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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结婚领证的前一天,我的婚纱被人剪烂了。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竟会陷入死亡循环,只能一次次被杀后又重生回到临死前几分钟。
而我更加没有想到,凶手,竟然就在我身边……
1
再次醒来。
背后的疼痛感依然存在。
第一次,我刚下车不久就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死的不明不白。
第二次,我还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我让未婚夫秦章下车送我,他下车接电话的功夫,我又被刀了。
……
这是第三次醒来。
我大口呼吸着,手一直发抖。
下一刻,我死死扒着未婚夫秦章的胳膊,发疯一样大喊大叫,甚至去摆弄他的方向盘。
“快走!我们快走!”
见我这么反常,秦章低下头,温柔的嗓音很是亲昵。
“是不是又舍不得我?”
我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听他多说。
“秦章!有人要杀我们!我没空跟你说那些情话。走!马上走!”
秦章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好好好,听你的。”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了。
又是那该死的老板。
“你等我接个电话,我马上就回来。”他温和地说着,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不!不能再等!
再等我们可就没命了!
我一把抢走他的手机。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你回家!”
秦章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选择对我发难,他只是认真地向我伸出了手。
“又闹小脾气了?”
“歆言,你知道今天有个事对我很重要,老板要来我家谈工作的。”
“手机快还给我。”
秦章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他在极力稳定我的情绪。
“哪怕我们都会死?”我鼻头发酸,瞪着眼睛看着他。
“傻瓜,说什么胡话呢,我接个电话咱们就走,好吗?”
我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秦章,我……”
正当我想尽办法要说服他,我身侧的车门猛地从外面被拉开了!
“咔擦”。
我瞬间大脑空白。
根本不及反应,下一刻。
“噗”。
一把冰冷的刀子,触不及防地捅进我的颈动脉!!
刀尖划破肉tǐ的声音。
凉彻骨髓的感觉麻痹了疼痛,大脑所有氧气瞬间被阻断,我无法呼吸,窒息得两眼爆瞪,两耳嗡鸣。
紧接着,喷涌的鲜血疯狂喷射出来,糊了一车。
我拼命握住那把刀,可它竟然用力侧划,要在我脖子上开一道口子。
究竟是谁!
我扭不了头,只能看到秦章张大了嘴,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完全呆住。
很快,他恢复了一点理智,扑向了凶手。
但我们中间隔着档位,他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
“不要!!!”他无力地大喊着。
“噗嗤……”
我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刀从我脖子上抽离,又狠狠地扎向我的天灵盖!
2
我又被杀了。
第四次醒来的时候,我甚至在副驾驶上狠狠打了个冷战。
然后飞快地拿起秦章放在一旁的手机。
关机。
“怎么了歆言?哪里不舒服吗?”秦章很迷惑,但还是摸着我的后背,关切地问我。
我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脑子里混乱而崩溃。
他不是说好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
现在他就在我的身边,而我死了三次。
被杀的是我,而不是秦章,所以凶手是冲着我来的?
不。
我或许更应该想想怎么逃出去。
“秦章,开车。”
我浑身颤抖着,双手抱着头,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
“求你了,快开车!”
秦章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车发动了。
“好好,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可一会老板还要来我家里谈工作,我再陪你兜兜风,今天就听话回去好吗?”
“快把手机给我吧。”
他说的话,我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开到车库出口处的时候。
车子猛烈颠簸了一下。
秦章急刹车。
我没注意,因为惯性,脑袋狠狠往前冲了出去,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准保头破血流。
“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车胎不会被扎爆了吧……”
他嘀咕着,作势就要下车去看。
我一把拉住他,“车胎肯定没爆,被管了,快开!”
“你今天怎么慌里慌张的,歆言,有我在有什么好怕的,别担心。”
若换了平时,我真觉得安全感爆棚。
现在我连命都保不住,还说什么安全感!
可秦章他最爱惜这辆车了,听说这是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老板送给他的,用了有三年了。
还说等以后赚到大钱再换辆好车给我开。
“车要是不检查就上路的话,咱们可就更危险了。乖,别闹了。”
他真是固执,说什么也要下车检查。
既然凶手不是冲着秦章去的,那我如果把车开走……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到了驾驶座。
可。
突然。
车轮压过塑胶的声音急促地响起,同时车大灯直接照在了我们的车上。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歆言!!”
是秦章声嘶力竭的嘶吼。
下一刻。
“嘭”!!!
