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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因为长相柔美，我成了宿舍万人嫌。
体育生室友跟我干架，文化生室友跟我阴阳怪气。
就连那个唯一令我犯怵的阴郁疯批室友的，也跟蝮蛇似的缠了上来。
那双躲在黑发下的眸子，总在时不时地盯着我，
我以为，他就仗着我不敢对他怎么样挑衅我。
可是后来无意撞见他对着手机上那两条熟悉的腿犒劳自己，我吓得闷进被窝。
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轻厉闻川沙哑的嗓音从床下传来，
“怎么不再看一会儿？明明马上就能出来了。”
1
刚进去洗澡的时候，宿舍里面还没有人，
现在我穿个大裤衩子出来，过道上坐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浑身散发阴郁气息的疯批室友。
跟厉闻川单独共处一室对我来说压力很大。
我看了看他的位置，下意识想往旁边躲开一点。
谁知就是这么一下，PDD买错码的大号拖鞋一把从脚底板滑到了脚腕子，
人也啪嗒一下跟块饼似的往他脚边摔了过去。
“哎呦我C……”
就是那么恰好地，我扶住了他的大腿。
好壮。
没忍住的挪动视线，也挪到了那灰色卫裤，没忍住心口一颤。
“一直盯着，是想尝尝？”
我仰起脑袋，对上那道掩盖在黑发底下幽幽的视线。
“是地上太滑了我，我没站住，谁会想吃那玩意。”我尴尬松开手起身。
刚被扭到的脚腕有些发疼，一时没走开。
“可你不是很喜欢么，跟你前男友。”
？
嘲讽我。
我这辈子就跟了前男友那么一次，还是因为喝醉了并不清醒才遭的罪，被录了视频。
不过那次之后，我已经戒酒了。
“你什么意思啊？找茬吗？”
我很想这么问。
但厉闻川双眼睛，实在太过阴沉，盯得我头皮发麻。
而且我掂量掂量了自己。
确实打不过。
他对我的取笑，我只能笑纳了。
可我没想到等我其实准备走的时候，他却握住了我的大腿。
是的，徒手握的。
我身上那洗的松松垮垮的裤衩子，已经被掀起半个角。
“你还没有回答。”厉闻川掌心温度。
不是，他是疯了？
我以为，刚刚那个话题已经过了。
“嗯？”
追着人问有意思么。
“对，我喜欢，而且尤其喜欢你这种身强力壮……”眼看着那眸子染上血色，我有些迟疑，“所以，如果不想成为视频中那样被我缠上的男人，就离我远点。”
话虽这么说，但手上的劲儿却越来越大了。
直到宿舍门被打开，两道鄙夷的视线传来。
厉闻川才松开手，懒散地靠到椅背上，眼神却没从我腿上挪开，
“腿没力气，就多补钙，眼神不好，就少看点不该看的。”
“下次，别再动不动就摔到别人裤裆里头。”
身后，传来两声嗤笑。
室友跟着搭腔，“哎呦，有些人真是寂寞就去网上买个杯，天天扭着屁股勾搭人，真够恶心的。”
“就是，赶紧离远点，别被传染了脏病。”
我知道不说话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但脾气并不好，没忍住。
“怎么，你也是gay？”我抱着胳膊，歪着脑袋，“没有体液交流，怎么感染？还是你说你其实，也跟我一样喜欢男人？”
“慕泽西？你给我再说一遍?”体育生一点就燃，对着我就要挥拳头。
“来啊，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扭头正打算找趁手的武器。
一旁椅子在地上滋啦的刺耳声打断我搜索的目光。
厉闻川站到我面前，顺手把墙上的灯开关给灭了。
一瞬间的死寂，
打断了这无声的硝烟。
厉闻川不耐烦道：”十一点了，到点睡觉。”
“要吵滚出去吵。”
2
我跑到了床上，心有余悸。
因为试图告知前男友未婚妻是同妻的事，我被他赶到宿舍爆了do爱喝醉视频，
再加上平日里在宿舍就是一点就燃的性子，
我被传成一个恶心的死变态的。
我倒是也解释过，既然没人信就不再费功夫。
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骂一双，
洗不清就把泥抹身上恶心死凑上前取笑我的混蛋们。
但偶尔因为反抗而起的争执，我一个人总归是打不过他们。
最严重的一次，我被送进医院，但他们只是记过处分。
不过后来，厉闻川回宿舍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
跟他比起来，我根本不算是疯子。
之前有人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喜欢他，就开始造厉闻川黄谣，
被厉闻川绑着关到地下室逼迫看了一天一夜的片。
也有那不信邪的找了一群人去堵厉闻川，想着人多势众，
最后那人自己被当场反水的兄弟们打成了脑震荡。
我们每个人都很害怕他，怕自己有什么动作惹怒他，被他抽筋扒骨。
毕竟，这位家里才是真正有权有势的主儿。
俩室友抹黑去厕所洗了漱，我也松了口气。
每天不光上课还要兼职，累得连上吊的力气都没，
晚上睡觉的时候，果然又梦魇了，
床边那个高大的人影就站在我脸面前。我转身把脑袋闷进被子里，
扭到的小腿又被他拽进了冰凉的手中。
早上起来，我下意识动了动腿，居然不疼了？
我没多想，看了眼手机就马不停蹄去上课了，
