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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第一章：坟前火锅，他哭着喊我回家
我叫舒言，死了三个月了。
死因是车祸，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死后我的魂魄离体，浑浑噩噩地飘荡，最后被一股力量牵引，回到了我的墓碑前。
然后，我就看到了顾承宇。
我的前夫，在我死前一个月，我们刚刚办完离婚手续。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蹲在我的墓碑前，动作熟练地拆开一个自热火锅的包装。
热气蒸腾而上，那股我生前最熟悉的麻辣牛油味瞬间包裹了我。
我愣住了。
顾承宇有严重的洁癖和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他从不吃这种在他看来是“垃圾食品”的东西。
我们的婚姻里，他甚至不允许“火锅”这个词的出现。
可现在，他不仅吃了，还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一起流，狼狈得像条狗。
更离谱的是，他手机里还循环播放着《学猫叫》。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我生前最讨厌的歌，没有之一。
我觉得这首歌矫揉造作，毫无逻辑，每次听到都想把播放设备砸了。
顾承宇是知道的。
所以，他现在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一连七天，他风雨无阻。
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出现，一个自热火锅，一首《学猫叫》，一哭就是两个小时。
到了第七天，我终于受不了了。
在他又一次被辣得涕泗横流，嘴里还跟着“喵喵喵”的时候，我冲他吼出了成为鬼魂后的第一句话：“顾承宇，你有病吧？”
刺耳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没有焦距，却仿佛穿透了阴阳两界，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然后，他笑了，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舒言，你终于回来了。”
我吓得魂体一颤。
他看得见我？
不可能，人鬼殊途，他只是在发疯。
我试图安慰自己，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找了玄清观的刘道长，他说你魂魄未散，只要用你生前喜爱之物引诱，再用你厌恶之物刺激，七七四十九天内，必能让你现形。”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触摸我的脸。
他的指尖穿过了我的魂体，带起一阵冰冷的涟漪。
“别怕。”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说出的话却让我毛骨悚然，“我只是想把你留下来。”
“你活着的时候总想跑，现在死了，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了。”
我这才发现，我的墓地周围，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着。
我试着往外飘，结果一头撞在光晕上，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被弹了回来，魂体都暗淡了几分。
“这是锁魂阵。”顾承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言言，喜欢我送你的这个新家吗？”
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他。
“顾承宇，你疯了！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宝贝，我已经咨询过最好的律师了，非法拘禁只适用于活人，对鬼魂无效。”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神却偏执得可怕。
“你活着不肯爱我，那没关系。”
“从今以后，你就死在我身边。”
第二章：十米金笼，困我魂不离他
我成了地缚灵。
活动范围仅限于我的墓碑周围十米。
顾承宇彻底疯了。
他不再满足于每天来送火锅，而是直接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新家。
他让人在我的墓地旁搭了一个顶级的防雨帐篷，里面铺着柔软的地毯，摆着舒适的沙发，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
他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开车来这里“陪”我。
他会带两份晚餐，一份给他自己，一份摆在我的墓碑前。
“言言，今天尝尝这家新开的日料，他们的海胆很新鲜。”
“言言，这家粤菜的流沙包做得不错，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
“言言，对不起，今天开会晚了，你饿不饿？”
我冷冷地飘在半空中，看着他自导自演。
我早就辟谷了，谢谢。
有时候，他会带一台投影仪，在我的墓碑上播放电影。
放的都是我生前喜欢，他却嗤之奉陪的爱情喜剧。
他看得格外认真，看到搞笑的地方会笑，看到感人的地方会沉默，然后转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言言，这个男主角真傻，不像我。”
是啊，你不是傻，你是变态。
我尝试过各种方法逃离。
我试过绝食，不吸收他供奉的食物化成的阴气，想让自己魂飞魄散。
结果，顾承宇第二天就请来了那个叫刘道长的牛鼻子，对方在我周围烧了一堆符纸，那些符纸化的青烟钻进我的魂体，比吃什么都补。
我虚弱的魂体瞬间凝实了。
刘道长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对顾承宇说：“顾先生，人鬼殊途，强留不祥，望你好自为之。”
顾承宇递过去一张支票，面无表情地说：“道长，加固阵法。”
刘道长叹了口气，收下支票，走了。
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钱不仅能通神，还能通鬼。
我开始尝试和顾承宇沟通，或者说，咒骂。
“顾承宇，你放我走，我去投胎，我们两不相欠！”
“顾承宇，你这样困着我，会遭报应的！”
“顾承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总是静静地听着，等我骂累了，就走过来，虚虚地抱着我。
“言言，别说气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慢慢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呸！
谁要跟你有一辈子！
我只想让你立刻去世！
拉锯战持续了一个月。
我骂累了，也认清了现实。
凭我一个刚死没多久的新鬼，根本斗不过顾承宇这个有钱有势的疯子。
我开始沉默，不再理会他。
第三章：迟到的讨好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眼底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他不再逼我看电影，而是带来了一副画架和颜料。
“言言，你不是一直想当画家吗？”他把画架支在我的墓碑前，“你画，我看着。”
我冷笑。
是啊，我一直想当画家。
可我嫁给他之后，他就折断了我所有的画笔，撕毁了我所有的画作。
他说：“顾家的太太，不需要靠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博眼球。”
