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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被迫进宫当了大姐姐的替身，成了皇后。
当我认真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时，却发现皇上在我心中的形象……
越来越绿了。
……
姐姐薨逝，皇后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为了沈家不在朝中失势，我那老父亲决定开启售后服务，在沈家再找一个女子塞进皇宫，扶持她成为继后。
当得知父亲要从还未订婚的适龄女儿中再挑选一位进宫当皇后时。
三个姐姐妹妹在一夜之间突然都私定了终身。
就连那只有七岁的幺妹，都在嫡母的引导下咬着手指头说她已经是隔壁明哥哥的娘子了，不能嫁人。
父亲捏着胡子思考了片刻，无奈地将入宫当继后的大任交到了平日里韬光养晦的我身上。
我一下子就急了。
我那可不是韬光养晦掩盖光芒，我那是真摆烂，什么都不会啊!
可父亲不容我拒绝，大手一挥拍拍袖子就走了，留下我和我的小娘抱头嗷嗷哭。
明明我也说了我喜欢同窗的齐家小公子很久了，为什么父亲听完之后眼中却没有了之前打量姐妹们的犹豫，只剩下了坚定。
我哭的更大声了。
国丧期一过，我立刻被塞进了后宫。
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我心中感叹万千。
不愧是皇上的白月光啊，这规模，这装饰，气派啊！
连床都这么大一个!
我紧绷着一张脸，心中谨记父亲的嘱托。
在后宫中我是老大，除了太后和皇上我谁也不用管，只要苦着一张脸不让别人猜出来我在想什么就好了。
为了在宫中立威，我每天早早的起床，睡眼惺忪的看着后宫的莺莺燕燕向我晨昏定省。
我扶额无语地看着底下精神满满的妃嫔，直呼脑子疼。
她们等会儿不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吗？
要不怎么说太后她老人家精呢，我前脚入宫，她后脚就派人来传口谕说免了我的晨昏定省。
于是我坚持了三天，也学着太后，大手一挥，说自己身体不适，免了后宫的晨昏定省。
我在凤鸾宫窝了好几天，反复思考着父亲留给我的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啊，要想在宫中活下去，我必须要有一个依靠。
于是我就将目光投向了太后。
不是我不见皇上，是他根本不往后宫来啊。
再说了，他高低也算我前姐夫，多隔应人。
我就在封后大典上见过他一面。
听我身边的侍女叶子说，他成日都待在御书房。
我暗中啧啧嘴，果然，他还是爱他的白月光。
我回想着记忆中大姐姐的样子，故作沉稳，端坐在太后面前一言不发。
太后似乎有些迷茫，不动声响地打量了我一下，问道：“吃了吗？”
我下意识接话：“吃了，就是今天中午的饭有点咸。”
说完，我心中一惊。
糟糕，暴露了。
我稳住心神，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我在用我的余光观察着太后。
太后轻轻笑了一下，抿了口茶，开始跟我唠起了家常。
一开始我还能端着架子，对什么事儿都一笑了之，好似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亚子。
可后来聊到了我爹的感情史，我就兴奋了，瞪大着眼睛看太后手舞足蹈的讲述着我爹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
在那以后，我就在太后面前打开了话匣子，成天去她的慈宁宫嗑瓜子。
可能是我去的太勤快了，我能明显感觉到太后眼中的慈祥在逐渐消失。
因为我一开口，她老人家就闭起了眼睛睡着了。
如同我在学堂听老学究讲课时一样。
由于我的原因，太后白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太后身边的秋姑姑明确下令平日无事不准我踏入慈宁宫。
看着面前紧闭的慈宁宫大门，我内心不禁涌上了丝丝凄凉。
我噙着泪委屈的咬紧了手帕，我在皇宫中唯一的人脉和快乐源泉，就这么没有了呜呜呜。
我很快又过回了之前的无聊生活。
为了解闷，我特意组了一个局，将后宫那些个嫔妃聚集到一起喝喝小酒赏赏花，再顺便竖起耳朵听八卦。
大家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刚凑到一起就扇着蒲扇，大声说着悄悄话。
“你们听说了吗，齐家小公子辞官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哦？我那可有可无的白月光？
“听说了听说了，那个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
“啊？不会吧，这个齐云看起来清风霁月的，没想到却是个人面兽心。”
当我听的正认真的时候，旁边的玫嫔扭着腰满脸羞涩地喊住了我。
“皇后娘娘，听说您与皇上儿时做过同窗？”
我急着吃瓜，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句。
没想到话一出，就直接成了全场的焦点，对齐云和那有夫之妇的讨论瞬间没有了。
大家眼前一亮，纷纷看向我，求着我说说皇上那些年在国子监的事情。
我一下子无语凝噎，仔细回想了当年被顾墨秒杀的连渣都不剩的样子。
回想当年，整个国子监中也只有大姐姐还有齐云能与他在学术上争论一二。
我是走了狗屎运才有机会去国子监与那些皇子公主们一起上课。
我本就是个庶女，接触到的资源和见过的世面与他们这些贵族嫡子本就不同。
所以我卯足了劲认真学习，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直到国子监的先生让我们争论一个话题。
当时我被划分到了顾墨和大姐姐的对立面，与齐云在同一个队伍。
