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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心仪的暗卫与富家真千金大婚时,我这个假千金负伤逃离。
我是个贼,一个比师傅更胆子还要大的贼。
师傅偷金银财宝,我却偷更有价值更宝贵的东西。
我不仅偷了个假千金的身份来享受荣华富贵。
还时常偷吃貌美暗卫的豆腐。
可惜偷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正主回归,我如丧家之犬般逃窜。
某日一道圣旨落下,被掉包了几十年的真太子回归。
一日我在酒楼被真太子拦住:
“偷了我的心,你还想逃?”
01
卫铭与顾泠大婚的消息传来时,我被囚禁在顾府中的一处破败院落。
顾泠的贴身婢女姜琴带着几个侍卫踹开院门,手拿沾满我鲜血的竹板刑具,专挑我全身伤处拳打脚踢。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双手渗出的鲜血已经看不到完好的皮肉。
我总觉得这双手以后都不能偷盗了。
没了吃饭的本事,又被官府通缉,怕是扮作乞儿乞讨都不能。
可是这些时日过着奢侈的富家千金生活,我不想回到过去吃苦了。
手指被竹板刑具夹着,她拉着启动刑具的绳线,脸色狰狞:
“偷来的终究不是你的,今晚把你手指头夹废了,怕是以后以色侍人都做不到了。”
我被捆绑架住,动弹不得,冰冷锋利的匕首贴在我脸侧。
口中塞的脏布胀痛我双颊,心脏被府中大婚吹奏的唢呐声震得麻木,身上的疼渐渐感觉不到了。
也是,他该恨我。
我这双手对他做过许多过分的事。
我这双手肮脏,偷金银,偷身份。
还妄图偷他这个人。
现在真千金回来了,他正与这位金枝玉叶的真千金大婚。
我这暗处见不得人的罪犯怎么肖想尊贵的他。
双眼紧闭,脸上冰凉的眼泪断了线。
我攥紧袖中原本要给他的藏宝图,对着门口桃树枝上的一抹黑影轻轻点头。
几息间,姜琴和侍卫们被桃叶击中无声晕倒在地。
清冷的青年男子声音在响于夜色:“乖徒儿,为师来晚了。”
看着扮作姿容艳丽女子模样的师傅为我松绑,我眼泪又决堤:
“师傅,我跟你走。”
02
我叫秦娓,八岁起便跟着妙手神偷的师傅游渺混迹于江湖。
虽然师傅只比我大五岁,但他偷盗的实力不容小觑。
至今没被人抓到过。
他曾告诉我一个秘诀:
“娓娓,白日里我女子装扮时,你叫我姐姐。”
“夜间行窃我便以男子模样,这样官兵通缉就识不出我们了。”
干我们这一行见不得人,夜行时一身黑衣覆面,白日里则穿常服戴斗笠。
这个法子他用了许多年。
岁月更迭,他从豆蔻青涩的姐姐装扮成前凸后翘的姐姐。
我也把他神偷妙手的衣钵传承得炉火纯青。
别的同行偷盗金银财宝,师傅和他们不一样,他带我只偷贪官的赃银。
毕竟这些钱他们不好大张旗鼓追究,也能为我们减少许多风险。
他善于口技,时常用婉转妩媚的女子声音装深沉:“娓娓啊,肯定是上一世我们太缺德了,这一世才会吃苦,所以这一世多行善积德,下一世才会幸福喜乐。”
我表面乖乖回答:“好。”
实际上我才不管下一世呢,我就要这一世平安喜乐!
