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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穿书第十年，天道宣布我不再是女主。
沈雁沉立刻撕下伪装的温柔：
“废物，不配做我的道侣。”
他当众退婚，纵容新欢夺我修为。
我成了全修真界的笑柄。
所有人都说我修为尽废，道心已碎。
直到他即将飞升那日——
我亲手捏碎他的金丹：
“多谢你这些年辛苦孕养。”
“我真正要的，从来都是你的天命。”
1
戒律堂的鞭刑抽得我直不起身。
沈雁沉站在我身侧，手搭在我颤抖的肩头。
“芷儿。”
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哪怕你修为尽散，我也会带你走，此生定不负你。”
识海中，天道正痛心疾首地骂我：
“云芷！你可知这样做的代价？你将失去女主位格，永别仙途！”
我抹着眼泪啜泣：“可我……拒绝不了他。”
“你本可辅佐天命之子，共享飞升荣光——”
我继续抹着泪，痴痴地望向沈雁沉：“为了他，我甘愿只做个普通女子。”
和苏婉儿掌心相对，我的灵力开始渡让。
随着修为散溢，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枷锁正在转移，我强忍着不要流露出笑意。
沈雁沉倒是毫不掩饰地笑了。
他就喜欢看我为他付出，痴情又痛苦的模样。
见演差不多了，我假装虚弱地向后倒去。
沈雁沉适时上前接住我，将我横抱而起。
经过满面红光的苏婉儿身边时，她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你输了。”她无声地对我比着口型。
但谁输谁赢，你说得可不算。
……
回到洞府，洞府禁制落下的刹那。
沈雁沉猛然松手，任由让我摔在地上。
“云芷，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
“怎么？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骄呢？”
沈雁沉伸手用力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仰望着他。
他的手兴奋的微微发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我炫耀起来。
“哈哈哈，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是被气运选中的，你是天道按照我的喜好安排给我的伴侣。”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女子如此强势，蹭着我的气运修炼却不好好伺候我，压着我出尽了风头？”
他猛地松开我，声音越来越高。
“你处处都好，云芷！其实我是爱你的，可你越是耀眼，就衬得我越是无能！”
“所以……毁你了才好。”
他又笑起来，带着扭曲和满足。
“现在就很好，你什么都没有了。”
我始终低垂着眼睛，掩饰着嘲讽。
沈雁沉，你这丑陋不堪的爱还是留给苏婉儿说去吧。
天道不知道，它挑的女主我是个知晓完整剧情的穿书者。
他们都觉得，我已经爱沈雁沉爱得不可自拔，宁愿为他放弃一切。
其实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女主！
所谓女主，不过是天道选来辅佐“天命”的工具人。
顶着这个位格，我就要为沈雁沉挡劫，铺路，最后为他献祭死掉。
看着他踩着我的尸骨证道。
最后得到他的爱和永远的哀悼？
这哪是什么女主，这分明是冤种血包。
但沈雁沉身上的气运，我十分想要。
痴情十年，好不容易钻空子骗过天道，这戏还得继续往下演几天。
于是我哽咽着回应：“雁沉，别这么说，我还有你。”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呕，强忍着恶心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沈雁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2
宗门大典，弟子齐聚，沈雁沉温柔地牵着我的手。
他的声音通过灵力传遍每个角落：
“今日，借宗门盛典，我沈雁沉想和喜欢的人定下道侣契约。”
台下瞬间沸腾，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身上。
众人皆知，我叛出师门，自废修为，为的就是这一刻。
我憋着一口气，把脸涨得微红，尽职尽责地演着。
就在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沈雁沉握着我的手突然松开。
他转身面对众人，语带遗憾：
“可惜，一介废人，怎么配做我沈雁沉的道侣？”
全场哗然。
我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假装自己十分震惊。
他俯身贴着我：
“芷儿，别闹。如今除了我没人会要你了，我许你以婢女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乖乖听话，嗯？”
苏婉儿趁机上前依偎在沈雁沉身侧。
她怯生生地开口：
“师姐，能留在师兄身边伺候，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这种福气还是留给你去享受吧，恕不奉陪。
台下传来阵阵私语，各种各样的目光向我刺过来。
嘲弄的，惋惜的，怜悯的，批判的。
我听到有人说：“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被抛弃真是活该。”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哭着求沈雁沉别这样对我。
身子晃了晃，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成败在此一举！
我缓缓伸手：“既如此，请沈师兄归还定情玉佩，从此云芷与你，再无瓜葛。”
