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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不单行
“大公子和少夫人摔下山,现在在医馆救治!”
下人拿扫帚抹布锅铲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他们是被村民抬到医馆的,少夫人浑身是血。”
房门哐当拉开,樊苡葙披花裘顶着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哪听说的?”
见到她,下人顿时安静,哪还敢嚼口舌,行礼后连忙散开。
“春花,怎么回事?”
春花脚步一顿,回身强笑:“小姐,夫人他们今早下山时大少爷和少夫人不知怎么的摔下山,听说伤得路都走不了,是村民帮忙抬到城里医馆。老爷刚出宫收到消息赶过去了,小少爷也过去了。”
樊苡葙回屋麻利换身轻巧的衣裤准备去医馆打听情况,但全家人都在,去了无异于讨骂!她冷静下来寻思该怎么办,找安桥!这里太危险,就算是很小的概率也必须回去。当她刚翻上墙头坐着,听见丫鬟的呼声。
“二太太、少夫人您怎么回来了?我,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
“打盆热水我歇会儿。”樊安宁脸色苍白,一瘸一拐走几步后扶膝喘息。
“怎么会这么狼狈?”樊苡葙不知从哪冒出来扶她,摸到湿润润的袖子,“衣服都湿了,还有些血是谁的?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
“我不敢让医生把脉先跑回来了,不然怀孕的事就穿帮了。樊晰那狗东西,下山非要牵我,没踩稳一路滚下山都不放手,好在他护着我,我只是擦伤,他腿骨折了。还有我裙子沾到血,他们以为我流产了,我在医院大吵大闹,他们不敢再刺激我,开点药让我先回来休息。”
看她有气无力骂人的样子,樊苡葙既好笑又心疼,弯腰抬住她的腿将她抱起来。
霎那间,她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结巴道:“你,你公主抱我?你居然抱得动?”
“闭上嘴养养气吧。”
“等我休息会儿我们就去找我爸,试试今天能不能回去,在这里天天提心吊胆的,我快精分了。”
“好。”
盆里装着热腾腾的水,樊安宁简单擦身体后靠在床上,不出两分钟就睡着了,呼吸声均匀。樊苡葙趁这个间隙收拾东西,项链、手镯、夜明珠、古籍,通通装进盒子。要不是怕太张扬,她还想带两条漂亮裙子。
突然要走,她心生不舍之情,率直的春花秋月,辛苦的王嬷,锦衣玉食的生活。
“小姐,少夫人在这吗?”门外人影晃动,是春花的声音。
樊苡葙将东西藏好拿上几个瓶瓶罐罐,开门:“什么事?”
“府外来了个小孩说少夫人买东西没给钱,管事拿钱打发他也不走,非要少夫人亲自过去对账,护院吓唬他,他就在门口撒泼哭闹,大伙没辙了,想请少夫人去看看。”
“少夫人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
春花欲言又止:“可您是小姐……”
“又不是逛灯会,见个小孩有什么关系。这是手脂,你给院里的丫鬟老妈子分分,天气冷,我看好多人手都裂口子了。”
忽有鲜花遍地、暖风绕身,人生起起伏伏,若能站着便是福,泪水从眼眶流出,春花却笑起来,像吃了一口无比甜的蜜:“谢谢小姐,我替大家谢谢小姐。”
“别客气,小事。”
相府外,安桥躺在地上手脚乱踢、嚎啕大哭:“呜哇哇,当官的欺负人!当官的欺负小孩!”
百姓围了一圈指指点点,护卫站在旁边顶着风言风语不知所措。安桥也觉得丢人,双手蒙住脸哭得更大声。
“闭上嘴,我们小姐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
安桥透过指缝看见樊苡葙,止住了哭声,委屈道:“给钱,我被长辈臭骂一顿,都怪你们。”
“少夫人已经跟我说了,多少钱相府一分不少的给你。春花,去包份点心来。”樊苡葙示意护卫驱散人群,把安桥带到门内,“有什么安排?”
“我找到夙玉的踪迹了。”安桥从袖口掏出一把皱巴巴的书,翻看一页上面的字迹褪色得几乎看不清,“这里的夙玉是学法术的人炼来防身的法宝,但是炼制方法复杂且难,很少有人懂。书上对夙玉的描述正是我们要找的。”
“叔叔你这书就像路边的盗版书,简直天方夜谭。安栗澎不是说你找到替代品吗?”
