何时睁开眼的顾景言。
他正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瞪向一旁的金毛，金毛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似乎比他更委屈。
“装什么，别以为你妈回来了你就有靠山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争吵恍如隔世。
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我心疼地摸了摸顾景言的满脸胡渣的脸。
“怎么这么狼狈啊？”
他按住我的手，用脸在我掌心蹭了蹭。
“还不是你太狠心。”
说着说着眼睛开始泛红，他将脸埋进我的掌心，瓮声瓮气：
“以后要好好补偿我。”
“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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