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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个娇妻。
这件事情不是我的个人认知，而是我体内的系统告诉我的。
于是，在我的男友又一次提出要和我去吃高级日料庆祝我们三个月纪念日。
他请客我付钱的时候。
我体内的系统爆炸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他一个大嘴瓜子！不然我就电击你！！”
……
我听到体内的声音下意识身体抖了抖。
上一次被电击所带来的痛苦还历历在目，那可是血与泪的教训。
下意识地，我就跟随着声音的指示抬起了胳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贴在了王安生的脸上。
那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商场里的路人们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王安生脑袋偏向一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我在他的眼神底下瑟瑟发抖，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但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仍旧没有停下来，越发地嚣张跋扈。
“打得好啊！这种捞男就应该这样对他！还他请客你付钱？我呸！他怎么不把头摁进马桶里冲掉！”
这样的话我最近听了不下百遍。
自从一个星期之前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莫名多了一道这个声音。
它说它是来自别的世界的系统，专门来拯救像我这样的“恋爱脑”。
它还说王安生就是看我有钱才和我在一起，让我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但怎么会呢。
我和王安生是半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弄掉了手机，只能和他借电话让司机来接我。
当天因为出门玩，我穿得很普通，都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短袖和长裤。
王安生说他是对我一见钟情，对我展开了长达三个月的猛烈追求。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半点底细。
他当然是爱我这个人的。
可我不敢和系统争辩，因为每一次争辩所得到的下场都不好。
“不、不好意思啊安生……你刚刚脸上有只蚊子……”
我声音颤抖着和他解释。
但在这样冷气开得足够的商场里说出有蚊子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王安生并没有生气，他带着明显的手掌印笑了笑，温柔地牵住了我的手。
“没事的小崎，你手疼不疼，我帮你吹一吹。”
说着，王安生低下了头对着我的手心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
多么温柔，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啊！
“看吧，我就说安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一定是还不够了解他。”
我在心里暗自对着系统炫耀。
它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刚的语气说道：“我打醒了这么多个恋爱脑，就属你脑子最有病！”
我才懒得管它，而是甜蜜地搂住了王安生的手臂。
“小崎，我刚刚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当然……”
我刚想要一口答应下来，脑海之中的系统又一次发话了：“你要是敢说好，我立马把你电的生活不能自理！”
出于对生命的热爱，我硬生生把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安生，我差点忘了我今天还要回家吃饭，等我下周生日，我们一起庆祝好不好？”
听到我的话王安生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我似乎看见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怨毒，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大概是我的错觉。
王安生的神情变得委屈，“小崎，是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我觉得你最近对我冷漠了很多。”
“当然不是了安生！”
我连忙牵住了他的手，“安生你不要瞎想，我当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你。”
“那就好。”
王安生顺势搂住了我的腰，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比较自卑，就怕小崎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
我最受不了王安生说这样的话，总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才好。
当天我又给他买了个LV的钱包，这才让王安生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系统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叫嚣着，但什么都没有王安生开心重要。
“你等着看吧，王安生今天能送什么好东西过来就有鬼了！”
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父亲说什么都要大肆举办一场宴会。
没有办法，我只能早早起来准备服装和妆容。
等待着宾客进场的时候，系统又在我的脑子里冷嘲热讽。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安生才不会呢，他那么爱我，一定会给我最好的。”
我拿着手机给王安生发消息，不断地道歉着。
原本今天说好了是和他二人世界的，却没想到父亲已经提前发出去了请柬，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他了。
“对不起啊安生，我也不知道爸爸会这么做，你别和我生气好不好？”
“下次送你你看上了很久的那个手表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王安生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乎是秒回的。
“小崎宝贝，我怎么舍得和你生气呢，我刚刚在给你准备礼物呢，我会准时到的，你放心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
在给王安生回消息的过程中，系统又一次发话了。
“‘我怎么舍得和你生气呢’，你看看你要是不说送那个手表他会不会和你生气！”
系统的声音阴阳怪气的，有时候我也会好奇，它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性别的系统，怎么会拥有这么多人类的情绪。
“安生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从来都不会和我吵架的。”
“是他不和你吵架，还是你每次都眼巴巴地往前送！”
“你一个机械，懂什么啊。”
我没空和它在脑子里斗嘴，家里的仆人已经在催促我进场了。
生日宴会上来的宾客大多是爸爸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其余的便是我从前的朋友。
为什么说是从前呢，与王安生在一起之后，他们都不赞同我与他之间的爱情，慢慢地也就淡了。
