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上手？”傅璟晟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程松，有点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

　　程松忙摇头道：“督军听错了，属下的意思是，那个……沈小姐对你……对你一见倾心！”

　　“早知道你是一肚子馊主意。”傅璟晟转身走向营帐，不再理会程松。

　　“督军！”有亲兵前来报告，“刚大听到衢州已经戒严了，守兵此刻苦守在城中，出城十分不易，借调军用恐怕……”

　　程松忙道：“督军，事不宜迟，属下这就下山为您筹钱筹粮……”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地冲下了山。

　　“程松！”傅璟晟沉声呼喝，程松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督军……”亲兵见傅璟晟紧绷着脸，小心翼翼地道：“要不要属下等下山去……帮帮程副官？”

　　原来这几个人都串通好了！

　　傅璟晟沉着脸却发作不出来，终于开口：“带上人跟我下山！”

　　“是！”亲兵满脸喜色：“咱们下山是去孟家提亲吗？”

　　“捉人！”傅璟晟简直懒得再跟亲兵废话。

　　亲兵神色十分兴奋：“是，是，直接把那大小姐捉回来，那才叫……”

　　傅璟晟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我是说程松！”

　　……

　　“小姐，这是老太太从宝荣斋给你订的新衣服！”丫鬟捧着新衣走进来，“我这就给你换上，看合不合身吧？做衣服的师傅就在咱家等着，不合适让他现在就改呢！”

　　沈宁心心中记着一件事，越想越觉得疑惑，却又不敢肯定。见外祖母的丫鬟来让她试衣，随口问道：“听雨呢？”

　　“她有别的事，老太太让我来服侍小姐。”

　　沈宁心淡淡地道：“我自带的有衣服回来，何必再做新衣。”

　　“老太太说了，小姐的衣服都是些洋装跟学生装，在这里穿起来不甚合适，见了客也不好看……”

　　沈宁心看了一眼这旧式闺秀做派十足的新衣，心中不由得有些厌烦，但又不便逆了外祖母的好意，便指着架子上的衣服对丫鬟道：“那是我十分合身的衣服，你让裁缝比着量一量就好了。”

　　“小姐还是自己试一试吧，这么要紧的衣服，若是穿上不合身怎么办？”

　　沈宁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丫鬟手中的衣服，丫鬟早已经将衣服展开，一身浅粉色的衣裙，质料上乘，做工精细，而款式，虽然在沈宁心眼里这样的衣服都可归于“旧式闺秀”那一类，但明显比旧式闺秀平常穿的衣服要考究的多。

　　这么要紧的衣服……

　　沈宁心的疑惑更深了一层，又看了看送衣服来的人，隐隐约约中的顾虑也变得更加明晰了几分，虽然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怀疑。

　　沈宁心起身拿着衣服在身前比划着，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这颜色是不是有点太艳丽了？”

　　“小姐，这颜色刚刚好呢，带着喜庆。”丫鬟见沈宁心愿意试衣，高兴了起来：“老太太说了，到时候穿得太过素净了可不合适！”

　　丫鬟说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忙悄悄看了看沈宁心的反应，见沈宁心似乎并不在意，方才放下了心。

　　沈宁心从镜中瞥见了丫鬟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深，脸上却是神色如常，微笑道：“这衣服恐怕大小刚刚好，老太太什么时候准备的，并没有让人量啊！”

　　“小姐回来前老太太就张罗着让裁缝做了，小姐的身量也都是全凭老太太自己估摸的，生怕小姐回来再赶制来不及呢！”

　　沈宁心换了新衣，一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丫鬟见沈宁心肯穿上新衣，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神情也放松得多，说的话渐次多了起来。

　　“小姐这么穿真好看，衣服也正合身，小姐，就快出去吧！”

　　沈宁心的神色却是越发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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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毕竟还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不要着急，等你住上一年半载，总会明白的。”

　　“要继承家业，还回去干什么？”

　　“以后你的婚事由孟家决定，你虽出嫁人不能离孟家。”

　　“到时候穿得太过素净了可不合适！”

　　“生怕小姐回来再赶制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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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心觉得她仿佛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一个泥潭，从她察觉脚下忽然变得不再坚实开始，她的每一步都在变得越发飘忽，而令她感到恐惧的是，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已经陷入了这个泥潭，更不知道这个泥潭究竟有多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