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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就因为顾沉的领带皱了,他在我们结婚五周年的晚宴上,当众甩了我一巴掌。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有什么用!”

他的白月光苏晚晚适时出现,捧着一碗亲手熬的粥,柔声说:

“阿沉,你胃不好,别气坏了身子。”

他接过粥,对我冷冷说道:

“我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是晚晚每天清晨为我送来一碗暖暖的白粥。”

“你但凡有晚晚一半爱我,我也不至于在结婚纪念日动怒。”

我笑了,五年前,我为他顶下所有罪名,在牢里踩了五年缝纫机,磨坏了一双手。

原来,五年的牢狱之灾,真的比不上一碗廉价的白粥。

那一刻,我瞬间感觉索然无味。

1

那一巴掌打下来,宴会厅的音乐仿佛停了一瞬。

周围宾客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的脸颊发烫,刺痛。

顾沉却看也不看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苏晚晚和那碗粥上。

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眉头舒展开来。

“还是你懂我。”

苏晚晚垂下眼说:

“阿沉,你别这么说禾禾姐。”

“她刚回来,很多事还不习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

“毕竟里面的生活,和我们现在不一样。”

“里面”。

却是我用五年青春、一双废手和尊严换来的。

顾沉的几个朋友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叫张扬的,拍了拍顾沉的肩膀,开口:

“沉哥,跟一个刚出来的计较什么。”

“你看她那样子,跟这个场合格格不入,别为了她影响心情。”

另一个女人附和道:

“就是,晚晚陪你熬过最难的日子,这才是真感情。”

“有些人啊,只会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

我看着自己的手,布满薄茧和疤痕,指关节已经变形。

这双手,曾能画设计图,能弹钢琴。

如今,只会让我想起缝纫机的针头和嗡鸣。

顾沉听着朋友们的“劝慰”,没有制止。

他放下粥碗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厌弃。

“听见没?所有人都比你看得清楚。”

“许禾,你让我恶心。”

我没哭,甚至连眼眶都没红一下。

我心脏一点点变得僵硬,失去知觉。

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你去哪!”

顾沉在我身后喝道。

我没有回头。

“站住!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许禾!”

他的声音透着暴怒。

我拉开宴会厅的门。

出门的瞬间,苏晚晚的声音追了出来。

“禾禾姐,你去哪里?”

“阿沉他只是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啊……”

那声音让我只想逃。

我快步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响声。

走出酒店大门,晚风一吹,脸上的热度才褪去一些。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址。

关上车门,我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铁锈味,是牢里刻下的味道。

我回到了那栋被称作“家”的别墅。

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却没有一丝人气。

顾沉从不在这里过夜。

他说,这里太大,太空,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更喜欢苏晚晚的公寓。

这栋别墅只是用来向外人展示他太太的生活,是他堵住悠悠众口的工具。

2

我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储藏室,从一堆箱子里,翻出一部手机。

是我入狱前用的那一部。

充上电,开机。

屏幕亮起,壁纸还是我和顾沉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笑着,眼睛里有光。

而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手机里涌进许多信息。

大多是五年前的。

我点开和顾沉的对话框,往上翻。

【禾禾,等我,我很快就接你出来。】

【禾禾,公司保住了,我们的未来也保住了。】

【禾禾,我爱你,等我娶你。】

这些誓言,如今看来就是笑话。

手机震了一下,是我的闺蜜夏知春发来的消息。

【人呢?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

【你别告诉我你真去参加那个鸿门宴了!】

紧接着,她发来一张截图。

我点开。

是顾沉的朋友圈,一条仅对我屏蔽的动态。

照片上,他和苏晚晚头挨着头,面前摆着那碗白粥,笑着。

配文是:【洗掉晦气,这才是人间烟火。】

晦气。

原来,在他心里,我这个为他顶罪坐牢的妻子,是“晦气”。

我盯着那两个字,直到眼睛发酸,也没掉一滴泪。

心里那根弦,断了。

我平静地回了夏知春一句:

【我没事。】

然后,我开始翻箱倒柜。

我入狱前,是顾沉公司的CFO。

当年他为了拿到一笔救命的投资,伪造了公司流水和财务报表。

东窗事发时,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

他说公司不能没有他,他是所有人的希望。

他说只要我肯为他顶罪,最多三年,他一定能把我捞出来。

他说等我出来,他就给我一个婚礼。

我信了。

于是,我销毁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但我留了一手。

我将一份原始财务数据加密后藏了起来。

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报复他。

而是怕。

我怕万一我出不来,这份证据能证明我的“被逼无奈”,至少能让我爸妈不至于被“诈骗犯女儿”的罪名压垮。

我从一个相框的夹层里,取出了那个U盘。

握在手里,金属外壳硌着我掌心的疤痕。

我站起身,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顾沉为我准备的礼服。

我一件也没拿。

我只从最底层,拿出了我入狱前穿的衣服,和一个帆布包。

然后,我走上二楼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我和顾沉领证,是在我入狱的前一天。

没有仪式,没有宾客,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说,这是为了让我安心。

现在看来,不过是另一个圈套。

我把U盘和结婚证一起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3

第二天,我没有等来顾沉的电话,却等来了他律师的。

电话里,对方语气公式化。

“许女士,顾先生希望和你谈谈。”

“如果你同意协议离婚,并且保证不再纠缠。”

“顾先生愿意支付你一笔‘补偿金’。”

对方特意在“补偿金”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问:

“多少?”

