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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出乎意料地，好感度升的很快。
可能受救命之恩影响。
现在徐澈好感度已经到83分了。
宋知瑶有些高兴，哼着歌，美美吃了一顿桃桃居。
我盯着面前色泽红亮的烧鹅，心里堵堵的。
徐澈的爸妈从外地匆匆赶来，对她千恩万谢。
他们俩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徐澈妈妈是我们年级数学组组长。
当年我很害怕她，因为我数学很烂。
但徐澈数学很好。
高中三年，他在给我讲了上千道题。
他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我的自尊心。
从来不说我笨，也不嫌我烦。
往往他给我讲第二遍时。
我还是听不懂，尴尬地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当我以为他会跟其他人一样不耐烦地说这题你都不会时。
他又耐心地再跟我讲了一遍，笔下的草稿纸已经换了三张。
“听懂了吗，没懂我再跟你讲一遍，这题确实出得不太好，太怪了。”
语气温柔又稀松平常。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因为那题是最基础的第一道等差数列大题。
或许从那时候，我就心动了。
他总是这么温柔又体贴，在他面前，我所有的窘迫不安都无影无踪。
后来，高考完的谢师宴上。
徐澈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跟他妈妈说。
“妈，这是你儿媳妇。”
他妈妈脸色变了又变，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漫宁啊，看上去就是个好孩子。”
我环视了一圈徐澈的公寓。
曾经大学毕业后我跟他一起租的地方。
小小五十平，埋葬了很多我们的回忆。
我发现了很多眼熟的东西。
宋知瑶应徐父徐母的强烈要求，在徐澈出院后来到他家做客。
“小宋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呀？”
宋知瑶捧着一次性水杯，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还没有呢。”
“哎呀，长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善良，怎么没有男朋友呢？”
“……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我盯着茶几上的不规则杯垫，是我之前去精品店买的。
杯垫上的红色小熊猫呲着牙傻乐。
宋知瑶情商高，说话好听，不一会就把二老哄得开开心心。
徐澈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一边发呆，时不时转头看向宋知瑶，目光柔和。
“宿主，攻略对象好感上升两点，目前85分。”
她更高兴了，又接着卖力地讨好二老。
我没管她的表演，看向书架上的switch。
曾经我想买switch，却因为红蓝配色还是动森配色跟他争执不休。
他想要经典款。
我想要动森款。
最终僵持不下，他两个都买了。
现在桌子上是经典的红蓝色。
可能我那款，被他转二手卖了吧。
只不过书架上怎么还有本周易，他一向对古代经典感到头疼，怎么突然喜欢上了看这种书。
……
我又看到橱柜上的墨绿色小音箱。
也是当初我执意要买，他嫌没用，说它是美丽废物，最后拗不过我才买的。
我们在野外BBQ，用它放音乐，歌声盖不过我们的欢笑声。
一尘不染的小音箱，泛着柔和细腻的金属光泽，端端正正摆在显眼处。
没想到你真香了吧，徐澈。
“系统！系统！”
我从回忆中醒神。
“怎么了宿主？”
“徐澈约我看电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
“哦哦，恭喜宿主！”
宋知瑶语气激动，明显很高兴，高兴到我猜不透。
她到底是因为任务有了进一步发展而这么开心。
还是因为，徐澈终于肯主动跟她约会了。
其实我觉得，抛去任务的话。
他们俩确实挺配的。
毕竟，有那么多次，路人都把他们错认成情侣了。
如果徐澈要相亲的话，他妈恐怕也会把宋知瑶推给他。
只不过。
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我死了三年了。
就在上次，去他家触景生情。
我才想起，距离我去世，已经三年了。
徐澈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依旧孑然一身。
就算为我守丧，时间也够了。
如果他爱上别人的话，我没有资格说什么。
……
他们看的电影是一部犯罪悬疑片。
我不禁失笑。
果然符合他的风格。
徐澈很喜欢这个导演，他的每一部悬疑片都要拉着我去看，事后还要跟我比手画脚讲解半天。
久而久之，我爱屋及乌，也喜欢上了这个导演。
好在宋知瑶貌似也很喜欢这个类型。
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凑近了悄声讨论剧情。
头，挨得好近。
我似乎都感受到了徐澈的呼吸。
“真凶应该是那个猪肉店老板，你觉得呢？”
“不，我觉得应该另有其人。”
徐澈不赞同地摇头。
宋知瑶有些不解，满脸写着疑惑。
