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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9章 梦到金川梨

你还记得此刻你身边那个带着爱情来你找你的人是怎么来的?

是吃同一家汤粉时你碗里有她想吃的菜,她鬼使神差伸了筷子?是路过放烟花的广场时,一颗烟花点燃喷泉,你与他一起抬头目光相撞?还是,下雨了,你手撑一把伞正好碰到她在淋雨?或者细水长流,心生温暖?或者艳羡于皮囊,不可自拔?

夜里凉风习习,孔秦春淡淡开口:“都不是,是占花魁。”

明末白话小说风生水起,作家冯梦龙写了个《醒世恒言》,里面有个小故事,就叫《卖油郎独占花魁》,后来,到明末清初,被戏曲作家李玉改成了六折昆剧来演出,名字也更迭成了《占花魁》。

《占花魁》故事简单,讲述才貌双全被称为‘花魁娘子’的王美娘和卖油郎秦钟之间的爱情故事,最开始,王美娘看不上秦钟出身,但后来经历种种变故,王美娘明白‘有情郎’难得,从青楼赎身后,和秦钟在一起。

“你是谁?”夏萧何出声问。

“我么?”孔秦春淡淡一笑,语气骄傲:“当然是魁娘子了。”

春日迟暮,晚风习习,若有栽花之地,最适宜精心摊读《红楼梦》。

孔妈妈出身苏州名门,嫁了孔秦春的爸爸,性子温润有温婉之美,也有祖上颠沛动荡传下来的韧性之美。

夏初有蚊虫,孔家大宅里雕花木门常大开着,石板透着凉气,千层底的布鞋踩上去,是舒适踏实的感觉。午后,在孔家打工做仆人的几个老妈子会撒些花露水,孔妈妈穿一身旗袍,常在廊子里摇着扇子看孔雪烟做功课。

孔雪烟留了长头发,性格随母亲温软骄人,长发扎成马尾辫,一做三角函数就头疼,稍有走神,孔妈妈的团扇轻轻扑下来,香风阵阵,倒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奖励。

孔秦春为人处世,分为两个极端。

对待家人,万事不防备,尽心对待。对待朋友,诸多苛责,但不显山露水。

人生太顺利,幼儿园开始,考试不出前三名。

早几年的时候,学校会给考试优秀的学生带大红花,孔秦春经常穿一身蓝白色长袖校服,戴着大红花,他在朋友里人缘非常好,一堆人拉着他喊着让他请客,小小的火锅店里,红油四溢,是苏州相反的味道。

一堆朋友吃饱了,推搡着出门,高声喊:“秦春,你真厉害。”

孔秦春站在柜台边数钱,闻言一笑,也不说话,每次吃饭都他开账,能不厉害?

他比一般人的同龄人早熟,孔爸爸开公司,做的是室内景观设计,房地产最兴盛的时候,孔家也大捞了一笔,孔爸爸早年留学,归国后守着孔家家业,性子不温不火,倒是孔秦春的典范。

那一天,孔秦春戴着大红花坐公交回家,到门口正碰到孔雪烟在看梨花树下的蚂蚁搬家。一抬头,孔雪烟笑:“哥回来了,我去告诉妈,可以开饭了!”

孔雪烟笑着跑进去,而后传来母亲的嗔怪没个女孩儿样子,那大约是最好的时间。

孔家种了很多树和花,因为孔爸爸的职业,家里设计的更漂亮。但孔秦春最喜欢门口的大梨花树,花开时似雪,散叶时阴凉,结果了,也是鹅黄色的晶莹剔透。

那颗梨树,是孔妈妈的嫁妆之一,据说也是之前孔妈妈家从别的地方移栽过去的,移来移去,最后落在了这里。

孔妈妈说:“落叶开花,再别动它了,年纪比我还大。”

孔秦春的聪明,带着一股邪劲儿的聪明,从小读着《二十四史》、《儒林外史》、《阅微草堂笔记》、《东京梦华录》、《山海经》、《子不语》等等书,文言文好的可以写文言文,小时候一块的同学,升了高中,又念了大学,有的出了国,有的从了商,每次同学聚会,说起从前,大多人也只是沧海一粟,时光的指缝微微一开,窸窸窣窣的人就不着痕迹地淡出了你的世界。

孔秦春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偶尔去也是实在推辞不过,大学开始,每次聚会都是奥迪、陆虎、宝马开会,酒楼下聚一堆花花绿绿的二世祖,酒楼老板笑着迎下来,酒酣胸胆有人大笑,有人大骂,有人嘤嘤哭泣,有人一脸木然神情恍惚。孔秦春坐在其中,淡淡应酬,他们都爱喊他孔少,爱看他一掷千金。