沈雁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那块破烂？”
“云芷。”
他逼得更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心转意？真是可笑。”
真是好大一张脸。
沈雁沉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刷新我对垃圾的认知。
我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沈师兄多虑了，既然要断，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到现在了，你还没认清现实吗？我能留你在身边已经是顾念旧情，你居然不识抬举？”
话音未落，剑光乍起——玉佩应声而碎。
我几乎要当场笑出声来。
沈雁沉还在说着无人在意的垃圾话：
“和我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你这废物还能去哪！”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沈雁沉，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当气运之子？
那块玉佩是天道设定中男女主结缘的起点。
只有被沈雁沉亲手破坏，我才能彻底摆脱束缚。
至于苏婉儿，她很快就会明白，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迟早让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3
我从没想过苏婉儿会来找我。
她站在我的新洞府外，妖妖娆娆的，每一步都扭得花哨。
“师姐。”
她声音甜得发腻，“你这地方可真难找啊。”
我头也不抬：“难找还找来，真是有心了。”
她脸色一僵，随即又堆起笑：“我是特意来谢师姐的。”
储物袋“啪”地落在石阶上，激起细微尘埃。
“五千灵石，聊表心意。”
苏婉儿下巴微扬，“师姐让渡修为给我，婉儿铭记在心。”
我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打量她：“沈雁沉就值这个价？”
她呼吸一滞，急忙道：“雁沉哥哥那边，我会好生照看，不劳师姐费心。”
我弯腰拾起储物袋，苏婉儿吓得猛地后退，险些绊倒。
“你不是也觉得我废了吗？怕什么。”我感到有些好笑。
“你！”她稳住身形，强扯出笑容，“师姐好自为之。”
“你既选择这种偏僻之处清修，应该是放下了，这些灵石，够你安稳度日了，别多想，我只是不愿欠你的。”
不等回应，苏婉儿快步离去。
意外之财，不拿白不拿，就当先收点利息了。
看在这些灵石的份上，再给苏婉儿一个机会吧。
我知道接下来所有的剧情发展。
更知道沈雁沉未来每一处机缘所在。
原剧情中，他将凭借这些成为正道魁首，受万人敬仰。
最终霞举飞升，成就仙道传奇。
接下来——
这天命可就归我了。
总算是拆了天道的狗链子，我来不及休息，连夜就赶去了师尊那儿。
我在门外纠结了一整晚，直到快天亮才泡好一杯灵茶，硬着头皮敲了门。
“师……道君……弃徒云芷求见。”
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师尊坐在蒲团上，胡子都好像气白了几分，脸色很不好看。
我端着茶磨磨蹭蹭地上前。
一下跪在了地上，将茶盏高高举起。
“师尊……”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紧，“弟子知错了。”
他没理我，全当没看见。
“以前是弟子被情爱冲昏了头，害您丢了面子，更辜负了您多年的栽培……还把自己修为都让了出去，是弟子的错，弟子不敢狡辩，只求您能原谅。”
一看师尊接过了茶。
我马上“咚”地一个头磕下去，脑门紧贴地面。
这动静总算让他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审视。
“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他冷哼一声。
“说吧，是沈雁沉又缺了什么宝贝，让你巴巴地过来替他讨要？还是你又从为师这里发现了什么值得算计的好东西？”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酸。
明知道那些东西给了我，多半是肉包子打狗。
可师尊他还是一直在盼着我能回头。
这些年，我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我没再多说，直起身，从怀里取出一枚留影石。
里面是沈雁沉和苏婉儿在宗门大典上并肩而立，然后亲手斩碎定情玉佩的画面。
“请师尊明鉴。”
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沉稳而坚定。
“从前的事，弟子有难言之隐，不得不那样做，现在，弟子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我再次深深叩首。
“弟子不敢求师尊立刻相信，只求一个能将功补过的机会。”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茶香缓缓飘散。
不知过了多久，师尊终于开口。
“过段时间，宗门会开启天衍秘境，那里头危机四伏，但也藏着大机缘。沈雁沉一定会去抢那里的道韵核心。”
他目光如电，直射而来。
“你要是能在他之前，把这东西带回来，为师就信你今日没有说谎。”
我猛然抬头，这正好撞到我心坎上了。
我本来就打算利用未卜先知，先去把各大秘境的机缘掏空。
沈雁沉那人，心眼儿极小。
稍微起点口角都能让他记恨在心，更别说跟他分资源了。
天衍秘境是阵法秘境，可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
“弟子在此立誓。”
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定不负师尊所托！”