我还记得我小心翼翼地在心中组织好了词，刚站起来才说了一个我字，就被顾墨怼的狗血淋头，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我呆愣愣地站着说不出来一个字。
当时是齐云将我拉到身后，替我反驳了回去。
虽然我们最后还是败了，但我的内心还是有不小的触动的。
比如齐小公子真温柔，再比如顾墨真狗。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认真摆烂。
朝廷以后有他们，我放心。
不过没想到啊，齐云看着温润如玉，清风霁月的，没想到喜欢有夫之妇。
亏我当时还觉得他跟大姐姐也挺配的。
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妃嫔们，我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嘴上说着什么往事不必再提。
“什么往事，说来朕也听听。”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不远处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正在定定的看着我。
我心下一晃，过去不美好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长得真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我看着身边快要按捺不住的妃子们朝他行着礼。
我也微微伏身，只是看上去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德妃率先出动，柔声细语，“皇上，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后宫呀？”
顾墨不为所动，皱着眉头侧开了身子，“朕来找皇后。”
我抬头对上了顾墨深不见底的眼眸，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视线。
其他人见状都懂眼色的告退离开了。
虽然走时带着千般不舍，不断暗送秋波。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我四处都看了看，就是没看他。
我实在不知道要和顾墨说点什么，难道要和他聊聊他的白月光、我的大姐姐吗？
多少有些不礼貌。
正在我尴尬的直抠脚的时候，顾墨不带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来找你聊聊母后的事情。”
太后？
我眉头一跳。
都这么久了太后还没缓过来？
我心中有些慌乱，下意识地紧跟在顾墨的身后，他问什么我答什么，老实的不像我自己。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凤鸾宫了。
顾墨站在凤鸾宫门前，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无声地盯着凤鸾宫这三个大字看了很久。
很快就流出了一行清泪。
我心中暗叹，他果然还是爱大姐姐。
这都触景生情了。
他真的，我哭死。
我看到了顾墨身边的大太监冲我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看了好一会儿我才恍然大悟，赶紧上前劝说。
“皇上，莫要在凤鸾宫前触景生情了，您政务繁忙，要注意身体啊！
“您要不……还是先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吧，人一旦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我的语气十分真诚，我自己听了都感动。
多么贤惠的皇后啊。
隔壁汪公公听了都紧闭双眼。
顾墨还是不为所动，斜着看了我一眼。
然后神经兮兮地来了一句：“齐云娶妻了。”
我一愣，“啊？哦。”
这小子动作真快，前几天才看上了人家有夫之妇辞官归隐了，今天就娶到手了。
只不过顾墨跟我说这个作甚？
他也喜欢八卦？
见我回答的多少有些敷衍，顾墨正过身子认真地看着我。
“既然他已经娶妻了，某些人的心思就该收收了。”
他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说的很严肃，仿佛这个“某些人”说的就是我一样。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十分正经地向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然后板着脸，学着他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语气。
“皇上放心，臣妾回头一定警告德妃收起她的那些小心思，切不能在皇宫谈论这些是非，像什么样子。”
顾墨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留下我不知所措。
“娘娘，奴婢怎么瞧着皇上有些生气啊？”
叶子扶着我的手，有些疑惑地开口。
我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或许皇帝也有自己的烦恼吧。
回到寝宫后我坐立难安，想到顾墨临走时看我的眼神我就毛骨悚然。
我躺在大床上放空脑袋，胡乱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我灵光乍现，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
接着慌慌张张地爬去梳妆台那儿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
该死，顾墨不会因为大姐姐薨了然后思念成疾，想把我这个庶妹当作替身吧？
