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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对于不听话的狗。
打到它痛彻心扉,它自然就明白哪些事情是它一辈子也没资格做的。
沈煜如此不过是仗着我姐姐的喜欢罢了。
想通以后。
我眼睫酸的厉害。
险些落下泪来。
“我早就告诉过你,爱人先爱己,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你为什么不听。”
负了姐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怜禁足结束来椒房殿问安时玉白的脸颊上已经看不出数日前掌捆的痕迹。
苏怜眼神愤恨的盯着我身上的皇后冕服。
声音讥诮:“你姐姐坐不稳这个皇后,你也坐不稳。”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肚皮。
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眉眼不动的端坐在玫瑰椅上:“想来禁足这几日,你的礼仪还是没有学好。”
苏怜终于记起数日前领受的教导。
神情惶恐的瞥了眼立在内殿面无表情的教习嬷嬷。
忙不迭的跪安回了罗浮宫。
事情还没有办妥就小人得志的到处宣扬。
像是生怕我不知道她同沈煜珠胎暗结一般。
真是个蠢货。
沈煜踏着黄昏走进内殿时。
我正对着银水镜将赤色的胭脂均匀涂抹在唇瓣上。
他将我收拢进怀抱里。
银水镜里映照出交颈鸳鸯般的一对璧人。
“朕有一事郁结许久,辗转难眠,想来只有梓潼能够为朕分忧。”
我静静地垂下眼睫。
等着沈煜的下文。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颌,神情温柔的为我描眉。
声音显得缥缈:“朕曾答应过苏怜的父亲,要将他交付到如意郎君的手中,保她顺遂无虞。”
想起苏怜摸向肚皮时的得意神情。
我无声的挑了挑眉。
这是怕日后苏怜肚子大起来难堪。
提前为野孩子要名分来了。
我只做不知的眨了眨眼睫迎着沈煜的眸光附和道:“天子的表妹,自然是该寻一名优秀的儿郎做夫君的。”
我一一细数着前朝适龄而未婚的官员。
“大理寺卿为人温润,礼部尚书家中父母和善,探花郎面如冠玉…”
我言笑晏晏的看向沈煜:“这些大人都不曾定下妻室,表妹要是有意也可相看一二。”
沈煜的神情陡然阴沉下来。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来:“我想她大概不会看上这些朝臣。”
我轻轻侧首故作疑惑的道。
“这些大人都是洁身自好之人,表妹总不会好端端的正室不做,上赶着去做个下贱的妾室。”
沈煜顿了一瞬。
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怜儿怀了朕的孩子,朕欲给她贵嫔的位份,拟定封号为宸。”
宸字指向北极星的方位意欲着君王的住所。
代指君王和后位。
沈煜这哪里是想要给她封嫔。
说是封后也毫不夸张。
我轻轻蹙起眉头。
不得不提醒这个借由谢家坐上龙椅的男人。
“陛下是否忘了曾经对谢家的许诺。”
我垂下眼睫,遮挡住眼瞳中的讥诮,嗓音缥缈的复述这贱人握着我姐姐的手立下的誓言。
“一心一意,永不相负。”
沈煜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
握在我两肩的大手逐渐用力。
直到我溢出一声痛呼。
沈煜才缓缓松开扣在我身上的大掌。
黑沉的眼眸中略过一闪而逝的愤恨和厌恶。
“朕是天子。”
话毕。
他神情重新变得温柔下来。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我紧蹙的眉心上轻抚。
声音含着歉意:“即便朕有心为了卿卿废弃后宫,朝臣和百姓也不会愿意朕为了一个女人而子嗣单薄。”
沈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我。
“寻常的男子尚且妻妾成群,朕处在这个位置又怎么能为情乱智。”
真是好不要脸的东西。
分明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
背弃了承诺。
却偏要寻出诸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我当然要让沈煜如意。
自以为一切唾手可得却又在得到时转瞬全部失去。
这样才能让他足够的痛彻心扉。
永生铭记。
我秉持着打一棒子给个枣子的驯犬原则。
大度的答应了给苏怜封嫔的事情。
只是在封号上勉强的蹙起眉头。
“宸字冲撞了孝仪皇后的小字,倒不如赐封鹂嫔,取其温顺怜爱之意。”
沈煜在这种小事上便少了计较。
平静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一只大手便落在了我的腰肢上,温热的指尖顺着腰线一路滑向里衣。
我垂下眼睫遮住瞳孔里的厌恶。
故作羞怯地推开沈煜暗示性十足的大掌。
转而娇声提起了御前中郎将空缺的这件事。
沈煜刚破了上位时对谢家的承诺。
同苏怜珠胎暗结。
此刻不论是出于明面上的歉意还是对谢家的安抚。
他都不得不将这个统领羽林卫的职务交到我的手里。
为元郎谋得中郎将的职位后。
我便懒得继续同沈煜虚与委蛇。
直接冷淡赶人:“妾乏了,陛下也早些安置。”
沈煜头一次被人遣客。
立在原地眉心紧蹙。
神情不耐的丢下一句皇后的小脾气也要适可而止。
就转身离去。
这蠢货。
竟然以为我是在为他拈酸吃醋!
