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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包厢门被踹开的瞬间，重低音贝斯戛然而止。
给我唱情歌的男模，高音劈叉，差点当场昏过去。
走廊的霓虹灯光刺眼，勾勒出一个冷峻的身影。
我的联姻丈夫，江驰。
他站在那里，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此刻结着冰，目光冷冷的，注视着我。
“苏沐。”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十度。
“玩得挺开心？”
1
我怀里左拥右抱的两个“小可爱”吓得瞬间弹开，站得笔直，脸色发白。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从沙发上慢吞吞地坐直身子。
“……你怎么来了？”
他冷笑一声，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他每走一步，气压就低一分。
直到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不来，怎么知道我的妻子，背着我玩得这么花？”
他咬牙切齿：“一个林子轩还不够，你还要在外面养多少野男人？”
天大的冤枉。
我只是欣赏美好的皮囊，纯粹的艺术鉴赏。
但这话，江驰显然不信。
我讪讪一笑，伸手想去拉他的袖子：“老公，你听我解释……”
他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嫌恶和怒火。
“苏沐，别碰我，我嫌脏。”
我的心，猛地一刺。
一股邪火也跟着窜了上来。
说婚后互不干涉，他有他的白月光初恋，我有我的自由。
是他亲口说的。
现在又来装什么贞洁烈夫？
我收回手，也冷下脸：“江驰，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联姻，不是卖身。我来哪里，和谁喝酒，你管不着。”
他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好，好一个管不着。”
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经理一路小跑着跟过来，满脸堆笑：“江总，这……”
“把这家店给我封了。”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
江驰！你这个疯子！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到窒息。
劳斯莱斯被他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我抓着安全带，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至于吗？不过是喝个酒，你就要封了人家的店？”
江驰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因为惯性狠狠前倾，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
“你疯了！”我怒吼。
他转过头，黑眸里布满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我至于？苏沐，你顶着江家少夫人的名头，去那种地方找男模！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当初结婚时怎么说的？你可以保留你的过去，但婚后必须检点！你那个青梅竹马林子轩，我可以忍，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行！”
提到林子轩，我就更火了。
“你凭什么忍？你有什么资格忍？你那个远在巴黎的白月光，我过问过一句吗？”
“江驰，我们半斤八两，你少在这里跟我装深情！”
他似乎被我噎住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怒火渐渐变成了某种……委屈？
我一定是看错了。
这个男人，从十年前的少年蜕变成如今的商界阎王，字典里早就没了“委屈”二字。
他重新启动车子，声音冷得掉渣：
“随你怎么说。总之，以后不准再去那种地方。”
“还有，”他顿了顿，“离林子轩远一点。”
我气笑了：“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交朋友？”
“呵，”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朋友？搂搂抱抱，就差喂到嘴里的『朋友』？”
我一愣。
他怎么知道……
等等，他今天在酒吧说“一个林子轩还不够”，难道他以为我那两个男模里，有一个是林子轩？
这都什么跟什么！
2
我懒得解释这荒唐的误会。
回到家，我摔门进了卧室，反锁。
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是林子轩。
“小沐沐，听说你今晚去『狩猎』，被你家活阎王抓包了？”他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你消息真灵通。”我没好气地倒在床上。
“废话，”他笑得更大声了，“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冻结了我一个项目。这报复心，啧啧，幼稚。”
我噌地坐起来：“什么？他又搞你？江驰这个混蛋！”
“别气别气，”林子轩安慰我，“我就是来告诉你，你老公很在乎你。”
“在乎个屁，”我翻了个白眼，“他是在乎他江总的面子。他自己心里装着白月光，还不许我找点乐子，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
“那可不一定，”林子轩拖长了调子，“我倒觉得，他那白月光八成是你臆想出来的。他要真不在乎你，冻结我项目干嘛？他吃醋了。”
“吃醋？”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要是会吃醋，母猪都能上树了。”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气。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江驰那个不守男德的家伙！
说好了互不干涉，可他偏偏要在我眼前晃荡！
昨晚，我在画室赶稿。他穿着一件黑色真丝睡袍，端着杯红酒进来。
V字领开到胸膛，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隐约的胸肌。
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两条大长腿晃得我眼晕。
我是学美术的，对人体结构极度敏感。
只一眼，我就能想象出那睡袍之下，是怎样充满爆发力的流畅肌肉。
他倚在门框上，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
“这么晚还不睡？”
我低着头，假装调色：“没灵感。”
他走过来，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淡淡的酒气。
“画我，”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我给你当模特。”
我手一抖，一抹亮黄直接糊在了画纸上。
“滚！”我恼羞成怒。
他低低地笑，放下酒杯，俯身看我的画。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上：“画得不错。可惜，缺了点『灵魂』。”
我忍无可忍，把他推出了画室。
就是因为他！
他整天在我面前释放荷尔蒙，又摆出一副“我心里有人，你别碰我”的禁欲模样。
我被撩拨得不上不下，憋屈得慌。
林子轩说得对，既然他不动，我何必委屈自己？
外面大把的森林。
谁知道，刚看上两棵树，就被他连盆端了！
3
我越想越气，跑去酒柜拿酒。
刚打开一瓶82年的拉菲，江驰就洗完澡出来了。
他又换了一身睡袍，这次是深蓝色的，衬得他皮肤冷白。
短发微湿，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深处。
性张力爆棚。
我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倒酒。一只手忽然从我身后伸过来，拿走了我刚倒满的酒杯。
