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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作茧自缚
相玉仪看着高烈的笑,心里越发疑惑,但方才问了他未说,便知他不会说。
可不说便不说,他只用那柔和无限的目光盯着她。
他的双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一旦被其吸引,别无法自拔的陷进去。
加上四周静谧的空气,让相玉仪的心慌乱之余,也觉得口干舌燥,想要逃离,但身子和眼睛一样无法控制。
相玉仪回望他,看着看着居然看呆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心底突然有些害怕,对这未知的情绪害怕……
“姑娘,水来了!”
灵兮的声音终于打破“僵局”。
相玉仪连忙转过头,身子向外趔趄,从高烈的怀里挣脱开,背对着相玉仪,手抚着胸口,努力的让自己剧烈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安抚好,这才命灵兮把脸盆放在架子上,亲自拿着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
高烈跟在她身后,等她拿着毛巾让开身子,他已经把宽大的衣袖卷在胳膊上,然后躬身,双手捧了水来洗脸。
这个样子让相玉仪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曾几何时,父亲边上这样洗脸,母亲拿着毛巾静静的站在旁边,目光无限温柔……
这时,高烈直起身子,看着清清的热水变成墨色,高烈斜睨了一眼相玉仪。
这一眼虽然凌厉,却也带着叫人面红耳赤的光,相玉仪回神,看看高烈,连忙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位置说:“这里……”
高烈的目光沉沉,盯着相玉仪一动不动,她犹豫了一下,举着毛巾给他在额头上擦了擦,把他的额头擦的一片红,墨迹还有些。
相玉仪不敢糊弄高烈,道:“再换一盆水?”
高烈却从她手里拿过毛巾道:“何须麻烦?”说着自己在那部位用力擦了几下,墨迹果然没有了!
相玉仪笑说:“相爷,洗干净了。”可是……
可能是因为太用力了,高烈的两眉之间,额头之上被擦出一个向上如喷发火焰的红印子。
高烈的脸不笑的时候冷冽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没有人能否认他的阳刚之气。
可偏偏此刻盯着她的时候,脸上透着少见的温和,还有那一点点的笑意,便显得额头的红印子异常的妖艳,看的相玉仪脸上发烫,低头说:“别站着了,相爷坐……”
高烈露出满脸傲气,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和手,丢下毛巾,就然后拉起相玉仪去坐下。 桌案上摆放着米粥、小菜还有包子,高烈扫了一眼问:“这些不和你胃口?”
相玉仪摇了摇头,心中一动连忙问:“相爷用膳了吗?”
“为何不吃?”高烈不答反而追问,目光灼灼。灼得相玉仪不敢去看,只能低头,双手抓住自己的袖子绞了绞。
高烈看她模样,突然伸出手,连面纱一起捏住相玉仪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不容她躲。
虽然手上力气不大,但是相玉仪却觉得不适,双手连忙却拉高烈那只手,高烈趁机抓住她的手,沉声问:“因为金大夫说的那些话?”
金大夫的那些话表面听来,是警告她不要对相爷痴心妄想!警告她相爷是心怀天下,不容儿女私情的人。
相玉仪垂下眸子,面纱下的唇用力一抿,自己和金大夫的对话都被他知道了——果然,他还派人监视着她!
但她这扭捏的样子落在高烈眼里便是另外一种意味,想了想轻声道:“金大夫的话你莫放在心上。”竟是从未有过的诱哄一般的声音!
相玉仪别过头,自嘲道:“金大夫的话很有道理!”
“依岚!”高烈开口,两个字带着无奈,却又叫的坚定。
相玉仪听到后愣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看向高烈,心中百转千结。
依岚?
依岚!
高烈在叫她?
只是两个字,便让她心神俱震。
这是进入相府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从前不管她如何申辩自己是“赵依岚”,高烈都没有这样叫过她!还一心疑她,百般试探。
而后,便是赵八公子亲自来,他也没有停止怀疑!
而今为何这样?
是因为昨日楚盈月的作为吗?
相玉仪突然想到楚盈月说“帮你”。
昨日,相玉仪还因为楚盈月当着高烈的面作出置她于死地的样子,而怀疑她说帮她是假的。
今日却不得不承认,楚盈月的确在帮她!
若不是楚盈月故意做出势不两立的恨意,高烈到现在还不会确定她是赵依岚吧?也许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试探吧?
今日他这样亲昵的叫出这个名字,是终于接受她是赵依岚了?
相玉仪苦笑。
高烈的信任果然是不那么好取得的!
而今他开始信任她了吗?
