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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穷疯了。
看到迈巴赫就往上撞。
车主人傻钱多，怒甩我一百万。
“跟我结婚，再给你五百万。”
我不争气地心动了。
后来，他越来越过分。
“亲我一下，十万。”
“给我亲一下，二十万。”
“老婆，我想和你进行深入交流。”
......
这是另外的价钱！
1
一时冲动给爱播打赏打破产后，我在路边给闺蜜林柚柚打电话。
“借我五万，我一定要当骏骏的榜一大姐！”
正在加班的她怨气极重。
“我看你碰瓷来钱比较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迈巴赫正要停车。
我脑子一抽，朝车头扑过去。
骏骏！
姐姐拼了！
月赛的第一名是你的！
我学电视剧里的大爷大妈，躺在地上使劲撒泼打滚。
“哎呦。”
“我的头好疼，我的胳膊好疼，我的腿也好疼。”
“没有五万块，根本好不了。”
好险。
差点没碰瓷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下车，绕着我转了三圈又三圈，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他递过来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
“跟我结婚，再给你五百万。”
“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哇塞。
天上掉财神爷了！
六百万，能让骏骏跟我没羞没臊一年了！
我二话不说答应了，他也二话不说要带我去民政局。
“等等......婚前协议不签吗？”
按照古早玛丽苏言情小说的桥段，他和我结婚是为了气他的心上人，两个人互相虐来虐去后坠入爱河，我这个恶毒女配也该功成身退。
他思忖片刻，让律师拟了一份合同。
我看得两眼一黑又一黑。
婚姻存续期间，不能红杏出墙我可以理解，但是凭什么规定了门禁的时间！
晚上十点，我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
我的模子哥十点半都还没上班！
“陆总，我有时候会加班加到凌晨，十点是不是太早了？”
他皱眉：“哪家公司这么黑心肠？”
“这样，你辞职来我的公司。”
“月薪三万，双休，朝九晚六，六险一金，逢年过节还发购物卡。”
果然！
好工作是不流通的！
奴婢誓死追随大少爷！
“再加一条，就算离婚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开除我。”
他点点头：“还有什么要加的？”
我不客气地提出约法三章。
一，他不能骂我。
二，他也不能打我。
三，他更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行使丈夫的权利。
陆延川皮笑肉不笑，超绝不经意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
“希望沈小姐也能说到做到。”
我拍拍xiōng部：“包的！”
眼睛却不争气地朝那修长的手指、滚动的喉结、性感的锁骨暼去。
一个小时后，看着红灿灿的结婚证，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嘶。”
陆延川瞪了我一眼。
Sorry。
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太激动了。
2
陆延川说，家里人让他商业联姻。
联姻对象又黑又胖又年纪大，他宁愿娶我一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也不愿和一个觊觎他美色的大妈同床共枕。
我能理解。
就像我妈给我张罗相亲，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一样的催婚开头。
“就见见，又不是让你俩一定成，不合适就算了。”
我去了，觉得不合眼缘，我妈又唠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求不要太高，差不多就行了，人只要踏实过日子，对你好就行了。”
周而复始，我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
陆延川拿我当挡箭牌，他又何尝不是我的挡箭牌。
陪他回陆家，我斗志满满。
“我妈......养尊处优惯了，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
应付恶婆婆？
我最在行了。
毕竟，我上能哄周扒皮老板让我带薪休假三天，下能同时和三个爱播一起甜甜蜜蜜约会。
语言的艺术，我知道。
“还有我妹，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说话不太中听。”
懂。
都是千金大小姐了，有点个性咋了。
“我爸常年不着家，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见不到他。”
无所谓。
我对糟老头子不感兴趣。
迈巴赫驶入一座中式庭院。
小桥流水，风景宜人。
不敢想象每天从三百平的卧室醒过来该有多么快乐！
“汪汪汪。”
一条拉布拉多飞跑过来，在陆延川的裤管蹭来蹭去。
我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好可爱。”
“这是你养的狗吗？”
“叫什么名字？”
他脸色苍白，浑身僵硬无比。
“我，我不认识它。”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捞钱的时候到了！
抱起拉布拉多，我往他的身边凑。
“怎么会？它是从你家跑出来的，你再仔细看看。”
陆延川虎躯一震，声音比百灵鸟还尖。
“我给你一万，不，五万，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抱走！”
得嘞。
我抱着拉布拉多离他十多米远，陆延川一步三回头地再三嘱咐我。
“这狗来历不明，一会儿送它去警务室，让物业和保安找狗主人。”
有没有种可能，它的狗牌上写着主人的联系方式。
“你好，你的狗被我捡到了。”
试着拨通电话，亲切的吴侬软语传来。
“太谢谢你了！你能不能把小川川送到11号楼？”
“我要等我儿媳妇过来，现在不太方便出门。”
“你放心，不让你白走这一趟，我给你三万块的跑腿费！”
哎呀。
她和她儿子太客气了。
我就不客气了。
3
“小川川！”
一个中年美妇冲过来，推开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心翼翼从我的手上接走狗儿子。
“妈，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延川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包公现世了。
美妇撅嘴：“我跟你说过的，我要给你添个弟弟。”
“小川川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他。”
“你和你爸都不怎么回家，我养只狗陪我不可以吗？”
......
