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一章 免费
我和对家顶流被公司硬凑成“商业CP”,参加一档极限生存综艺。
他,养尊处优的少爷。
我,从底层爬上来的野草。
节目里,他嫌弃我搭的庇护所漏雨,却在我发烧时笨拙地用身体给我取暖。
他嘲笑我做的野菜汤难喝,却在我被毒蛇咬伤时,不顾一切地吸出毒液。
最后一期真心话环节,主持人问他最讨厌节目里的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看向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怅然:“我最讨厌……镜头,因为它总在提醒我,别当真,这只是个带剧本的节目。”
可他不知道,在那些镜头拍不到的角落,我每一次的心动,都没有剧本……
1
经纪人常姐把合同拍在我面前时,我正在啃一个冷掉的玉米。
“楚苗,公司决定让你和顾言则组CP,上那档《荒岛信条》。”常姐的指甲涂得鲜红,像某种有毒的浆果。
我差点被玉米噎死,咳得撕心裂肺:“常姐,你没开玩笑吧?我和顾言则?我俩不同框两边的粉丝互殴实力都这么强了,这要是同框我得被口水淹死吧。”
顾言则,内娱断层顶流,矜贵少爷,出道即巅峰,而我,楚苗,选秀出身,靠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黑粉比真爱粉还多。
我们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分属两家对头公司,以及在网上被粉丝拉踩得天昏地暗。
常姐不耐烦地敲敲桌子:“被淹死也好过凉凉,这就是公司要的效果,黑红也是红,你们俩现在都需要突破,他需要更接地气,而你需要洗掉身上的‘苦情’标签。”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苗苗,我知道你不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但这是你目前最好的机会了,抓住这次机会,踩着顾言则的肩膀往上爬,你离你的女一号梦想才能更近一步。”
我看着合同上“商业CP”四个大字,心里五味杂陈。
常姐说得没错,我打拼了这么多年,累死累活也还只是个十八线,我太需要这个机会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背景就只能拿命去拼,可即便拼得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我签。”我拿起笔,几乎没再犹豫。
常姐满意地笑了:“聪明孩子,剧本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里面有几个关键的互动点,你记一下。记住,在镜头前,你们是‘欢喜冤家’,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欢喜冤家?我和顾言则?
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跟欢喜这两个字哪个能沾上边?
我可永远忘不了,上次在一个颁奖典礼后台,我的裙摆被道具绊住,他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愣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一个,仿佛我是一团花里胡哨的空气。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疏离和傲慢,怎么可能演得了欢喜冤家这种剧本?
《荒岛信条》的录制地点在一座未经开发的太平洋小岛上。
我们十个嘉宾被直升机投放到沙滩上,除了每人一把多功能军刀和最基础的装备,一无所有。
顾言则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户外冲锋衣,站在那儿,好看得像一幅画,却有些突兀,毕竟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微微蹙着眉,看着脚下的沙子,似乎在嫌弃它们弄脏了他那双限量版的登山鞋。
导演组宣布完规则,便留下一堆摄像机和无人机,残酷地撤离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好了各位,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然后找水源。”开口的是一位叫秦峰的硬汉派演员,他显然对野外生存很有经验。
大家纷纷响应,开始分头行动。
2
我习惯性地观察地形,准备往丛林深处走,一转身,却发现顾言则还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我想了想临走前常姐那语重心长的嘱咐,硬着头皮走过去,按照剧本的要求,有些俏皮的开口:“顾大少爷,你站在这儿是准备进行光合作用吗?”
他闻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扫了我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吐出来的字眼更加:“与你无关。”
说完,他竟然真的抬脚,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往林子里走。
此时我头顶飞过一串看不见的乌鸦,这人是真的一点剧本都不看啊?我们的第一个互动点明明是我主动挑衅,他傲娇回怼,然后被迫跟我一组。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追上去:“喂,顾言则!你一个人乱走很危险。”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楚苗,收起你那套廉价的关心,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这种野路子出身的艺人,但没想到,他连最基本的营业都懒得配合,既然不想配合,来这个节目干嘛?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行,顾大少爷您请自便,到时候被虫子抬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转身就走,不再管他。
热度归热度,我的命更重要。
我很快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山坳,附近还有一条小溪,是绝佳的庇护所搭建地点。
我用军刀砍了些柔韧的藤条和粗壮的树枝,开始动手搭建一个简易的A字型帐篷。
这些技能是我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练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子里开始起雾。
就在我用宽大的芭蕉叶铺设屋顶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树林里蹿了出来。
是顾言则。
他那身昂贵的冲锋衣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上沾着草屑,脸上还有几道泥印,难得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
他看到我搭建了一半的庇护所,愣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嘲讽的话,结果他只是抿着唇,把手里攥着的一串野果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种紫红色的浆果,看起来很诱人。
“给我的?”我有些意外。
他没看我,视线飘向别处,声音有点闷:“不小心摘多了。”
我眉眼一挑,接了过来,貌似剧本里没这一出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能吃?”我问。
“我查过。”他言简意赅,指了指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那是节目组唯一允许携带的电子产品,但只能用来查阅内置的《荒岛植物图鉴》。
原来他不是在乱逛。
我捏起一颗果子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嗯,味道还不错。
“谢谢。”我真心实意地说。
他“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我搭的架子,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就准备住这个?”