师傅好厉害,哪里有贪官哪里有赃款他都知道。
但他捅的篓子也是最大的。
我十五岁时,和师傅一起流浪至一个贫苦的村落,那里好几个村的人因天灾农作物颗粒无收。
更因繁重的赋税引发了饥荒。
即使这般惨境,村民还是拿了干净的吃食招待我们两个外乡人。
在易子而食的惨况发生之前,师傅因村民的枯瘦的手递过来一个干净的馍馍,而花一大笔钱为这几个村买了堆积成山的米面粮食。
当然,这笔钱是我和他去盗的。
随即便开启我与师傅被追杀的亡命生涯。
日子过得凄凄惨惨,好几次师傅都被追杀得受了重伤,险些丧命。
有一日师傅挺了挺他傲人的假xiōng部,用婉转好听的女子声音对我惆怅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娓娓,我今日找得了个正经营生。”
“放心,那种活计应该可以带面罩的。”
我放心地和他走,谁知他却带我敲开了青楼老鸨的大门:
“求嬷嬷可怜我们苦命的奴仆,孤苦无依,唯有一张唱曲的好嗓子,望嬷嬷收留赏口饭吃!”
师傅的女子装扮无可挑剔,媚意天成,嬷嬷看得眼都直了。
我们就这样化名在青楼苟活了几年,师傅负责唱曲,我负责吃客人们赏赐的瓜果美食。
本以为可以这样一直安逸下去。
谁知我捡到了个和情郎私奔的富家千金回府的认亲信物。
从而踏上了冒充富家千金享受荣华富贵、调戏美貌暗卫的不归路。
03
卫铭那时候还不是太子,他是假太子萧时煜身边的暗卫。
萧时煜垂涎师傅的美色,我垂涎卫铭的美色。
萧时煜从听到师傅唱的第一首曲子后,便时常来光顾。
师傅说萧时煜这种冤大头的钱最好骗,随便唱个曲就能把他迷得一掷千金,男人打赏妓子的钱对他们来说不算得什么。
这个冤大头就这样被我们薅了好多年。
我看到师傅从太子手里收到许多银票,自己半夜偷偷拿去潇洒了。
没带上我。
当今皇上子嗣微薄,仅他一个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出手便是阔绰。
他积极为师傅赎身,想收纳为侍女。
为了安全着想,师傅婉拒:“太子身为皇室中人,一旦民女跟着你,必会令皇上不喜。”
太子只得作罢,时常来听曲,并霸道对外宣称要一直包下师傅。
每当萧时煜在包厢里色眯眯听曲时,卫铭就闲散倚在房梁上假寐。
一身黑衣覆面,薄薄的普通料子也掩盖不了薄肌的魅力,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我都觉得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心尖颤抖。
此男子手段了得!
我流着哈喇子回忆每晚去太子府屋顶掀瓦偷看他沐浴的情景。
一日,我恰巧捡到京城顾家养在庄子上的三小姐顾泠回府认亲的信物。
一块精致的鱼形玉佩,刻有繁复纹样和玉佩主人的名字:顾泠。
我亲眼见顾泠把它丢弃到河中,携情郎的手私奔去了。
她说的话犹在我耳边回响:“我不要很多很多钱,我只要裴郎你很多很多的爱!我要跟你走,我不想回顾府被安排婚事!”