“苏沐，你故意的？”他声音沙哑。
我回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距离太近，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什么故意的？”我强装镇定。
他将酒杯放到吧台上，高大的身躯将我困在他和酒柜之间。
“明知道我今天生气，还穿这么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吊带睡裙。
在家这么穿有什么问题？
“江驰，你管得太宽了。”
“宽吗？”他忽然俯身，凑到我耳边，“我还有更宽的，你要不要试试？”
轰——
我的脸瞬间烧着了。
这男人，喝了假酒吗？
我一把推开他，他却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
“苏沐，”他目光灼灼，“你是不是……也想要我？”
我心跳如雷，却被他那句“白月光”死死钉在原地。
我不能当替身。
“不，”我抽出手，冷漠地看着他，“我只是在想，你那个白月光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早点给你腾位置。”
他脸上的温度，瞬间褪去。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倒是大方。”
他转身，拿走了那瓶拉菲。
“这酒我没收了。你早点睡。”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竟然有点……不忍？
呸！苏沐，你清醒一点！他是个有妇之夫……啊不，他是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起床。
江驰已经去上班了。
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热牛奶。
我没动，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林子轩的电话又来了。
“小沐沐，我准备回海边小屋住几天，我姑妈身体不太好，你去不去？散散心。”
我眼睛一亮。
林子轩的姑妈，也是我的恩人。
当年我从苏家那个地狱逃出来，是她收留了我。
“去！必须去！”
结婚快半年，我每天都要在江家老宅那边扮演恩爱夫妻，早就腻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
至于江驰……
他爱守着谁守着谁去。
我拎着行李箱下楼时，意外地发现江驰竟然在家。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正开着视频会议。
全英文，流利，专业。
认真工作的男人，确实有致命的吸引力。我放轻脚步，准备溜走。
“等一下。”他忽然开口，那边会议立刻静音。
他抬头看我，视线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
“你要去哪儿？”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去看望一位长辈。”
“长辈？”他挑眉，“林子轩的姑妈？”
他怎么知道？
“是又怎么样？”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
“我陪你去。我还没正式拜访过她。”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你那么忙，日理万机的。而且海边小屋条件简陋，你这种大少爷住不惯。”
江驰的脸色沉了沉。
“苏沐，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废物？”
“我没这么说，”我连忙摆手，“我是怕你去了，我玩得不自在。”
“因为林子轩也在？”他一针见血。
我懒得跟他绕：“是，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说话没顾忌。你在场，我尴尬。
江驰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
“行，我明白了。”
他重新打开电脑，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你去吧。我刚好也要去一趟巴黎，她……在那边等我。”
又是“她”。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我拖着箱子，故作无所谓地说：
“祝你玩得开心，最好别回来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一声巨响。
好像是……他把笔记本电脑给砸了。
4
一连几天，江驰都没有音讯。
倒是江家老爷子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们怎么还不去度蜜月，他等着抱孙子。
我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
心里暗骂，他大孙子正和白月光在巴黎浪漫呢，哪儿还记得我这个联姻工具。到了海边，见到林子轩和姑妈，我连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姑妈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有点风湿。
我给她带了最好的药和护具。
晚上，我和林子轩在院子里架起烤炉，吃海鲜烧烤。
海风习习，星空璀璨。
林子轩开了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
“小沐沐，你老实说，你对江驰那家伙，是不是还……”
“停，”我打断他，“别提他，倒胃口。”
林子轩哈哈大笑：“倒胃口？我看你是口是心非。你信不信，他现在肯定在查你岗。”
“他查我干嘛？他不是去巴黎……”话音未落，一阵刺眼的车灯扫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与这淳朴的渔村格格不入，停在了院子门口。
车门打开，江驰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皮鞋锃亮，在月光下冷得像一尊雕塑。
他不是在巴黎吗？
我当场石化。
林子轩吹了声口哨，举起啤酒罐。
“哟，江总，稀客啊。来抓奸？”
江驰的目光越过林子轩，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灼出两个洞。
他没理会林子轩的调侃，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紧张地站起来，手里还抓着半只烤虾。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他反问，声音冷冽，“还是说，我打扰了你和林总的好事？”
我被他气得不轻：“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姑妈家！”
“姑妈？”他环视一圈简陋的小院，最后视线落在林子轩搭在我肩膀的手上
他瞳孔猛地一缩。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林子轩为了看清我的表情，凑得很近，手还顺势搭了上来。
我赶紧拍开林子轩的手：“你别闹！”
林子轩一脸无辜：“我闹什么了？”
这一幕，在江驰眼里，无疑是打情骂俏。
“苏沐。”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在。”我怂了。
“跟我回家。”他命令道。
“我不……”
“我说，跟我回家！”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眶泛红。
林子轩看不下去了，挡在我面前。
“江驰，你吼她干什么？你那个巴黎的初恋呢？不去陪她，跑这儿来发什么疯？”
“初恋？”江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林子轩，你以为你很了解她？还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他一把将我从林子轩身后拽了出来，紧紧扣住我的手腕。
“你问她，她到底是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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