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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把酒言欢
“阿汜那时怎会带着绝杀暗卫前来?明心观所发生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明心观时,余味不曾与李汜容叙旧,唯有每晚深更无人之时,才敢将所有疑问说出来。
个中缘由,李汜容本就无需隐瞒:“当我查出阿味在十绝黑牢,便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打着诛杀前朝余孽的旗号去救人。”
诛杀前朝余孽,的确是一个好理由!
十绝黑牢就藏在明心观地下,就算她住在京城十多年,若非被武静候派人掳走,不然很难发现这个事实。
最后是武静候与靖天候同归于尽,这个结局真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在靖天候死后,明心观突发大火,老侯爷夫人服毒自裁。
如若靖天候知晓这个结果,怕是会被气得死而复生,揭开棺材板冲出来打人亦有可能。
如若靖天候早知老侯爷夫人会服毒,不知道还会不会亲手诛杀武静候?
罢了,罢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又哪来这么多如果?
武静候苦心筹谋几十年,一朝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终究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已。
有些话,余味一直耿耿于怀:“武静候最后说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路人说得话,李汜容哪里会记在心上:“哪几句话?”
“其一是武静候大事不成,我们今后休想安生,其二是杀戮将至,谁都不能避免。”
正正是这些话,让余味心生不安之感,就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闻言,李汜容思忖片刻,又将朝中局势联系在一起,才想出所以然来:“皇上子嗣众多,各个皇子均有野心,京城今后本就不会安生。”
少了武静候与靖天候,对朝堂局势并无甚影响。
皇上膝下有七个成年皇子,分别是太子,三皇子,七皇子,十三皇子,宜安王,十九皇子,废太子。
这七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各自有势力,足以分庭抗争。
三皇子与七皇子,如今与她合作,自然不会加害与她。
另外有破山王,这个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勉强算有三方势力,但远远还不够。
在武静候临死之前,她曾问过为何要派人杀她,答案与七皇子所说一样。
只因太子等人要杀她,武静候便要杀她,只是为了给皇家之人添堵。
幕后主使是谁?太子等人为何要杀她?全都一无所知。
实力不够,找人来凑,至于找谁来合作?
这要余味仔细斟酌一番:“杀戮将至,武静候莫不是说今后会起战事?”
“不好说,战事留给破山王去解决,你我一介小小皇商,想着挣钱做生意便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汜容无权无势,实在顾不了那许多。
战事,余味管不到亦不能管,她担心会否重演明心观之事罢了:“阿汜可知武静候所执掌的神秘势力是什么?”
自李汜容接手李家生意后,进一步扩大收集信息的情报网,查神秘势力不成问题:“那是济通营士兵。”
羡慕!余味眼中只剩下羡慕:“靖天候曾说有人打探我的所在,想必打探之人正是阿汜。”
“是,我未料到靖天候将计就计,故意引众人前去明心观,所幸我率领绝杀暗卫前来,不然真叫靖天候奸计得逞。”
闯十绝黑牢,李汜容并无十足的把握,才会进宫求助于皇上,后得绝杀暗卫相助,误打误撞毁掉靖天候的阴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味却不以为然,皇上应该早有所料,否则怎会派绝杀暗卫前来:“不,阿汜说错了。”
照现在这个思路来看,李汜容没有发现其中有何不对:“我错在何处?”
说了那么多话,余味忽感有些口渴,挖开埋在梨花树下的梨花酿,揭开红布便大饮一口酒:“阿汜可要饮酒?”
酒香引得李汜容有些馋,想都不想便应下来:“好。”
人会变,月会圆。她本以为某人不会答应,岂料结果与想象中不一样!
所幸余味得闲便会酿酒,梨花酿如今少说有二十几坛:“皇上早已得知明心观之事,待到阿汜前去禀报,便顺水推舟而已。”
一口梨花酿入喉,李汜容顿时想明白错在那里:“皇上的耳目遍布天下,武静候所做所说都在皇上监控之下。”
连三皇子都知晓武静候与靖天候合作,试问皇上又怎会不知武静候的野心?
