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晔很少逼她，但并不代表他不会那样做。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到了现在却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她只是别的女人一样，爱他的财、爱他的势，他也会觉得安心一点。

可是她什么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她从未对他提过任何多余的要求，哪怕是在情理之中。她从来都只将自己当做他生命里的过客，出现时如一缕春风，恰到好处地拂进他的心里。

但他却握不住，就像他握不住那些海面上的泡沫，她在金色的阳光里，而他只能隔着距离观望着。

可他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她用手段。

而白乔晞却在这句咄咄逼人的话里沉默了好久，当初她想不到任何办法，以为这就是最好的捷径。

阮家大少爷，风流多金。她私底下查过，保证不会有后顾之忧，才决定走这条捷径的。可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自己这个决定，似乎做得并不明智。

如果现在抽身......她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男人，勾勾唇角就能绽放开一抹笑意。伸手去环他的腰，回答却似是而非，“不如你猜猜呢！”

从前每回惹他生气的时候，她只需要轻描淡写地哄哄，他也就不计较了。她以为这回也是一样的。

可他却把她的手拿开，冷毅的目光看着她，“我要你说。”

她整颗心都因为那道目光打了个寒颤，她没有动，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她突然就不认识了。

“晞儿怎么不说话了？”她只看着他，他就继续问。

白乔晞曾经很喜欢他低下头认真看她的样子，可现在，他的认真却教她心惊胆战。

她答不出来，他又继续问：“可有可无？还是......什么都不是？”

“时晔......”白乔晞的喉咙里终于憋出两个字来，但喊完这两个字，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都不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

可不是这样，又该是怎样呢？他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晞儿不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她仰着头的模样让他觉得不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男人的影像，而那个男人就是他。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她的心里呢？

他几乎冷笑出来，“那我倒是很感兴趣，晞儿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追得疯狂，而她又恰好没有男朋友？

还是因为她觉得无所谓，所以坦然接受？

“时晔......”

“算了。”他又打断她，“晞儿还是不要说了，我怕我承受不起。”

他看她的目光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然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窗外已经陷入了一片浓黑，客厅里开着灯。他走出去的时候，白乔晞就注视着那个方向，晶莹剔透的水晶灯被形单影只地挂在那里，灯光恰好打在他雕刻一般的侧脸上。

他走过去，那抹被拉长的影子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