我蓦地开口，在徐知瑶脑中说话。
主要是实在憋不住了。
“听我的！真凶绝对是那个斯文败类律师！他的生活细节跟前几个案子完全吻合！周导向来喜欢这样安排，见微知著！”
宋知瑶凝神思索，低着头又快速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澈愣了愣，紧紧盯着宋知瑶，眼里好像有团火在烧。
随后他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见微知著，凶手一定是那个律师。”
88分了。
距离100分还有12分。
还有12分，我就可以复活，重新呼吸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
只不过，这分怎么上下浮动呢？
一会跌到84，一会涨到88。
我不理解。
宋知瑶也不理解。
不过没关系，还会继续上涨的。
我能感觉到，背后好像有双手在推动着他们俩的发展。
不是我这样明着推波助澜。
而是一种像宿命一样的东西。
……
宋知瑶跳槽了，刚好跳到徐澈的公司。
两个人不在同一个部门，却经常在开会时遇见。
“哎，这个工作机会是我不好容易找老同学内推进来的，就是为了跟他多接触，谁知道他装不认识我。”
宋知瑶愁眉苦脸地说。
“宿主别担心，好感度稳定到88分了，他装不认识你可能是怕引起不好的影响。”
“这可不行！我下班时要顺水推舟让他送我回家！”
“……加油，宿主。”
下班后，宋知瑶果然留在公司没走。
等徐澈。
一等就是到十点半。
宋知瑶急了。
去他的部门找他。
此时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一盏暗黄的灯微弱地亮着。
徐澈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身上还披了件外套。
看样子他好像经常这样干这种事。
“徐澈，徐澈。”
“别睡，别在这睡，回家睡呀！”
宋知瑶伸手推了推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被光刺到了一样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把手放在宋知瑶脸上温柔摩挲。
眼神痴迷又深情。
好像对面是什么绝世珍宝。
我的视线放在他的手上，他修长的手指曾经一次次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为我剥小龙虾，擦去我的眼泪，在我生理期时轻轻打圈按摩我的小腹。
而它现在正柔情似水地摸另一个女人的脸颊。
“你……”
宋知瑶呆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半分钟后，他好像终于回神了，收回手。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睡醒。你怎么在这？”
“哦，我加班了，然后看到你们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嗯，回家吧，十一点了。”
“你……能不能送我回去，这里不好打车。”
宋知瑶咬了咬嘴唇，生怕他拒绝。
徐澈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嗯，走吧，我送你。”
刚睡醒的徐澈好像有无尽的疲倦和躁意。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
让我想起他上班第一年。
因为连续几天熬大夜加班，天天顶着个黑眼圈，他变得很烦躁。
我不放心他，去他们公司门口等他吃夜宵。
他一出来看到我，原本颓丧的身体挺直了些，又开始莫名生气。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我们去吃那家小馄饨好不好。”
“十一点半了！这么晚你能不能别一个人跑出来！还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旁边巷子里经常有混混出没！”
我有些委屈，扁了扁嘴。
“我只是想看看你嘛！最近你太忙了，都很少回我消息了。”
“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呀！这不是有你送我回家嘛！”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最终带我去吃了小馄饨。
馄饨鲜香，他盯着我认真地说。
“宁宁，下次不要一个人出来好不好，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去接你的。”
我用力点点头，把馄饨汤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道那个馄饨摊子现在还在不在。
……
我的意识飘飘忽忽，断断续续。
回忆也零零碎碎。
不过我现在就是个奇怪的系统，自然不能要求太多。
我向宋知瑶说：“你们要不趁此吃个夜宵吧，比如小馄饨什么的。”
“好啊好啊，我刚好饿了！”
宋知瑶提议去吃夜宵，徐澈愣了一秒，然后说：
这么晚了，不太安全，算了吧。
下次我请你吃烤肉。
我看到徐澈把宋知瑶送回家，等她上楼开灯后才离开。
我看到宋知瑶低头摸着自己的脸傻笑。
我看到徐澈的好感度上升到90分。
接下来，他们频频约会，要么去遇见咖啡馆，要么去满月楼餐厅，要么去九洲公园，要么去宠爱猫咖。
