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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我一边掐他的脖子,一边声嘶力竭地控诉他对我做的种种伤害。
我恨我的无能,我恨这可恨的世道,我恨为什么我和小曼要遭受那么多苦难!
褚川的眼神突然怔住,我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僵硬地朝门外看去,小妹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捂着心脏,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她细小的手臂上。
她身后是已经昏过去的奶奶。
他们什么都听见了。
奶奶的葬礼在老家举行。
小妹受到的刺激太大,被送入医院后一直昏迷不醒。
我的眼睛干涩而肿痛,简单接待了稀疏的客人,客人走后,我跪在奶奶的棺材前,垂着头小声呜咽。
我哭得头发昏嗓子发干,不停咳嗽,身体撑不住地往前倒。
突然,一只手牢牢抓住我的肩膀。
是褚川。
他拿着三支香想要磕头祭拜,被我红着眼疯了一般推出去。
他怎么有脸来?
褚川的脸色也不好,眼周乌青,被我这么一推,他狠狠踉跄几步,很长时间才稳住身形。
但很快,他又恢复成原来阴戾狠毒的表情。
他掐住我的下巴,唇贴紧我的耳廓,发出嘶哑又阴冷的声调。
“赵茹,你别想离开我,你妹妹的医药费都是我出的,只要我想,她随时能命归西天。”
灼烫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手上。
他看到我攥紧的拳头,用力掰开插入他的五指,疯魔又病态地给我展示:
“看,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好好生活,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绝望地说:“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他瞳孔一震,一颗心狠狠揪紧,目光定格在我怒气滔天的眼睛上。
褚川惨笑,吻住我苍白干涸的嘴唇。
“我给。”
葬礼上回来,家庭医生给我做了全身检查。
他狠狠皱着眉,我知道结果应该很不好。
“赵小姐最近的月事在哪天?”
我迷茫地望着天花板,近期一系列事情对我打击太大,我甚至记不清今天是哪年。
接着他说:
“您流产了,是自然流产,孩子已经没了。”
我忽然回想起,某天小腹猝然的一阵剧痛。
但我当时不是很在意,我是穷人家出身,小时候没钱看病,身体状况自然跟其他人略微不同,吃了两粒止痛药便没当回事。
我没想到那是个孩子。
然而更令我恐惧的是,在我的内心,庆幸竟远远大于失去孩子的痛苦。
褚川先是震惊,紧接着有些难以置信,脸色差到了极点。
他手撑在椅背上,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他吞了吞喉咙,声音干涩地问道:“什么时候有的?”
“大概得一个月前了。”
一个月前,他把我关在四面无光的小黑屋里,剥夺一切食物来源。
褚川忽然垂下脑袋,他的表情空茫茫的,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那时候。
“赵小姐体质虚弱,是不易受孕体制,要想再怀上怕是很困难。”
我拧眉,谁要怀他的孩子?
我不是没想过怀孕,只是如果是褚川,我真的不知道生出来的会是一个六条手臂还是俩个头的怪物。
我冷冷撇过头,发现褚川正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不对,不是可怜,是心疼。
相对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一个奇怪的念头跳进我的脑子里。
褚川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但无论多晚,他一定要听保姆报告我一天的行程,连上厕所用了多长时间都得记上。
褚川正处在继承公司的关键时期。
褚川是私生子,他的亲生父亲有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的母亲刚生下他就去世了,而褚川即使被接回家,也过着比下人还不堪的生活。
所以褚川一成年就脱离了褚家,自己摸爬滚打,什么都干过,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他现在的财权远远大于褚家这个昨日黄花,但仇恨的种子从小种在根里,不可撼动。
褚川正大光明接手了褚家,他把褚家一儿一女从国外抓回来,剥夺了他们全部财富权力,让他们上街乞讨。
他继母气疯了,每天都在大骂褚川不得好死,褚川非常关心她,派人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调理,还特意嘱咐医生终生不能让她出院。
褚川带着我来到他父亲的病床前,为我套上一枚戒指。
他咧着嘴角,笑得发抖。
“我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见证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褚父气息奄奄,面朝天躺着,狰狞的面孔透着狠绝的杀意。
褚川早就给他看过妻子儿女的结局,把他留到最后,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
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纯白色的房间宛如婚姻的礼堂,褚川自顾自宣誓,握住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
平静祥和的诡异气氛中,褚父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自从褚川登顶,各路人马不远万里向他献殷勤。
所有去过的人都发现,比起价值连城的古董宝石,褚川更倾向于收下各种营养补品。
这些补品无一例外送入我的嘴里。
褚川想让我再生个孩子,医生说我身子太弱得多调理,他就让人顿顿不重样地给我做营养餐。
我已经连喝一周鲫鱼汤了,闻到鱼就想吐。
一放下勺子,褚川就睨了过来。
他站起来到我身边,弯下腰舀起一勺喂我嘴边。
我抗拒地撇过头。
他放软了语气,“乖,喝了对身体好。”
“是对孩子好吧?”
