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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死后成为系统，指导我的宿主攻略我的前男友。
我告诉宿主他的喜好、他的习惯，看攻略好感度一点一点上涨，涨到100分我就能复活。
好不容易涨到90分，我马上要活过来了。
没想到我的前男友突然恶狠狠地掐着宿主的脖子说：“你真恶心，能不能别学她了！”
......
我死了，但没完全死。
我成了系统。
上级说只有我完成任务，才能让我重新活过来。
我绑定的宿主是个我见犹怜的漂亮女孩。
而我的任务是指导宿主攻略……我的前男友，让他的好感值达到100分。
我就不懂了，谁想出来的这玩意儿？
让别的女人攻略我的前男友……
有毒吧。
我的前男友徐澈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们认识十年，在一起七年，我比他妈都要了解他。
可以说，他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道的屁。
我呼了口气，冷静开口。
“宿主，攻略对象喜欢的香味是尼罗河花园，见面前请喷这款香水。”
“知道了知道了。”
宋知瑶正对镜鼓捣着自己的耳环。
她长得确实很漂亮。
漂亮得我都有点小嫉妒。
不知道徐澈见到她会不会动心呢。
宋知瑶是乙方设计师，对接的甲方项目负责人恰好是徐澈。
很久没见徐澈了。
他好像变瘦了，轮廓更加生硬了。
气质比以前沉稳了不少。
黑色的风衣显得他整个人严肃不苟。
我有些怔愣。
“您好，宋女士，我是滕州公司负责人，关于YET花园项目我还有以下几个问题想跟您讨论一下。”
徐澈的工作风格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干脆利落。
“徐先生您好，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我们能否找个地方详谈？”
“当然可以。”
我看着他们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然后不约而同地喊出：“冰美式加奶！”
徐澈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我们爱好一样。”
是啊，毕竟是我告诉她的。
当初我还吐槽过徐澈为什么不直接点拿铁。
他捏捏我的脸笑得无奈。
“两个口感不一样，我就喜欢这款。”
回过神，我面无表情播报。
“好感度＋2，攻略对象目前好感度为52，宿主再接再厉。”
宋知瑶对他柔柔一笑，心里却跟我嘀咕。
“初始好感度只有这点啊！”
我也不太理解。
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初始好感度应该六十分往上吧。
紧接着他们就讨论起工作的事了。
俊男美女坐在窗边。
路过的狗都想尿泡尿再走。
两个人人时而针锋相对，时而相视一笑，看起来默契又般配。
我心里泛起微微的酸胀。
“宿主，这时你可以提起陈皮糖，他最怀念这个味道，借机跟他约下一次见面。”
“陈皮糖？好。”
宋知瑶撩起耳边的碎发，红唇轻轻一抿。
“这个季节天气干燥，要是有陈皮糖，我们俩说这么多话也不会觉得口干舌燥了。”
不出所料，徐澈眼睛亮了亮。
“宋小姐也喜欢陈皮糖？可惜我很久没吃过了。”
“我老家盛产陈皮糖，下次见面我可以带些给你呀。”
“好啊，那就提前谢谢你了。”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走时徐澈明显心情好了些，脚步都比之前轻快。
我贪恋地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远去。
等他离开我的视线，我才压下心中的情绪开口。
“好感度＋2，目前攻略对象好感度为54。”
宋知瑶瘫在椅子上，不复之前的端庄。
“徐澈看起来没那么冷淡啊，怎么这么难攻略。”
“宿主别着急，这种事要慢慢来。”
“唉，要不是为了朵朵，我也不会接这个任务。”
我沉默不语。
大家有自己的苦衷，大家都迫不得已。
不知道徐澈在我死后有没有为我掉过一滴眼泪？
高一那年，我骑自行车去上晚自习。
路上跟另一辆自行车相撞，车主急匆匆道歉后我摆摆手就让他走了。
但是我的自行车被撞坏了。
我欲哭无泪，揉揉膝盖，忍着痛去路边的商店买了根关东煮安慰自己。
徐澈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关东煮，作势要咬。
我一下子没忍住哭了。
徐澈慌慌张张地还给我。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对不起对不起，你还要什么，我给你买！”
