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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是三百年前的绣皇，林素。
我为亲手绣出的《百鸟朝凤图》耗尽心血而死，一缕残魂藏于图中。
三百年后，一股冲天的恨意将我惊醒。
醒来时，我成了我那不成器的玄孙女，林未。
她刚被未婚夫和继妹，联手从三十三楼推下。
就为了我留下的那幅《百鸟朝凤图》。
他们不知道，图有魂。
我，就是图魂。
再睁眼，我回到继妹的生日宴。她正拿着我的东西，到处炫耀。
我笑了。
“小东西，敢抢老祖宗的东西？”
后来，那个狗男人未婚夫跪在雨里，求我回头。
可他不懂。
三百年的沉睡，我的心早就不是肉长的了。
1
“各位请看，这是我白家的传家宝——《百鸟朝凤图》！是我爸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宴会厅中央，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人，正高举着一幅刺绣。
她叫白若曦，是我这具身体的继妹。
杯里的红酒，像血。
我不是林未。
我是林素，三百年前的绣皇。
我本该死了。但一口气咽不下去，魂魄钻进了《百鸟朝凤图》，一睡三百年。
就在几小时前，一股冲天的恨意，把我炸醒了。
我一睁眼，就看到我的玄孙女林未，被人从高楼推下。我接收了她所有的记忆。林未这丫头的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是有趣。手机，警察，法医……省了我不少功夫。
她把那个叫顾衍辰的未婚夫，爱到了骨子里。
结果，她刚查出怀孕，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却联合白若曦，把她推下了三十三楼。
他们抢光了她父母的遗产，还抢走了她最宝贝的《百鸟朝凤图》。
林未坠楼时，那对狗男女就在顶楼拥吻。
是林未的恨，唤醒了我。是她的死，给了我新生。
当我再次睁开眼，就回到了这里——白若曦的生日宴。
“天啊，这就是《百鸟朝凤图》？太美了！”
“这可是国宝啊，白家真厉害！”
“若曦小姐真有福气。”
几句恭维，白若曦的下巴就快戳破天花板了。
她看到我，眼神里全是挑衅和轻蔑。
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顾衍辰的声音腻的发慌：“未未，你来了，我还怕你忘了若曦的生日。”
看着他演戏，我一阵恶心。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杀人，我都会被他骗了。
我压下杀意，对他笑了笑：“怎么会，若曦的生日，我肯定要来。”
顾衍辰很满意，拉着我走到白若曦面前。
“若曦，生日快乐。你看未未对你多好。”
白若曦瞟了我一眼，假惺惺的说：“姐姐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她把《百鸟朝凤图》怼到我面前，一脸炫耀：“姐姐，你看我这传家宝怎么样？比你的那些绣品强多了吧？”
我看着那幅刺绣。
那是我用天山冰蚕丝、用独门秘法染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那只凤凰，用的是失传的“九转凤翎针法”，花了我整整三年。
那是我的心血，我的孩子。
现在，却被一个小偷拿来炫耀。
我冷笑。
“是挺厉害。”我点点头，话锋一转，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的见。
“可惜，是假的。”
话一出口，全场安静了。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我。
2
白若曦的脸瞬间涨红，尖叫起来：“林未，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凭什么说我的东西是假的！”
她的父亲，也是我的继父白振雄，沉着脸骂我：“未未！别胡闹！快给若曦道歉！”
顾衍辰皱眉，死死拉住我胳膊，声音压的像蛇：“未未，别闹了，道歉！”
我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心里冷笑。
我甩开顾衍辰的手，盯着白若曦。
“我说它是假的，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盯着那只凤凰，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心上。
“真的《百鸟朝凤图》，凤眼用的是‘灵犀金丝’。这种金丝，在光下会变色，流光溢彩，像活的一样。”
我顿了顿，伸手指着那幅画。
“至于你这幅，”我嗤笑一声，“普通金线，死气沉沉。再看凤凰的羽毛，真品用的是‘九转凤翎针法’，绣出的羽毛薄如蝉翼，看着却有千斤重。你这幅……针法乱七八糟，学了点皮毛而已。”
“这种垃圾，也好意思叫传家宝？笑死人了。”
我的话，让在场宾客炸开了锅。
不少懂行的人，都凑上去仔细看。
“听林小姐一说……这凤眼确实不会变色啊。”
“这羽毛……是有点僵硬。”
“天啊，真是假的？白家拿个假货出来炫耀？”
议论声传来，白若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快哭了。
白振雄的脸黑的像锅底。
顾衍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开始演戏：“未未，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幅图我请专家鉴定过，是真的。”
“专家？”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他，眼神冰冷，“这世上，还有谁比我这个绣出它的人，更懂它？”
不等他反应，我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把切水果的小刀。
