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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费
其实，我真的算不上好人。
“没什么！”鹿鹿冲过来抱住我，说了句“你受苦了”。
我靠在她们怀里，难以遏制的泪意涌上来。
12
“难怪会在这里碰到你。”
那天白富美学姐的话时不时回荡在我耳边。
我边擦酒吧后厨的桌子边回想，学姐为什么看起来还有点眼熟呢？
“咔嚓”
相机拍照的声音响起。
“谁！”
13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
昏过去前一秒，是我把那孩子护在身下，圆头圆脑的，如果弟弟活着，应该就是这个年纪。
学姐和鹿鹿守在我的床边，眼睛通红。
见我醒了，两个人愤愤地看着我，鹿鹿一边削苹果一边说：“知道的说是你程弯弯见义勇为勇救被拐小朋友，不知道还以为你嫌活的太长了想找死。”
说完气不过又过来揪我耳朵。
“程弯弯你个神经病，三个大男人你也敢往上冲，你报警了就行了，跑过去抢孩子干嘛。”
学姐脸色也很难看，但是还是拦下鹿鹿，过来给我垫枕头，“幸好你机灵先报警了，不然你就不是被打晕这么简单了，那个孩子的父母知恩图报，身份不简单，他们想报答你，我让他们等你醒了再说。”
“身份不简单？”我开心地坐起来，“那让他们想办法给白灵弄点绊子也可以吗？”
对面两个人无语了一下，鹿鹿说“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学姐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
“鹿鹿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弯弯说。”
14
有点紧张……
突然怎么了……
“弯弯，大一我就认出你了，后来听说了不少你的事，他们说你知三做三，说你是个绿茶，说你拜金虚荣，收男生礼物吊着他们。”
我难堪地低下头，心里想这些好像都是真的，虽然我抢的都是白灵男朋友或者喜欢白灵的人
“但是我一直都不信，我始终觉得你很好。”
“为什么……”我呆呆地看着学姐。
我一直叫她白富美学姐，因为她确实高贵又漂亮，配得上楚臻这样的名字。
楚臻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秋。”
“什么？”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啥啊，穿越了？
“我高中的时候，是个混吃等死的大小姐，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天天沉迷在家里跟我爸的私生子还有那些表兄妹斗法。”
嗯……跟我们家差不多。
“整天为你多买了条珍珠项链之类的事情斗，有时候没赢了他们，吃了亏，我会在学校的假山的山洞里面哭。”
“有一次我哭的时候，碰到个小女生在背书，她告诉我，谁打我我就打回去，谁扇我我就扇回去，看不惯谁就用实力抽她耳光，用自己的优秀把那些乌糟的人甩到背后。”
“一切勾心斗角的阴谋都比不上光明正大的阳谋，如果换成是我，我才不会哭，我会优秀到让他们胆战心惊，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那个小女生才十六岁，口气特别大，但是，但是……”
学姐的声音慢慢地低下去，我的心脏逐渐发紧，手指冰凉。
“但是她经常作为第一名上台演讲，我到现在都记得她演讲的内容。”
“别说了！”我捂住耳朵，让她闭嘴。
“别说了！我不想听！”
楚臻还是继续慢慢地说，声音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哽咽。
“她说‘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秋，梦想遥远而明亮，我注定会为了伟大的事业奉献一生，等闲宵小，不值得我注目，人生漫长，要为了重要的事努力’”。
“她还在吗？”楚臻问。
“她还在吗？如果在的话，她受了委屈，会用阴谋还是阳谋？她的原则还在吗，她会珍重自身吗，她还有伟大的梦想吗？”
我握紧拳头，全身开始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一脸。
“她死了。”
“她死了！你出去！”
我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让楚臻出去，医生和护士闹哄哄的跑进来，把她赶了出去。
十八岁的程弯弯，前途无量，胸怀坦荡，可她那么愚蠢。
我后悔了。
我伏在病床上，任由眼泪蔓延。
我有什么错，白灵欺负我，我报复回去。我有什么错，我没错。
我有错。
因为我有错，所以我才羞愧地无法面对楚臻，和以前的自己。
我沉迷跟白灵抢男人，忘记脚踏实地，沉迷给她下绊子，完全忘记自己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我错了。
15
小男孩的父母一心想要报答我，我想了想，给他们看了我的成绩单和以前做的一些小程序，问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有没有资格跟他们合作，做一款游戏出来。