我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杯关东煮，嘴里咬着一块鱼豆腐，看徐澈满头大汗地修自行车。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我的心跳声像战鼓一样轰鸣。
我们俩之前在班里毫无交集。
关东煮之后联系突然变紧密了。
每次上课我都有意无意盯着他的侧脸发呆，直到被老师拍桌子的声音震醒。
下课后目光也追随他的背影，直到他回过头对上我的眼神，朝我扬眉一笑。
“系统，徐澈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宋知瑶突然出声，打断我的回忆。
“目前攻略对象好感度为61。”
“哎，道阻且长啊！做了这么多事才涨了这么点。”
这半个月里，在我的指导下宋知瑶“无意”偶遇了徐澈好几次，两人相谈甚欢，爱好出奇一致。
徐澈喜欢看球赛，宋知瑶就说她大学做过球赛裁判；
徐澈喜欢吃葡萄，宋知瑶就用葡萄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徐澈喜欢小动物，宋知瑶就在朋友圈发她亲昵抱着英短的照片；
徐澈喜欢塞尔达传说，宋知瑶就说好巧我也在玩；
徐澈喜欢柴可夫斯基，宋知瑶就说我刚好有两张音乐会的票。
不过徐澈因为公司有事，最终没去音乐会。
两个人成为了微信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我暗自揣摩了一下。
投其所好行不通的话，就只能兵行险招。
网上说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这时遇见另一个人，就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心动的感觉。
这就是吊桥效应。
“宿主，约他去爬山，山上有玻璃栈道，尽量让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哦，我现在约他。”
我看着宋知瑶给他发微信，问他下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徐澈隔了很久才回：可以。
宋知瑶：okk 。
宋知瑶：小狗贴贴.gif
“系统，他喜欢弱不禁风的小白花还是坚强勇敢的女强人？”
我嘴角扯了扯，思忖开口：“呃，弱不禁风的女强人？”
宋知瑶：？
“咳咳，宿主，做你自己就好。”
爱好无所谓，但总不能真让她做我的替身吧。
如果徐澈还对我有所留恋的话。
到了约好的日子，宋知瑶早早爬起来化了个淡妆。
徐澈开车到她家楼下，正倚在车门懒懒散散地抽烟。
我从前竟不知道他还会抽烟。
因为我一贯讨厌抽烟的男人。
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袅袅白烟好似飘到我眼前，呛得我眼睛泛酸。
宋知瑶下楼后，他顺手把烟掐灭，勾起一个笑。
“宋小姐早啊。”
只不过出乎我和宋知瑶的意料，车上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姐姐出差了，让我照顾小外甥，我就带他一起来了，你不介意吧？”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他表姐家的小孩周一鸣。
宋知瑶面上一僵，扯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人多热闹。”
内心却疯狂吐槽。
“系统！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带个小孩！”
我有些尴尬，牵强解释。
“呃，这是好事，说明他愿意带你见家里人了。”
宋知瑶冷哼一声，也不再追究。
三人就这样一路奔向目的地。
玻璃栈桥上，宋知瑶吓得腿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反观徐澈，气定神闲地给周一鸣拍照片。
我的吊桥方案，应该是失效了。
周末人比较多，你推我攘。
宋知瑶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哎哟一声就要往前倒去。
徐澈手快，麻利地扶了一把。
他身形高大，几乎是把宋知瑶圈在怀里。
宋知瑶红着脸小声道谢。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路人纷纷侧目。
有人感叹：“哇！好甜！”
“男俊女美！好配！”
“这颜值！是拍小视频的演员吗？”
“绝对是真情侣！”
我心里快酸死了。
别说了别说了，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最终还是一旁的周一鸣开口。
