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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学季总与忙乱相伴
又是一次客运高峰期,开学季,学生成了主流。狭小的车厢内人来来去去,面孔变了又变,末丹琳到达站点的时候身旁的人早已经换了好几拨,长达10来个小时的行程让她感到困倦,睡意不断的袭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可是身边坐着的那两个人一直在喋喋不休,从自家的孩子上哪所大学一直扯到核武器制造,嗓门还大的惊人,惹得人们侧目也不自知,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还能看到唾沫星子运行的轨迹。
末丹琳心烦的闭上眼睛,想让黑暗彻底覆盖在眼前,可是阳光在眼皮上跳跃着,似乎可以看到血液流动的脉络,那种色彩如同夕阳坠落的最后一抹灿烂,将要比火红更加热烈的暖暖的橘红。
耳边还是无比聒噪的对话,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翻着两片厚唇,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他家的孩子要硕博连读啦,给家里人长面子了还让她省心,女朋友又漂亮家里还有钱,这年头找个好姑娘不容易,她家的孩子是多么的有本事。夸完了自家的孩子,又提起她家的小姑,是个正儿八经的海归,特别优秀,就是40大几了还每个对象让家里人发愁。接着又扯出了邻居家的糗事,什么两口子闹离婚,小孩子离家出走之类的。
说得末丹琳的脑子像是倒了浆糊一般,暗自想,赶不走的苍蝇是最讨厌的。这个烦躁的大婶说累之后,耳边还没安静片刻,只听对面那个男人很是认同的说,现在的小年轻动不动就闪婚闪离的,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现在的孩子不知道孝顺父母啥的,媳妇还总是挑拨婆婆跟儿子之间的关系,家里天天爆发战争,更有甚者还动手闹腾到医院去了。
火车终于缓缓停下来,末丹琳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从架子上拿下行李,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我到站了。”
或许是末丹琳打扰了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话,那个人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情愿的挪动着双腿。末丹琳顿时感到一口气喘不上来,但是她没心情去计较只是感叹了声,世界大了,什么玩意儿都有。
原本转为凉爽的天气不知怎得带上了点燥热,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此刻更加的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在人群中举着牌子,举着横幅前来迎接新生的各个学校的代表显然成了不同的风景线,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是哪类学校的学生。美院的接新生横幅带着强烈的艺术气息,巨大的海报竖立在路的一侧,十分引人注目。很平常的字体,简单的画到了他们的手中玩出了不一般的花样。隔着不远就是音乐舞蹈学院的接新生团队,存在着上帝无比宠爱的作品。姣好的面孔,精致的妆容,修长而完美的身材,超脱常人的气质,无一不令人感叹。
末丹琳努力寻找着清泉理工大学的踪迹,好在她的行李只是一个较大的行李箱,穿梭于人群不是特别的艰难。
清泉是个临海的城市,空气比她的家乡要湿润的多,即便如此,还是有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提醒着长途跋涉的劳累,这个季节还没有离去。
找到了学校接待新生的地方,拿出录取通知书,看清楚专业和校区,便有人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校车旁。车上的人几乎坐满,一张张青春而活力的面孔还未完全褪去青涩,没有经过岁月的打磨,没有经过生活琐碎的无情抹杀,眼神中还有瑰丽的色彩闪动。
末丹琳觉得自己来得真是及时,不然还得等待着下一趟。最后一排还有一个空座位,末丹琳走过去,邻座靠窗的女生向她友好的微笑了一下。末丹琳在回之以笑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头发垂到肩头,只有一个扣,圆滑的弧度衬托的下巴更加的尖。只是简单的擦了BB霜,画了眼线,涂了唇彩,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带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末丹琳坐在座位上,为了避免与人交谈,闭上眼睛假寐。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末丹琳低叹一声,生活又开始了。
带着低沉的心情一直到学校末丹琳都没有过多的与人交谈,忙完一切报道事物,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别人的问题来到宿舍。
二楼206,正对着楼梯口,门居然是锁着的。末丹琳笑了笑,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
二楼已经是很低了,可是搬着沉重的行李箱爬楼梯,对一个长时间不运动喜欢窝在床上睡大觉的人来说也是对体力的不小的挑战,以至于此刻站在门口还有小小的喘气。
想着这就是未来四年要生活的地方了,可是心里却没有特别兴奋,欣喜的期待,她不知道将要相处几年的舍友会是怎样的人,命运夹带的悲凉会不会呼啸而至,每吸的一口气都仿佛带上了沉重,对未知的猜测永远都是迷茫而混乱的。
打开门,淡绿色的窗帘映入眼中,下摆镂空,上面印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树干,简洁,清新,很舒服的感觉。由于是六个人的集体宿舍,空间比平常的宿舍要大出很多。
环视一下四周,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床位,刚刚收拾好行李,没坐下多久,向右望去,宿舍门开了,进来的人竟是在车上向她微笑的那个女生。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帮忙拿东西的人,把东西放在地上后便出去了。夏锦微向他们说了声“谢谢’便朝着末丹琳笑着走来,七厘米左右的裸色高跟女衬得她的身材更加的高挑。
“我是夏锦微,我们好有缘哦。”甜美的嗓音,深褐色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彩。
“嗯,说的也是。”末丹琳笑着回应,报了自己的名字后问道:“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学校么?”