剧烈的撞击让我的娇柔的身体在车架上来回碰撞,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处骨头都在被挤压。
紧接着,天旋地转!
车翻了,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下。
眼前的画面拼命旋转而过,头晕眼花的终点,我想应该就是死亡了吧。
画面戛然而止。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血液流淌的感觉模糊可知。
3
我是被压死了吧。
第五次。
身心俱疲,连醒来都感觉吃力。
“还在装睡呢,歆言。”秦章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心里反而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哎呀傻瓜,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快跟老公说。”
“没有。”我强装镇定地回应。
要是我真的死了,秦章一定是最伤心的人吧。
他刚刚喊我的时候,声音沙哑了,还带着一些破音。
他那么爱我,我死了他可怎么办呀?
我不想看他伤心的样子。
拿他手机,关掉,还给他。
一气呵成。
“秦章,我知道你一会要忙,想多陪陪你,让我送你回去吧。”
他没怪我关机,只是柔和地笑了。
“我们要是这样一直互相送,那可是能循环一辈子的呀。”
循环。
我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
“放好车我就走,你就让我送你吧。对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想去一趟洛洛家。”
“好吧,你先把我送到公司就好,我晚点开老板的车走。”
他点了点头,被我赶到副驾驶座去了。
而我自己则解开安全带,直接迈开腿跨到了驾驶座上。
发动了车,油门直接踩到底!
车猛地飞驰出去,绕过了距离最近的出口,向B区出口窜去。
“怎么开这么快?出口都过了。”
秦章抓紧了车门上的把手,诧异又带点惊恐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应他,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呼。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我仿佛是获得了自由!
我一路时速120,把秦章送到他公司楼下。
他冲我招了招手告别,还叮嘱我说:
“带点好吃的饼干去洛洛家吧,跟她缓和一下关系,她年纪还小,有些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点点头,反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有人要杀我,跟踪我和未婚夫到了连岗路金玫瑰公寓地下车库。”
“请求你们调查闭路电视,一定查清楚是谁在跟踪我。”
“我没有开玩笑!请你们一定要查!”
警察说他们核实后会回复我的,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
现在公寓不能回,秦章家不能去。
已经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倒是又想起了秦章嘴里的姚洛洛。
姚洛洛今年十六岁,正是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
我爸在的时候也总叫我让着她,让着让着都那么大了,被养的越发爱耍公主脾气。
什么也没买。
我直接回把车开到小区。
以前那是我爸的房子,姚女士是外地人,带着孩子姚洛洛嫁进我们家。
她们母女在城里没有落脚处,自从我爸跟姚女士登记结婚以后她们就搬进来了。
现在那里已经是姚家母女的住所了,虽然房产的名字写着我,但里面甚至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凡事都爱靠自己,从未想过继承我爸的房产,以为只要努力打拼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直到出来以后,五年了,我还在租着公寓加着晚班。
在这个城市,原来只靠拼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停好车走到了楼下。
“啪嗒”。
一声突如其来的爆响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惊悚地站定身子动也不敢动,所有的恐惧在一瞬间全部回归!
4
一个花盆正掉落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再走快两步,这会肯定就砸中了!
我飞速抬头,六楼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正转身往屋里去。
六楼。
那是姚洛洛家。
身边的老阿姨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手里的袋子都吓掉了,愤怒地道:
“哎呀高空坠物啊!这么危险,赶紧叫物管呀!”
旁边围观的人连忙起哄,“就是就是,得报警!”
现如今高空坠物严重的已经可以入刑了,姚洛洛还是个高中生,她要是担起法律责任,大学可就不好考了。
我死了那么多次,心里免不了起了一丝杀意。
忍不住朝六楼阳台大喊道:“姚洛洛!你是不是想坐牢?!”
响亮的声音在小区里回荡开来,周围的人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泼妇。
这么多人里,唯独姚洛洛平日对我下手最狠,不是推搡我就是咒骂我。
像扔花盆这样的小动作,我早都习以为常了。
都是让我爸给惯的。
我冲上楼,发现门锁被换了。
红漆木门被我砸得咣咣响:“开门!姚洛洛你给我开门!”
姚洛洛完全不敢应门,她就是个纸老虎,吃软怕硬。
我正找工具呢,适才发现姚洛洛乱丢在地上的鞋,平时她乱丢鞋都是刚刚回来,保姆都来不及收拾……
刚刚回来……
从哪里?