刀锋在灯下反着光。
我无视所有人的尖叫，举起刀，对准刺绣中心，一刀捅穿！
“刺啦——”
锦帛撕裂的声音，刺耳极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吓傻了。
白若曦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我的传家宝！林未，你这个疯子！”
她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被顾衍辰死死抱住。
顾衍辰也终于不演了。
他看着我，眼里全是愤怒和冰冷。
“啪！”
一个耳光，抽在我脸上。
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用舌尖顶了顶脸颊，面无表情。
这一巴掌，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林未，你太过分了！”顾衍辰气的发抖，“就算你嫉妒若曦，也不能毁了白家的传家宝！马上道歉！”
我捂着脸，静静的看着他。
林未的记忆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白若曦打她了。
我那可怜的孙女，真是瞎了眼。
“道歉？”我冷笑出声，“该道歉的，是你们这些贼。”
我抬起手，指向被划破的刺绣背面。
“让各位看看，这所谓的‘传家宝’背后，藏着什么。”
3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向裂口。
被划破的背面，底衬上，用红线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素”字。
那是我林素的私人印记。
我林素的作品，背后都有这个标记。
这下，真相大白。
“天！是‘素’字！绣皇林素的印记！”一个老收藏家激动的喊道，“史书记载，绣皇林素的作品，背面都有‘素’字！这……这是绣皇真迹？！”
“所以，这根本不是白家的传家宝，是林家的？还是绣皇本人的作品？！”
“我就说，白家一个搞房地产的，哪来的传家刺绣，原来是偷的！”
风向瞬间变了。
白振雄的脸黑如锅底，他没想到画后面还有这种记号。
白若曦面如死灰，抖的站都站不稳。
顾衍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吃了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不怕他，嘴角全是嘲讽。
“顾衍辰，白若曦，偷我林家老祖宗的东西，爽吗？”
“现在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衍辰说不出话来。
在“绣皇真迹”四个字面前，任何狡辩都没用。
白振雄眼珠一转，立刻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巴掌甩在白若曦脸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说！这画你从哪来的！”
白若曦被打懵了，捂着脸，然后猛的指向我。
“是她！是姐姐送我的！她说看我喜欢，就送我当生日礼物了！我不知道这是林家先祖的东西啊！”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我被气笑了。
“我送你的？”我挑眉，“白若曦，你用你那塞满垃圾的脑子想一想，我林家老祖宗的传世孤品，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就是你送的！”白若曦一口咬定，又转向顾衍辰，“衍辰哥哥可以作证！”
顾衍辰深吸一口气，还是选择跟小偷站在一起。
他看着我，装出失望又痛心的样子。
“未未，我知道你因为我陪若曦多了，心里不舒服。但你不能冤枉若曦，更不能毁了先祖的遗物来污蔑她。”
“这幅画，确实是你亲手交给若曦的。你怎么能转眼就反悔，让她这么难堪？”
他演的跟真的一样，好像我才是那个罪人。
宾客们又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原来是送出去又后悔了……”
“这林小姐心眼也太小了。”
“就是，还当众毁掉，脾气真大。”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三百年来第一次，动了真火。
无耻！
太无耻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冷冷的看着他们。
“好，既然你们要胡说八道。”
“那我们，就报警。”
“让警察来查查，这幅价值连城的国宝，是怎么从我林家的保险柜里，‘飞’到白若曦手上的。”
“顺便，也让法医来验验，我脸上这巴掌印，是谁打的。”
4
“报警”两个字一出口，顾衍辰和白若曦的脸都白了。
他们做贼心虚，不敢见官。
白振雄也急了，连忙笑着打圆场：“未未啊，都是一家人，干嘛闹到警察局去？传出去名声不好。”
“一家人？”我冷笑，眼神像刀子，“我们林家人，不跟小偷和杀人犯当一家人。”
我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敢！”顾衍辰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的想捏碎我。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林未，别不识抬举！把事闹大，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哦？是吗？”我看着他，“我倒要看看，你顾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顾衍辰气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倒要看看，在京城，谁敢动我林家的人！”