孔秦春开始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是从孔雪烟嘴里明白的。

小时候孔雪烟数学不好,周末一定要去补课,夏天午后,他骑一辆自行车,出了孔家路过凉粉摊,有时走的早,就去吃一碗,随后去接孔雪烟,孔雪烟的老师尽职尽责,到了时间课没讲完宁愿拖堂。

孔秦春长腿支地,自行车就停在沿街的桂花树下。

蝉鸣阵阵,花香袭人。

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抬头,就看见背书包的孔雪烟和几个同学出来了,阳光照耀下,女孩子的聒噪被放大,孔秦春抬头等着,看着孔雪烟飞奔下来,他长腿一蹬,孔雪烟跳上自行车后座抱住他的腰,笑声洒了一路。

偶尔他坏心思地故意一晃,车身摇晃,孔雪烟搂住他腰的手下意识收紧,孔秦春笑笑没好气道:“你当我是萝卜?都要拔出来了!”

“哈哈哈,被我这么好看的兔子拔出来,是你的福气!”

“且~”小声抱怨,自行车却一路走直线稳了。

孔妈妈一共有六个兄弟姐妹,孔爸爸则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远嫁了。每次逢年过节,孔家吵闹的能翻天。

孔秦春在表唐兄妹里都排行老大,往下数一共十八个弟弟妹妹,每次他们一去孔家,孔秦春就觉得头大,他性格看似好,却是少年老成地带着冷漠,小孩最懂看人眼色,凭着直觉不敢靠近他,只是拉了孔雪烟去玩,一会儿,又在前面打架了,灰头土脸哭声震天。

孔秦春的长大,好像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门口的梨树开了繁茂的花,清明时节雨纷纷,烟雨江南朦胧地罩在雾气里。孔秦春上了西安知名大学,请了几天假特意回来扫墓祭祀。到家门口时,看到梨花落了一地,他突然就意识到,他长大了。

那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却无比真实。

大学都是一堆毛头小子,天南海北,习性相左,聚在一堆却是说不出的热闹。晚上校园里灯火通明,湖畔有人手拉手散步聚会,绿荫里有人弹吉他唱歌,图书馆里有人背书考证做研究。各司其职,又各不相扰。

孔秦春为人随意,同寝室的人两瓶啤酒坐操场里谈天说地可以,有人专门开车停在楼下载他出去赌钱洗桑拿他也去。大排档里烟熏火绕,有衣着火辣的女孩凑上去咬他手里的羊肉串,温软的唇碰到他,他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漆黑的眼睛里一点笑意,再大胆的女孩都羞怯的红了脸。学术报告室里,他舌灿如莲,一身西装笔挺像个新郎,容颜精致的女孩捧了花大胆去献给他,他不推拒,接了花也是淡淡一笑,带走了佳人三魂七魄。

寝室里好事者打赌,说孔秦春喜欢男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孔秦春抱臂一笑摇摇头。

又有人说:“那去吉祥村!”

西安的吉祥村太有名气,孔秦春笑,立刻又有人说:“太乱来了吧,万一有脏病呢?!”

“倒也是。”一堆人说着又去开电脑,武藤仙逝饭岛亡,无奈仓井又从良。

因口味不同,嬉笑怒骂,又是一场小风波。

豆瓣有人开贴,问手的感受。

博主以黄豆比喻,A像白纸盖在一颗黄豆上,B像带一双棉手套去摸黄豆,C是隔着一颗黄豆去摸枕头,而D,相当于把你的头埋进枕头。

孔秦春只是听他们说,手里翻开一本《水经注》坐椅子上,显得整个人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不参与这种说法的探究,只是去回忆,有的对上座,有的对不上。

万花丛中过,哪个他都沾了沾。都道他们学校哪个学院哪个系的姓孔的,是苏州小开呢,出手阔绰又长得帅的惨绝人寰,万花齐绽,看谁能折下这枝随风柳。

孔秦春这么过着,一切顺风顺水,读了研又看着博,研究生宿舍的同学多数在校外跑,人到的最齐整的时候就是开学和毕业的时候,毕业的时候,不少人头上快掉出地中海,一个个垂头丧气,人快三十,几次生意场上工作的应酬,啤酒肚不客气地来了。

经常有人问孔秦春,或郁闷或意有所指:“你读这么多书干什么呢?怎么不留学?一个阔少爷还跟我们这些百姓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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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4/29 10:3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