甚是可笑。
殿里多了只雀儿。
是前日大雨从树上掉到内殿的。
摔折了一条腿。
不停地对着来往的丫鬟太监们哀嚎。
若是不管不顾它只有死路一条。
我命宫婢将它捡到了内殿安置下来。
几日照料下来它越发的神气骄傲。
不愿让旁人逗弄它。
只肯亲近平日里给它喂食放水的宫婢。
连殿外的狸猫经过都要挨它两句激昂的鸟语问候。
宫婢敲了敲它的头顶,好笑的骂它:“我看你真是分不清大小王。”
又转而询问我要不要将殿外的狸猫打走。
我沉静的摇了摇头。
让一切顺其自然。
鹂嫔来椒房殿请安时。
我正在逗弄小雀儿。
她掩住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娘娘兴致真好。”
我充耳不闻伸手拨弄了雀儿身上的青翠的羽冠。
雀鸟用土黄的尖喙对着我。
不悦的鸣叫了两声以示警告。
鹂嫔也不甘寂寞的开口道:“想来椒房殿的长夜漫漫,养一只小宠能更好的排解寂寞。”
我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
“看着小雀扑腾,确实挺有意思的。”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皮,眼眸紧紧的盯着我头上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凤冠。
“娘娘能想明白就是最好。”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中含着掩盖不住的得意。
“陛下承诺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大周的太子,而太子的生母会是大周的皇后。”
我默不作声的垂下眼睫。
心里有些腻味。
竟是这样愚蠢的女人害的我姐姐在后宫之中郁郁寡欢。
沈煜和苏怜这对狗男女。
实在该死。
大概是我的沉默给了苏怜自信。
她重新端坐在玫瑰椅上神情得意而骄傲。
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不屑。
“我是陛下的真命天女,你和你的姐姐都不过是可怜的女配罢了,就算有显贵的家世又怎么样,不是照样为陛下所不喜。”
她眉眼含笑的拨弄着发髻上的东珠:“我是手拿救赎剧本的女主,你们这群被封建思想束缚的蠢货,凭什么和我比。”
说完她就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角。
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想来你应该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是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不论是沈煜还是后位,你都没有资格沾染就行了。”
我看着陡然自信,志得意满的离开内殿的女人。
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手拿救赎剧本的女主是吗?
接受过义务教育,见识过天地的宽广。
掌握了所有的先机后竟然只是把目光放在男人的后宫里。
为了一点男人的怜爱而费尽心机用尽肮脏手段。
何其愚蠢。
我用护甲轻点着雀鸟的翠色长羽。
引得它不满的轻啄。
宫婢上前就要处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被我伸手拦下。
“在等一等,现在还不到处理它的时候。”
得了鹂嫔的封号。
又有孕在身。
苏怜像是得了定心丸行事越发骄纵起来。
她开始利用后宫之中得到的宠爱。
将手伸到了前朝。
“已经报到大理寺的案子,她也敢私自按下!”