他毁了我的梦想，现在又想用这个来讨好我？
我没有动。
他就自己拿起画笔，笨拙地在画板上涂抹。
他画得很烂，线条歪歪扭扭，色彩一塌糊涂。
但他画得很认真，一画就是一下午。
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
我曾经最想去的地方。
看着那片被他画得像营养不良的黄色菜地的向日葵，我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
或许，他真的知道错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我掐灭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顾承宇的爱，是牢笼，是枷锁，我逃了半辈子，不想死了还被困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耗到我魂飞魄散的那一天。
直到那天，他带来了一件红色的嫁衣。
那是一件手工缝制的秀禾服，金丝银线，龙凤呈祥，华美到了极致。
顾承宇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言言，喜欢吗？”他眼里的光芒，是我从未见过的炽热，“我找了最好的绣娘，为你做的。”
我的魂体剧烈地波动起来。
“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
“我们结婚吧，言言。”
“办一场真正的婚礼，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冥婚。
他竟然想跟我结冥婚！
“你疯了！”我尖叫起来，“顾承宇，我跟你已经离婚了！我死了！我们不可能！”
“那张离婚协议我没签字，言言。”他轻描淡写地说，“法律上，你到死都是我的妻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
是了，我出车祸那天，正是去民政局的路上。
我们约好了，那天办完手续，就彻底一刀两断。
可我没能到。
“顾承宇，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跟你结冥婚！”
“你会的。”
他笃定地看着我，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偏执。
“言言，你没有选择。”
他把那件嫁衣挂在帐篷里，每天对着它说话，仿佛我真的会穿上它一样。
他的行为越来越疯狂。
他开始置办婚礼用品，喜糖，请柬，龙凤烛……
他甚至请人把我的墓碑重新修葺了一番，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整个墓园，都因为他的举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来看望亲人的家属，都绕着我的坟走，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顾承宇毫不在意。
他沉浸在自己一手打造的幸福幻象里。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四章：温柔是假，拉他下葬是真
我开始仔细观察那个锁魂阵。
刘道长每次来加固阵法，都会在我的墓碑周围的八个方位，各埋下一张黄符。
阵法的核心，似乎就是我的墓碑。
而顾承宇，每天都会坐在墓碑前，跟我说话。
他的情绪，似乎能影响阵法的强弱。
他开心的时候，阵法的金光就明亮一些。
他难过的时候，金光就黯淡一些。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假意迎合。
我要让他相信，我回心转意了。
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走进这个牢笼。
打定主意后，我开始改变对他的态度。
他再来看我时，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冷眼相对。
他跟我说话，我会飘近一些，静静地听着。
他画画的时候，我会凝聚起微弱的阴气，替他拂动画板上的落叶。
顾承宇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他欣喜若狂。
“言言，你……你不生我气了？”他试探着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无声的默认，比任何语言都让他激动。
他开始加倍地对我好。
他不再满足于一日三餐，而是搜罗了全世界的美食，变着花样地供奉给我。
他甚至买来了我最喜欢的香薰，点在帐篷里，说：“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闻着熟悉的味道，会安心一些。”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他日渐消瘦的脸颊，心中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白天，他是叱咤商场的顾总。
晚上，他是守在我坟前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跟我讲公司的趣事，讲我们以前的过往。
他讲起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一场商业酒会上，我作为舒家的女儿，被父亲带着去结交人脉。
我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局促地躲在角落里，一杯一杯地喝着果汁。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对我说：“舒小姐，你好像把这当成果汁店了。”
我当时觉得他很讨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怕我喝多了酒，被人占便宜。
他还讲起我们婚后的生活。
他承认他控制欲太强，不许我画画，不许我交朋友，把我的生活圈子缩小到只有他一个人。
“我只是太害怕了，言言。”他抱着我的墓碑，声音哽咽，“我怕你离开我，我怕那些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以为只要把你关起来，你就是我的了。”
“我错了，言言，我真的错了。”
他一遍遍地忏悔，眼泪打湿了冰冷的石碑。
如果我还是活人，或许会心软。
可我已经死了。
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那天，我发现了他藏在书房里的，我的体检报告，还有一份……精神鉴定。
上面清楚地写着，我患有重度抑郁症。
而他，早就知道了。
他不仅没有带我去看医生，反而变本加厉地控制我，享受着我因为他而情绪失控的模样。
我拿着报告去质问他。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言言，别闹，生病了就好好待在家里。”
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我收拾好东西，开车逃离那个金丝笼。
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哪怕是死。
结果，我真的死了。
我的车，刹车失灵，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
后来我飘在他身边，亲耳听到他跟助理打电话。
“处理干净点，别让人查到是我动的手脚。”
所以，顾承宇，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吧。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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