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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跟绿茶继妹比拼茶艺的时候，我的嘴巴突然不受控制了。
更惨的是，旁边居然有早就准备好的摄像机。
1
林大富的手搭在我的腰上，在我耳边吹气：“弯弯，白灵不在，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出去？嗯？”
“天哪，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跟这种人间油物在这种地方聊天啊！”
“你说什么？”林大富表情错愕地看着我。
我我我？我在说什么？
我也惊呆了。
……我本来准备把他拉拢过来给我那个绿茶继妹一个大打击来着。
“我说，你这种有女朋友还勾三搭四的人，我们家的泰迪都比你洁身自好，春天来了让白灵给你做个物理阉割会不会守夫道点？”
林大富脸色扭曲，抬手就要扇我巴掌。
我丢！
跑！
刷刷闪光灯的声音响起，我扭头一看，才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堆吃瓜群众，领头的正是我的继妹，白灵。
“姐姐，你怎么能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你太过分了。”
周围的人脸上带着吃瓜被发现的尴尬和修罗场的兴奋，我本能地察觉不对劲。
白灵脸上带着做作的凄楚和强装的兴奋，凭借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斗智斗勇，我环视四周，从树上拿下来一个开着直播的手机。
四个硕大的标题——“扫女表行动”
“金融系系花程弯弯绿茶现形记，学校小湖边对别人男朋友投怀送抱中……”
评论里大多是一些污言秽语，还有送礼物要看劲爆场面的，让男主角直接在湖边，别去酒店的。
我直接把手机扔湖里，反手在白灵那张小脸上来了一巴掌。
遇到贱人先动手，以后吃亏以后说。
“姐！你抢我男朋友还打我！”白灵小白花人设不敢倒，可怜兮兮地靠在林大富怀里。
“你男朋友大晚上的把我约湖边骚扰我，你作为女朋友上来就diss受害者还带人误解我，打你怎么了？”
“你明明……”白灵气急败坏。
吃瓜群众小声说：“我刚刚看到程弯弯是准备拒绝的，白灵是不是搞错了啊？”
有人小声哔哔。
“谁不知道程弯弯是个有名的绿茶婊，最喜欢勾搭人家男朋友。”
“听说她经常发那种照片给别的男人，都传遍了好吗？”
“好恶心……你不会看了吧？”
“才没有好吗，都不知道被睡多少次了，我是不可能要的。”
这就过分了，我顶多矫揉造作对着他们暗送秋波红个脸什么的，照片完全是我被偷拍以后，那个爱而不得的舔狗传播的谣言好吗，而且我也看不上你好吧。
奈何我臭名远扬，没人信我。
“行了都给我闭嘴！”
学生会的白富美学姐一脸高冷的走出来，“说话不要太过分，做事要讲证据！”
嗯？傻白甜的高冷学姐？
开学以来她一直莫名其妙地帮我，不管我干什么都觉得我有自己的理由，今天又跑出来维护我，难道她……
我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摸过去站在她身后，“学姐，我喜欢男的。”
学姐用口型说滚。
okokok。
我抱头滚。
有个吃瓜男生一脸猥琐地说，谁说没证据啊，说着，他拿起手机就要翻出来给大家看。
“来啊看看啊”
“程弯弯，你那里不是还有别的照片？发给我看看，我给你转钱，别在那装清纯！”林大富从包里抽出一摞钱，砸到了我脸上。
2
我的理智告诉我装哭装哭装可怜，只要你哭了，白灵男朋友盛气凌人骚扰程弯弯不成反污蔑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可是我！
我的嘴巴说：“林大富你傻bī吧，不是你天天发腹肌给我看的时候了？云海会所的鸭都没你这么主动，免费让人家看，你才真的下贱。”
“白灵你好好照照镜子吧好吗，林大富这种水平的丑八怪也就你看得紧紧的，整天这个人想抢你男朋友，那个人想抢你男朋友，没了男人活不了？”
“还有你们几个嘴巴烂了的造谣鬼，整天在那里不好好学习就知道造谣，你爹我当了这么久的年级第一，你们倒是过来把我拽下去啊，整天就会盯着女孩贞洁那点事。”
“还有偷拍我的，传播照片谣言的你们给我等着，不给你们档案上留个纪念我就不是你们口里的蛇蝎毒妇！”
“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姓王的那个你不是加了几百个约p群还被人家仙人跳了吗？”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立刻开始叽叽喳喳。
“还有姓林的那个，你女朋友说你不行你知道吗？ 她说跟你分手不为别的，就为你跟太监没区别！”