幸运的是，不知道他们为了报恩还是怎样，他们说我的创意很好，如果有团队支撑，应该会做出一款很亮眼的游戏。
所以我还没有出院，就开始了跟团队的合作。
楚臻和鹿鹿似乎很开心我没有提出“给白灵使绊子”这种请求，连给我送的粥都更香了。
直到我的某博和某信开始涌入大量的辱骂私信。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攻击。
我没意外，白灵跟她妈一心想弄死我。
坏了名声或者前途，再或者像我妈妈一样抑郁症了都行。
这样我爸的公司就是他们的了。
很合理，很全面，很难反驳，有真有假的一些污水。
“xx大学女大学生酒吧陪酒，做外围一晚十万，发展同校男生当客户”
点赞最高的几条评论里，是各种同学和朋友的爆料。
我在酒吧穿梭的视频，我在女仆咖啡屋穿女仆制服的照片，我高中校园暴力的举报，我收男生礼物的截图，我一些茶里茶气的发言。
来势汹汹，早有准备。
“emmm前段时间有救护车从学校出去，据说是这个女的跟别人玩花样，搞啤酒瓶，然后……你们懂得”
“听说是三个男的一起玩，然后被玩进医院了”
“我靠，我是她同学，她最近真的在医院”
“高中就把人家逼到跳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人说可能是造谣，但是这么多人都出来说，视频图片都有，啧啧”
“一晚十万，她配吗她值这个价吗她”
“你们胡说八道！她根本不是这种人！”
“评论区帮她洗白的都是什么人啊，校园鸡同仇敌忾吗？”
“造谣要进橘子的知道吗？”
“呦呦，同伙来了”
“恩客吧”
“求求了别带我们学校tag，我们学校没有这种人”
“公交车。”
“看过视频，我觉得是真的”
“我有个朋友想看”
“评论区过分了吧？你们知道事实吗认识人家吗就这么说话？造谣犯法知道吗”
“就算是造谣为什么偏偏是她，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艾特海市大学官方，艾特海市大学教务处，哎来看看你们学校的学生啊”
“我玩过，不愧是是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你有病吧？你他妈**你*全家＊”
“好恶心，败坏大学名誉，早日开除”
“直接发账号吧，我们也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私信和社交账号涌入99＋的信息，全是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和满屏生zhí器。
最上面的一条是“烧杯，多少钱能玩”。
刺眼的红点点戳得我眼睛疼，我点开主页，一家四口，岁月静好。
有人在评论区帮我说话，被一堆污言秽语和下流笑话攻击。
短短半天时间，我丧尽天良的行为上了热搜，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校方通报也出来了，要求我立即停课，予以处分。
16
学姐她们试图过来安慰我时，我正在潜心完善游戏。
看到我不但没有试图寻死，反而精神奕奕的样子，她们都很开心。
尤其是楚臻。
她说，我很开心。
我回她，我也很开心。
我回家睡了两晚，大概是知道我完了，白灵跟她妈都没有作妖。
倒是我爸怒气冲冲的嫌我丢人，要把我送出国。
我看着他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几乎想不起来小时候我被男同学骚扰不敢回家，他蹲在校门口警告男同学的样子。
无所谓了。
以前我恨全世界，恨不得用毁了自己的方式报复所有人。
以后不会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的程序被偷了。
我的投资人跟我说没有关系，反正本来也只是为了报恩。
但是对于我来说，有关系，很重要。
17
这是我重新找回自己的第一步。
我爸的公司把那款游戏上市时，我正好在大桥上吹风。
网上的舆论爆了三天，因为一直没有人出来发声，现在已经爆到离谱的程度。
甚至有人诅咒我全家死光。
我发的唯一一条内容，是：
我很爱我的爸爸，虽然他更爱别人。
然后附上了我爸的照片。
救命啊怎么会这么搞笑，有人给我爸p了遗照，还有人把他的头当球踢。
我准备傍晚六点开始的。
但是夕阳太美，我爸的遗照太逼真，我太开心了。
所以多看了一会会。
大概六点半左右，网站开始刷新了一些采访的视频。
我的事情发酵的太恶劣，海市大学和海市现在都开始被无差别攻击。
“谁去海市啊，盛产校园暴力姐。”
有记者问到我的高中老师。
“请问您亲眼见到过程弯弯对同学施暴吗？”
那个曾经给过我一点点温暖的老师，明显老去很多。
她迟疑着摇摇头，但又接着说：“可是学生们都告诉我，她欺负白灵。”
“所以您没有亲眼见过是吗？”
“没有，但是我想那么多人说，而且白灵当时还跳楼了。”
“是从二层楼跳下来，还被车棚缓冲了一下的那次跳楼吗？”
老师的面色有点难堪，又坚定地说：“她一定是欺负了别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同学都过来举报她，不然怎么没有人说别人？”
“不好意思，我们是记者，只相信证据，听说，怀疑，认为，这类话语我们都不会采用的。”
网友们纷纷骂道，什么破记者，给施暴者洗白。
但是接着，又有人找到了我的高中同学们。
“请问您亲眼见到过程弯弯施暴吗？”
“啊我是听我同桌说的，当时他好像看到程弯弯那个妹妹在哭。”