奇怪。
陆母的说法怎么和陆延川的天差地别？
“当然可以。”
“反正我和念念已经结婚了，你和爸休想逼我商业联姻。”
“还有，我对狗毛过敏，你不知道吗？”
陆延川自嘲地撩起衣袖，手臂早已红成了一片。
我挤出眼泪，一脸关切。
“走，我带你去医院。”
转头又不忘对陆母表达失望：“阿姨，延川从小学习刻苦，没有让你操过一点心。”
“你却天天只知道跟小姐妹逛街、唱歌、打麻将，连他的家长会都忘记参加。”
“他在学校发烧晕倒了，也不敢告诉你，怕给你添麻烦。”
是的。
我和陆延川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
但，我跟他不熟。
他是回回年级第一的学霸，我是学习吊车尾的学渣。
唯一一次的交集，是我逃课翻墙，他让我搭把手。
我朝他吹口哨：“堂堂年级第一也会逃课？”
他嘴唇泛白，直接扑进我的怀中。
乖乖隆地咚。
热水袋都没他烫。
送他到最近的医院，医生十分稀奇。
“这次居然有人陪你来了。”
我不懂就问：“他经常来吗？”
医生叹了口气，和我说悄悄话。
“他妈不知道他对花生过敏，天天让他喝花生牛奶。”
“他也是个嘴笨的，从来不说出来，熬到实在难受了，才来我这儿打点滴。”
离谱。
我记得陆延川家境优渥，高中毕业要去美国留学，没道理活得这么憋屈。
“李医生，你多嘴了。”
他幽幽醒来，满脸写着不高兴。
我也急着去打工，把缴费单子递给他。
“加上打车费，一共二百五，支付宝还是微信？”
他抿了抿嘴：“微信。”
我点开付款码，陆延川却婆婆妈妈。
“沈念念，加个微信。”
“以后我要是再想来医院，你能不能你送我？”
“一次五百，立结。”
嚯。
这陆延川哪里婆婆妈妈了？
这陆延川简直太好了！
财神爷，坐稳了，我要赚钱了！
然而，还没赚到一个月，他突然要出国留学。
“沈念念，卡里是我攒的压岁钱。”
“我知道你缺钱，就当是我借你的。”
“等我回来了，你记得还我。”
4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爸的工地出了人命，他被追债的追到楼顶，万念俱灰地跳了下去。
他躺在ICU，一天一万块。
就算我妈砸锅卖铁，也快要交不上住院费了。
认认真真给他打了欠条，我鼓起勇气抱了抱他。
“陆延川，你要相信，这个世上还是有人爱你的。”
良久，他回抱住了我。
“沈念念，谢谢你。”
那个冬天，因为有他的温暖，我觉得不再寒冷。
后来，我爸醒了，他决定东山再起，我也决定好好复读，争取考个本一光宗耀祖。
不到一年，我爸让我把钱还给陆延川，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
我向曾经的班主任打听，班主任说他的家里出了些事，彻底离开了这座小镇。
出于好奇，我想要一探究竟，我爸却语焉不详，支支吾吾不肯说。
久而久之，我渐渐忘记了陆延川。
出乎意料考上A大后，我选择留在了A市工作。
大城市的繁华让我开了眼界，也让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和林柚柚一起去酒吧happy是我唯一的消遣。
不过，她的周扒皮老板最近在追她。
追她的方式很特别——天天想方设法让她陪自己加班。
拜她和她的未来男朋友所赐，我觉得一个人去酒吧无聊，选择躺在家里看团播。
看着看着，我竟然看进去了。
打赏完这个打赏那个。
我忙得更没空想起陆延川。
直到，我碰瓷了他。
该说不说，十年不见，二十八岁的陆延川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宽肩窄背公狗腰，斯文败类又荷尔蒙爆棚，简直比模子哥还模子哥。
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认出他。
还是他自报家门，我后知后觉，问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陆延川。
他肉笑皮不笑：“沈念念，你还认识别的陆延川吗？”
我托着下巴，认真回忆。
“大一参加的话剧社，社长跟你同名同姓。”
真的。
以我常年阅读各大言情小说的经验，陆延川的突然消失不一定是去了国外。
也可能是他家惹上了官司或是破产了，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来到A市重新白手起家。
去话剧社的第一天，我紧张兮兮地换上最漂亮的裙子，画上精心描摹的淡妆，想要让陆延川眼前一亮。
可惜。
希望落空。
这个陆延川却对我一见钟情，我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追求。
本来打算和他结婚的，但是他执意要回老家。
我舍不得A市的纸醉金迷，果断和他分了手。
时光晃啊晃，一晃五年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生子，有没有想起过我。
5
陆母有些意外，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水色。
“我，我不知道。”
“你对狗毛过敏，在学校发烧晕倒，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虽然我和你爸忙，但也能塞钱给老师，让老师照顾你呀。”
“至于家长会，你回回都是年级第一，我去了也分享不了什么育儿经验。我有这个时间，不如做做头发、买买衣服。”
嘿。
我这个暴脾气。
见过不负责任的家长，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