“不然呢?顾少爷您有五星级酒店的图纸?”我忍不住回怼。
他没理我的嘲讽,绕着庇护所走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节点,语气嫌弃:“这里,角度不对,不稳固,还有上面,叶子铺得太稀疏,晚上会漏雨。”
我被他这副专家派头气笑了:“说得那么轻巧,您倒是动动手指头,别光动嘴呀。”
话落,他真的脱了外套,拿起我放在一边的藤条,沉默地开始加固我搭建的框架。
他的动作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有好几次都被藤条上的倒刺划伤了手,但他没吭声,只一味固执地一遍遍尝试。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给他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人认真又笨拙的模样,好像还挺顺眼的……
我看着他手上的伤口,鬼使神差地开口:“喂,你……”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
“……没什么,你继续。”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晚,我们俩挤在那个被他加固过的、虽然依旧简陋但坚固了不少的庇护所里。
半夜,果然下起了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芭蕉叶上,庇护所的角落开始滴水。
我被冻醒,忍不住缩成一团。
黑暗中,一个温热的身体忽然靠了过来。
是顾言则。
他用他自己的身体,笨拙地挡在我漏雨的那一侧。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不知怎么,心跳在那一刻,好像漏了一拍。
3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我们被导演组的喇叭声吵醒:“各位嘉宾请注意!今日任务:寻找节目组藏在岛上的三个物资箱,每个箱子里有不同的生存物资,先到先得!”
我和顾言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必须拿到”的决心。
秦峰他们已经组队出发了,我们俩落在了后面。
“我们分头找,还是……”我问他。
“一起。”顾言则回答得很快,“你对丛林比我熟,我体力比你好,合作效率更高。”
他说得有道理。
于是,我们这对“商业CP”,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了合作。
我负责辨别方向和规避危险的植物、昆虫,他负责开路和攀爬。
不得不承认,顾言则虽然娇生惯养,但体力是真的好,一些我需要借助藤蔓才能爬上去的陡坡,他几下就上去了,然后再伸手把我拉上去。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包裹住我的手时,总让我有种莫名的心安。
我们翻过一个山头,在一片沼泽地边缘,发现了第一个物资箱。
但箱子被悬挂在一棵横亘在沼泽上方的枯树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泥潭。
“我过去拿。”顾言则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说。
“太危险了!”我皱眉反对,“那棵树看着不结实,万一掉下去……”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他反问。
我语塞。
他没再给我反对的机会,脱掉外套,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开始往那棵枯树上爬。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从未有过的担忧和紧张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摄像无人机嗡嗡地盘旋在他头顶,我知道,这又是一个绝佳的“高光时刻”。
顾言则的身手比我想象中更敏捷,他像一只矫健的猎豹,在粗糙的树干上攀爬,很快就接近了那个箱子。
就在他伸手去解绳子的时候,脚下的树干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
我吓得尖叫出声:“顾言则!”
他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解开绳子,他抱着箱子,用一种近乎跳跃的方式,从即将断裂的树干上回到了安全的地面。
他把箱子扔在地上,自己则靠着一棵树,大口地喘着气。
我冲过去,上下检查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摆摆手,额头上全是汗,脸色有些发白。
确认他真的没事,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安安稳稳的落了下去。
“楚苗,”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有点哑,“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吗?”
