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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高考前夕,我不顾前途,
吵着闹着要辍学回家相夫教子。
可就在决定和男友私奔的那一个夜里。
我陷入了一场又一场醒不来的梦境........
不出意外,回到家里迎接的又是她的絮叨。
“今天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学习?成绩进步了吗?”
我听的心烦,不禁皱了皱眉头。
回来路上打了一万遍草稿的话在嘴边,滚了三遍还是被我犹豫的说了出来。
“妈,我不想念了,我要退学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她听我讲完这句话,愣了一会,又重重的给我了一巴掌。
“我供你念书不是为了让你早恋辍学给人家生孩子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有些恼怒,不可救药的冲她大喊。
“念书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像你一样在家当全职主妇吗?
我有选择的权利!
我男朋友说了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他说他会养我的!”
我眼看着她晃了下身形,随即瘫软的跌倒在地。
可我并未理会她眼里的灰败,只是重重的摔上了卧室的门。
坐在书桌前,看着试卷上大大小小的红叉,忍不住撕了个粉碎。
喘着粗气,耳朵嗡嗡了半晌,我才隐约听到了客厅里破碎的泣音。
可我拉不下面子也懒得理会,只是爬上了床,用被子蒙住自己,堵住了她令我烦躁的声音。
睡意渐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昏昏睡去。
但一睁眼,却是一整个天翻地覆。
头昏昏沉沉,眼皮也像是灌了铅。
强撑着意识睁开了眼睛,面前的景象却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古香古色的建筑内,灯火辉煌,纸醉金迷。
地上醉酒的人三三两两的躺着,耳边还不断响着靡靡之音。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繁琐复杂的服饰,想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样。
惧意瞬间就涌上了心头,我连忙推开枕在我腿上的男人。
顾不上男人“哎呀”的痛呼声。
只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
“妈妈,妈妈你在哪?我好怕。”
可没人回应我,刚跑到了门口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了去路。
一个摇曳生姿的女人缓缓走来,
“卿卿姑娘如今又闹的什么毛病,把咱们的客人都摔着了。”
我听不懂,只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叫什么卿卿,我叫景茗!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回家。”
忍不住惧怕,话语间忍不住带了哭腔。
面前的女人嗤笑了一声,抬手一个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离开?卿卿姑娘说笑了,当了这春怡院的头牌,哪能说离开就离开的。”
我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没有水喝,也没有饭吃。
脑子乱糟糟的缕不出思路。只能破碎的想到“春怡院”这三个字。
思索了良久,才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我穿越了,还穿成了青楼里的头牌。
虽然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但真到了自己身上,除了惧意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只觉得这幅身体恶心,青楼的头牌怕不是早就被万人践踏了。
她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并以此为生。
我瞧不起这身体的原主人。
我读过书,识过字,来自新时代,我有比她们先进不知道多少的思想。
我想,我一定能活出个样子来。
敛了敛心神,我把门敲的砰砰直响。叫他们放我出去。
那女人来的慢,开了门以后就用染了豆蔻的手指摸我的脸。
“卿卿姑娘想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她才满意一笑。
“既然想开了,那就去照顾客人吧。”
我抬脚出了房门,对着台中跳舞弹琴,往男人怀里栽的女子们开始大喊。
“男女平等!我们不应该这样自轻自贱,用身体去谋生!凭借双手我们也能有好的未来!
让我们一起反抗!冲出这个地方!”
幻想里女子们揭竿而起和我一起冲出这个鬼地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们只是疑惑又嘲弄的看着我,随即又笑着和怀里的男人喝酒玩闹。
我看着她们的麻木不仁,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一回头,便看到了那女人令人生寒的眸子。
我又被关进了小黑屋,只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般简单的惩罚。
我挨了一顿毒打。
“你犯了什么疯魔,以前吃的苦挨的打都忘了?