来不及吃饭，晚上六点又赶到上班的地方。
“小泽，跑这么急，又没吃饭吧？”同事姐姐拿着面包分了我半块，给我使了使眼色，“我刚刚看到上次那个裘少爷又来了，我看他不对，你可避着点啊。”
酒吧里少不了那种借了酒劲精虫上脑，亦或是仗着家世无法无天的。
虽说不多，但也不少。
裘任东就是一个。
我吃了口手上的菠萝包，抬头想看看他在哪个位置好避开，倒是被老板身旁那抹身影吸引了目光。
厉闻川，
他怎么在这？
“看什么呢？”同事姐姐跟着我一起趴在台面上，作势捂住我的眼睛，“这个就更不能看了，那位是老板发小，就京北集团的厉氏，咱们这半个G市娱乐场所都有他们投资么。诶不过你知道吗？有传言说他喜欢的人也在这里工作。”
“他还有喜欢的人呢？”
“怎么，你也喜欢他？”
“怎么可能。”我差点没噎住，“被他这样的疯子喜欢也太可怕了。”
感觉他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要死一起死的阴暗批。
一把塞掉剩下的东西，我赶着去工作了。
忙得双脚不离地，只要那双眼睛盯上来，我就装成瞎子往别处跑，
反正是我的活我干，不是我的活我也抢着干。
因为老板知道我还在上学，特意给提早放的半小时赶回去，
我抓紧从后门溜了出去，顺便想把垃圾也带走。
只是美好的计划，终究是被裘任东那一个瓶子不偏不倚砸到脑袋上的易拉罐给打破了。
一看见他那瘟神似的脸，我赶紧就加快了打包垃圾的速度，
裘任东一个箭步，挡住我扭头转身的路。
“今天，跟我睡和被我揍，选一个。”
但我的视线，只注意到了巷子口叼着烟走进来的厉闻川。
3
“看谁呢，眼睛聚不了焦是怎么的。”裘任东轻浮一笑，扶着墙扭头看了眼，“喂，没点眼力见啊，还在这抽，看不见人这儿聊得火热呢？”
“……”厉闻川只是朝里头轻飘飘看了一眼，
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你。”裘任东似乎看出他是谁，眼皮颤了颤，“行，那就给你看看吧，反正也是块抹布。”
啪
“抹你大爷！现在下班了，有私人恩怨可以打！”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撸起袖子。
“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看老子今天打不打死你！”
“来啊！来啊！”我边说，边找机会往后边退去。
瞅准了时机，却绊到在厉闻川怀里。
挥过来的拳头，也被他老老实实接了住。
“不是，你不是打架很厉害么，怎么不躲开？”我抱着他的胳膊，站稳。
厉闻川嘴角扯着诡异的弧度，瞳孔急剧紧缩，“记住了，是他先动的手。”
“历，历少爷……”裘任东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可之后发生的事，我根本没看。
因为厉闻川让我出去了。
等里头惨叫声停止的时候，裘任东已经连滚带爬的出来了。
“疯子，他是个疯子，他脑子不正常，他居然自己打嗷——我走，我马上走！！”
我没想到，厉闻川脸上居然也有淤青。
我上前扶住他，“报警吧，他先动的手。”
“不能报警。”
“为什么？”
“因为……”厉闻川温热的气息不偏不倚落在我耳边，“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是因为你受的伤。”
“那你现在是，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看了看时间，其实飞奔过去的话也能赶上门禁。
厉闻川又往我这边靠了靠，“去我家，有医药箱。”
“但是宿舍时间。”
“那你是要，把我放在这儿不管吗？”他脸色瞬间阴沉，“算了，反正也就是肚子上挨了几拳，脸上也挨了揍，一点也不疼。”
“那你不会到时候讹我？”我有些迟疑。
“要我说几遍？”
话是这么说，手倒是一直握在我肩膀上，哪有让我走的意思。
“行行，怎么说都算跟我有关系，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双层复式公寓，那么大那么豪华，还就在学校附近，
他怎么那么想不开住宿舍啊。
厉闻川掀起衣服往沙发上一靠，腹肌……不是，肚子上淤青醒目的狠。
那裘任东，把别人打那么狠自己倒是叫得跟受害者似的。
也不知道换个地方打。
啧。
我咽了口唾沫，拿起医药箱，目光却止不住想往不该看的地方挪去。
厉闻川就那样靠在沙发上，胸腔随着我的触碰不断起伏，
“呃……”
他下意识地一颤，吓得我没拿稳药水。
我擦了擦汗，调整好慌乱的目光。
厉闻川却被喊得愈发离谱，“呃……好疼”
“厉闻川，你能不能把嘴堵上？”
我拍了他胸口一把。
“……”他闭上嘴，满脸不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后，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开腔，“手好细，握不住。”
“你够了！我是在给你上药，不是在对你下药！”
我真服了，怎么一直挑衅我。
最后厉闻川可能是看我真生气了，自己穿上衣服，不折腾了。
第二天回宿舍的时候，因为前一晚衣服被厉闻川洗了没干，
我只能穿他的去学校。
再加上坐的他车。
看到周围八卦的眼神，我就知道又得被传开。
