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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向结婚三年的清冷佛子顾宴提出离婚后，我刷到一条热度极高的帖子。
【老婆说我太无趣，提出了离婚，想问问大家有什么办法。】
下滑，是网友的回复。
【贴主是想问怎么挽留她吗？】
贴主否认。
【不是，我想问怎么将她关起来？】
【求推荐好用的项圈，绳子，她这些年娇生惯养，可能一时间会不习惯。】
【但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半分。】
【她只能是我的。】
一股偏执病娇感扑面而来。
但下一刻，贴主打出的名字让我一怔。
【娇娇藏的离婚协议，已经被我撕碎了七份了。】
【我到底怎样才可以留下我的太阳？】
很不幸。
我也叫娇娇。
程娇娇。
1
刷到帖子的时候，我正在翻箱倒柜寻找自己藏好的离婚协议。
跟帖子中一样。
我已经丢失了七份离婚协议。
为此藏第八份的时候，我特意买了把锁。
而现在，锁还在，里面锁的离婚协议却不翼而飞了。
甚至我趴下，还在床底找到了残存的协议碎片。
此刻，我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帖子中一一对应上，我不禁后背发凉，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抿着唇将贴主所发的所有帖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三年前开始，娇娇的名字开始在他的帖子中频繁出现。
【感谢上天垂怜。】
【今日我幸得所爱娇娇，七年香火供终于奉得偿所愿。】
【娇娇。】
【我的娇娇。】
【娇娇今天对别人笑了，可她从来都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明媚的表情。】
【好想将她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一路看下来，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个贴主是个病娇。
而且还是一个极品胆小大病娇。
他想，但他又不敢。
只能每天发发帖子来发泄。
虽然种种细节都已对应上，可我依旧不觉得贴主会是顾宴。
我翻开手机，赫然显示上一次跟顾宴见面还是一个月前。
消息框也已经小半年没有聊过天。
贴主却对自己老婆了如指掌。
她每天的吃食，喜好，甚至连她习惯几点喝下午茶，喝的时候要加几分糖都记得非常清楚。
他对她称得上事无巨细四个字。
【娇娇好瘦。】
【娇娇今天多吃了一碗米饭，作为奖励她可以得到一百万零花钱。】
【娇娇好棒，种的种子开花了。】
【这次奖励她三百万好不好？】
【娇娇笑得好开心，我想让她更开心，追加五百万。】
我颔首，这点倒是跟顾宴一样。
喜欢用钱砸人。
三年时间，我得到了冰冷的十位数资产。
可顾宴连跟我都没有同桌吃过一次饭。
【每次见到她，我心中都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要将她关起来，不论用什么办法。】
【可我不想让她当折翼的鸟。】
【我不敢在见她，我怕控制不住会伤害到她。】
【每天能从监控看看她，我就很知足了。】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她试图离婚离开我……】
我轻叹一口气，心中酸涩，真是同人不同命。
正惆怅着，却看到最后贴主一分钟前新发的话。
【娇娇还不知道，监控装满了她的房间。】
【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好喜欢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她。】
【娇娇拿着手机在看什么？我不喜欢她露出这种受伤难过的神情。】
我傻眼了。
下意识抬头扫向天花板，房间是顾宴亲手设计的。
天花板十分特殊，有一圈嵌入式灯带。
平时正常站在下面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一种毫无隐私的不适感从脚底升起，以防万一，半秒后我选择钻进被子里。
整个被子套在身上，我不安地发帖询问。
【求助，表面清冷的老公好像背地里是个二十四小时监控我的病娇？】
【先声明，他平时对我非常好，每个月都是八位数的零花钱。】
【就是想知道怎样可以让他暴露本性？比起清冷我更能接受病娇，谢谢。】
叮咚一声，我收到了第一条回复：【继续装作不知道。】
【他在明，你在暗，既然他想看那你便演给他看，刺激他。】
2
我跟顾宴相识是在三年前。
那时我身患重病命悬一线，家里人将我送去了寺庙养病。
一踏进庙里，我瞧见的便是顾宴手握佛珠跪在佛前。
他穿着一件单薄修正的白色上衣，身形线条流畅笔直，表情更是十分虔诚。
大家都说入寺庙的人定是有事所求。
但不知道顾宴所为和事，这一求便是整整七年。
七年间每日风雨无阻。