还想着反抗?你这一条贱命,认了算了。”
夜里饥寒交迫,身上的伤也疼的我难眠。
我甚至一度想着死了就好了,可我又怕,怕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蜷缩在墙角时,我看了看身上的伤,意外的发现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疤。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自大的悲哀。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她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抵抗不过,为了活着才委与他人身下。
恶心的不是她的身体,是这个封建社会。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在夜里崩溃大哭了起来。
夜里过后,我像是认了命。
学着她人的样子游走于他人之间。
男人们油腻的笑和黏潮的手无不让我生厌。
所幸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清倌。倒是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游旋在这些男人身边良久,终于那天迎来了我的一缕转机。
那日见他,他看向我的眼中藏着些不一样的韵味,我虽看不懂,但我觉得他待我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他花了大价钱约见了我一面,我本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一样会接着机会对我搂搂抱抱。
可他没有,只是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礼貌的询问我能否听我弹一曲。
我讪讪一笑,硬着头皮摸上了琴,所幸靠着这幅身体的肌肉记忆完成了弹奏。
他听罢爽朗一笑,夸赞了我一句“名曲动京城”。
此后一段时间,他天天点了我的牌,什么也不做,只是听我弹一曲后,便开始和我谈天说地。
和他日日的相处下,因着他的特别,我也对他芳心暗许。
所以他提出为我脱贱籍,迎娶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忽略了他眼里的势在必得,欢喜的应了。
本想着脱离这烟花之地,我的才学可以大展身手。
可嫁给他的那天我才知道,他有正室,而我是只是他从侧门抬进来的妾罢了。
不,我连个妾室都算不得。
从侧门被抬进去的时候,我也心生不满。
刚进院就嘟着嘴,吵吵闹闹的去找了他。
可他不再像往日那般绅士与温柔,冷冷的看我时眼睛只剩下嘲弄与寒霜。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被人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
下人带着我去给他的正室请安的路上。
话里话外也充满了对我的不屑。
“你一个烟柳地方来的,莫把自己当了真主子。
像你这样的人,府里一年进的多了。”
我脑子宕机,来不及想他话语中的深意,就被带进了屋里。
举着茶跪了好久好久,面前端坐的女人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是她的示威,也是她们所谓的规矩。
忍不住动了动酸痛的胳膊,不小心撒了些水,她身边的丫头上来便给了我一巴掌。
她用的力重,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顿时肿的老高。
可我如今不敢反抗,因为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个时代里,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
我逐渐被灰暗的封建浪潮吞没,惶惶不可终日。
将姿态放到最低,抬眼偷看她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她眼里的麻木不仁。
那男人自从抬我进府后,就鲜少来我屋里。
偶尔来,也是脱掉了伪善的那层面皮,作践殴打我。
我失了宠,又逃不脱。
只能为谋生路的去正室房里伺候,
渐渐的,我与那正室越来越熟络。
我向她说天说地,说女子也应该读书写字。征战经商。
她眼睛亮了亮,又瞬间灰败下去。
只摇了摇头,透过四四方方的庭院看那一方小小的天。
“活着已然不易了,那还有那么多奢望。”
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只是疑惑的看她。
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里屋。
“我读过书也识得字,可我仍旧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相夫教子。
看着丈夫抬进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学着嬷嬷教的样子向她们示威,教他们规矩。
他们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主母。
他们要求我不善妒,在内宅里做丈夫的贤内助。”
她望着远方,顿了一顿,声音悲切的说
“你以为我没有反抗过吗?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它叫女子困于内室,口不能言。
活着,才是最大。”
我回了房,她说的话却仍旧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想不通,有学识怎么会没有用武之地。
我不信邪,我想着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这世道搅个天翻地覆。
我给各家女眷挨个写信,我和他们说平等,说人权,说反抗。
妄想她们能够走出府邸,去看看大好天地。
可不如我愿,信被她们的丈夫发现,传我是个蛊惑人心的妖邪。
再次见他,他双目通红,提着剑来我的房里。
还没等反应过来,剑早已刺进我的胸口,
血汩汩的流,疼的我眼前发雾。
只能勉强看清他那双毫不在意的眼。
得之弃之原来能够这般轻易。
倒下的最后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错的离谱。
原来,选择的权利不是每个人都有。
她们走过了历史长河,渡过了千辛万苦。
才用血肉换来了女性选择的权利。
心脏的刺疼感还有些残留,我缓缓睁开眼。
忐忑的以为做完了梦,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可我想错了,入目是破败的房屋和连天的山。
我似乎缕明白了思绪,在一个世界经历过后,我便会被投入另一个世界。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我。
一切经历过了,可能就能够回家了。
稳稳心神,这一次我镇定了许多。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盼娣,快过来干活!养了你这么个懒的赔钱货,真是倒霉。”
还未想出个一二,一声怒斥就打断了我的思考。
不等我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就不受我控制的抖个不停,
恐惧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听到这个声音,也会下意识的发抖。
见我不做反应,女人加大了嗓门,阔步向我走来,抬手就重重的推了我一下。
“你是聋了听不见吗?”