“还有你们几个助纣为虐的女生。你，对，就是说你，你男朋友把你的照片发给舍友们一起看，你不赶紧报警在这里说我脏？”
“哦还有美术学院某系主任的女儿，你男朋友滥交得了病你知道吗，他为了不休学才追你的，赶紧去医院检查吧你！”
“哦对了，那个小白脸，对就是说我绿茶婊那个，怎么着你在有钱老男人最多的gay吧徘徊是为了当个洗盘子的兼职生？”
“你胡说！”
一群人面面相觑，可是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怀疑，还有人偷偷录视频发了出去。
我呵呵两声，“我这里料又多又劲爆，你们不是喜欢传谣言吗？”
我盯着跳的最猛的那几个，笑：“来啊，同归于尽啊，一起死啊。”
等人散了，我才松了口气。
差点大翻车……要是我刚刚真的绿茶点，对着林大富娇滴滴说几句话，哪怕我只是虚与委蛇，现在也会被钉在知三当三的耻辱柱上。
白灵变聪明了啊。
3
完蛋了。
人设崩了。
我emo了。
上大学以后我一直抱着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当个小绿茶的心态。
不管任何人看来，我都是一棵柔柔弱弱迎风落泪毫无杀伤力茶香四溢的绿茶。
现在，完了，全完了。
幸好我是学校最火的八卦区博主“八婆大人”的身份没有被扒出来。
至于我都知道什么八卦。
呵呵呵，除了投稿，我自己分析，网上看的，道听途说的，应有尽有，各类八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要不是本着严谨的态度，我那海量的八卦说出来，哼嗯哼，吓死他们。
今天差点就翻车了，好险好险。
4
我高中的时候，“校园霸凌”过别人。
老师知道，同学知道，我爸和后妈知道，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高一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叫白灵的女生。
安安静静的，柔弱胆小，小脸苍白，惹人怜爱。
我作为班长，自告奋勇地主动照顾她，新同学的书，我去领，新同学的校服，我去催，新同学跟不上进度，我给她补课。
别人欺负新同学，我来保护她。
我没有妹妹，妈妈那个时候刚刚生产，生了个弟弟，每天都很闹心。
白灵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妹妹，她很可怜经常饿肚子，所以我常带她回家吃饭。
我是瞎子，废物，我是蠢蛋，我没有发现妈妈那个时候已经产后抑郁。
我跟妈妈说这是我的好姐妹。
我说白灵的妈妈可温柔可漂亮了。
我说妈妈我能不能带白灵回家住。
后来，妈妈抱着弟弟跳楼自杀了。
他们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就被亲妈害死了。
他们说这个女的太自私了，想报复老公，就毁掉孩子，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他们说什么事想不开非得拉上孩子，她上课你上班怎么也能过下去，一点点承受力都没有，害人害己。
再后来，爸爸和白灵的妈妈结婚了。
白灵拉着我的手哭到崩溃，我打了她一巴掌。
但是我知道，跟她没有关系，妈妈去世以后，爸爸憔悴了很多，是白灵的妈妈经常过来给我们做饭。
我只是不能接受，妈妈才走了半年，那个每天晚上给妈妈热牛奶，不准妈妈光着脚下床，逗得妈妈哈哈大笑，说你才是我的宝贝，女儿排不上队的爸爸，会这么快变心。
但是白灵没有错。
所以后续我只是不再搭理白灵。
5
学校里什么时候开始有流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直很喜欢我的各科老师，突然对我眼光不对。
知道我丧母的班主任，本来对我一直很关心，后来莫名其妙对我说了好几次，大人的事情跟小孩没有关系，小孩子是无辜的。
我听不懂，我只想好好学习，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直到高三那天，我被叫到办公室，老师们沉着脸看我，办公室里山雨欲来。
白灵的妈，哦不，我后妈，神色悲伤地坐在一角。
白灵低着头站在她身边。
班主任老师痛心地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程弯弯，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一直是我心里最好的孩子，优秀，自律，前途无量，我说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让大家都跟你学习。”
我想说我没有做这些事情，话出口却变成了“我打她怎么了！小三的女儿不该打吗”！