“所以您没有亲眼见到程弯弯施暴是吗？”
“她肯定是把人家小姑娘拉到厕所去打了，不然怎么会传出来，那个小姑娘才17岁，很可怜的。”
“当时程弯弯也才十七岁，而且她的母亲产后抑郁带着孩子跳楼后两个月，她的父亲就迎娶了新的妻子。”
视频里的男人表情有一点点凝固，可是还是坚持：“那她也不能虽然打人，我们坚持反对校园暴力。”
“所以您的确没有亲眼见过程弯弯施暴是吗？”
连续六个视频，采访结果都是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过我施暴。
采访还在继续。
我站在大桥的最高处发呆，心里想，对啊，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见到，就给我定罪呢？
我这墙倒众人推的一生啊。
海市大学，采访视频中。
“请问教务处有对程弯弯的事情进行过实地调查吗？”
“请问贵校是经过严谨的调查才对程弯弯进行处分的吗？”
“请问贵校对自己的学生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可以保护她的吗？”
“如果网上的都是谣言，贵校有想过如何维护程弯弯的名誉吗？”
记者的三连问，问得镜头里的男人满头大汗。
网友的评论渐渐转变过来。
“搞什么，弄了半天都没有石锤？”
“那你们在骂什么人？”
“我可没有骂人，是他们说这女的援交的。”
“没人见过就代表她没有错？她没有插足别人的恋情？她没有勾引人家男朋友？”
“据我所知她被人怼抢人家男朋友的就只有她后妈带来的那个妹妹的男朋友，而且她男朋友好像从高一就经常跟程弯弯一起参加比赛，反而白灵是后来的。”
“而且她男朋友当时澄清过，是白灵污蔑了程弯弯。”
“这个白灵是程弯弯后妈带来的妹妹？也是被校园暴力那个？怎么到处都有她？”
“说来说去，没人想讨论程弯弯到底在哪里做鸡吗？”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可不一定。”
此时采访来到了一个女生面前。
我认识她。
我跟她因为她男朋友给我发消息的事情吵过架。
“对，我认识程弯弯啊。”
“我还看她在咖啡店打工呢。”
“我怎么知道，我调查过她啊，我还知道她后妈不让她爸给生活费，她一天打好几份工，不过都被不知道什么人警告不准她做了。”
“反正我听到过她跟他爸吵架，说我饿死都不会跟你要钱的。”
“哎呀我男朋友老是给她发消息，我就挺生气的，所以才偷偷观察了一下她。”
“我能对着镜头说几句话吗？”
女生脸上有几粒雀斑，对着镜头，她说：
“程弯弯，我挺讨厌你的，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我男朋友老是给你发消息。”
“但是我看到你让他滚蛋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算小三，对啦，我把他手机里偷拍你的照片都删掉了，你们那些在手机里偷偷传偷拍照的人，我劝你们也删掉，犯法知道吗？”
“程弯弯，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你放心，都是女生，我不会让你的隐私被到处传的，如果你报警需要证据，可以来找我哈。”
我站在大桥上摇摇欲坠，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觉得崩溃。
“看到这句话绷不住了，姐妹们我突然想哭。”
“我也是。”
“怪不得她打那么多工。”
“天啊，所以说程弯弯十七岁就要一个人面对心怀不轨的后妈和后妹，这也太惨了吧？”
“有点心疼了。”
“那她在酒店后门被救护车拉走了是怎么回事？她没有陪酒吗？”
18
我上传了一段视频，然后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我很感谢这家媒体。
我知道他们向来公正，所以匿名发了举报信。
没想到她们做得比我想象到更好。
视频上传时间是19：21分。
视频里的我面色苍白，瘦骨伶仃，表情平静中带着绝望。
“最近有很多人骂我。”
声音沙哑，又带点神经质。
“你们骂我校园暴力别人，骂我援交，骂我是小三。”
我把头凑近镜头，又拉远，显得神经兮兮。
“其实我一直在等证据。”
“这些骂名扣在我身上很久了，不止你们想看到证据，我也想看到证据。”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被千夫所指，为什么我的生活突然就进入了深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直……在很努力地生活”
我的声音哽咽了，眼眶红了一大圈，却没有哭，崩溃又坚强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痛。
“我妈妈自杀了，我没有哭，我很努力的想继续活下去，我被人冤枉校园暴力，我没有哭，我想考个好大学，成为很厉害的大人。”
“我的第一志愿被我爸跟继母改了，我没有哭，我依然努力往上走，考年级第一，我的生活费被扣，我就努力打三份工，可是还是有人在我工作的地方闹事。”
“所以最后，我只能去做在酒吧后厨洗盘子的生活。”
“最饿的时候，我甚至想去吃客人剩下的饭菜。”
“怎么会这样”我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妈妈明明跟我说，我是她的小公主啊……”