都是我以前爱去的地方。
曾经我跟他走过的地方，他们也走了一遍。
我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徐澈下班时给宋知瑶带了份甜品：乞力马扎罗的雪。
是我曾经非常非常非常想吃的东西。
一开始因为与海明威的书同名，我产生了好奇，后来又在网上看到铺天盖地的夸赞，一水儿的好评。
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吃到了，就我没吃过。
但是我下班太晚，那家新开的店又总是排长龙。
我撒娇打滚儿央求徐澈帮我买一份。
徐澈之前对我的承诺从没有食言过，只不过这一次。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这段时间太忙，我忘了。宁宁，下次给你买吧。”
没有下一次了。
我再也吃不到了。
但此刻它突然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到宋知瑶惊喜地接过去，舀了一勺绵绵冰，发出满足的喟叹。
愉悦的情绪从宋知瑶身上传递到我这里。
我终于感知到乞力马扎罗的雪是什么味道了。
冰冰的，凉凉的，酸酸甜甜的，还有股淡淡的椰子味。
徐澈就那么坐在那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安静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吃东西。
“好吃吗？”他问。
“好吃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口？”
宋知瑶点点头，邀请他。
徐澈犹豫了一瞬，拿起一把新勺子吃了一小口。
“嗯，确实不错，难怪喜欢的人很多。”
我有些羡慕。
不，我羡慕疯了。
我不是一个敏感又小气又爱无理取闹的人，因为往日徐澈给足了我安全感。
他从不跟其他女生纠缠不清，手机也很随意让我看，异地的那几年他向全天下昭告我的存在。
我完全相信他心里只有我，他心里全是我。
可是现在。
我看到他们亲昵地坐在一起咬耳朵，时不时发出低笑声，好似情人低语。
宋知瑶的眼里全是徐澈。
徐澈瞳孔里也全是宋知瑶的倒影。
仿佛天下再无其他人。
巨大的悲伤与酸楚席卷而来，将我吞噬。
不要，不要在一起。
任务我不做了。
我不做了还不行吗。
徐澈，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别人。
……
短暂的动摇后，我屏气凝神，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俩。
我渴望活下去，渴望作为一个人继续生活，可以呼吸，可以品尝，可以用脚丈量世界，可以感知世间冷暖。
所以三年前，我决定去山区支教。
徐澈狠狠瞪着我，不让我去。
“你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去山区有多危险吗？”
“离那么远，出什么事我都救不了你！”
我执拗地反唇相讥。
“你干嘛咒我！那么多人去都没事！你能不能收起你的控制欲！”
“你凭什么管我！我要找到我人生的意义！我不想再坐在格子间开例会填报表了！”
他脸色铁青，手死死抓着门框，好像要把它捏变形。
最终，他放狠话威胁我。
“何漫宁，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我就跟你分手！”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想，我要是当初语气软一点，好声好气跟他说话。
是不是，死前就不会那么后悔。
后悔没再抱抱他，后悔没跟他说。
不要分手好不好，等我回来。
只可惜我当时气极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
如果我活了，如果我活过来。
然后……
我看到宋知瑶朝他甜甜一笑，他也回了个微笑。
我摇摇头。
没有然后了。
活过来，仅此而已。
……
达到90分后，好感度连着两周都没涨过。
我有些着急。
徐澈，你能不能行啊！
“该不会，他最高好感度就到这吧？人都有阈值呢是吧！”
宋知瑶若有所思地问我。
“没有，我查了一下，他好感度最高值在120分。”
“啊这……”
她脸色一沉，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事宿主，你们才认识三个月，已经很好了！”
“……”
在我满心期盼，开始计划活过来后我要先干什么再干什么时。
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宋知瑶说自己买了新的卡带，邀请徐澈一起玩。
徐澈应了，让她来家里。
我笑着掩饰自己的苦涩：“他终于邀请你去家里了，或许有望进一步发展呢。”
“是呀，说不定我终于快熬出头了嘻嘻。”
宋知瑶坐在我曾经坐着玩游戏的软垫上，言笑晏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室内温度腾腾升起。
她心情不错，弯眉浅笑：“徐澈，我们一会儿去吃关东煮吧！楼下便利店就有。”
徐澈转头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宋知瑶看他没答复，继续提议。
“那要不，吃粤菜？关东煮好像不太健康。”
“你不是她。”
“嗯？”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啊？”
