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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兄长今晚便到京都了,我心里愉悦,便让新巧扶着我去御花园逛逛。
初冬的天冷许多,但不少人依旧穿着单薄的秋衣,新巧旧安跟在我左右,生怕我再出了些意外。
“娘娘,前边这个是皇上新封的容妃娘娘,前些日子娘娘落水,这位也来了。”新巧低着头,小声在我耳边说着。
我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里的佛珠细细盘着。
“参见皇后娘娘。”
来人声音缱绻娇媚,正是那位容妃娘娘。
我掀起眼皮,细细打量这位容妃,蛾眉敛黛妙目流转,丽若朝霞姿态曼妙。
确实是一位美人,倒是符合宋闻璟的喜好。
我正想着这是谁家的女儿,这位容妃又开了口,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皇后娘娘,臣妾是李朝议郎的庶女李忆梦。”
我挑了下眉,一个六品官员的庶女,宋闻璟竟舍得一个妃子的位置。
“听新巧说你前几日升了妃位,过会儿本宫让新巧把贺礼给你送过去。”我语调轻慢,带着笑意。
李忆梦闻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宋闻璟既然喜欢,那我这个皇后也理应做点他喜欢的事。
我与宋闻璟的妃子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礼既已做全,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娘娘且慢。”
我回过头侧首看着神色不变,“何事?”
李忆梦垂着眸子,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挑了下眉头,等着她的下文。
“娘娘,此时事关重大……”
我看了旧安一眼,她带着丫鬟太监都退了下去。
“说吧。”
李忆梦跪在地上,“娘娘可知,民间如今有一首童谣……”
“未曾。”
我自重生后,大多时间都在练功,昭华宫一直紧闭,确实未曾打听宫外的事情。
“娘娘可否听臣妾一说?”
“允。”
李忆梦抿了抿唇,颤着声音,一字一句,“宫城外,稚儿哭,夜里偷得几回生,黄沙土,稚儿骨,皆是干枯如朽木…”
我慢慢皱紧了眉头。
民间的童谣并非空穴来风,怕是早就有了消息。
“你与本宫说着何干?”
李忆梦磕了一个头,声音沉闷,“不瞒娘娘,臣妾胞弟……便是这样没的…父亲性子懦弱不敢说,臣妾只能…只能…求到娘娘面前了。”
回到昭华宫,我摒离了其他人,只留新巧旧安在屋里。
“明日一早旧安便在宫外候着,兄长去皇帝那复了命,定会来昭华宫的。”
旧安应了一声,我挥了挥手,两人都退了出去。
林七从暗处出来,规矩的站在一旁。
我低头看着手里围了一圈金边的锦绣手帕,笑出了声。
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清晰,“宫城外…黄沙土……萧平吾啊萧平吾,你可要好好善后,莫要让本宫查到你的那些腌臜事啊……”
没多久,宋闻璟也来了。
“听容妃说,你赠她一只锦色玉镯?”
我抬眸让新巧给他倒了一杯茶,嘴角挂着端庄的笑,“臣妾身为皇后,理应为皇上打理后宫,新上来的妃子,臣妾自然要照拂一些。”
宋闻璟听我这样说果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朕见了那玉镯,阿昭眼光向来不错,你有心了。”
次日清晨。
新巧喜着一张脸跑进来,“娘娘!少将军已经进宫了!”
我放下手里的剑,面露喜色,“快让人备膳!”
兄长相清秀,性格温润,单单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边疆事重,今年父亲与母亲没办法回来,母亲念娘娘许久,特许臣回来看看娘娘。”
熟悉的嗓音,带着清润的音质,我瞬间红了眼眶。
自重生后的所有伪装全部卸下,像是没了支撑,力气殆尽,“大哥……”
新巧和旧安扶着我,面前的人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神色慌张,“昭昭可是受了委屈?别怕,跟大哥说,大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我摇了摇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的兄长,允文允武,有鸿鹄之志,有心爱之人,有忠君之心。
宋闻璟,你当真是该死啊……
“是因为我许久未见大哥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大哥莫要笑我。”
“我何时笑过你,”说着,兄长叹了一口气,“若非边疆战情紧张,父亲母亲定是会回来的。”
我掩面笑了起来,“大哥能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大事为重,我心里明白的。”
“对了,大哥此次回来,何时会走?”
“再过半月,便会启程回西北。”
“那么快?”
“邻国强盛,若是父亲一人在哪,我不放心……”
我垂下眸子,“若是我也能去边疆……”
兄长打断我的话,声音带着笑意,“你如今可是一国之母,说什么胡话呢!”