高烈一向冷冽的俊脸,刺客带着一丝微笑,开口还是温声细语:“金大夫说那些话,重点不再劝你,而是对我不满。”
相玉仪还在那两个字的“余震”中没有回神,但高烈却继续说:“当初金大夫女儿新丧,出殡当天,恰巧遇到王嫣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他放下女儿的灵柩当街救下王嫣,而后又多次偷偷来相府打听王嫣,还在王嫣出门的时候屡次尾随。”
“你可知这是为何?”高烈说着,一只手覆上了相玉仪的肩头。
相玉仪忽然还魂一样,吓了一跳,抬头看高烈,只看他脸上露出的柔情似水的神色,竟然是相识以来最温柔的面色。
“怎么?”高烈问她。
相玉仪连连摇头,今日自见高烈,心便不受控制,屡次雀跃狂跳,让相玉仪惶惶不安。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想,可能金大夫女儿新丧,又恰巧救活奄奄一息的王嫣,因此……将王嫣当成她女儿?”
高烈笑着点头很满意她的聪慧:“正是这个意思。我看他孤苦,又于我有恩,便将他接到府里,观察一阵,发现他除了对王嫣关怀备至,对旁人都漠不关心。”
“哦!”相玉仪心不在焉的答着。
金大夫,过去相玉仪一直唤他老金。
老金是爹的左护法未霍手下当差。
未霍失踪后,邺都的生意都交给老金处理。
相玉仪小时候见过老金,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六年前,相玉仪十岁。
当时相玉仪记得,爹爹还说老金一生未娶身边没个嘘寒问暖的人可怎么办?要给她许一门亲事,但老金以自己年纪大为由拒绝了。
一个光棍,怎么可能有女儿?想来,那个“出殡的女儿”是老金故意安排,用这个法子进来的相府!
相玉仪想明白了,笑了一下又看着高烈问:“那……金大夫当王嫣是女儿,却为何在我面前说是非?”她说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王嫣如今对高烈也是尽忠职守,如果自己被高烈送给那个皇长子作践,自己就算逃脱也会对高烈恨之入骨,可王嫣三年前……
一个女人肯被男人牺牲了清白之后还对这个男人忠心,除了鬼迷心窍还为什么?
看相玉仪脸上变幻莫测,高烈突然用力捏了一把相玉仪,沉声问:“想什么?”
相玉仪抿了抿嘴问:“相爷会把我送给皇长子吗?”
高烈的脸色骤变,横眉冷对:“我高烈岂是靠女人营生的窝囊废?”
相玉仪严重闪过惶恐:“那王嫣……”
“住口!”高烈捏住相玉仪的手腕微微举起,这次是真的用力力气,相玉仪觉得自己的手腕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可也就是那么片刻,高烈手上力气小了些,却未放开相玉仪,只道:“王嫣至今冰清玉洁,那龌蹉之人的狂言浪语,忘掉!”
他的温柔不见了,声音异常的狠厉。
相玉仪便是不能会意,也点了点头。
这高烈,几日相处,相玉仪便知,他对心腹都是极好的。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因此一下子冰到极点,便是这房间里地龙暖暖,却也挡不住高烈身上的凌冽之势。
相玉仪轻轻抖了一下,高烈又把她拉近了些道:“用膳。”
这低沉的命令,不容人抗拒。相玉仪低下头道:“相爷回避一下。”
“嗯?”高烈皱起眉头,脸上的不悦加重。
相玉仪双手隔着面纱捂住脸说:“我吃东西要摘面纱。”
摘下面纱便是一张狰狞的脸。
“无碍。”高烈深深吸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但相玉仪的头低的更低:“不!”她果断的拒绝,这语气犹如一堵墙将两个人之间深深的隔开。
便这样僵持了片刻,高烈突然叹了口气,起身道:“盯着她,吃完。”
却是对灵兮说的!
灵兮慌忙跪下道:“是!”然后高烈长袖一甩,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高烈走远,灵兮才瞧瞧的抬起头,长长舒了口气,揪着跪着的姿势蹭过来道:“姑娘快吃吧!不然相爷要生气了!”
“他已经生气了!”相玉仪拿着调羹,在粥里面搅了搅自嘲:“我这是作茧自缚吗?”
“姑娘说什么?”灵兮不明白的看着相玉仪,相玉仪放下粥说:“灵兮,你去打些热水来,我想再梳洗一番。”
“这粥?”灵兮有些疑虑,相玉仪道:“我会吃的,你快去。”她对灵兮从未用过重语,但今日……
灵兮赶紧点头:“我马上去。”说着便跑了出去,而相玉仪也迅速起身,到梳妆台抱起铜镜躲进了纱帐中。
先前金大夫来为相玉仪这段,高烈特别命令多加了两层纱帐。
这三层纱帐着着,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到里面。
相玉仪接下自己的面纱,铜镜里露出一张狰狞的变形的刀疤脸,鼻子左右还好,鼻子一下脸歪了,嘴巴都斜到左侧脸颊了!
相玉仪到抽一口气,连忙扯着脸皮,狰狞的刀疤下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她整理了一下刀疤脸皮,给复原好了,这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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