语气有些撒娇。
他眼神突然充满了惊喜和无措,像个被暗恋的人发现心思的少年。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捉住他的手,把汤喝了下去。
我说:“褚川,我们都不年轻了,我不想跟你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褚川兴奋地抱住我转圈,一边亲我,一边哄着我吃饭。
可能是补品起了作用,一段时间后,我真的怀孕了。
我开始经常性地去奶奶的墓地,一待就是一上午,褚川知道后没有说我,反而在附近买了一套别墅方便我养胎。
小妹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以后可能很难。
小妹、从前的小曼、现在的我,我们都没有以后了。
褚川一般周末就会来找我,他委屈地趴在我肚子上,诉说没有我的日子是多么乏味冗长。
我用力拍他的脑袋,他捂着头无辜地看向我。
“多大人还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怕你儿子听到笑你。”
他似乎很喜欢听我说“你儿子”“我儿子他爸”这类的话,每次说完他都会摸脖子害羞地笑。
可惜,这个孩子不会出生。
大概在第四个月的时候,我发生了一场车祸。
司机当场死亡,我的肚子重重磕到前座,浑浊的血水淌了一地。
褚川匆匆赶到医院时,我正朝医护人员砸东西。
褚川走上前,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的脸唰地变红了,一米八的大个耷拉着脑袋,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
我撕心裂肺打他、责怪他为什么没有看好我们的孩子。
褚川一言不发地楞在原地,任凭我的指甲划伤他的脸。
自从他上位后,阴狠毒辣的手段使得他时刻处在风口浪尖,他肆意娇纵惯了,完全没意识到周围人对他的反驳声越来越多。
此次出事故,正是对家人潜伏到褚家,找准机会对付我。
我小产之后情绪异常激烈,又开始像当初那样反胃、掉头发。
褚川暂时撇下公司职务,专心照顾我。
我不用正眼瞧他,咒骂他就是坏事做绝了,才会报应到他孩子身上。
他于是又大肆向庙里捐款,跪拜佛祖,向高僧寻求指点。
他一个无神论,能够在他父亲尸体前向我求婚的人渣,竟然成了一名虔诚的教徒。
真是可笑。
某天我的情绪突然好转,褚川很开心,他不敢再求我生孩子,他把一切资产转移到我名下。
他太没安全感了,对他而言,他能给我的只有他自己和财富。
于是,我开始收网。
我整理了褚川所有犯罪的证据,他如何走到这一步、他怎么残忍害人,全部,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警方。
褚川被捕那天,我正靠在他胸前和他看电视。
他脸色异常冷静,干涩地勾了勾嘴角。
“赵茹,你从来没有原谅我。”
其实他应该想问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他。
我没有说话,两个问题我都默认了。
小妹一个月前确认死亡,我在世上永远孤身一人了。
我什么也不怕,我现在只想去找他们。
小妹和奶奶旁边留了一处位置,那是我的归属。
我还是去见了一次褚川。
隔着薄薄一层透明,他起先还微笑地看着我,像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运筹帷幄。我只对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瞬间化身暴怒的狮子,困兽般疯狂拍打窗子。
我对他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对家司机是我重金收买的,他得了癌症,只要我给他足够他女儿平安度过一生的钱,就能帮我做任何事。
褚川没有想到他用心呵护的未出生的孩子,会成为我威胁他的筹码。
他的眼神凶狠执拗,脆弱又可怜。
两旁的警察迅速按住了他,我转身不再看他,褚川猩红着眼睛,仰天嘶吼我的名字。
“赵茹——!”
我离开澜城了,在一个和老家很像的小镇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从不看电视,很少玩手机,当地的人看我孤身一人,给予了我很多生活上的支柱。
后来他们得知我上过大学,纷纷自顾自给我学费,让我教他们孩子学习。
有的家长得做农活,就把不会走路的小孩也托给我管。
这个小崽子才三岁,头发光秃秃的,像个小和尚,一开始离开家人还哭闹,跟我待久了,竟然连走的时候也不撒手。
比他大三岁的哥哥曾经悄悄朝我抱怨。
“赵老师你可比我妈妈强多了,她都不会看我弟弟,我弟弟一哭她就跟着哭,也不会换尿布。”
我笑了笑。
“赵老师你有过孩子吗?”