常人根本坚持不下来的事情，他做到了。
和他错身时，我忍不住轻咳一声，
被影响到的顾宴蹙着眉头缓缓睁开双眼，仅一眼。
他眼中仿佛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我清楚地看见些不同的情愫，连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但等我想细看时，顾宴早已缓缓起身，疏离而又淡漠的出去了。
这次初遇，顾宴在我心中留下了极大印象。
我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想知道关于他的更多事情。
过后我才知道，他便是圈子里大家口中性情古怪的清冷佛子。
若不是碍于顾家颜面怕是早已出家。
二十四岁的年龄从没有传出任何绯闻。
外界断言顾宴对女人根本没兴趣。
换句话说，他可能是对所有人都没有兴趣。
我对他的那点点惊艳跟喜欢也只能藏在心底。
可我没想到的是，从寺庙回来的一月后，为了给我的病冲喜，顾宴成了家中选定的联姻对象。
理由很简单，因为跟顾家联姻百利而无一害。
并且顾宴在寺庙待的时间极长，肯定沾染了福气。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心存侥幸的嫁给了顾宴。
认为顾家并不缺程家这三瓜两枣，说不定是顾宴对我也有想法才同意结婚。
残酷的现实马上狠狠给我上了一课，打消了我的念头。
顾宴跟传闻中一样，结婚第一晚便没回来。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飞往巴黎出差的飞机。
时间要整整一个月。
刚开始我也想尽过办法试图让顾宴注意到自己。
直到第七次爬床，顾宴依旧面无表情地将我推开后，我终于认命了。
开始每天老老实实混吃等死，当一个悠闲的米虫。
三年时间，我从未在顾宴脸上看见过其他表情。
但万幸的是，我跟顾宴的婚姻时效本就只有三年。
协议里面签过，三年后我只要病好痊愈，可以自主选择是否离婚。
可现在看来，顾宴不是不喜欢我，反而是太喜欢我。
因为太喜欢，所以怕自己会伤害。
3
我刚刚从被子冒出个头。
管家就敲醒了卧室门。
“夫人，您还好吗？”
我垂眸看了眼顾宴的帖子。
【整整三分钟没有看见她了。】
【看不见她我会死的，三分钟也不行。】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纷纷给他评论。
【看似他控制她，其实是她控制他。】
【贴主低头看看，你脖子上是不是套了一根无形的绳？】
【你主人不要你了，应该是躲起来跟其他听话小狗聊天，为了他才跟你离婚的。】
【楼上真敢说，你不怕发生命案？】
【病娇不哭，上吊吊。】
平日里号称情绪淡漠无波动的佛子顾宴此时一层层跟网友们互怼。
【我就是她最听话的小狗，没有人会比我更听话。】
【我已经叫管家去看了，她绝不是在跟其他人男人聊天。】
【要是有，那也是她年纪小不懂事被人勾引，我会处理干净的。】
【她会回归家庭的。】
我心中冷笑。
既然顾宴喜欢看，我就他看个够。
“没事。”
我朝管家回答完，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拿着手机对着天花板做出一副正在打电话的姿态。
“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名份的。”
“离婚协议记得再帮我打印一份，这次我要亲手拿给他。”
我边说边发出一阵笑声。
余光瞥了眼正在闪动的灯带，旋即想到顾宴监视我三年。
心中更气了，音量陡然拔高。
“他哪有你更得我喜欢？”
“过了二十五的男人都不行，我都懒得碰他。”
我让你监视我，看我气不死你。
“他……”
果不其然，我下一句还没有说完，顾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打开，刚才还完好无损的锁孔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他面色冷的吓人，一言不发盯着我，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似乎真的被气狠了，顾宴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
“他是谁？”
他视线移到我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眼底闪过晦暗。
看样子是再也抑制不住极强的控制欲想来拿。
我佯装天真，眨巴眨巴几下眼睛，故意装傻充愣道：“顾总？”
“我刚才看到一个小说片段，没忍住念了女主的台词。”
顾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可我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故意贴近顾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小声道：“顾总，你觉得过了二十五岁的男人行不行呢？”