我抬起眸,直直望向兄长的眼睛,“大哥,若是宋闻璟容不下我呢?”
屋里的人早就让新巧与旧安屏退了,现如今,只有我与兄长二人。
兄长被我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惊到了,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见人都不在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瞬面色严肃,“林昭,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大哥,你还不知我是什么性子吗?”我反问。
兄长低下了头,神色不明。
许久,才抬起头,“昭昭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见兄长说出这句话,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大哥定要万事小心,父亲身旁,可能有宋闻璟安排的人。”
“此事我会与父亲商讨,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又听到兄长问我,“昭昭可还记得儿时的游戏?”
我对上兄长的眸子,浅笑,“自然记得。”
用完膳兄长便走了,想到兄长走之前说的话,我神色便软了下来。
“昭昭,护好自己,莫要逞强,”
“还有大哥呢!”
兄长启程去西北时,我正在看林七查出来的东西。
柔妃父亲是兵部左侍郎,一个比右侍郎聪明太多的人。
自右侍郎出事后,他更是小心,若非那一日李忆梦说的童谣给我提了醒,我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兵部左侍郎会如此大胆!
我看着手里的记录,一条条一桩桩,都是人命!
这个霍平吾,竟会偷百姓之子,借花楼之手,再卖给他国为奴,只为操练私兵。
我眉目已经冷了下来。
霍平吾是宋闻璟的人,恐怕这事,宋闻璟暗中也推动了不少。
宋闻璟刚登基没几年,国库并没有多少钱,再加上邻国虎视眈眈,他目前不敢把全部兵权收回来了,且大宋的兵除了兵部归左右侍郎管的,大多都是父亲以前的手下。
一个皇上,为了练兵,竟会卖自己的百姓!太可笑了!
我心里已经起了杀意。
兄长说,儿时的游戏我可还记得…
旧安在一旁候着,新巧进来说兄长已经启程。
我手持笔,片刻后稳稳落下。
“把此信,交给顾兰辞,莫让人发现了。”
我抬头望着宫殿上方,上面是上好的红木,许久,才闭上了眼睛。
儿时的游戏,要有三个人才好玩,两人一组为逃,一人一组为追,追的那位想赢,最好的,是借他人之手。
顾兰辞的两封信是林七带回来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顾兰辞这厮写了什么东西。
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骂我的话。
毕竟我让他对外散播宋闻璟的谣言,是大不敬,他胆子向来小。
‘林昭你是疯了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果然是个疯子,儿时吓我不说,都成了皇后还要吓我!’
这是第一封。
‘我已经派人去做了,你放心,我向来惜命,定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的!若不是林赋这厮走之前让我助你,我定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这是第二封。
我轻吐了一口气,抬手把信拢在了一起,迎着烛火,化为灰烬。
现在,就等外面的消息了。
建元二十四年腊月底,这是宋闻璟成了皇帝的第五年。
宴内烛火高照,宫殿歌舞不断。
宫外的百姓饥寒交迫,远在边疆的将士们生死不明。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林昭…快了…再等等…
正月二十,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当今丞相,得了大病,一病不起,请退在家修养。
二是御史大夫,不惧皇权,在太和殿上挺身弹劾了皇上。
我知道的时候,正在练字,新巧声音起伏,绘声绘色描述着外面传的事情。
“御史大夫向前一站,丝毫不惧皇权,厉声厉色骂着皇上,手里的证据跟窟窿似的,一个扔在大殿内,皇上铁青着一张脸,直接气走了!”
手里的字苍劲有力,墨透纸背,我轻轻吹了一下,纸张随风飘荡。
“兄长回来了吗?”我轻问。
“昨夜已到了城外,只等娘娘一声令下!”
兄长启程去西北时,我让林七趁乱追上兄长,许是兄长知晓我有话对他说,不过几日,林七便回来复命了。
让兄长小心,并不是我想说的全部话。
我想要兄长带兵回来,助我捉住宋闻璟,颠了这个皇权,换一个新皇帝。
宋闻璟一日在皇位上,我便一日寝食难安。
我早就换了一身铿锵重甲,头戴凤翅金盔,拿起一直放在身旁的剑,初春时,艳阳高照,而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乾京宫外,一群大臣们立在门前,看着我皆是一脸气愤!
左侍郎最先站了出来,我轻嗤一声,他指着我大骂,“林昭你个毒妇!老夫早就知道你德不配位!这大宋的皇后,怎么由你这个毒妇做了!”
这时我才想起,先皇未指婚前,左侍郎嫡女,也就是柔妃,一直被当做太子妃教养的。
我面色一寒,本想先留他多活一会的,“聒噪!”