4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没合眼，全力为秘境试炼做准备。
师尊向来面冷心热，见我真心悔过，连训诫都变得温和不少。
他还特意让大师兄陪我整理法器。
二师兄帮我绘制秘境地图。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没在珍宝阁遇见沈雁沉这晦气玩意的话。
那时我正在挑选护身符箓，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芷？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攀上高枝儿了？”
一转头就看见沈雁沉站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地盯着我。
苏婉儿正依偎在他身旁。
见我望过去，他有点不自然地甩开了她的手。
可一看到我身旁的师兄，他又故意把苏婉儿搂了回去。
“真是没想到。”沈雁沉上下扫了我一眼，语气讥讽。
“你师尊居然还回收废物？该不会是你跪在山门前哭了三天三夜，说离了师门就活不下去吧？”
大师兄当即就要拔剑，我轻轻按住他的手。
沈雁沉见我不回嘴，话说得更难听了：
“怎么，现在装起清高了？当初不是你像条狗一样天天跟在我后面，求我多看你一眼？”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修士都看了过来。
“让我猜猜，这次又是用什么手段哄得你师尊心软的？该不会是去勾搭了哪位师弟吧？毕竟你这种贱货，离了男人就活不成。”
苏婉儿假惺惺地劝阻。
“雁沉哥哥别生气，师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
沈雁沉搂紧了苏婉儿，眼睛却死死瞪着我。
“我给她指了明路她不走，偏要自取其辱。云芷，你很快就会知道，没有我护着，你在修真界寸步难行。”
回宗的路上，大师兄的拳头一直攥得死紧。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他嘴臭得像吃了屎一样……”
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轻声道：
“师兄，被疯狗咬了，难道要当场咬回去吗？不如看准机会，直接敲碎它的牙。”
我可不敢让师兄在这时候对上沈雁沉。
万一沾上什么“反派光环”怎么办？
天命这东西……得一步一步抢过来才行。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雁沉在秘境里几乎是寸步难行。
自从那天在珍宝阁碰面之后，他就一直憋着口气想证明自己。
可他好像忘了，以前那些试炼哪次不是我在替他出主意？
现在没有我在，他后勤准备跟不上，立马就露了馅。
传讯纸鹤不断飞来，语气从命令到焦躁：
“送二十瓶清心丹过来，我就原谅你之前的任性。”
“把地脉图交出来！你竟敢忤我？”
我眼看着纸鹤越堆越多，一个都没回。
这些年我的存在让他习惯了坐享其成。
如今我倒要看看，这“气运之子”离了我这个工具人，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顺风顺水。
5
道韵争夺战的前一晚。
沈雁沉终于按捺不住，强行闯进了我的结界。
我的修为还在恢复期，没能拦住他。
说到恢复，能这样快还得谢谢苏婉儿。
她现在就是我的大号充电宝，一身灵气全在被我慢慢同化。
“云芷，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至少会懂得审时度势。”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沈雁沉扫了一眼桌上堆着的玉简，“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的小命。”
呵呵，救我？
说的不就是那个我必须走的剧情节点吗？
“所以我就该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
我直视他的双眼。
“哪怕你夺我修为，毁我道途？”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大家都是同门，沈师兄这样闯进我的洞府，传出去不太好看吧？”
沈雁沉冷笑一声。
“体面？等我成就大道，谁还敢多说一句？”
说着他就要伸手抢我桌上的阵图。
正好这时，门外传来大师兄的声音。
“师妹，师尊让我来取秘境阵图。”
沈雁沉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
“你最好想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若真是天命所归，还用得着抢别人的阵图？
……
次日机缘现世，沈雁沉指诀翻飞，正在要篡改阵眼。
“等我拿到传承，一定让你知道违逆我的下场。”
我隐于暗处，悄悄捏碎了一颗腐心果。
——这时候，隔壁洞穴那头三眼魔蛟刚好结束百年沉眠，又饿又躁。
整个洞府猛地一震，原本平稳的灵力突然狂暴起来。
“怎么回事？”
沈雁沉惊慌地看着崩塌的石壁。
“这不可能！”
刺耳的嘶吼声穿透岩层。
一头庞然巨兽撞碎山壁，三只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站在阵法核心的沈雁沉。
“不——！云芷，你竟敢算计我！”
他狼狈地躲着魔蛟的利爪，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
“沈师兄总是喜欢自作聪明。”
我站在安全处，启动早就布好的传送阵。
真正的传承缓缓升起，落进我手里。
“感谢沈师兄替我降妖除魔。”
我踏入光阵，看着他被魔蛟一爪拍进石壁，鲜血直喷。
这只是个开始。
天命，已经开始向我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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