我一顿，冲他勾起一个笑。
“还挺想试试的。”
暗示意味十分明显，我能感觉到顾宴一寸寸变僵硬的身体。
可他最终还是将我退回屋内，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没有拆穿他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家中。
平静地拿出手机在后台私信了顾宴。
【贴主，我有一本圈养手册，只要你按照手册好好养，她一定会爱上你。】
顾宴回得极快：【报价。】
【看在有缘的份上，好价出给你，九百九十八万。】
本以为我故意狮子大开口顾宴会犹豫几秒。
没想到他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我要了。】
4
圈养手册是我自己编写的。
写了十条自己难度由低到高的愿望。
其实我也没骗顾宴，这十条愿望本来就会让我开心。
当晚，顾宴罕见的出现在了卧室。
他一言不发，目光淡淡落在我身上，只是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心。
我挑眉，看来顾宴信了圈养手册所写。
第一条，学习如何学乖，尽力讨好，亲近她。
那条帖子中说为我而买的项圈，此刻出现在了顾宴自己的脖颈上。
见我过来，顾宴下意识轻蹭我的手掌心。
明明他还是那副清冷神情，可这次我却从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动人。
我忍不住将眼前的顾宴同帖子中那个顾宴结合起来。
一种莫名的反差让我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次获得了九百万，还得到了顾宴亲近。
我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顾宴的账号。
否则这三年得连吃带拿多少次。
面对我，顾宴心甘情愿扮演着下位者的角色。
任由我勾住他的项圈，挑起他的下巴。
他的眼睫轻颤。
握在我手腕上的大掌忍不住收紧。
力度越来越重，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顾宴。”
我刚张口唤出他的名字。
他却猛然清醒站起身，瞧着我刚才被他触碰过的手腕，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微微发红。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跟挣扎。
“这不是我本意，娇娇……”
他像做错事般一样抿紧唇离我一米远，想靠近我又怕再次伤害我。
“顾宴，我没事的。”
我正想安慰顾宴不要多想，没有多痛只是我有点不习惯。
可顾宴已经落荒而逃出了门。
他在逃避。
同时，帖子也更新了。
【我又伤害到她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了。】
【一见到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真是太没用了。】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呼吸一滞。
突然想到圈子里有人说过顾宴有病。
为此婚前我还特意拉着顾宴去做了婚检，结果显示他身体一切正常。
可现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或许他的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病呢？
我翻阅了一晚上的资料，去求了顾宴的私人医生。
最终我得到了顾宴病情的结果。
他有很严重的偏执人格障碍。
他极强的控制欲下隐藏的是自卑。
顾宴幼时父母早亡。
在顾家，没了父母的庇佑，他自然成了人人可以欺凌的对象。
他无法信任别人，习惯用伤害作为保护自己的利刃。
“程小姐，顾总的病情在七年之前很严重，严重到无法跟人正常交流，靠近他的每一个人都会受伤。”
“在顾总又一次忍不住伤害了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后，十七岁的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但不知道顾总在外发生了何事，回来后的他变了，他开始懂得隐忍，日复一日的拜佛，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
“恕我直言，或许，七年前顾总的改变跟您有关。”
我一怔。
我从小体弱，病痛缠身。
成年前我基本都是在医院度过，每天都靠插着氧气续命。
痛，每天都很痛。
可我不想让爱我的人流泪，就算是再痛也咬牙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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