我百口莫辩，我明明只打过她一次，可是罗老师却说她已经仔细地打听过了，绝对不会冤枉我。
白灵一身的伤，今天叫我来，是因为白灵跳楼，被车棚缓冲了一下。
同学们都举报我霸凌她，他们说我把她带到厕所打她耳光，说我拍她裸照发校园网，说我要她所有的生活费，说我往她床上倒水，说我找小混混蹲她。
说她每次都让大家不要声张，说白灵温柔善良，说虽然她也没了爸爸，可姐姐没了妈妈更可怜，让大家体谅一下姐姐，她没有关系的。
罗老师失望地看着我，那双妈妈去世后，我不愿意回家在路上淋雨，把我拉回家给我擦干头发，又给我包饺子的手，现在指着我，说我们班里容不下你这样死不悔改的学生。
我后妈这时才站起来，眼睛红红，温声细语地说：“罗老师，真的是麻烦您了，我本来不愿意麻烦您的，弯弯心里有气，我愿意包容她，可是……可是我的女儿没有错。”
后妈几度哽咽，最后才说：“如果弯弯能保证以后不再逼灵灵，我不怪她，今天的事就算了。”
她握紧白灵的手，身后的老师厌恶地看着我。
多么识大体，多么温柔，多么宽容。
我这种欺负同学，逼的同学跳楼的恶毒女人，真应该人道毁灭。
没人知道后妈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这么没家教，难怪你死了妈。”
我听到了，我疯了，我扑上去一把把她推倒，她反手带倒了罗老师。
我百口莫辩，我说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
我要叫爸爸过来。
罗老师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她疲惫地扶着三个月的肚子坐下，在那边小声地安慰我后妈。
她小声的絮絮地安慰后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当了妈的才知道，孩子身上受点伤，自己心里就像被刀剐一样。
后妈说弯弯在家里怎么难为我都没关系，可是我们灵灵，我的心都快疼碎了。
罗老师说唉，后妈难为，你也辛苦了，弯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罗老师也沉默下来，脸上那种失望到极点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我。
我蹲在门口等爸爸，其他人安慰白灵，老师和其他同学看我的眼光如芒刺背。
爸爸满头大汗赶来时，我哭着扑到爸爸怀里，却被爸爸扇了一巴掌。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说真话没有说假话来得好。
6
我挖的第一个墙角，是白灵的男朋友。
说真的，我是喜欢他的。
可他却警告我不要让白灵知道这件事。
“她真心把你当姐姐，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做这种事，她会受不了的。”
“这种事？哪种事？”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明明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还故意过来引诱我，你不觉得这种事很下贱吗？”
我们初中一起升旗，高中一起参加比赛，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他说你是值得我尊敬的对手，我们之间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
后来就不是了。
他耻于跟我这种人为伍，却还借着所谓醉酒一次又一次跟我暧昧。
他也会在以为我睡着的时候说，如果你没有那么坏就好了。
他对我的评价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无所谓，我不在乎，他对我还是很着迷不是吗。
毕竟我确实美得无法无天。
白灵给他打电话时，我接过来，我说“他在洗澡”。
白灵生病给他发消息时，他说自己脱不了身。
我反手把他陪我的照片发过去。
你们没看到白灵那副鬼样子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
其实真相是他陪我来打胎。
笑死，根本没胎，骗他的。
那是极其拙劣的手段，后来我就进化了。
我眼泪汪汪地说我一个人也可以，让他去给白灵道歉，结果发现白灵没事，而我一脸惨白拿着吊瓶去厕所时，他快心疼死了。
没想到吧，爹升级了，荣誉讲师——白灵和她那个贱妈。
7
后来她那个男朋友像条狗一样求我时，发现我割腕的痕迹。
他红着眼睛吻我的手，我崩溃地哭了，我说我要被负罪感折磨死了，我明明那么在乎自己的妹妹，为什么我管不住自己心，一次又一次为你沉沦。
我说我希望自己消失，我哭的撕心裂肺往窗台冲，我说希望妈妈带我一起走，我说你别管我，我死了才能给灵灵妹妹赔罪。