她用花盆砸我,是……要杀我?
我的指节一寸寸发冷发僵,直到凉到心坎。
忽然之间我又不想进这个房门了,我感到无比的恐惧。
是姚洛洛要杀我吗???
“咔擦”。
门开了。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跳。
5
保姆梁婶从门缝探出头来。
见是我,她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热情。
“原来是歆言啊,我刚刚一直在厨房做饭,还以为是听错了。”
梁婶是父亲请来带姚洛洛的,平时就待我很好。
自从我爸死后,梁婶已经提出过很多次要离开了,只是姚女士一直不同意,说要等姚洛洛考完高考后再让她走。
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歉意,这也让我从恐惧中冷静了一些。
我没有脱鞋,梁婶并不在意,欢喜地将我往屋里迎。
“歆言你快进来坐,我给你倒点咖啡去。”
“梁婶,姚洛洛呢?”
“她刚刚跑进房,把房门反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排气扇轰鸣的厨房。
不得不说,的确很吵。
“歆言,明天就要去领证了,怎么脸上一点也不高兴呀?”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婶说。”
“这是早上夫人磨的咖啡,快来尝尝。”
梁婶热情地给我热着咖啡,见我跟在后面,就多问了两句。
“有人想让我死。”
我喝着咖啡,直言不讳,惨白的脸上没有笑容。
梁婶的手狠狠一抖,刚从机子里加热倒好的咖啡泼出去大半。
“什么?”她拧着眉头,紧张地看着我。
接着,她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姚洛洛房间的方向,小声道,“是洛洛又做了什么吧?那孩子……”
“梁婶,姚洛洛今天出过门吗?去哪了?”我问。
“今天么?应该是刚补习回来,现在不让上课外补习班,所以夫人给她找了私人家教。”
话音刚落,姚洛洛的声音猛地传来。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外人,凭什么问我的事?!”
姚洛洛冲出来,颐指气使地指着我的鼻子。
“你算什么东西,跑来我家质问我?”
“我就故意砸你了,你能怎么样?这里是我家,我家!”
“还有,你就不能从我眼前消失吗?看了你就恶心。”
我不知道她对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看到我就恶心?
呵。
我何尝不是?
“啪!”
一巴掌,是我狠狠扇在了姚洛洛的脸上。
“好好跟我说话。”我居高临下看着被我打倒在地的姚洛洛,极力控制住了打死她的冲动。
“你,你敢打我……”
“啪!”
她刚站起身,我抬手又是一巴掌,姚洛洛当场就哭了。
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旁边的梁婶都看傻了眼,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劝架。
“哎呀哎呀,这是干什么呀。两姐妹的,怎么能打架呢。”
“就是你要杀我?”我狠狠地指着她道,“说啊!是不是你!!”
6
我知道这样问不可能有结果,但姚洛洛吓得手脚发软的样子,很符合做错事的模样。
我的思维甚至一度停摆,恨不得把她扔下楼,让我得个清净。
“我的婚纱是你剪的,对吧?”
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我揪着她的头发问道。
姚洛洛恐惧地看着我的脸,她大概从没见过我那么疯狂的样子,拼命地摇起了头。
“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
她哭得越来越凶,头皮都快被我扯下来了。
“秦章哥压根就不想跟你结婚,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你凭什么得到秦章哥,就凭你月薪八千五?”
“我呸!”
“我恨死你了。”
“你爸去世的时候什么都留给你,连房子都是你的名字,那我们呢?!”
“杀你?对,我就是想杀你!你最好去死,你最好消失!”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了,她之前就为了秦章跟我闹过别扭,我一进入这个房子就会让她感到紧张和疯狂。
我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用力地把她扔在沙发上。
“你从这里滚出去,不就再也不用看见我了吗?”
可是下一刻。
我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姚洛洛已经拿着茶几上的水壶狠狠砸向了我!
“你该死!你就该早点去死!”
我竟然手脚发软,连反抗的力量都消失殆尽。
怎么回事……咖啡?
咖啡里有毒?!
“啊!洛洛!你这是做什么!!放下!”
要不是梁婶拦着,我的脑袋可能已经开花了。
这个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梁婶急不可待地说着:“可能是王小姐来了,洛洛,你快别闹了!”
我瘫软在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继而又如同被丢进了搅拌机,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五感。
隐约中,我看到有人提着水果刀朝我走来。
毫无预兆,我一抬头,只看见一把刀子从极近的距离送进了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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