我舔舔唇,那正好,我要很多很多钱呀。
于是我捡到玉佩去问师傅意见。
师傅大为赞赏:“乖徒儿放心大胆地去吧!正好为师唱曲唱累了,你记得多来接济接济为师便好。”
听到“放心”两个字,我左眼重重一跳,但色向胆边生,我无甚在意,满脑子都是我的色tú大业。
我把玉佩放到萧时煜的面前:
“太子殿下,没想到吧?要与你成婚的顾家三小姐是我,只要你顺利助我回顾府与你成婚,我与你商议一些条件,绝对是你满意的。”
我看了唱曲的师傅一眼,对萧时煜挤挤眉。
萧时煜长指捏着许多张百两银票,以刁钻的角度塞进师傅嫩白的香肩薄纱里,满意地看着师傅羞涩一笑。
他眼神不曾分给我半分:
“甚好,每日我府上被你掀掉的屋顶瓦片也算是得救了。”
一拍即合,接下来几日我顺利去全京城最有钱的富商顾府认了亲,速接下皇帝赐婚的圣旨,与太子成了亲。
师傅,为了徒儿的终身大事,只能先牺牲下您了。
04
顾家为我置办了一座豪华的宅院作为我和太子的婚宅——芳华馆,陪嫁的金银首饰也塞满了整个府库。
仿佛这偷来得到的一切就是我的了。
我以包下师傅一个月入府上为我唱曲为由,换得卫铭一纸卖身契。
新婚夜,萧时煜穿着喜服,在他的寝房与师傅饮酒作诗。
而我捏着卫铭的卖身契,单手把他摁倒在我的喜床上: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主人。”
“你呆在我身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会自己爱上我。”
我摘掉他的面罩,还是那身黑色的暗卫袍子,墨发束起,剑眉星目。
他薄唇轻抿看不出喜怒:
“小姐,强扭的瓜不甜。”
我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膛和精窄的腰:“所以你自己学会爱上我,便不是强人所难了。”
虽不甜,但解渴呀。
摸够了,我脱下喜服换上夜行衣,打算去掀太子寝房的屋顶看看。
我故意在卫铭面前更衣,打算用自己色相勾引他。
但勾引失败了。
师傅咋不传授我吸引男人这一招呢?
掀开太子寝房屋顶时,与师傅黑白分明的瞳仁对上,太子已在桌上醉倒。
看着他冷笑,我背后阵阵凉意。
我忍着师傅的白眼,一边花钱大手大脚,一边日日勾引卫铭,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许多道上的兄弟听闻我发达了,纷纷向我伸出求包yǎng的橄榄枝。
但我心中只有卫铭,给了些钱财将他们打发了。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过上了给卫铭搓澡的日子。
即使每次我给他搓完澡,都会流着鼻血被他赶出来。
我甘之如饴。
兴许是暗卫这个职业太过高危,好几次我拉着卫铭陪我逛街采买时,我俩都遇到刺客被追杀。
我报上我太子妃的身份也不管用。
有一次我俩不敌对方,卫铭深受重伤,我为了让他活命去府中寻来救兵,独自引开敌人。
被逼至悬崖时。
这帮畜生竟不讲道义,想先辱后杀,无耻至极。
我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多年的手上功夫救了我的命,我抓住了崖边的一颗树。
但右手手腕内侧伤至筋脉,需静养几个月不可动内力。
此一伤后,卫铭竟然开窍啦。
在我即使手腕受伤依旧坚持要替他擦背时,他轻柔拉住我的左手借力把我拉进浴桶:
“你怎么这么傻,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怎可为了我连性命也不要?”
“值得吗?”
我瞄了瞄没替他擦完的背:“值得。”
他吻上我眼角的泪痣:
“在屋顶看了我这么多年沐浴,这回要不要试试,我给你沐浴?”
于是还未到晚上,燥人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浴桶里的水浪比往时大,他的榻上到处是水渍。
自此我和卫铭过着蜜里调油、吃喝不愁的日子。
连师傅都祝福我:“死丫头吃得真好!”
正当我想着有什么办法把他从暗卫岗转正到夫君岗时。
真正的顾泠回来了,随即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朝中的一道圣旨。
圣旨让卫铭摇身一变,变成了和顾泠相配的尊贵之人。(付费节点)
05
我心下一怔,偷来的终究要还回去了么?
可是明明是她不要的呀,我是捡的。
我又想到师傅说过,不请自拿便是偷。
我无法说服自己。
于是顾泠踏进顾府那天,我在芳华馆盘算着跑路了,和卫铭一起。
收拾好银两细软,金银珠宝我已换成银票。
小偷的直觉让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万全之策。
我怕这盗来的东西终究不属于我,兑换好银票才方便跑路。
可我找不到师傅了,也找不到太子。
今早为我出门采买的卫铭在顾府接了一道圣旨,摇身一变,成为了太子。
他是太子之后,还会要我吗?