顷刻间,一个人头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宫门前滚落梯下,血流了满地,左侍郎的身体缓缓倒下,远远望去那人头脸上还是一副恼怒的模样。
“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御史大夫站在我面前,气的满脸通红!
“不明显吗?本宫要见皇上啊?”我面容肃穆,背脊挺得笔直,剑尖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像是滴在了这群大臣的心头上。
“哪有…哪有拎着剑见皇上的啊!”他瞧着我手里的剑,气弱了一瞬。
后面的人悄摸摸的跑了出去,我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如今立在这乾京宫门口,看他们一人一句,见我杀了人,他们也不敢骂我,只轻声细语的劝告,颇有意思。
这群文官,别的不行,就是嘴会比平常人会说。
索性宫内我已经派人守住,也不怕宋闻璟逃跑。
半个时辰后,一直说话的几人闭上了嘴巴,我心里稀奇,终于渴了吗?
抬眼望去,却看到了一直向外宣传得了大病的顾丞相,步子生风,走的极快。
“林昭!”顾丞相喊我。
我垂着眸子,声音沙哑,“顾丞相……你也要拦本宫吗?”
我攥紧了手里的剑,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他是当今丞相,是顾兰辞的祖父,亦是我敬重的先生,如今,也站在了我的对面。
顾丞相摇了摇头,声音轻缓,“你是我的弟子,我知你为何这般做。”
其余大臣惊呼一声,“丞相!”
我顺着声音望去,他们瞬间都不说话了。
顾丞相摆了摆手,“进去吧,我也许久未出来了,让我与他们说说话。”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如幼时一般,“林昭…谢…先生…”
这些大臣们是对大宋忠心,并非宋闻璟,不然宋闻璟想害我们林家,怎么只能用左右侍郎这两人。
宋闻璟如今是皇帝,他们拥护他,我能理解,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让我轻易进去,只是没想到,先生他愿意助我。
“林昭!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是朕的皇后,你这是谋反!你不怕朕下令让外面的人把你杀了吗!”
宋闻璟又怒又怕,看着我眼里溢满了恨意。
我觉得好笑,这就恨了吗?
“让本宫猜猜,你现在定是在想,为何当时没让李霏云把本宫毒死呢”
宋闻璟猛的抬起头,声音弱了几分,“你…你在说什么?”
瞧这宋闻璟装傻的样子我笑出了声,“宋闻璟,你莫不是真把本宫当做蠢痴之人了,还在装傻呢!”
宋闻璟阴沉着脸,“你都知道了?”
我挑了下眉头,算是回答他了。
既重生了,我怎会让事情重演。
他面色一僵,不过一瞬又指着我大骂,“那又如何?朕是皇上,林昭,朕命你放下剑,待御林军进来,朕念在你是皇后的份上饶你不死!”
我无视他的疯叫,垂着眸子用手帕细细的擦着手里的剑,待听到最后一句时掀起了眼皮,“什么都不做就想杀了本宫,如今倒是真做了,你又说饶本宫不死…”
我歪着头看着宋闻璟还不知现状的样子笑出来的声。
“宋闻璟,你猜本宫站在这里……”我似非似笑,抬起手里的剑指向了宋闻璟,下颚微微扬起,眼中一片冰冷嘲讽,嘴角噙着轻蔑的笑,“外面那些人,为何不敢进来?”
宋闻璟听我这般说才反应过来,“来人!来人!给朕都滚过来!”
外面无一应声。
他怕了,抖着声音,颤着手慢慢往后退,“阿昭…阿昭…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夫君…我是皇帝,我死了你就是篡位,你会被天下人所指的,你不能杀我!”
我拎着剑,步步逼近,“本宫怎么是篡位呢,不过是把这皇位物归原主罢了。”
“宋闻璟,你怕是还不知道,先皇后有一儿 子流落人间,前几日本宫找到了这位皇子,一个皇后生的嫡子,一个贵妃生的庶子,你说……这皇位该是谁的?”
宋闻璟震惊的不可置信,“不可能!”
我走的极慢,裙角顺着我的力道慢慢摇摆,“怎么不可能?你看看,外面那群人,可都等着你腾位置恭迎新帝呢!”