甚至人刚到宿舍门口，里头就传来了谈话声，
“还真让他傍上了，谁知道用什么方法，”
“他俩不会已经睡了吧，昨晚都还没回来。”
我倒还行，主要是后面还有一个厉闻川。
让他听到讲小话，估计那俩得完。
我为他们捏把汗，下意识抬头看向身后的厉闻川。
谁知道对上的却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表情中枢失灵了？
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
可那天之后，我在工作的地方见到厉闻川的次数也变多了。
但也多亏他，偶尔因事耽搁没能，不知道怎么让舍友找宿管阿姨开门。
结果发现这家伙玩得比我晚，室友敢怒不敢言，只能歪曲事实吐槽。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趁室友不在勾引，厉闻川。
妄图出卖色相抱住他的大腿。
还每天晚上不知道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底地方，和他一起回来。
反正我的名声，早就被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熏得臭到不能再臭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事儿也传到了前男友，
陆世轩耳朵里。
那天晚上，他在校门口把我堵住了，
“你跟陆世轩睡了？”
几个月前脚踏两只船拿视频威胁我分手的人，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睡了。
说他有病都是抬举他。
我懒得搭理，绕开了些。
“小泽，你还生气呢？”被忽视的人托住我的腰，把我硬生生拽了回去，“你也知道那女人她是我爸妈非得安排的，我也不好太拒绝，毕竟我爸妈不止我一个儿子，以后我爸的位置要传给我我就不能不懂事。我当时也是气急了，你那样逼着我。”
“我跟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我心里有的人一直都是你，就算我结婚了，也不影响我和你在一起。”
“是不影响。”我拍开他的手，冷哼道，“但你说再多，也不影响我已经对你不再喜欢的事实。”
“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陆世轩提高了音量，有些装不住，“当时你爸要打你，是我帮你挨的揍。”
“我爸打我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在我家门口动手动脚？难道你以前对我好，就可以让你现在伤害我的事情抵消吗？痛苦是不能抵消的，那是活生生的存在于我记忆中的东西。”
“那你要我怎样，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要你滚，要你离开，要你别来烦我。”
我的忍耐，到达尽头。
见他摁住我的下巴，我抬手挡住那张脸。
却因为力量悬殊，没能抵住他亲上我的掌心。
恶心。
恶心透了。
在知道他变烂的那一刻，连触碰都像是污染。
我不知道自己大概洗了多久的手，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厉闻川靠在浴室门口看着我。
准确来说，是看着我蹭红的手。
侵略性的眼神，让我感觉他在忍耐着什么。
“你今天，怎么才回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
只是他并没有回答，反倒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走了。
行，算我自作多情。
可偏偏周五的晚上，宿舍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导致我怎么也控制不住想，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我越想越气，翻来覆去。
直到那阵奇怪的喘声闯入耳中，
越来越清晰，甚至变了味儿。
我没能受得了，探出半个脑袋。
却看见，厉闻川坐在位置上……对着手机屏幕里那两条修长的腿。
厉闻川喜欢的人，原来是真的。
那他看起来那么烦躁，大概也是因为那个人。
怪我平时睡得太死，才让他掉以轻心。
但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盯着他的瞬间，他仰起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只是睡觉翻身的样子。
动静也逐渐安静。
大概，是他也察觉到了。
可就在我放松下来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笑，
“怎么不再看一会儿？明明马上就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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