我端起铜镜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拼命地将自己与回忆中那个永远端庄且一丝不苟的女子重合。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我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床上。
啊，我真该死。
居然触碰到了顾墨心中不染一尘的白月光。
不知为何，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副场景。
——我跌坐在顾墨身前，他高高在上的将我一脚踹开，然后厌恶的看着我，“有几分像宁儿，是你的福气。”
然后我声泪俱下，“不知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
父亲没说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啊！
我睁着眼睛，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日叶子为我梳妆时，看到我眼下的乌青吓了一跳。
趁着她嘟囔着为我挑首饰的时候，我状似不经意地随便一问。
“叶子，你觉得圣德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子仔细比对着发钗，随口搭着话。
“先皇后吗？她很好，是个好人。”
“不过，先皇后和您不太一样呢。”
我心中一惊，但还是装出“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露出了我很感兴趣，你接着说笑容。
叶子歪头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娘娘比先皇后要鲜活”。
我眨巴着眼睛不知该有何反应。
那不废话吗？
大姐姐现在都被抬到皇陵里埋起来了，我要是还不比她鲜活，那还得了？
我叹了一口气，让人提了一个食盒准备去德妃那边转悠一圈。
昨天顾墨让我敲打敲打德妃，我得赶紧办妥了。
为了表示诚意，我特意没有让宫人跟着，亲自拎着食盒推开了德妃的寝宫。
“好妹妹，瞧我带什么来了？”
这一推可不得了。
门内的风景实在太凌乱了，我吓得将食盒一丢，慌乱的退出门外，靠在大门上惊魂未定。
门里面的人吓得也不轻，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
叶子见我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赶紧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有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不等她反应，就急急忙忙拉着她走了。
我似乎看见了顾墨站在风中，穿着一身亮眼的“绿”。
对这事儿该怎么处置我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就当我假装在御书房前路过了第九次的时候，顾墨身边的汪公公终于看不下去了。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说话，您要是再这样来回走下去，门前的蚂蚁都要叫您踩完了。”
我本想尴尬一笑，但是想到我现在的人设，只能高冷的哼了一声然后仰着头进了御书房。
与我料想的一样，此刻顾墨正在与奏折做抗争。
看的我是望而却步。
这哥们批个奏折怎么还凹造型呢？
还有心思摆造型，那他肯定还不知道德妃与那歹徒的事情。
见我站在门口没有了动静，顾墨挑起眼眸瞄了我一眼。
“今日怎么还知道来御书房找朕了？”
我嘴角抽了抽，当然是为了你那点绿了。
我莞尔一笑，理了一下衣袖，主动走上前去替他研磨。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还惦记着姐姐，平日里政务也繁忙，可这后宫佳丽三千，您也该往前看了。”
我很认真地在暗示顾墨，要常来后宫。
不然他的后宫都寂寞的开始翻墙了。
到时候出了岔子，可又都是我的错了。
自打我入宫以来，顾墨就没有踏进过后宫，也没听说过除了大姐姐顾墨还宠幸过谁。
这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吗？
就算去世了，顾墨也要力排众议，坚持为她守身如玉。
这可不就是真爱吗？
在我自我感动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墨越来越诡异的脸色。
“皇后是在怪朕没有时间陪你吗？”
顾墨冰冷的声音响起，面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狰狞。
我急忙解释：“臣妾不敢。”
“臣妾知道皇上始终爱慕着姐姐，臣妾从未奢望分走姐姐的一丝宠爱，只是希望皇上在百忙之中不要忘了兼顾后宫的众多姐妹。”
顾墨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只是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冷了……
“皇后好生贤惠。”
我察觉到顾墨拿奏折的手指在暗中使劲。
忽然，他将奏折砸在了桌子上。
造型终于摆不下去了。
他对着我阴恻恻地笑了。
一字一句道：
“你也想和你姐姐一样吗？”
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寒毛卓竖。
一直到我呆愣愣地走出了御书房回到凤鸾宫喝了几大杯水才缓过来。
顾墨什么意思？
大姐姐是他杀的？
可大姐姐不是他的白月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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