律师报了一个数字。

很多,但不足以买断我五年的青春和清白。

“我不同意。”

“许女士,我劝你考虑清楚。”

“这个数字,已经是顾先生最大的诚意。”

“我的条件,是让他亲自来和我谈。”

说完,我挂了电话。

下午,顾沉的宾利停在小区楼下。

他穿着西装,头发梳理整齐,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找到我时,我正在给夏知春帮忙,整理她花店里新到的鲜花。

我的手脚很慢。

五年没碰过这些,我的手已经习惯了布料和机器。

顾沉站在门口,皱着眉看我。

“许禾,你闹够了没有?”

“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没理他,继续修剪着玫瑰的叶子,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指尖冒出血珠。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面无表情。

他被激怒了,走进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你以为你这样能威胁到我?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

夏知春冲了过来,一把打开他的手。

“顾沉你他妈有病吧!放开禾禾!”

“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沉瞥了她一眼。

“我和我老婆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老婆?”

夏知春气笑了。

“你把她当老婆了?”

“你昨晚当众打她的时候,你在朋友圈骂她晦气的时候。”

“你想过她是你老婆吗?”

顾沉的脸色一僵。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把他屏蔽朋友圈的事告诉别人。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许禾,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我终于抬起头,正视他。

“顾沉,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

“不可能。”

他几乎是立刻回绝。

“为什么?”

我问。

“没有为什么。”

他避开我的视线。

“我不同意。”

“是因为你的公司要上市了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创始人爆出离婚丑闻。”

“还是和为你顶罪的前妻离婚,对你的股价影响不好,对吗?”

顾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

“你……”

“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打断他。

“第一,协议离婚,你公开向我道歉,承认你伪造证据,还我清白。”

“我们好聚好散。”

“第二,我向法院提起诉讼,提交证据。”

“告你重婚,告你商业欺诈。”

“你做梦!”

顾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许禾,你别逼我。”

他的眼神变得阴狠。

“我能把你送进去一次,就能送你进去第二次。”

“你以为,你斗得过我?”

说完,他摔门而去。

夏知春看着我:

“禾禾,他就是个疯子,你……”

“知春,我没事。”

我看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轻声说。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为所欲为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狠。

4

事情是在第三天发酵的。

网上突然都是我的新闻,标题耸人听闻。

《震惊!科技新贵顾沉惨遭前妻勒索,天价分手费曝光!》

《蛇蝎女人:揭秘顾沉前妻许禾的牢狱生涯与贪婪本性》

文章里,我被塑造成一个贪得无厌、出狱后就妄图瓜分巨额财产的“捞女”。

里面详细“披露”了我如何在他公司上市前夕,以“旧事”为要挟,对他进行敲诈。

甚至,连我父母的住址、我弟弟许佑就读的大学,都被扒得一干二净。

下面是成千上万条不堪入目的评论。

“这种女人真恶心,替她坐牢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对,楼上搞错了,是她自己犯事进去的,现在出来反咬一口。”

“人贩子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一家子烂到根了。”

我看到最后一句,浑身血液凝固。

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七岁那年,我是被现在爸妈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

这件事,是我心底的秘密。

除了我家人,只有顾沉知道。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顾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很吵,似乎是在开派对。

“喂?”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

“顾沉,网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的声音在抖。

“什么事?”

他装傻。

“你为什么要曝光我的身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尖叫出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他的声音。

“是你逼我的,许禾。”

“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

“你再敢耍花样,我让你和你全家,都身败名裂。”

“一辈子抬不起头。”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我错了。我没想到他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为了他的名声和公司,他可以把我推向地狱。

紧接着,我爸妈的电话打进来,哭着说家门口被人泼了红油漆,写满了骂人的话。

弟弟许佑的电话也打进来,说他在学校被堵,被人指着鼻子骂“诈骗犯的弟弟”。

我没有证据,没有人信我。

在顾沉的公关和水军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

夏知春冲进我家的时候,我正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禾禾!你醒醒!”

她用力摇晃我。

“我们走!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她连拖带拽地把我拉起来,给我套上外套,塞给我一个口罩和帽子。

“我已经给你订了最早一班去国外的机票。”

“你的护照和证件我都给你带来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我被她推着,往外走。

楼道里,邻居们探出头,对着我指指点点。

小区门口,甚至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在蹲守。

我们从后门逃了出去,上了夏知春的车。

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陌生号码的骚扰和辱骂。

我按了关机键,将手机扔到一边。

世界安静了。

在机场,夏知春抱着我,哭得比我还伤心。

“禾禾,忘了这一切,忘了那个渣男。”

“到那边好好生活,再也别回来了。”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穿过安检,走向登机口。

在踏上廊桥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这片土地,此刻于我只剩下恐惧和屈辱。

我没有回头路了。

我只能往前走。

登上飞机,找到座位,我靠着舷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飞机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中,城市在我脚下变得越来越小。

再见了,顾沉。

再见了,我不顾一切的爱情。

我闭上眼睛,一行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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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1 15:3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