就像安生说的，我们的爱情是在众人的反对声之中仍旧坚定的相爱。
“生日快乐，小崎。”
宋澈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朝我走了过来。
他眼里的情谊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谢谢。”
“打开看看吧。”
我在宋澈期待的目光之中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戒指，宝石的各个切面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这是……”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从小见惯了珠宝首饰的我，也在这一刻可耻地心动了。
“前段时间拍卖会上看见的，觉得和你很配就买下来了，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谢你。”
作为林家唯一的女儿，没有什么价值的礼物是我不敢收的。
我抬起头朝他笑了笑，大方地将这枚戒指直接戴在了手上。
“啧啧啧，瞧瞧人家宋澈，对你多深情啊，去拍卖会都没忘记给你买礼物。”
“人家家世好，长相好，能力好，对你也好，你和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放着这样一个好男人不选，精挑细选挑了个垃圾啊？”
不合时宜地，脑海之中那个奇怪的机械声又一次响起了。
它说的没错，宋澈确实喜欢我。
甚至喜欢了很久。
为什么对宋澈没有感情呢，或许是因为我见惯了豪门里的明争暗斗，本能地产生了退缩。
客厅里的钟声猛然响起，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而我的白马王子终于推开了那一扇沉重的大门来到了我的面前。
王安生似乎赶路很着急，鬓角还有汗水，他身上不算合身的西装在一众高定礼服里显得格格不入，但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视线。
“抱歉小崎，我来晚了。”
王安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
“打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那个用礼品袋扎好的盒子，然后在被拉菲草淹没的盒子里，发现了……
七个鸡蛋？！
那些原本围绕在我身边，想要看看我男朋友送了我什么礼物的少爷小姐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时之间，容纳了几乎一百号人的大厅里，鸦雀无声。
“怎么了小崎，你不喜欢吗？”
“这可是我特意从老家给你带来的，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你知道七个鸡蛋意味着什么吗，我想要把我从小到大的生活气息全部都带给你，希望小崎可以走进我的生命之中，这意味着的是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啊。”
王安生握住了我的手，一双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一时之间，我完全忘记了那七个鸡蛋还在盒子里躺着。
“我去你个大爷的！除非这鸡蛋是他自己生的！”
“林崎！你不要告诉我这你都能信？！”
总有人要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系统的声音震得我头皮发麻。
“红宝石戒指你不屑一顾，七个鸡蛋你当作宝贝是吧！我不管了！我电死你这个恋爱脑！！”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之间一股电流从我的心脏处蔓延出去，所到之处先是麻痹，随后而来的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我立刻甩开了王安生的手，只能扶着一旁的桌子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小崎，你怎么了？”
宋澈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对的人，他扶住了我的手臂，眉头紧皱着。
“林崎！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痛骂王安生一顿！不然我是不会停下来电击你的！听到了没有！”
我过去也在电影里看到过被电死的人，他们浑身黢黑，从痛苦到死亡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但只有当我自己真正体会的时候才明白，这一眨眼的痛苦，根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我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系统的要求。
当身体再一次属于我自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身后已经出了很多的冷汗。
王安生站在我的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小崎。”
我咽了咽口水。
虽然是答应了，但我之前从来没有骂过人啊，这可怎么办。
“系统，我不会骂人啊，你教教我！”
“我说一句你跟一句！听好了！”
它似乎是等了很久这个机会，语气里带着急不可耐的激动。
当那些话从我的脑海里响起来的时候，我心跳都快了一些。
“你、你爸妈知道你吃软饭只带了七个鸡蛋吗！”
“怎么了是不是来的路上大米掉了，其实你是想给我做蛋炒饭吃的呢？”
“这鸡蛋是铁公鸡下的还是你自己下的这么值钱？”
“不是我说，我奶奶去小区物业那里拿传单门口的保安大爷给的都比你多。”
“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敢送我还不敢拿呢，万一到时候你家吃水煮蛋的少了一个不够分，你该不会还要说我物质吧！”
我一句一句重复着系统的话，说到最后甚至不需要系统开口，我都可以连贯地说下去了。
只是王安生的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大口喘着粗气。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冲锋的耗牛。
“你想做什么。”
王安生上前了一步，却被宋澈拦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面竟然有了泪水，眼尾发红。
果然，刚才所看见的那个恶毒的模样是我的错觉，我的王安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小崎，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对不起，是我让你丢人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我刚想要追上前去，系统的一声咳嗽让我立刻停下了脚步。
怎么说呢，爱情固然美好，但我还是更加珍惜我的生命。
“小崎，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气到了。”
宋澈转过身看向我，眼神之中全是担忧。
但我无法接受他的好意，只能冷漠地拒绝了。
系统告诉我，未来的几天时间里，如果我敢主动去找王安生和好，它就会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家里等待着王安生来找我。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星期。
“小崎，我在你家门口，你能下来给我开门吗。”
接到王安生电话的时候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有忘记和系统炫耀。
“你看吧，我就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呵，他当然会来找你了，你这个冤大头身上的钱都还没有被榨干呢。”