我逗弄着木架上的雀鸟声音戏谑。
“不过一个嫔位就敢纵着娘家兄弟奸杀民女,还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护甲在翠色的冠羽上轻点。
我对着面前眉眼清俊的青年,露出一个浅笑。
“既然她有胆子看上中郎将的位置,就让他们试一试好了。”
不过一个傍晚。
苏怜的兄弟就受不住羽林卫的考核。
鼻青脸肿的去了罗浮殿。
过了一会儿子。
椒房殿里陡然热闹了起来。
鹂嫔哭的梨花带雨轻握着沈煜的半片衣袖,声音娇弱。
“妾就这么一个弟弟,去了羽林卫不过半日,就被皇后的家仆打的去了半口气。”
她泪盈于睫的看向我。
“娘娘要是嫉恨我分走了陛下的宠爱,大可以向着嫔妾来,何必牵连了妾的家人。”
话毕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神情痛苦:“求陛下给妾一个公道。”
沈煜叹了口气。
伸手扶住苏怜的腰身。
看向我的神情中也带着不满:“既然是皇后的家仆…”
突然,一道灰色的影子在内殿快速的掠过。
只听雀鸟一声尖锐的啼叫。
转瞬间就只剩下了一根翠色的鸟羽落在木架上。
我对着神情疑惑的沈煜淡然的解释道。
“这只雀鸟是在树下捡的,得了宫婢的照料就日益张扬起来,不间断的挑衅殿外的花狸,所以有了今日命丧猫口的命运。”
苏怜仍是不断的轻晃着沈煜的衣袖。
沈煜看着木架上的一片翠羽。
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眼眸暗沉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苏怜神色难堪下来。
兀自立在内殿。
我拈起木架上的翠色鸟羽,发出一声轻笑。
她闻声恶狠狠的看向我:“你笑什么?”
我将翠色的鸟羽放置眼前,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本该随着小将军驻守西北的谢岚衣会入宫成为大周的继后。”
按照书中的剧情。
谢家的大小姐死后。
谢岚衣会悲痛欲绝的随着哥哥一同前往西北。
而不是入宫代替姐姐成为新的皇后。
苏怜闻言脸上的血色尽失,神情蓦然变得惊恐起来。
浑身轻颤的看向我,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也是穿书者!”
说完她又不停地摇头反驳。
“不可能。”
“如果你也是穿书者你早就占得先机去攻略沈煜了。”
苏怜眼尾泛红声音崩溃的厉声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惘然。
我到底是谢家的二小姐谢岚衣。
还是依附在谢岚衣身上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亡魂。
在大周生活了数十年。
我早就分不清了。
直到上次苏怜志得意满的说出自己是手拿救赎剧本的女主时我才陡然惊觉。
原来自己重生在了一本古早小说中。
从小爱护我的长姐是书中早逝的女炮灰。
我的父兄也只是书中为了体现男主早期困顿用来打压他的恶毒男配。
沈煜和苏怜害死了我的姐姐。
我的父兄郁结于心,一夜白头。
他们却还要踏着我姐姐的尸骨来显示他们的恩爱。
我将手中的翠羽撕碎,声音冷漠:“我是让你偿还因果的人。”
在谢家生活了数十年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谢岚衣。
沈煜同苏怜这对渣男贱女。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让元郎去了一趟民间。
仅数日之间。
那位失去独女的父亲就落了满头的白发。
元郎回来的次日。
京都的鸣冤鼓被人敲响。
满鬓花白的男人声嘶力竭得痛斥世道不公以及自己的冤情。
被按下去的奸杀民女案,最终还是重现于天日。
大理寺卿在检察院公开处理了此案。
将罪魁祸首按压下去准备行刑时。
围观的百姓神情激愤。
我隐在人群中。
望向皇宫的方向。
一名青衣小太监骑着马。
高举着手中的皇帝手信喊道:“且慢。”
大理寺卿接过手信看了一眼便蹙起眉头。
那名青衣太监上前扶起跪伏在地上神情张皇的苏家兄弟苏意。
“鹂嫔娘娘让您这段时间在府门中静闭思过,不可在惹是生非。”
苏意闻言,咧嘴露出一个笑来。
对着大理寺卿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拱手礼,声音得意:“告辞。”
人群一时静了下来。
我看着苏意和青衣太监的背影露出一个嗤笑。
欲要人疯狂,必先让其张扬。
只是我没想到苏意竟然敢张扬成这幅模样。
大理寺卿的独女被人当街掳走。
次日便衣冠不整浑身青紫的被人丢在了大理寺卿府门前。
就连击鼓鸣冤的受害者父亲也被人沉了湖。
始作俑者是谁?