她脸上的横肉随着动作抖动,让我下意识的觉得恶心。
“听见了。”
她听了我的话,似乎怒意更甚,抄起门旁的扫把就向我打来。
“听见了还不搭话,你个死丫头。
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呸。”
我紧紧用手臂护着头,躲着她逐渐加重的力度。
可还是挡不住,一口口水被啐到我头发上,黏糊糊的。
我抬头看着这个女人,一时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母亲。
一瞬间我突然有些想妈妈,想的忍不住眼泪。
一瘸一拐背着竹篓出门,就看着门口站立着一个女孩。
她见了我,眼色亮亮的大喊,
“盼娣!快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我颠了颠背上的竹笼,快步向她走了过去。
走近了些,她看见了我脸上青紫的伤。嘴角向下撇了撇。
“你娘又打你了呀”
她看着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冲着我的伤口吹气。
随即又献宝似的摊开手掌,放着的是一块硬糖。
“喏,给你吃,吃了就不疼了。”
糖皮皱巴巴的,上面的印字也模糊不清,看上去廉价的不行。
可我知道,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我接过糖,把糖砸成了两半,还给了她一半。
她没舍得吃,珍惜的包好。
“下次被打,疼的时候再吃咧,那样就不疼啦。”
我看着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只是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山里走。
“我为什么叫盼娣?”
她愣愣的看我,
“咱们不都这么叫吗?村里的女孩,不是盼娣,就是招娣”
“娘说了,起这个名字,是盼望着家里能生下个男娃。”
我呆呆杵着,不再说话。她有些着急般的拉着我快步走了起来。
“快走,割不完猪草你又要挨打了。”
我没做过农活,只割了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
她心疼我身上有伤,拉着我坐在草地上歇息,还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粮给我吃。
干粮硬梆梆的,也没滋味,可我吃的很急。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充饥的干粮,忍着饿停了下来,要还给她。
她只是推推我的手让我都吃完。
我放下饼,问她有什么梦想。
那一瞬间,她的眼里似乎有了希望,有了光。
她说:
“我不想嫁人,我想上学,想当老师。”
我突然想起来男朋友对我说的话,忍不住问她。
“女人不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吗?自己工作不累吗?你的丈夫可以养家啊”
她瞪大了双眼,用草轻轻的掠我的腿。
“背叛组织!该打该打!我们有手有脚的,干嘛要靠男人养!我要读书,要当老师,要让女孩子们都能有学上,要让她们都不用过早的嫁人!”
她手舞足蹈的说,脸上是憧憬的向往和灿烂的笑。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思想的短浅与卑劣。
男友说过的话一瞬间开始扭曲,崩塌。
我愣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说了半天的话,她又拉我起来割猪草。
可我最后还是没能装满背笼,我不怕挨打。
前一世再痛我都受着了。不差这一顿。
可招娣不干,固执的把她的猪草放进我的背笼里。
“你拿着,要不我不理你了!”
我面上答应,走在她身后将猪草一点点又放回她的背笼里。
果不其然,回到家我又挨了打。
不过我吃了糖,就不觉得疼与苦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我和招娣每天一起上山割猪草,无话不谈。
可是连着几天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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