“你也是吧,我从刚开始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注你了,只是你没有发现。”夏锦微走到最里面的床铺,挨着暖气,靠着墙角。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放下,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瑕疵的微笑,标准的八颗牙齿,可是那种笑意落在眼底却是空洞与冰凉,她继续说道:“我妈本来是想要送我的,可是只是开学而已,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我就果断的自己一个人来了,行李也没有拿多少,被褥啦,生活必需品啦都是在学校买的。”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末丹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说:“坐了十来个小时的火车,好像是要累死了一样,真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那我就不打扰你喽。”夏锦微继续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学校发的床垫有点薄,她又在上面加了一层冬天盖的厚被子,然后展开床单铺展在上面,淡蓝色的小碎花床单为夏的尾声注入一点的清凉。竹制凉席,水枕头,即使夏天将要过去,即使室内有空调,凉意渗入皮肤蔓延,可是她依旧不能摆脱对这些东西的依赖,凉席冰凉的触感可以给她带来安心的感觉。直到这个季节彻底过去,它才能够退下战场。
末丹琳的觉终究是没有补成,陆陆续续到来的舍友,楼道里吵闹的声音,时不时的交谈声,末丹琳只好坐起身来,百般无聊的摆弄着手机,点开相册,那张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照片,想来想去没舍得删除的照片让她的心情更加的低落,睫毛投下的阴影也尽带着黯然。有些事情不是你刻意不去想就能够消失的,它就像四处游走的幽灵般,时不时在周围出没,告诉你它的存在。
浅离吃完早饭,上楼拿行李的时候,闾北焱的车子已经在楼下恭候多时了。手腕上的表针在不知疲倦的走着,发出带着节奏感的声响。坐在车内,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闾北焱本来是想把行李帮着浅离搬下来的,但是她却轻皱着眉说了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硬生生的把他拒之门外。
自从高考结束的那顿由两家的家长举办的家庭聚餐之后,这个小丫头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冷冷淡淡,整个假期都在打工的地方呆着,对于出去散心的邀请一直是拒绝态度,闾北焱心中也猜得出她的别扭来自于哪里,但是他却不能一语点破,只好把一丝苦笑残留在嘴角。那个爱哭的小鬼,会粘着自己软软的叫着自己哥哥的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为了记忆之中的残影了呢?
浅离拉开副驾驶的门,闾北焱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刚想说些什么,接触到浅离闪躲的目光,冷漠的表情,那些话便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来。闷闷的发动车子,嘴角抿起接近一条直线。浅离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显示出自己粘人的一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的无言以对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其实浅离对他的疏远很早之前就感受到了,只是没有这么明显,闾北焱也没有怎么在意,那个年龄他自己正在展现着叛逆嚣张的一面,努力扮演者一个纨绔子弟,扶不上墙的富二代的角色,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状况。
尴尬的气氛在空间内蔓延,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浅离扭头看向窗外,好像车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都要比闾北焱吸引人的多,因为浅离的态度,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经过几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抵达学校。
车刚刚在校门口停下,浅离就立刻打开车门,似是逃离一般的下车。闾北焱的眼中有惊愕,有迷惑,被人避而不及的感觉确实是不好受。
黑色宽吊带长裙直至脚踝,白色公主袖上衣,胸口处是一串珍珠造型的装饰,头发柔顺的披散下来,绝对出众到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似乎是来自修道院的修女,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还没走进校门就受到许多人的注目。刚想有人过来搭讪,就看到闾北焱适时来到她的身侧。身上带着成功人士,杰出好青年,黄金单身汉的光环,让那些各怀鬼胎的人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心思。
旁边有学长在小声抱怨:“这年头,凡是有点姿色的都已经有主了,想找棵水灵灵的大白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说完,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随时准备好大献殷勤。
新生报到是无比繁琐的事情,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学生,浅离顿时感到头疼,再加上身边这个唠叨的学生会成员一直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浅离的脸色自然没有好到哪里去。带着她一路来到报道处,碍于闾北焱在场,只能随口问问哪个专业,说说这个学校的环境,像手机号码,微信之类的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敢问出口,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好不容易碰见个能拿出手的,像模像样的,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哎……”
在闾北焱去开停在校门口的时,总有人来询问浅离需不需要帮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不认识路需要帮忙。面对那些无聊的问题,带有隐隐兴奋的面孔,她只是冷淡着回答:“我在等人。”对方若是还想继续,浅离非常不给面子的冷着张脸,不做声,对方无奈只好走开,还碎碎叨叨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浅离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目光阴冷到瘆人。那么明显的意图她怎会不知,还真当人是白痴不成。虚情假意的热情只是为了之后填补寂寞和空虚,无聊至极。没有安全感的感情她从来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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