宋闻璟气急败坏,刚爬起来便被我一脚踹在了地上,“林昭,你个疯子!朕是皇上,你竟敢——”
我冷哼了一声,“宋闻璟,若没有林家,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你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宋闻璟此时完全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地上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不过也是了,我看着他这般样子,心里有了一丝快意,可这怎么能够呢。
前世的父亲忠心耿耿,最后却死在了他最衷心的人手里,而这个人,在他死了还要给他泼脏水。
母亲本是高门小姐,性格温婉,最后却落了一个疯癫惨死的下场
兄长温润如玉,有鸿鹄之志,有心爱之人,最后却落入敌营,寸寸断骨,向来骄傲的长兄,被随意扔在荒野,尺骨无存。
而我的幼弟,不过十岁的稚儿,被强灌黄土,窒息而死。
桩桩件件,这点快意怎么能够呢。
顾兰辞说我是个疯子,我从不反驳。
疯子又如何,能解心中意,便是疯子我也愿意当得。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宋闻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放心,本宫不会杀了你的。”
“如你所言,本宫与你也是夫妻一场,本宫怎会舍得杀你呢?”
“本宫会把你留在身边,亲力亲为悉心照料。”
番外
我自重生便知道先皇后之子在军中,前世在乾京宫听左右侍郎说起此人,我当时以为这个人便是害父亲死的人。
不过宋闻璟下一句便让我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若不是他,林淮之必死无疑!也不知如何做的,竟躲得了朕安排好的埋伏!让林淮之只断了双腿!”
萧平吾笑的开怀,“皇上,无论怎样林家是完了,林淮之腿都断了,剩下的,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出去时李其山才开口说话,“萧左侍郎,本官见林尧此人,长相有几分先皇后的模样…”
萧平吾闻言冷哼一声,“这话你当心点说,若是被皇上听到了,咱俩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再说了,”萧平吾靠近李其山,“别的人不知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哪个不是门清啊,先皇后被先贵妃娘娘害死时,依照贵妃娘娘的手段,怎么会让那么大的隐患留下来。”
“其山啊!你就是疑心太重!”
林尧站在我的面前,神色倒是平常,只是攥紧的手彰显着他的紧张。
“听兄长说,你是父亲在路上捡回来了的?”
林尧闻言正了正神色,“是,若非义父,林尧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义父?”我皱着眉。
一旁的兄长拍了拍林尧的肩膀,“父亲已收他为干儿子了,昭昭,你莫要再吓他了。”
我没接兄长的话,直直的望向他,“先皇嫡子,先皇后之子,宋尧,你甘心吗?”
甘心皇位拱手让人,甘心上面坐着自己的仇人吗?
兄长放在宋尧肩膀上的手猛然一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
宋尧抬起头,面色复杂,许久才哑着声音,“不甘心…可我——”
我打断他的话,扬起眉角,“宋尧,我能帮你,林家能帮你。”
自见到宋尧第一眼,我便确定,他就是先皇后之子。
毕竟他与后宫里先皇后的画卷,太像了。
宋尧身份得到认证时,那群大臣们也不过一晚就缓了过来,一个个站在下面高呼‘恭迎新帝,吾皇万岁’。
御史大夫喊的最为起劲,在大殿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他这些年的苦楚。
宋尧登了皇位后我便从后宫里搬出来了,后宫也早已解散,入宫时一些官家小姐是被逼所迫,如今能出了这宫门,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倒是那四妃之一容妃来见了我一面,不过我那时未在宫里,待回去时,只有一封信和一个通透的玉镯。
信中仅三个字——谢娘娘。
宋尧认父亲为义父的事,已人人皆知。
而宋闻璟贩卖稚儿的事也被大宋的百姓熟知,现在他们对宋闻璟除了恨还是恨。
宋尧被塑造成了一个隐忍负重,为救百姓心切的好君主,百姓人人赞颂。
宋尧敬我为长姐,要为我建立了长公主府,我知国库没多少钱,婉拒了宋尧,只让他把城中一处私宅放上长公主的名号。
长兄去了边疆后,我便搬进来。
长公主府内有一处私狱,是我特意建的,里面汇集了着这世间大多的酷刑。
瞧着这些刑具我心里便舒坦了起来。
瞧,这宋闻璟哪怕不是皇帝了,依旧有一处属于自己地。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想着,我这个皇后,当真是贴心。
宋闻璟早就被带在了这里,只是新帝登基,事出繁多,我无暇管他,只命人给他点吃食,不被饿死就行了。
说起来,这也是他来到新的住处,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新巧扶着我,踏入了这处昏暗的屋子里。
最里面只有一间窄小的屋子,其他宽敞的地放着我为宋闻璟特质的家具。
比如,从山上搬下来的石头做成的石桌,在比如,宽大的床上面布满了小拇指长的细针,在比如,能装下一个成年人的柜子……
宋闻璟躺在地上,喘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瞧着新奇,“宋闻璟,你这个样子倒真像丧家犬。”
宋闻璟听到我的声音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扭头看着我,眼珠里布满血丝,面上满是恨意。
我捂住嘴,像是突然想起来,眼角微弯,声音带着笑意,“看本宫这记性,你如今跟一条狗,也没了区别。”
旁边的小厮早就搬来了凳子,新巧扶着我坐下,旧安奉茶,我坐在凳上,宋闻璟趴在地上。
当真是大快人心!