“苏意!”
朝堂上。
大理寺卿双眼泛红,字字泣血的陈诉了在鹂嫔的包庇下苏意的种种恶行。
话毕。
不等众人反应。
头发花白的大理寺卿就一头撞上了内殿的盘龙柱。
当场绝了气息。
群臣神情激愤。
一时间人人自危。
他们陡然意识到面对专制皇权时自己和大理寺卿没有任何分别。
于是纷纷上书要求处理苏家姐弟。
沈煜沉着脸退了朝。
苏怜想要娘家的兄弟入朝为官成为自己的助力。
想要借由苏意来验证沈煜对自己的包容。
大概没想过有一天苏意这颗棋子也会成为一把刺向她的匕首。
她将书中的剧情当做既定的命运。
笃定手拿救赎剧本的自己会成为万事如意的主角。
我轻轻点了点护甲。
只觉得她愚蠢又可笑。
我坐着轿撵抵达罗浮宫时,沈煜正在同苏怜饮酒作乐。
他抬起熏熏然的面孔看向我。
苏怜被宫婢半强迫的搀扶到了一边。
我静立在沈煜面前。
声音淡然的问他:“陛下打算如何平息群臣的怒火。”
沈煜放下手中的酒盏。
满不在乎的开口:“倘若是先前,孝仪皇后自会处理好前朝的纠纷。”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声音中含着不满。
“岚衣,你不如你的姐姐。”
我发出一声轻笑。
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满身酒气的男人。
“陛下还记得妾的姐姐?”
沈煜不满于我的语气,不悦的蹙起眉头。
我置若罔闻。
轻声的说起了沈煜同姐姐的相识。
沈煜的生母是金人献到大周的胡姬。
同陛下一夜欢好后生下了沈煜。
陛下嫌弃蛮夷的血液低贱。
胡姬死后沈煜就被放逐到荒殿自生自灭。
宫中最是捧高踩低。
被厌弃的皇子在宫中的待遇甚至比不上后妃身边得力的宫婢和太监。
沈煜被太子推进荷花池戏耍时。
是当时随着父亲进宫的姐姐救下了他。
后来姐姐怜惜沈煜的遭遇。
同他的联系日渐紧密了起来。
我曾告诫过姐姐。
深宫里被皇帝厌弃还能完好活下来的皇子都是吐着性子的毒蛇。
我劝诫她不要相信男人的情爱和承诺。
谢家的嫡女完全可以舒心而自由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可是姐姐还是入了宫。
成为了沈煜的皇后。
我紧蹙眉心。
声音冷淡。
“姐姐救过陛下一命,又说服父亲选择了当时还是个弃子的陛下,是在谢家的全力扶持下陛下才成为了大周的主人。”
沈煜的神色越来越暗沉。
我却兴致颇好的对他露出一个笑来。
“后来太子反扑,在七皇子府里掳走两个女人,作为最后的报复。”
沈煜猛然蹙起眉头。
“住口!”
我顿了一瞬。
半俯下身子笑意吟吟的看向神情慌张的沈煜。
太子沈琼掳走的是我的姐姐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
他放话要沈煜做出抉择。
我们都以为姐姐会平安归来。
可是最后活下来的人却是苏怜。
我的姐姐被沈煜抛弃。
孤零零的死在了山道上。
回禀的暗卫说。
沈煜让人收拢姐姐的尸体时也只是冷淡的留下一句“皇后救了孤的珍视之人,也算死得其所。”
我轻声细语的复述着沈煜曾经说过的话。
“因为陛下的一句死得其所,我的父亲一夜白头,我的哥哥郁结于心,猝然呕血。”
沈煜神色阴沉,不停的往后退去。
口中大声呼叫着隶属于天子的羽林卫。
满室寂静中我发出一声轻嗤。
“中郎将何在!”