众人看去，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是张伯，林家的老管家，看着林未长大的。
上一世，林未死后，就是他为她讨公道，最后被顾家和白家联手害死。
我承了林未的因果，见到这位忠仆，心里也暖了一下。
张伯走到我身边，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眼神瞬间变的像刀一样锋利。
“大小姐，谁打的你？”
我朝顾衍辰扬了扬下巴。
张伯的目光钉在顾衍辰身上，后者竟被一个老头逼退了一步。
“顾家的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顾衍辰认识张伯，他脸色发白，硬撑着说：“张伯，这是我和未未的私事，您管的太宽了。”
“私事？”张伯冷哼，“大小姐是我林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你动她一下，就是跟整个林家作对！你顾家，想好承受我林家的怒火了吗？！”
张伯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才知道，我林家，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顾衍辰的脸更难看了。顾家虽然有钱，但跟传承几百年的林家比，差远了。
白振雄见势不妙，连忙对张伯点头哈腰：“老先生，您消消气。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我让他道歉，马上道歉。”
他推了一把顾衍辰，“快，给你未婚妻道歉！”
顾衍辰咬着牙，拳头握的死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道歉，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不敢不低头。
“未未……对不起。”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张伯却不放过他，拐杖重重的往的上一顿。
“道歉，要有道歉的样子。跪下！”
“什么？！”顾衍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让你，跪下！”张伯的声音带着杀气。
顾衍辰的脸涨成猪肝色，浑身发抖。
让他跪我？
这是奇耻大辱！
5
所有人都看着顾衍辰，等着看好戏。
他的自尊，被张伯的拐杖踩在脚下，碾的粉碎。
他求助的看向白振雄，白振雄却躲开了他的目光。
就在这时，白若曦哭着冲出来，挡在顾衍辰面前。
“你们不要逼衍辰哥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拿了姐姐的东西！你们罚我吧，放过衍辰哥哥！”
她这副样子，倒是让一些人同情。
张伯不屑的看着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小姐的东西你也敢偷？白振雄，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白振雄被点名，吓的一哆嗦，连忙拉开白若曦，陪着笑说：“老先生教训的是！我这就让她给大小姐磕头赔罪！”
他按着白若曦的头，就要让她跪下。
白若曦尖叫着挣扎：“我不跪！我没错！”
我看着这场闹剧，觉的很无聊。
跟这些小丑纠缠，浪费我的时间。
“张伯，”我淡淡开口，“算了。”
张伯一愣，“大小姐？”
顾衍辰和白若曦也以为我心软了，眼里闪过一丝的意。
我看着他们，慢慢说：“偷国宝是重罪。我想，警察局的牢饭，会让他们好好‘道歉’的。”
说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平静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我要报案。有人偷窃国宝《百鸟朝凤图》……另外，我在这里被人打了，需要你们出警。”
我的声音很冷静，在死寂的宴会厅里，像是最后的审判。
顾衍辰和白若曦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们知道，这次，完了。
警察来的很快。
证据确凿，顾衍辰和白若曦被当场带走。
临走前，白若曦怨毒的瞪着我，那眼神恨不的杀了我。
我不在乎。
这点恨意，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宴会散了。
白振雄瘫在的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我懒的看他，对张伯说：“张伯，回家。”
“是，大小姐。”
回到林家老宅，看着熟悉的一切，我恍如隔世。
张伯给我倒了杯茶，轻声说：“大小姐，您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接过茶杯。
“张伯，林未……太傻了。”
张伯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此刻的眼神和气场，跟以前的林未，完全是两个人。
我没解释，直接吩咐：“去查顾氏和白氏最近的所有项目，越详细越好。另外，把我书房里那套‘金错刀’绣具拿来。”
张伯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的答应：“是，大小姐。”
他知道，林家，要变天了。
当晚，我一个人坐在灯下，抚摸着那套三百年前我用过的绣具。
冰冷的触感，让我安心。
林未为了顾衍辰，已经五年没碰过绣针了。
真是浪费。
我林素的血脉，不能这么没用！
顾衍辰，白若曦，白振雄……
你们不只抢了林未的钱和命。
你们还踩了我林家几百年的脸面。
我不仅要你们身败名裂，我还要用我最擅长的方式，毁掉你们的一切。
我的复仇，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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