“……没有。”
我还是太低估褚川了。
说实话,再次见到他并不稀奇,毕竟最后那次见面我们闹得那么不愉快。
但显然,他不想跟我聊。
院子里的孩子哭作一团,我冷静地打电话给村长,通知家长们接走孩子。
我没有挣扎,没有畏惧,主动坐上车,像老朋友一样跟他打招呼。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阴冷,不过多了一丝沉静,可能入狱那两年他也变了不少吧。
褚川欺上前堵住我的嘴,下巴上的胡茬扎得我有点痛。
我又被抓回去了。
正当我思考他会用什么新手段折磨我时,他带我见了一个旧人。
杨岚。
事隔多年未见,看到他第一眼竟像在做梦。
不愧是褚川,入狱两年都能牢牢封锁住一个人的消息,也不奇怪会有人替他背下一切罪行。
屋子里只剩下我、褚川,还有脸色蜡黄奄奄一息的杨岚。
褚川就这样困了他三年,因为他当初踹了我。
“听说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眼珠如老鼠向上瞧着我。
“啧啧,我记得当年那个女孩,是叫小曼吧,她……”
我的眼前出现血红色光斑,像老旧的放映器断片,一黑一亮晃得我头昏。
我想逃离这里,褚川死死扣住我的头。
“听!”
杨岚舔舔嘴唇,享受般回味着。
“她跟我的时候,那叫一个听话,我说我妈住院没钱还债,让她跟别人睡帮我赚钱,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眼眶一红,心脏剧烈抽动起来。
“对了,她还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妈的,她跟那么多人睡过,谁知道她怀的谁的,还要我负责?我还怕染上脏病,我扔给他钱让她滚,她还不领情,揪着领子哭着问我是不是骗她。”
说到这,他仰着脑袋嘿嘿笑着,黑黄的牙齿更像是吸食了某种药物。
他在幻觉中承认了一切罪行。
“我嫌她烦,她的嘴一直得得说个不停,那我就让她闭嘴了。”
“反正她爹妈不疼她,身子脏了也没人要,一辈子陪着我多好。”
“女人就是活该,活该给男人……”
他开始狂笑,笑地癫狂,笑得我头疼。
我的身子软了下来,双腿打颤,恍惚中有人握住我的手,呼唤我的名字。
我摇晃着脑袋重重呼出一口气,再看清眼前时,他腹部插着一把刀,刀上是褚川握着我的手。
肮脏的血喷了我一脸,我扶着褚川的肩吐了出来。
褚川出来后要整理的事有很多,要解决的人也有很多,每天从外面回来都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
他就这样抱着我。
只是隔了三年,褚川比以前还要偏执,他是铁了心要向我报仇的。
晚上的时候,他给我戴了一条项链,吊坠是一小瓶白色粉末。
我搓着瓶子问他里面是什么,他阴笑着说那是妮妮。
我脑袋像灌了铅,茫然地转动眼睛,双瞳骤然一缩。
妮妮,是他给我们第二个孩子取的乳名。
我不顾一切向门外跑去,褚川将我拦腰抱住,我像是被烙铁牢牢吸附住皮肉,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
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顺着脸哗哗淌落下来。
褚川面色铁青,他说:“你也是杀人犯,你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又回到了当初。
我不敢出屋门,外面都是褚川的人让我很害怕。我把自己藏到被子底下,这里是如此黑暗,仿佛融入进去就再也不会被发现。
褚川掀开被子看到我抓挠出的血痕,把我提溜出来冷静地给我包扎。
我不想被他碰,他的接触让我反胃。
我一挣扎,他就二话不说撕烂我的睡衣,狞住我的下巴叫我盯着那个小瓶,说他不介意生第三个孩子。
我目光涣散地瘫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想捂住嘴大声哭,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褚川为了防止我伤害自己,白天把工作带到家里,我被锁在床头,他就在我对面处理公务。
我已经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他一言不发,我沉默不语。
我们两个越来越像两座行尸走肉。
我又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我挺着大肚子,肚子里的孩子撕开我的肚皮,血淋淋的脸上长着杨岚的五官。
我每次醒来都是大汗淋漓,然后崩溃无助地流泪,褚川就在旁边抱着我,安抚我。
心理医生每次来看我都很为难。
他说我得了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
他想要我出去走走,褚川不肯。
他想要我多跟人交流,褚川不让。
他没法了,说,那找她家人来陪陪她吧。
褚川沉吟了一会,过了好久才喃喃道。
死了,她所有亲人都死了。
后来我实在承受不住这一切,有天夜里,我趁所有人熟睡偷溜到厕所,割腕了。
醒来后,褚川看我的眼神绝望而惊恐,脱力般慢慢跪在我脚边。
他崩溃地抱住我问怎么办。
这是他出狱后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其实我手腕上还有一道划痕,是在去看褚川回来的那天留下的。
我们的开始太过不堪,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我颤巍巍抱住他的头:“褚川,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场婚礼?”