皇上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应该就是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武静候亲口揭露真相,让众人亲眼看到武静候真面目的时机。
再借李汜容与破山王之手,彻底除掉武静候与靖天候,以及潜藏在暗处的前朝余孽。
一石二鸟,不对!不对!应该是一石三鸟才对。
当余味想到其中深意,暗叹武静候输给皇上手中,输得一点都不冤枉。
“明面上是除掉武静候与靖天候,实则是皇上给众皇子一个警示,警示众皇子最好安生些,不然就会落得武静候这个下场。”
这层深意,李汜容先前从未曾想过,心中只剩下震惊:“皇上好深的算计!若阿味是男子,必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朝堂水太深,余味不愿意掺和,而且更喜欢行商:“不,朝堂太多尔虞我诈,我能看清阴谋诡计,不代表我能布下阴谋诡计。”
这位青梅是何性情,李汜容那是一清二楚,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感到奇怪:“也是。”
待余味饮一口梨花酿,抬头看着天上星辰:“阿汜,明心观那道大门,你到底用什么炸开?”
说到这事,李汜容面上有些尴尬,甚至不敢看余味:“火药,我从绝杀暗卫那里,借来一点火药炸门。”
明心观外面被大火包围,她这位竹马还用火药炸门,到底是什么奇特想法?
幸好火药剂量不大,不然炸飞整个明心观,她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饮酒看星星?
救人方法是着急一些,胜在结果还不错。
功过相抵,余味不好计较太多:“火药炸门不可取,阿汜下回救人记得温柔些,不然今后很难娶到夫人。”
闻言,李汜容脸上破天荒出现羞涩的神情:“救人与娶妻,有何关系?”
一丝恶趣味的笑意现于余味唇边,右手亲昵般搭在某人肩上:“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这是话本里常有的事。”
被人调侃,李汜容再调侃回去就是:“英雄救美,我上回在五安道救下阿味,怎么不见阿味以身相许报答我?”
不妙!她这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以她对某人的心意,又何曾不想以身相许?可是……她不能!
余味将右手从某人肩上移开,脸上莫名出现一丝认真:“我不能嫁给阿汜为妻,更不能嫁给其他人为妻。”
当李汜容听到这句话时,剑眉不自觉拧在一起:“为何?”
“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嫁给旁人为妻,必会被夫家拘束,难以出门做生意,是以,我当初以入赘的条件,拒绝周家公子。”
男子入赘,余味不是说说而已,她是很认真看待此事。
这不是李汜容第一次听到余味说,只是方才被拒绝,又急于听到答案,一时之间忘记罢了:“是,我记得。”
只见余味又饮梨花酿,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不说那些话了,我收到赏花会的请帖,阿汜可有收到?”
心中不悦,消失得太快,快到让李汜容都没想清楚是为何,又被赏花会这个话题,吸引所有注意力:“有,那是仪洁郡主所办。”
仪洁郡主正是路风雅,又是半年前宫宴指证何重的关键证人。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愁没机会见一面这个路风雅,这人就以赏花会相邀。
何重被她收为自己人,理所应当去赴赏花会,顺便了解路风雅是怎样的人。
赏花会,余味可要认真准备才是:“赏花会就在五天后,集京中所有才子佳人,届时应该会很热闹。”
“听闻仪洁郡主有意从中挑选一位郡马,怕是继明心观那件事之后,又将掀起一阵话题风波。”
整个情报网被李汜容执掌在手,收到消息就是比常人灵通。
郡马?余味笑得略有深意:“阿汜生得这般俊俏,连惠和公主都瞧上你,仪洁郡主未必没有这个意思。”
这张脸曾给李汜容惹来许多麻烦,生来便是如此,委实不敢抱怨:“人外有人,京城有许多男子比我俊俏,阿味不必打趣我。”
话已经说了开头,余味不介意继续追问下去:“阿汜已经弱冠,可曾想过娶妻生子?”
成家立业,偏生李汜容与别人不同,竟是立业排在前头:“不曾,我与阿味想法很相似,首先是守住家业才想其他。”
她听到这个答案,莫名有些开心,莫名又有些忧愁。
人长大总要成亲娶妻嫁人,或早或晚的时间问题而已。
等到某人成亲时,她应该会很难过,甚至饮酒买醉,哭上好几天。
待余味饮着坛中梨花酿,竟然饮出苦涩的味道来:“商人立世,本就极其不易,阿汜的顾虑并没有道理。”
岂料,李汜容又接着往下说:“针对你我的幕后主使,至今仍未除掉,万一此事牵连到我未来夫人头上……我又怎能安心成家?”
梨花酿刚才被余味饮出苦味,现在就是让她难以下咽,唇边笑意越发勉强:“阿汜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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