呕，太恶心辣！傅园慧表情包。
那男人可吃这一套了，满脸心疼。
卧槽，当白莲花太爽了吧，耶！
他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跟白灵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跟弯弯没有关系，他要对我负责。
我被人找到班级，被人骂。
他一马当先冲出来，说自己和女朋友有矛盾，牵连到程弯弯，对不起大家。
他说白灵你不要太过分。
天平，倒向了我这边。
一杀。
8
坦白说，这游戏在那男的拦在我面前，让白灵不要再在网上玩那些手段，说弯弯是无辜的，那时候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打电话让白灵听我们的日常，仔细地跟她描述她那么喜欢的男神是怎么疼爱我的。
她气疯了。
这招还是跟我那个好后妈学的。
我妈妈产后抑郁时，她还要反复发跟我那畜生爹的细节刺激妈妈。
不过无所谓，我很有耐心。
我现在是绿茶·白莲花·美人蛇·可怜巴巴·程·复仇女王·弯弯。
但是现在的重点是，我人设裂了一半。
要死要死。
9
虽然我的人设崩了个稀碎，但是很神奇的，我人缘好了很多。
可惜，人缘不能换饭吃。
我盯着微信余额上的0.2发呆发了很久，最后打开舔狗一号的微信。
“弯弯，我送你的包还喜欢吗？今晚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嗤，这种包，以前我根本不屑的好吗！
“包还你，滚！”
不要啊……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输入的giegie变成了心里话。
咕噜。
肚子又叫了。
我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一串辱骂，欲哭无泪。
短短十分钟，我骂走了五个备胎，六个舔狗，还还完了我收的所有礼物。
……
谢谢，我真的会谢！
原地暴跳如雷时，学姐给我打来了电话。
“弯弯！来一起吃饭呀！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太好了，学姐我来啦，起码能蹭饭耶耶耶。
“不用了，我不太想认识新的朋友。”
……这张嘴……好吧，我确实很害怕所谓的“朋友”。
“弯弯，你别害怕，她们人都很好的。”
间接还有小小的声音：“都怪你们胡说八道，弯弯现在肯定不想认识新的人，她肯定对友情都失望了，待会儿你们都热情点。”
“好”
我听见自己说，感觉鼻子酸酸的。
10
可我没想到，刚到餐厅就看到白灵跟她们坐在一起。
我的步伐僵硬起来。
我想回去。
“啊，弯弯姐来了，之前她就在鹿鹿男朋友那家女仆咖啡店工作，两个人可亲近啦。”白灵笑眼弯弯，说着让人冒火的话。
我尴尬地坐下，白富美学姐拉过我的手：“弯弯你好厉害，居然还会做咖啡！”
对面的圆眼睛女孩一脸高傲的双手抱臂，白灵的眼中闪过微不可见的讨好。
“听说店长会手把手教店里的女仆服务生做咖啡诶，弯弯姐姐，你身材这么好，穿女仆制服他们肯定眼睛都直了吧？”
“怎么，你很羡慕？很想被男人盯着看？”我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却眼尖地发现所谓的鹿鹿脸色难看。
白富美学姐的朋友，当然不可能是普通人，何况还有个白灵在旁边上蹿下跳的讨好。
我叹一口气，又来了，又是这样。
每次我交到一个新朋友，就会被白灵各种挑拨离间。
指甲陷进手心，被白富美学姐握住，她安抚地拍拍我的手。
“你！”白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杯饮料从头浇下。
这……这这？
“白灵，都是女生，你在这给我装什么样啊？”鹿鹿一脸刁蛮地一脚踹上白灵的椅子。
“要不是你死乞白咧的赖过来，我们会带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假千金玩？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不过是个男人，弯弯妹妹想要，我乐意送她，你他妈在这跟我挑拨离间？你拿本小姐当傻子？”
“鹿鹿，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灵一脸惊慌的站起来，“是不是她，是不是程弯弯说我坏话了，你不知道程弯弯她以前……”
白富美学姐突然坐直，盯着白灵，做了个口型“快滚”。
白灵打了个激灵，灰溜溜跑了。
这个神奇的走向……
“你好，我叫尹鹿，你是我们家大宝贝带过来的人，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啦。”鹿鹿对着我抛个媚眼。