我六神无主,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把他的卖身契放进装满银票的包裹里。
打开大门正要出府去寻他,便看到看到顾泠带着侍卫在门口侯着了。
顾泠令侍卫把我抓拿到顾府的一个偏僻院落里。
她长着一张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连泪痣的地方都长得一样。
穿着云纹金缕靴用力踩着我受伤的手腕:
“偷来的东西,享受得心安理得吗?”
“我才是顾家三小姐,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你猜卫铭是选择当尊贵的太子,还是选择当你这个小偷的夫婿呢?”
我手腕疼得像骨头生生被碾过,丝丝血迹渗出。
泪水模糊中,我看到卫铭的身影。
他穿着华贵的玄色蟒袍,贵气逼人,我不敢直视。
我焦急喊他,他却任由我被顾泠踩着手,打开我的包袱。
拿出他的卖身契,撕得粉碎。
他用那双无数次抱着我的手搂着顾泠,声音轻柔:
“阿泠消消气,何必与一个低贱的小偷计较,把她送到官府便好。”
“多年的偷盗案底,这辈子算是在狱中出不来了。”
他从未看过我一眼,像是嫌脏。
我又被关在那破院子里,饿着肚子,伤口发炎疼痛欲死。
直到他们大婚,师傅一直没有出现。
每日我爬到被铁链紧锁的门口,偶尔偷得路过丫鬟手中的一小块糕点续命。
许多路过婢子的闲话传到我耳中:
“那个假太子至今还未发现下落,太能藏了。”
“说到太子,如今的太子和顾家三小姐真是命定的缘分哩,太子早些年饱受饥荒,幸得三小姐路过村庄,捐赠了许多粮食才得以活命到现在。”
“这么久,怎能笃定救命恩人是三小姐?”
“三小姐说的呀,而且那颗泪痣,太子一直记得,太子知道三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后就上门求娶了。”
“想想三小姐还真是倒霉,被一个小偷偷走顾家的信物,受了这么久的苦日子。”
……
我如遭雷劈。
饥荒?那明明是我和师傅救的他。
所以我才是卫铭的救命恩人?
那么只要我亮明身份,卫铭还会要我的吧?
于是在他和顾泠大婚那日,我催动内力去找他,不顾手腕伤口钻心地疼。
06
来到婚房,只见顾泠穿着喜服独自坐着,似是等我许久。
她笑得张扬,和我相似的脸止不住地得意:
“我是故意让你顶替身份回顾府的。”
“我爹娘为了确保顾家的财产不落入太子手中,多次派人来刺杀你,都被你躲了过去。”
“他们是摄政王一党,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只要回京,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被我毒死了,我坐拥顾家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才是是顾家唯一的主人。”
“而你永远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小偷,你什么都不会有。”
偷来的身份还给她就是了,我更在意的是卫铭:
“你不也是个小偷?”
“卫铭幼时所在的村落闹饥荒,是我和师傅捐的食物,你怎有脸说是你的?”
突然婚房的门被打开,一身喜服的卫铭走了进来,大红色刺痛我的眼。
现在应该叫太子萧铭了。
萧铭看着我眸色深冷:
“是你又如何?我堂堂太子怎会娶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
“阿泠与我才是般配,她会是唯一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你这般低贱,滚吧,莫要误了我与阿泠的洞房花烛!”
冷心冷情的话让我浑身血液倒流,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心口像被生生剜下一块肉。
手腕钻心的疼痛渐渐麻木,我好似感受不到我的手指。
他说得没错,低贱的小偷,我无可反驳。
当晚在那霉气冲天的破败院落,姜琴用竹制刑具夹上我的手指。
十指连心,但我的心疼得更甚。
手指被夹得血肉模糊时,我在想,他们现在应该在洞房花烛吧?
直到门口桃树枝上出现一抹心想已久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
师傅带我逃离顾府时,我竟不知我们走后。
顾府大婚当晚,火光冲天,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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