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系统的冷嘲热讽了。
坐着电梯就直奔一楼去给王安生开门了。
一见到他，我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安生！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我！”
“小崎，我怕你还在生气，不敢找你，你看，我给你买了古驰的包。”
王安生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拎着古驰的购物袋。
我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没关系的安生，你破费了。”
“是我的错，那天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问题，只要我的宝贝开心就好。”
他这一说我就更不想松开挽着他的手，急忙把他带进了家里。
“一个古驰的包你至于这么激动吗，这包比你衣帽间里最便宜的都要再少几千块钱。”
“你懂什么！这可是安生第一次送我这么贵的礼物！”
王安生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他一个人在大城市一直努力拼搏，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想花他的钱，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节日，我都没有让他送过礼物。
这一次能拿到古驰的包，我是真的很开心。
“小崎，其实我还有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
王安生一副不太好开口的模样，踌躇着和我说道：“小崎，我原来的公司那里离职了……”
“你知道的，那份工作工资一般，上司人也不好，一直针对我。”
我眉头皱起，王安生所说的那家公司，是我推荐给他的。
也算是父亲手下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子公司。
当然，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我不希望他觉得我在接济他。
但与王安生对接的那位叔叔，我私底下也见过几次，是个人不错的普通中年男人，虽然有些毛病在身上，但对工作和职工都很负责。
“才工作了多久就辞职，这男人就是自己不行，事事都怪别人。”
“我告诉你林崎，他这样说，下一句话肯定就是让你帮忙了！”
果然，王安生见我一直都没有反应，拉住了我的手，“小崎，我想问问你，你爸爸的公司里面还缺人手吗？”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捞男！”
大概是见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王安生有些慌乱地抱住了我。
“小崎，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在努力工作，为的就是可以存钱娶你回家，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爸爸那里我会去说一说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崎！对了，我们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我觉得我可以见一见你父亲，你觉得呢？”
王安生松开了我，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我在这样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
“我都和你说了，王安生就是看你有钱！你怎么就不信呢！”
“他不是这样的人。”
就在我以为系统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脑海之中却传来它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和父亲面对面的王安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之后走了过去。
“父亲，这是我的男朋友，王安生。”
“嗯。”
父亲常年身居上位者，身上自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此刻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安生的时候，我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爸。”
我撒娇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他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之前在公司里做白领，前段时间刚刚离职。”
听到这儿，父亲的眉毛皱了起来。
“离职？什么原因。”
“这……上司比较为难我……”
我见父亲还要细问，立刻转移了话题。
“爸，你面试呢，问这么细致。”
“行了，知道你心疼他，爸不问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声音慈祥。
我看向王安生，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放心。
“安生是吧，如果娶我女儿的话，你打算拿多少彩礼。”
到底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我有些紧张。
其实我们家对于彩礼和嫁妆看得并不重要，说到底还是因为家里有钱，并不差这些。
但在父亲的眼里，这意味着对方对我的看重程度。
我原本是不担心这件事情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系统在我的耳边说的话太多了，我竟然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王安生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是这样的伯父，我家里的条件一般，爸妈都是农民，所以彩礼的话，可能我只能出得起八万八，也算是个好寓意。”
父亲的眉毛已经紧紧皱在了一起。
八万八。
我很多衣服都不止这个价钱。
“那新房呢，总不会你们结了婚还住在这里吧。”
“新房这一块……我们家的打算是双方各出一半的钱，但房产证上要写我的名字。”
父亲的脸彻底黑了。
“算盘打得很好啊，好处全都让你占了。”
“爸……”
我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父亲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安抚我。
“我还有事，送客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客厅，只留下我和王安生面面相觑。
“安生不好意思啊，我爸他今天……”
“小崎，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你爸看不起我，是我没用，没有办法给你最好的生活。”
“但你要记得，我真的很爱你。”
王安生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深情，我几乎要在他的注视之下溺死过去。
“我知道的安生，我相信你，你放心吧，我爸那里我会去说的。”
我又和王安生在门口腻歪了一下他才不舍得转身离开了。
但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和父亲开口，系统的声音就在脑海之中响起。
“林崎，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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