我坐的端正,瞧着下面的人,眼里心里都是快意,“你与本宫也算是夫妻一场,许久未见,本宫也给你准备了些礼物,”我说着,扬起手招了招,后面几人抬着一箱子刑具便进来了。
“本宫记得,你曾夸过本宫眼光好,这些东西,可都是本宫从各地寻来特意送你的。”
下人们已经把东西摆在了桌子上,我起身,走向刑具,手指轻轻在上面拂过,眉眼带笑,声音愉悦,“让本宫看看,先从哪个开始呢…”
话音刚落,我便拿起来一把不过一尺的刑具,这是我从大理寺借过来的,一个…断指的小玩意。
我玩心大发,便让人给他灌点米粥把他绑起来。
毕竟,玩儿的时候,宠物说不出话可没意思。
宋闻璟恢复了点力气就开始骂我,“林昭,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早该一刀捅死你的!你就是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我勾起唇低着头,专心研究手里的玩意儿。
耳边的辱骂愈加难听,我却无端生出一股爽意。
骂吧骂吧,骂的越狠越难听,不就代表着我是最后的赢家吗。
待宋闻璟骂累了,我才慢悠悠的走近他。
他身上有一股许久未清理的臭味,我不在意,以前上战场时,比这难闻的我都能受得了。
我拿起手里的玩意儿,放在宋闻璟眼前,好让他看清楚,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
他怒瞪着我,我蹙起眉,这种反应可不是我想要的啊!
屋里的下人都是府里养的侍卫,大多都是上过战场的,我不过一个眼神,他们便把宋闻璟的手架起来按在了石桌上。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手里的玩意儿,卡在宋闻璟的小拇指上,不过一瞬,屋子里响起来剧烈的惨叫声。
石桌上赫然摆着一根留着血的断指。
血溅在了我的新衣裙上,石桌上的血渐渐落在了地上,一滴一滴,配着宋闻璟的惨叫声,我笑的肆意疯狂。
等我把宋闻璟其他四个指头也断了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把刑具随手一扔,指着昏迷的宋闻璟说道,“把他舌头给本宫拔了,看好了,莫让他死了!”
我又想到一个好玩的。
这几日我在宋闻璟身上把刑具试了一小半。
起初他还能嚷嚷着骂我两声,后来像是认命了,无论我怎么折腾,他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让人拿着上好的药吊着他的命,可不是看他这副样子的。
今日一早,我翻了翻话本,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玩法。
我招了招手,在新巧耳边说来几句,她低着头笑了出了声,“奴婢这就去办。”
我继续翻着手里的话本,想起等会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开心极了。
傍晚,我吃完晚饭便迫不及待的去看宋闻璟了。
现在的他十指全断,舌头被我拔了,脚腕的筋也让我给挑了,总之是一个爬不起来说不出话的状态。
我喜欢这样的宋闻璟。
他躺在床上,眼神涣散,一副要死的样子,我勾起嘴角,语调轻扬,“宋闻璟,这次本宫给你带来了几个伺候你的人,你定是喜欢的。”
来之前我已经命人替他洗了澡,给他换了一张大床。
他闻言只是愣了愣,眼神慢慢的转向了我。
我见他望了过来,拍了拍手,几个小倌跟在新巧后面规规矩矩的站着。
“本宫念你还未被男人伺候过,特意找的都是京都楼里长相绝艳的美人。”
宋闻听到此时扑腾着他那废掉的四肢,头在地上摇个不停,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扬起眉,“放心,本宫知道你向来挑剔,他们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我话音落下,一直候在一旁的小厮把我准备的药强行塞进了宋闻璟的嘴里。
毕竟他这副残躯,不吃点药怎么能玩的开心呢。
不一会宋闻璟就满脸通红了,我看药劲起来了 挥了挥手便让这几个小倌进去。
最后看了一眼宋闻璟沾染情yù的样子,亲手关了门。
听着屋里的声音,我眉眼皆是快意,背过身去脚步轻抬,嘴里下意识的哼着小曲,一步一步离开了这处地方。
宋闻璟,本宫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本宫要把你禁在这里,拆你筋骨,折你脊梁,辱你尊严。
本宫要你日日夜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得解我心头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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