转瞬间身着飞鱼服的元郎恭敬的立在我的身侧。
声音沉静:“臣在。”
迎着沈煜目眦欲裂的神情,我轻轻的挑眉。
元郎一脚踹向沈煜的膝盖处。
沈煜便猝然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从袖中掏出匕首抵着沈煜的脖子。
指了指不远处面色雪白的苏怜。
声音沉静的问他。
“陛下同这个婢女之间只能选一个,你要谁活?”
一如当初太子对沈煜的质问。
沈煜声音狠厉的呵斥我。
“朕是天子,你们谢家想要做乱臣贼子吗?”
我静默着将手中的匕首更进一寸。
赤色的血珠沿着刀锋滴落。
沈煜陡然静了下来。
满脸柔情的哄我:“朕从前对政务忙,对梓潼有所忽视,梓潼耍些小性子也无伤大雅,今后朕一定会珍爱梓潼。”
闻言我静静垂下眼睫,轻轻地开口,却不是对着沈煜。
“姐姐,你看见了吗,男人的承诺就是如此廉价,当不得真的!”
沈煜还想辩解。
我却只是手中施力,冷淡的开口。
“陛下选不出的话便陪着鹂嫔一起去死好了。”
苏怜含了满眼的泪珠。
楚楚地看着沈煜。
沈煜默了一瞬,伸手指向苏怜:“我选她。
不等苏怜脸上大受感动的笑容完全露出来。
沈煜就狠厉的开口:“去死。”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煜接过匕首在元郎的监视下。
一步步的走到苏怜身边。
不等苏怜开口便将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她的腹部。
眼尾泛红,神情凶狠。
然后便是第二刀,第三刀。
苏怜腹部月白的轻纱被血液濡湿。
很快就蔓延到身下。
苏怜气绝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神情中仍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占得先机手拿救赎剧本的自己。
会死在书中深爱她的男主手上。
因为帝王的情爱。
只有在不损害自身利益和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存在。
我静静地看了一眼手握匕首满眼泪水的沈煜。
抿起了唇瓣。
“苏怜的死让你感到难过,那我阿姐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哭?”
他抬头茫然的看向我。
“苏怜只是在你被关在荒殿时路过,给了你一块饴糖,你便将她从殉葬的队伍中救下,安置到后院,后来谢家助你称帝,她更是摇身一变从未亡人变成了天子表妹。”
护甲紧紧扣在手心上,带来尖锐的痛意。
我嗓音缥缈的问他。
“我阿姐入宫时救下被太子戏耍险些丧命的你,后来更是说服我们全家将身为弃子的你扶上龙椅,你握着她的手承诺一心一意永不相负时可有一刻是出自真心。”
一息,两息。
沈煜终于蠕动着嘴唇开口。
“朕自然是感激青予的。”
说谎。
为了坐上皇位欺骗了我的姐姐。
又为了所谓的真爱抛弃了我的姐姐。
现在又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所谓的真爱。
沈煜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寡廉鲜耻又负心薄幸。
我抽出元郎身侧的长剑。
蓦的刺进沈煜的心脏。
他怔怔的低下头。
看着被血液濡湿的外衣。
艰难的开口:“你..骗..我…”
看着沈煜一点点的绝了生机。
训练有素的宫婢低眉顺眼的将内殿的血污收拾干净。
很快。
满是血腥气的内殿又变得新洁如初。
我扔掉手中的长剑。
静静地看向宫门外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姐姐,嫁给这样一个寡恩薄情的男人,你是否后悔?”
风吹过殿内垂纱。
满室寂静无人应我。
陪同我长大,爱我护我的姐姐。
早就死在山道上。
我的声音落寞下来:“姐姐,我为你报仇了。”
元郎轻柔的掰开我紧握的手心。
将一顶沾着鲜血的十二旒递到我的面前。
也许。
自我始可以改变千千万万个被束缚的女子命运。
我要开设女学。
那时她们将会明白。
女子的人生不只有困于后宅的一种活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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