“小舅舅，你鞋带开了。”
宋知瑶在前面走着，他们俩跟在后面。
我听到周一鸣低声说。
“小舅舅要有新女朋友了吗？宁宁姐才走不久……”
宁宁姐就是我。
好久之前徐澈就揪着他的耳朵，说这样叫就差辈分了，让他改，他死活不改。
周一鸣这小子之前总是缠着我跟他打游戏，不知道他现在到什么段位了。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徐澈怎么回答。
半晌。
“我跟她只是朋友，小孩子别乱想。”
他的大手胡乱揉了两下周一鸣的头发，好好的发型被他揉成鸡窝。
“唉，我好想宁宁姐啊！我想让宁宁姐当我舅妈。”
小屁孩眼眶一红，好像要哭出来。
我又难受又高兴，没白疼这小子。
徐澈沉默不语，没有接话，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我是意外身亡。
并没有得了绝症然后跟徐澈拉拉扯扯三百来回这种剧情。
出事前一周我拖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徐澈对我怒目而视。
“何漫宁，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我就跟你分手！”
我没理他，推开门兀自走出去了。
徐澈要是怨我的话，我也能理解他。
毕竟我偏执又顽固，谁的话也不听。
爬山回来后，宋知瑶揉着自己的小腿朝我抱怨。“辛辛苦苦这一次，结果好感六十四，我图啥啊我！”
景区人又多又挤，毫无浪漫的体验感和暧昧的氛围。
是我大意了。
我并没有追男生的经验。
从始至终，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徐澈。
当初徐澈天天跟我在一起学习，吃饭，出去玩。
有一天他突然从身后变出一束花跟我告白。
满眼笑意。
又紧张又真诚。
“何漫宁，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天天给你买关东煮！”
我“噗”地笑出声，他果然对关东煮印象深刻。
“天天吃关东煮太不健康了！我还要吃炸鸡烤串泡芙菠萝包肉蟹煲海里捞！”
“好！没问题！”
回忆翻滚而来，只记得那天晚上他的眼睛很亮，比天上星星的光芒还盛。
我安慰宋知瑶。
“宿主别着急，好感提升一开始肯定不会那么快的。”
“就没有什么事让我们关系进展迅速吗？”
她不满地撇撇嘴。
还真被她说中了。
人为的到底比不过天赐的。
要不怎么说天赐良缘呢？
他们合作的度假村项目出问题了。
徐澈和宋知瑶一切匆匆赶过去，结果突发地震塌方了。
两个人一起被埋在废墟里。
我的视野也变成一片黑暗。
徐澈的好感度目前是六十九分。
涨了五分。
看来在危难时，确实容易感情升温。
吊桥效应，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
徐澈用身体撑了小半个空间，牢牢护着宋知瑶。
而他自己被水泥板压住，浑身是血，已经近乎神智不清。
我的心脏好像被狠狠剜了一刀。
徐澈会不会死在这里？
他得知我死后，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难受。
会吧，毕竟他曾经那么爱我。
不知道距离救援找到这里还有多久。
我狠下心，接管了已经昏迷的宋知瑶的身体，尽管这样会让我事后受到电击的处罚。
徐澈，我要你活着，你必须活着。
我刨开徐澈旁边的废石，手指被尖锐的石块磨得生疼，摇摇晃晃地背起徐澈。
说是背，其实是半拖着。
宋知瑶身形瘦弱，实在扛不起一个一米八的男人。
不知不觉我声音带了些哽咽。
“徐澈，徐澈，别睡，等我救你。”
回应我的只是一道几不可闻的呢喃：别怕，这次我在呢。
我向着裂缝中的那一丝光亮蹒跚走去，好像看到了生还的曙光。
一步一步。
最终，我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时，我们在医院。
因为我把好感值兑换的积分全换给了健康，宋知瑶除了表面的伤安然无恙。
徐澈闭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像童话里沉睡的美人，也像被小美人鱼救上岸的王子。
医生说他因为脱力太久而陷入昏迷。
宋知瑶坐在旁边打瞌睡。
我静静地注视着徐澈的睡颜。
突然，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徐澈无意识地低喃。
“宁宁……”
时隔这么久。
久到我快忘了自己死了有多长时间。
鼻子一酸。
我第一次有了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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