一行眼泪终于滑下来。
我抬起手，放出了一段录音。
是白灵跟她妈谋划的录音。
最后一句是“怕什么，反正她爸也不管她”。
我把最后一句话反复放了五遍。
然后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19
海市大桥有人跳楼了。
我的视频和采访视频交替被转发。
海市公安局终于发了通告。
为了不打草惊蛇，迅速抓获绑架案嫌疑人，他们一直没有发通告。
直到今天。
“请问你们知道程弯弯进医院是因为见义勇为吗？”
“这……我们不知道。”
“可是说程弯弯是因为陪睡进医院的传言最初是在你们海市大学的校园网上传出来的。”
被采访的人没有说话。
“请问你们有人亲眼见过程弯弯陪睡吗？”
被采访的人依然沉默。
“有吗？”记者追问。
“没有。”
“有吗？”
“没有”第二个人
“有吗？”
“没有”第三个人
终于有人说“对不起”
“请问你们知道程弯弯以死明志了吗？”
“对不起”
“你们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镜头中的同学们面色难堪。
“同学们，你们是大学生，是国家的未来，其实我今天来采访，我以为你们是朝气蓬勃的，是正直善良的。”
“我很失望。”
网友涌入评论区，被评论区的恶意刺激得不寒而栗。
“我真的头皮发麻，你们逼死人了你们知道吗”
“艹，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你们满意了？评论区的狗比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说话啊！杀人不见血，整天哔哔哔，刽子手！满意了吗！”
“我真的好难过，我现在真的大哭，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女孩子，她明明已经用心的在生活了。”
“现在骂人有用吗？快点救人啊，本地人快去找阿，说不定还能救下来。”
“我真的要窒息了，她把最后一句话听了五遍，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她得多绝望啊。”
“别说了，别说了，当妈的看了这个视频真的要崩溃了。”
“救不下来的，她跳下去半小时才定时发送的视频。”
每个人的心里，都像被扎了一根刺。
狂妄，无知，愤怒，愚昧，人云亦云。
他们在情绪的推动下，亲手将一个努力生活的女孩子，推向了死亡。
他们用恶毒的语言，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哪怕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无声的力量在网络蔓延，那是对抗网络暴力的力量。
一场向程弯弯道歉的活动推广开来。
20
这场轰轰烈烈的救人行动持续了三天。
三天期间无数网友，同学，老师向我道歉，为我祈福。
以及爆骂白灵和她妈，把她们钉在耻辱柱上，砸车，喷油器，甚至有冲动的人往他们的住处扔刀具。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崩溃了，没有策划接下来的这些事情，我真的跳桥，他们会这么忏悔吗。
他们不会。
他们只会拍手，说我死的好。
我爸的公司因为那款游戏的漏洞出问题时，我在下游被警察发现了。
发现时我全身都是小伤口，昏迷不醒，被送入了急救室。
21
今天是个大晴天。
我爸的公司破产了。
白灵被迫退学，退学之前被不知道什么人困在了学校的卫生间一整晚，出来的时候人有点神经质。
后妈被她的太太团踢了出去，还被某个嫉恶如仇的太太设圈套，骗走了全部存款，只能和白灵一起租房住。
偏偏白灵精神不大正常，疯癫起来总是打人。
我爸在病房外，想要进来看我，表情又落魄又痛苦。
我不想见他。
楚臻让他滚。
我爸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光鲜亮丽的西服掖在裤子里，穿着拖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又端着一碗玉米排骨，在外边吵着要进来。
“弯弯！这是你最吃喝的玉米排骨啊，弯弯……”
“爸爸没有钱了，爸爸剩下的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你买爱吃的，弯弯，原谅爸爸好不好？”
楚臻扶着我走出去，我看着这个落魄的男人，把他的汤扔了出去。
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表情绝望。
“排骨……弯弯，爸爸最后的钱，排骨掉了，排骨掉了”
22
我想，我大概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
那些恨，那些愤怒，那些翻滚的绝望，才能被抚平。
但是大概不会太久。
因为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
全文完。
葡萄旺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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