徐澈突然暴起，把她抵到角落。
正当我以为是徐澈的什么新型强制play时。
他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手背因为太过用力而爆出青筋。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危险气息，像野兽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宋知瑶。
“你真恶心，能不能别学她了！”
我心里一惊。
宋知瑶因为窒息涨的满脸通红。
“你……放开……我”
我这才看见，徐澈眼底最真实的情绪。
一分一毫，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徐澈松开手，眼里有许多我看不懂的复杂东西。
“啪！”
在我惊讶的注视下。
宋知瑶给了他一巴掌。
……
“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变成……负88”
“多少？？？”
宋知瑶气得摔了个杯子。
上次之后，她从徐澈家回去，脸黑如锅底。
不久后，徐澈就调岗了，公司里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系统！他为什么这么说我！”
没人回答他。
系统装死。
其实也不用装。
我好像真的快死了。
因为攻略对象好感骤降为负值，一股无形的力扼住了我的咽喉。
好像是天降神罚一般。
明明只是一道意识，我却感觉难以呼吸。
我脑子浑浑噩噩，意识模糊不清。
心里却难受得像泡在水里。
好难过啊。
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好像还是个小孩子。
我看到我爸妈离婚，妈妈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然后他又带了个漂亮女人回家，女人背后还藏了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她用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爸让我叫她姐姐。
她对我很好。
会带着我一起玩，帮我揍隔壁班调皮的小男生，偷偷给我抄作业，打碎人家窗户后她替我背锅。
我们俩最爱做的是就是一人吃一块陈皮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晃悠着脚。
对了，她叫我，朵朵。
因为我很喜欢穿白色蓬蓬裙，脸又圆乎乎的，就像云朵一样。
后来我被妈妈接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
我爸他们一家人也即将出国定居。
走的那天，我哭得很厉害。
她也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约好一起长大，一定要见证彼此的生活。
……
我想起了我是怎么死的。
那时我正在山区支教。
给一群笑容纯真的小朋友上完课，我心情愉悦地走在山路上。
我随手拍了张蓝天白云的照片，下意识地想分享给徐澈。
突然想起我们俩已经分手一个月了。
我惨淡一笑。
打开关闭已久的朋友圈，带了定位：天很蓝，云很白。
没想到徐澈火速评论：很美，等我找你。
我眼眶一热，还没来得及回复他。
这时，一个扎根在这里的中年老师同我说。
“咦，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朋友啊。”
我才知道，原来他的朋友是我爸。
并且从他口中，我还知道了……
其实我爸当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大学同学。
那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早在我妈有我之前，她就已经出生了。
这个残忍的真相让我心神不宁。
姐姐的身份让我如鲠在喉。
连头顶摇摇欲坠的巨石都没注意到。
我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昏迷。
我想我明白了。
为什么徐澈说宋知瑶学我。
为什么他在宋知瑶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因为我经常分享给宋知瑶我恋爱的细节。
我们一起干了什么。
我喜欢什么。
我男朋友喜欢什么。
她都知道。
宋知瑶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徐澈是我男朋友。
她自然下意识的，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变成了我的样子。
更何况，还有我为了完成任务的故意引导。
都怪我。都怪我。
徐澈因为我喜欢喷尼罗河花园才爱上这个味道。
徐澈因为我喜欢吃陈皮糖才怀念它的。
徐澈因为我死缠烂打要玩塞尔达他才陪我一起玩的。
我们俩第一次接吻的背景音乐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
我昏迷后，变成系统。
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感到恶心，我遗忘了宋知瑶。
她也不知道，自己脑中的系统，竟然是她的亲妹妹。