就冲她让陆延川联姻的事，我都不会给她脸色。
我阴阳怪气：“阿姨，你这逻辑，简直比我家那乱转的老风扇还让人捉摸不透。”
“驴一天啥也不干，净踢你脑袋了吧。”
“思维方式像上世纪70年代美国的经济。”
趁她来不及反应，我的小嘴像淬了毒一样。
“塞钱给老师？信不信我第一个举报？你儿子分分钟沦为全校的笑柄，还要害得人家老师丢了铁饭碗。”
“你有时间做头发、买衣服，怎么没空多读书、多看报，提升提升内在和智商？”
“陆延川能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他命大。你们当爸妈的，关心过他吗？保护过他吗？真正爱过他吗？”
说着说着，我红了眼眶。
陆延川拉了拉我的衣袖：“念念，走吧。”
我执拗地瞪着陆母，以及听到动静姗姗下楼的陆茗。
陆茗冷声斥责：“这位小姐，我妈有高血压，受不得刺激。”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陆家绝不会放过你。”
“还有，只要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嫂嫂，你休想踏进陆家半步。”
可笑。
谁看得上陆家这一亩三分地。
赚钱的是陆延川，又不是她陆茗。
“你不承认咋了？”
“陆延川爱我爱得死去活来，陆家的家产早晚有我的一份。”
“你有空在这里叽叽歪歪，不如趁早找个男人嫁了。”
瞧瞧她这一下巴的痘，不会是憋出来的吧。
谁知，男人恨不得捂住我的嘴，一个劲儿朝我使眼色。
我还要继续大放厥词，陆茗不咸不淡道。
“陆延川是不是没告诉你，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
啊？
啊？？
啊？？？
我发出土拨鼠尖叫。
陆延川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念念，你会嫌弃我吗？”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见钱眼开、见色起意、见异思迁，稀里糊涂和他领了证。
木已成舟，我硬着头皮安慰他。
“不嫌弃，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你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依旧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YUE。
钱难挣，屎难吃。
6
陆茗轻飘飘：“是吗？”
“陆延川在陆氏的子公司出任ceo，只要我一句话，他随时可以被撤下来。”
“既然你喜欢他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如我现在下达他的开除通知。”
啧。
多大点事。
都是一家人，开除多伤人。
我厚着脸皮打圆场：“延川也是你爸的孩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妹妹你只管在家安安心心花钱，让他这个大男人在外面老老实实赚钱。”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希望大家过得和和美美、开开心心。”
陆茗不依不饶，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做派。
“若我说，我容不下你和陆延川，非要把你们赶出A市呢。”
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不了回家啃老。
我爸在老家开了连锁超市，当收银员都比留在陆家受气强。
我拽住陆延川往外走：“容不下就容不下。”
“我们有手有脚，总归饿不死。”
“你不喜欢陆延川，有的是人喜欢，我是不会扔下他不管的。”
走到门口，陆茗和陆母终于笑出了声。
“哥哥，这个嫂嫂我认了。”
“儿砸，你媳妇不错，对你真好。”
我......黑人问号脸。
陆茗亲昵地挽上我：“嫂子，对不住。”
“我哥打电话说自己突然结婚了，我和妈妈以为他遇到了骗子，故而演了一出戏试探试探你。”
“事实证明，你是真心喜欢哥哥的。不仅不介意他是私生子，还不嫌弃他一穷二白。”
......
有没有种可能，他为了让我配合演戏，已经把钱转给我了，而且备注了自愿赠与。
我完全是看在六百万的份上，替他鸣不平的。
不等我开口，祖母绿的手镯套进我的手腕。
“儿媳妇，这是陆家的传家宝，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也是赔罪礼。”
陆母一改柔弱小白花，秒变端庄大气的贵妇，看我像在看金疙瘩。
我阿巴阿巴：“所以，你不是私生子？”
陆延川微微颔首，理不直气也壮。
“你语速太快了，没有给我解释的气口。”
怪我喽。
辜负了我的一片冰心在玉壶。
陆茗回过神，问他：“妈妈什么时候逼你商业联姻了？”
这题我会。
“听说他的联姻对象又黑又胖又年纪大。”
陆母抱起拉布拉多：“原来小川川是你们的红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陆延川挠挠头：“我昨晚喝醉了，今早可能没听清楚。”
我强烈他去挂个耳鼻喉科看看！
他是怎么把收养拉布拉多听成商业联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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