“遥控只能启动一次,替代品不一定成功,失败的话我们会永远留在这。”
樊苡葙拍拍额头,感觉脑子不够用:“好吧就算书上说的是真的,我们分头找会法术的人打听,半个月为期。”
“这个国家的前任君王代鸢曾拜仙人学艺,她就有一块夙玉。”
一时间很多问题涌进樊苡葙脑袋里,她还想说什么,不知道从哪头开口,远见春花走来,急道:“我再捋捋怎么做,有头绪我让安栗澎找您,您别再用这种方法找我们,我怕您被护卫打。”
“我也怕,所以我都没敢进府。”
代鸢王上的夙玉要么传给后人要么随棺陪葬,不管哪种情况想要拿到都很棘手,但相比之下前一种似乎比后一种更容易偷。
如果真有仙人,可不可以求仙人送他们回去?找仙人好像比进王陵偷夙玉更难!樊苡葙焦急的搓自己头发,条条大路通罗马,路上都有拦路虎。
她想得脑袋都快要炸了,想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春花送来刚做好的糕点:“小姐,老爷和大少爷他们回来了,您要去看看吗?”
米香和花香混在一起愈发清香,本来不饿的樊苡葙肚子里馋虫都被勾出来,咽着口水道:“等他们歇一歇我再去。你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
“好香啊,你在吃什么?”樊安宁肚子饿得咕咕叫,硬是被香味熏醒,撑起上半身往这边看。
“刚蒸的米糕。居然睡到下午,你昨晚干嘛去了,陪菩萨打麻将吗?”樊苡葙加大音量冲门外喊,“春花,让厨房送两盘肉来。”
“哎,肚子痛、浑身无力,又冷,现在还要陪府上的人演流产,女人真难当。”
“知足吧,好歹你有钱还漂亮。叔叔今天来找我们,他找到夙玉踪迹了。”樊苡葙把安桥的话和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
听着听着,樊安宁苦着脸难以置信:“这都哪跟哪?我只想回家啊。”
丫鬟们送来两荤一素一汤,金边瓷盘里的烧鹅摆弄身姿,油亮亮的皮充满诱huò。
“小姐,老爷来了,脸色很难看。”
“唉,知道了,你去忙吧。”
樊安宁拧下鸭腿刚啃一口,不情愿的丢回去,靠在樊苡葙肩头低声啜泣。
樊永年脸色复杂,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悲愤,多种情绪掺在一起让人难琢磨,他站在门前敲了敲,得到应声驻足小会儿功夫才进屋。
“嫂子你吃一点东西吧,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屋里樊安宁的哭声更大,脸上挂满泪花。
“爹。”樊苡葙吃力的拽起樊安宁行礼。
樊安宁只是埋头哭,身体仿佛失了力气,气也接不上。
“坐吧,我来看看安宁和你。”樊永年声音苍凉,每个字带带一声叹息。
“你嫂子近日要辛苦你多照顾些,晰儿那边摔折了左腿,小半个月都动不了。”
“爹,我都听说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大哥。”
樊永年脸像蜡一样黄,心口像有什么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安宁,你和晰儿都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可能你们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别悲伤过度伤了身子。不知道你妈一天天的是不是拜错菩萨,越拜家越乱!”后一句话樊永年加重语气,明显的不屑与不悦。
樊安宁肩头抽动,嗯了一声。樊苡葙嘴里发出奇怪的一声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我书架上的书少了许多,葙儿最近在看什么书?”
“我最近在看国史。”樊苡葙眼前一亮,“特别对代鸢王上的一生感兴趣,但书中记载不多,爹有空时能不能同我多探讨?”
还越聊越起劲!樊安宁哭得脸抽筋快背过气,悄悄戳樊苡葙的腰提醒她快结束话题。
“涅阳国历代君王或仁或明或严,有功亦有过,代鸢王上亦然。代鸢王上是百姓爱戴的明主,除了一生功绩外有两点被记入册,也常被百姓翻出来:一是代鸢王上年幼曾拜师学艺,武功法术卓然不群;二是执意宾天后不与夫君合葬,甚至不入王陵只为和一个外人合葬。虽然有不光彩的地方,不过啊即使百年过后还是赞颂声更强烈。”
“她想合葬的外人是谁呢?”樊苡葙听得入神,屏住呼吸发问。
樊永年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微微摇头:“事过百年,谁知道呢。”
“咳咳咳,咳咳咳……”樊安宁剧烈咳嗽,她哭得肝肠寸断这两人居然还聊得这么投入。
“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你多看看诗集,不要看瞎编的《奇异志》。”
“知道了爹,您也注意身体。嫂子我倒杯水热后扶你上床休息。”
樊安宁揉抽筋的脸大口喘气:“我白哭这么久你是一点信息没问出来呀,你管代鸢要跟谁合葬呢。”
“趁热吃吧,我去樊晰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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