我脸一红，说话也结巴起来。
白富美学姐酸酸地说：“哼，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小气鬼”
“你不小气你把你新买的车送我……”
我捧着白富美学姐递给我的奶茶，第一次感受到有朋友的快乐。
11
“不过弯弯，白灵为什么那么恨你啊，我可听说好多关于你的坏话，八成就是她传出来的。”
我本来想编个别的理由，但是看着对面两个女孩子一脸信任的神色，突然就卡壳了。
然后又犯病了。
“因为，我把她妈从楼梯上推下去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打心底觉得欢畅。
“哇哦。”鹿鹿跟白富美学姐瞪大眼睛。
“当场流产，子宫脱落，终生不孕。”
“哇。”
“我还抢了她男朋友，一个有钱有势有前途的富二代学霸。”
“等等！”鹿鹿突然拦住我的话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宝贝。”
我颔首，示意她问。
“她们……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我细数自己做过的恶毒往事，把自己摊开给面前这两个十八岁之后第一次对我真诚又充满善意的人。
我在这一刻突然明白，或许我不是得了什么只能说真话的病，我只是忍不下去了，我突然不想忍了。
我快把自己憋疯了。
我点点头，眼泪落进眼前的杯子里。
他们说程家大小姐恶毒又暴力，自甘下贱知三当三抢了妹妹的男朋友，他们说程家大小姐没教养没礼貌，她妈妈死不瞑目，说不定她妈就是知道自己有个这种女儿才被气死的。
我最好的朋友，最尊敬的老师，最亲的亲人，我喜欢过的人，千夫所指。
没有人问过我一句，你为什么做这些。
鹿鹿大笑，拍拍手说我就知道。
白富美学姐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鹿鹿摇着我的胳膊：“快快宝贝，仔细说说，我这辈子最恨这种人，你太牛bī了，我太佩服你了。”
我只好把我们的恩怨娓娓道来。
当年我因为校园暴力被我爸接回家，因为无法接受在学校里被那么多人背叛，每天过得晕晕沉沉逐渐抑郁时，被爸爸又拉出来，暴跳如雷地骂我天生坏种。
我在他劈头盖脸的责骂里，才知道白灵的妈妈怀孕了，她梨花带雨的紧紧的靠着爸爸，说弯弯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要推我，这可是她亲弟弟啊！
不知道触动了爸爸哪根慈父心肠，他甚至没有让我辩解，上来两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光，打得我们十八年父女情趋向于无。
后来爸爸走了，白灵母女得意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我，笑着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想让我挨打。
让我乖乖听话，她们也不是不能容得下我。
这个家，是我妈妈和我爸一起打拼出来的，这是我的家，要他们容得下我？
我反手把她妈推下了楼梯，流了一滩血。
原来她真的怀孕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我阴森森地对着他们说，不是说我想害死你的孩子吗？既然我挨了打，顶了罪名，不如坐实！
可是后来我每天晚上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一滩血。
我知道我是坏人，等我收拾完那一家三口，我给那个孩子赔命。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家里兵荒马乱，我才发现了那些聊天记录，发现了妈妈在网上用小号发了那么久的求助贴。
被最爱的人背叛，女儿还跟小三的女儿是好朋友。
字字句句都是血泪，妈妈说她好痛苦，可是她还有孩子，她要为了自己孩子活着，妈妈说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狱了。
妈妈说她活不下去了。
是我害死了妈妈和弟弟，我有什么资格开开心心的活着。
我罪孽深重。
爸爸回来又要打我，我说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你们公司门口挂横幅。
硬碰硬的下场，就是原本以我的成绩可以去最好京市大学，却被爸爸使手段放在了本市的普通大学。
白富美学姐呢喃：“我就说，难怪会在这里碰到你。”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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