可是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系统，指导我的姐姐攻略我的前男友。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好像在大发慈悲地跟我解释我的疑问。
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生活在一本小说中。
宋知瑶是女主角，徐澈是男主角。
而我，是女配角。
本来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妹妹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戏码。
只不过，我跟徐澈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本该在大二因异地分手的恋情因为彼此的坚持突破了距离的限制。
徐澈周末一有空就坐五个小时的高铁来学校找我，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向他的室友介绍我，给足了我安全感。
我也经常在节假日都约他去两座城市之间的地方玩，走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城市。
我们两个人拼命学习，得到的奖学金几乎都用在了路费上。
毕业后我们又共同商议去了老家的省会城市发展。
后来工作第二年，我得了重感冒，徐澈在家照顾我，推掉了去国外出差的机会。
也就没有遇到宋知瑶。
他命定的女主角。
命运为了惩罚我这个变数，也为了确保男女主的感情线万无一失。
先是天降一块石头让我死掉，然后让我做了系统，指导我的姐姐攻略我的前男友。
如果攻略成功，我复活，会看到姐姐跟我最爱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攻略失败，我死亡，徐澈会在漫长的一生中逐渐忘记我，迎接新的人生。
我无语凝噎。
去他的命运！
这个古早言情小说作者，还真是爱男啊！
原来的剧情走不了，就要走白月光替身剧情？
不过真不好意思。
徐澈对我的感情比我想象中沉重许多，三年以来他的心一直坚定不移，始终如一地爱着我。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接受宋知瑶呢。
回忆起徐澈负88的好感度，我不由得笑出声。
这么一想，死亡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至少，还有人念着我。
只是没想到命运会那么痛恨我。
是死是活，都不肯给我一个好结局。
我是宋知瑶。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一次事故意外丧生。
正当我悲痛欲绝时，突然脑里传来一道声音。
只要我成功攻略一个男人，妹妹就会复活。
我觉得很离奇，离谱，不可思议。
但我还是信了。
为了救朵朵，我愿意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我脑中有另一道声音，自称为系统。
她告诉我要攻略的那个男人的喜好、习惯，让我投其所好。
我一一照做。
只是没想到徐澈这么难攻略。
国外风气大胆，许多男生都频频向我示好甚至有意无意地跟我勾肩搭背。
徐澈不一样。
他总是客套又疏离。
每当我以为氛围足够暧昧，足够可以进一步发展时，却悲哀地发现他眼底一片清明。
我顿时有些慌张，感觉自己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一次塌方事故后，因着救命之恩，他终于对我亲近了许多。
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玩游戏。
他确实温柔又体贴。
我难免有些心悸。
我们做了许多情侣约会时会做的事，却从来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有时候真的很想忍不住问他，这算什么？
我们算什么？
眼看着攻略值涨到90分后稳住不动，我有些着急。
如果不继续涨的话，朵朵怎么办？
可惜，当他恶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他竟然，这么讨厌我。
任务失败了。
我的妹妹不会复活了。
我有些恨徐澈，恨他的毫不留情，击碎我所有的幻想。
除此之外，我终于意识到脑中那个平静的对徐澈了如指掌的系统就是我的亲妹妹。
也是徐澈的前女友。
徐澈每次直愣愣看向我时，都好像在透过我看她。
妹妹出事时，他就在那座山脚下，背着包踩着长长的山梯来找她。
隔着不到一百米的垂直距离。
一个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一个一脚踏了进去。
只是，最让我难受的是。
还没彻底宣布任务失败，还没跟朵朵告别，她就从我脑中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心灰意冷地离开这个城市。
临走前我给徐澈发了一条短信。
你最爱的那个人，曾经短暂地陪过你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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