婚礼定在一处山峰,没有邀请宾客。
褚川亲自陪我去挑婚纱,我心情非常好,这是我第一次穿婚纱,每换一套都要在他面前转圈,兴奋地问他好不好看。
他自始至终微笑着,眼里都是疲惫,但眼底泛着光。
褚川穿上西装很好看,服务员羞涩地拿出照相机询问我们能不能拍照,我制止了她。
褚川看出了我的想法,哑着嗓子贴在我耳边。
“最后一次,也不能吗?”
我终于挽着他,拍了最后一张照片。
褚川驱车载我赶往山顶。
冬日过后,阳光正好,明亮的阳光照在前方蜿蜒崎岖的山路上。
褚川安静地开车,我一直望着窗外。
车里弥漫着绝望的死寂。
山路很窄,来往只能通过一辆汽车,要想下山只能先到达山峰再回头。
我正出神,车子突然剧烈晃动几下,不动了。
褚川拧了几下钥匙没能发动起来,只能下车拉着我往山上走。
雪上的地面与我的婚纱融为一体。
我拖着婚纱走很累,褚川就又背着我。
一部分雪的表面已经融化了,在鞋底和雪泥的摩擦作用下,他走得很艰难,没几步就大汗淋漓。
我抬手抹掉他额头上的汗珠,他罕见的笑了一下,把我往上提了提,继续走。
大概还有一圈就到山顶的时候,我让他放下我。
山路周围有一层坚固防撞栏杆,不高,迈开小腿就能跨过去。
褚川将西服外套脱下,垫在雪地上让我休息,他坐在我旁边,点了一支烟。
遥远的天际撒开恢恢大网,滚滚乌云向周围四散,不久之后将会再次迎来一场大雪。
褚川目光深邃,他浅浅地叼着烟蒂,平静地问我,“快到了吗?”
我如实回答,“快了。”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绝望与不甘。
半个月前,警方安排在褚家的卧底给我传信,他们已经找到了决定性证据,要将褚川再次捉回大牢。
这次迎接他的将会是死刑。
我垂下头,白茫茫的雪包裹住每片树叶,遮挡住山下的情况。
但我知道,他们此刻已经埋伏在山顶。
褚川,必死无疑。
但我不想这么轻易结束。
褚川失神地笑了一下,轻轻用指肚摩擦我的脸。
“是不是,如果我当初对你好一点,你会有可能会喜欢我一点?”
我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们的初见太落魄,我们不该在一起、不该遇见,不该有丝毫羁绊。
我抱紧他,轻声说道:“褚川,我们一起死吧,我陪你,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只要一秒不到,我们就都结束了!”
我流着泪攥着他的衣领,“求你了褚川。”
他咬牙,狠狠侧过脸,闭上了眼睛。
两旁警笛声越来越大,很快,泱泱人群把我和他包围起来。
他站起身,用力抱住我。
没人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是痛苦,是挣扎,是无助还是悔恨。
枪口对准了他,喇叭里是要他放开人质的命令。
褚川把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无力。
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赵茹,你走吧,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死。”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拖到地狱里,狠狠折磨你!”
我的胸口越来越闷,像被一柄重锤毫不留情地击打。
褚川深深叹出一口气,嘴上笑着。
“早知道这样,应该早点给你一场体面的婚礼。”
褚川放开我后就转过身,没有看我的表情,他沉默着目送我远去,没有再上前一步。
我走到警方身边,迅速被带离到人群外。
“别回头。”身边的人对我说道。
褚川微微仰过头,几种情绪在他心头反复翻搅,最终,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赵茹!”
我混混沌沌地看向他,他像一只飞鸟,稳稳消失在我眼前。
警察瞬间围涌上前,听到寂静无息的山谷好像发出一道细小的声音。
呼叫器传出断断续续的杂音,一个庄严而洪亮的声音响起。
“犯人确定死亡。”
北风呼啸,几只乌鸦嚷叫,没一会儿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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