我愣住了。
镜头还对着我们,此刻我应该按照剧本,说几句风凉话,或者夸张地表现一下“后怕”。
但我看着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一句剧本上的台词都说不出来。
我有些不敢看他:“不然呢,刚刚那种情况,就算上面是一只猴子,我也会担心。”
他笑了,不是那种嘲讽的、疏离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像拨云见日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整张脸。
“知道了。”他说。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剧本是什么,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打开物资箱,里面是两罐午餐肉,一小袋盐,还有一个打火石。
这是我们两天来吃到的第一口肉。
我用军刀切下午餐肉,架在火上烤,油脂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我把烤得最好的一块递给顾言则。
他接过去,却没吃,而是先递到了我嘴边。
“你先吃。”他说,“你比我更需要补充体力。”
我看着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又软了一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顾言则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我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针锋相对,他会默默地帮我拎最重的东西,我也会在他笨手笨脚处理食材时,不动声色地接过来。
我们的话依然不多,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这天下午,我在溪边洗脸,一抬头,却看到另一组的嘉宾,女演员苏晴和男团爱豆周屿,正朝着我们的庇护所走来。
4
苏晴是圈里有名的“交际花”,八面玲珑,她看到我,立刻热情地打招呼:“苗苗!你们的营地搭得真好!”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和周屿手里提着几条刚抓的鱼,显然是来“联谊”的。
顾言则从林子里砍柴回来,看到他们,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言则哥,我们抓了鱼,想说大家一起吃热闹点。”苏晴的目光黏在顾言则身上,语气甜得发腻。
按照剧本,接下来应该是苏晴和顾言则互动,我因为“吃醋”而产生冲突的戏码。
但我现在却不想按剧本走,只想找个借口走开,把“舞台”留给他们。
谁料顾言则却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不用了,我们有吃的。”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可是人多热闹嘛,而且我带了调料包哦。”
她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密封袋,那是她完成某个隐藏任务得到的奖励。
对于吃了好几天白水煮野菜的我们来说,调料包的诱huò力是巨大的。
我看到顾言则的喉结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他却看向我,问:“你想吃吗?”
我有些没回过神,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着苏晴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忽然就不想让她如愿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我口味淡。”
顾言则立刻对苏晴说:“听到了?她不想。”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我的意见就是最高指令。
苏晴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她大概没想到,顾言则会为了我,拒绝她的示好。
她尴尬地笑了笑,拉着周屿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你刚刚干嘛要拒绝?有调料包,至少能吃顿好的。”我明知故问。
顾言则把柴火放下,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没看我:“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想你为了剧本,委屈自己。”
我心里猛地一震。
他……他知道?知道我和苏晴有那么一段“雌竞”的剧本?
他怎么会知道的?我的剧本只有我和常姐有。
除非……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除非,他的剧本里,也有这一段,而他,也选择了不按剧本演。
为什么?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全是蛇,冰冷的,滑腻的,缠着我的脚踝,一点点往上爬。
我尖叫着醒来,一身冷汗。
庇护所里很黑,只有外面微弱的月光。
顾言则被我惊醒了,他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做噩梦了。”我的声音还在发抖。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盖在了我的眼睛上。
“别怕,”他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弦音在暗夜里震动,“我在这里。”
他的手心很暖,隔着眼皮,我能感觉到那份安稳的温度。
我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
那一晚,后半夜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任务是去岛的另一面寻找一种叫“面包果”的植物。
去往岛另一面的路,要穿过一片茂密的雨林,林子里潮湿闷热,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藤蔓和湿滑的苔藓。
我走在前面,用军刀开路。
“小心脚下。”顾言则跟在我身后,不时提醒。
就在我拨开一丛灌木时,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低头一看,一条青绿色的蛇,闪电般地缩回了草丛里。
是竹叶青!有剧毒!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楚苗!”顾言则的声音充满了惊慌。
他冲过来,看到我脚踝上两个清晰的牙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动!”他吼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撕开我的裤脚。
我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竟然俯下头,用嘴对准了我的伤口!
“顾言则……!”我惊呼起来。
想劝阻的话在看到他一遍一遍毫不犹豫的用力地吸吮着伤口,然后把带毒的血液吐在旁边的草地上。
全部哽在了喉中。
一次,两次……
他的嘴唇很快就变得红肿,却始终没有停下。
我看着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很少哭,不管对外还是对内,因为我知道,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像我这种草根,就算把自己摔得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路过人的人也不会多停留一秒……
可为什么,顾言则不一样?
吸完毒,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我背了起来,疯了一样往营地跑。
他的后背很宽,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也浸湿了我的。
我趴在他背上,意识开始模糊。
“顾言则……”我虚弱地叫他的名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没有回答,只是跑得更快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像擂鼓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撑住,楚苗,求你了,撑住……”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更多深夜读物等你戳O(∩_∩)O~
宝宝们,友情提醒:快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不然下次找不到咯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