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凌澈养了七年的金丝雀。

上一世，他的白月光陆清颜回国后，我嫉妒到发疯，处处与她作对。

最后被烧死在江凌澈送给我的别墅里，一尸三命，而他们琴瑟和鸣，儿女双全。

重生后，我回到了白月光回国前夕。

江凌澈刚从我身上离开，随手扔给我一张黑卡：“下周陆清颜回来，你安分点。”

上一世的我把卡砸在他脸上，质问他是不是要抛弃我。

那场歇斯底里的争吵，成了我悲剧的开始。

这一次，我乖巧接过黑卡，甜甜一笑。

“那我能用这钱开个宠物店吗？毕竟我只会逗猫逗狗，别的也不会。”

1

江凌澈正要去拿烟的手，停在半空。

他猛地转过头，拧着眉，眼睛里的探究被困惑取代。

他看不懂我了。

电视里那只流浪猫的影像，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我封死的记忆。

前世陆清颜那张伪善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她扶着我，语气温柔却满是恶毒：“姐姐，阿澈不想见你，你怀着孕，就别给他添乱了。”

我被她的人推搡着，狼狈地摔倒在别墅门口。

江凌澈的车呼啸而过，溅了我一身泥水，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

我在充满和江凌澈甜蜜回忆的别墅里，崩溃痛哭，一阵刺鼻的汽油味钻入鼻腔，随即是慌乱的叫喊声，别墅迅速被大火吞没。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烧灼的剧痛，和一道绝望且疯狂的抓门声。

是“面条”，我一手养大的小狸花。

它在门外，用它小小的爪子，拼命地挠着那扇滚烫的门，想要冲进火场救我。

心脏猛地一抽，那股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让我窒息。

我赤着脚离开客厅往房间走，无视身后那道探究的视线。

我从抽屉里翻出那本崭新的日记本。

摊开，写下重生的第一行字。

【男人是浮云，猫咪是永恒。】

【搞钱，养猫，活下去。】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合上日记本，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我抬起头，迎上江凌澈复杂的目光。

他眼中的困惑更深了，甚至还夹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纠缠了他七年的女人，好像突然不爱他了。

2

第二天，天光大亮。

我站在厨房里，平底锅里的黄油滋滋作响。

吐司被我用模具切成了猫爪的形状，裹上蛋液，煎至金黄。

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凌澈从我身边经过，走向咖啡机，目光却落在了盘子里那几个可爱的猫爪上。

他的脚步停了。

我将最后一块吐司夹进盘中，推到他面前。

“早餐。”

他没动，视线从吐司移到我的脸上，眼里的审视意味毫不掩饰。

他端起咖啡，薄唇轻启。

“说吧，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放下盘子，金属和瓷器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我直视着他。

“我想开家宠物店。”

他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

我继续说：“你总说让我找点事做，别总缠着你，可我只会养猫。”

我冷静地阐述我的商业构想，将这一切包装成一个可以让他拿出去说的、不至于“丢脸”的消遣。

我说完了。

他依旧沉默。

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气氛冷得掉渣。

上一世的我，在这种压力下，不出三秒就会崩溃，会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哭着求他别不要我。

但这一次，我没等他宣判。

我转身，从置物架上拿起平板，解锁。

“城西万达广场，临街旺铺，200平，租金太高。”

“市中心银泰百货，负一层，没有人流量。”

江凌澈的沉默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背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但我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急切，更不能流露出半分的胆怯。

这是一场博弈。

赌他对我这突如其来的“懂事”，还剩下几分新鲜感和耐心。

我筛选出三个黄金地段的铺位，直接拨通了第一个中介的电话。

“您好，王经理吗？我在APP上看到你们挂出的金源街商铺，对，我想约今天下午看。”

我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将下午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整个过程，江凌澈没有说一个字。

他一定觉得我疯了。

一个连水电费都要等他交的女人，现在却在谈论上百万的商铺租金。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规划好了一切。

如果他不给钱。

我就卖掉他这七年送我的所有珠宝首饰。

那些堆在保险柜里的钻石、翡翠，足够做我启动项目的备用金。

我必须在他对我彻底失去耐心前，将“薅羊毛”这件事，进行到底。

我放下平板，转身准备上楼换衣服。

我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我踏上楼梯的第一级台阶时，他冰冷的声音终于从身后传来。

“站住。”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身后是长久的死寂。

久到我以为这又是我的幻听。

“钱，我会让林助转给你。”

“就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吐出两个字。

“……零花钱。”

我用尽全力才压下嘴角讥讽的笑意。

我转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甜得发腻。

“谢谢老板！”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上，闪过被我这副模样刺痛的烦躁。

他讨厌我这样。

他更讨厌我，不为他的话而受伤。

我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出庭院。

3

我等了一整天。

玄关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时，我以为他会带回一份计划书，或者至少，一个肯定的答复。

但他带回来一个陌生男人。

他将那个男人引到我面前。

“林助，宠物行业的专家。”

“他会评估你的项目，别给我丢人。”

我只是起身，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林助面前。

林助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他扶了扶眼镜，接过文件夹。

可当他翻开第一页，那客气的表情就僵住了。

里面是我熬了一整天，做出来的东西。

从市场前景分析、目标客群画像，到竞品优劣对比、盈利模式预测。

每一个数据，都标注了来源。

每一张图表，都清晰直观。

林助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神从审视，到惊讶，最后变成一种近乎敬佩的专注。

江凌澈靠在吧台上，交叠着双腿，原本等着看我笑话的脸上，那份笃定正在一点点消失。

终于，林助合上了文件夹。

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肖小姐，恕我直言，这份报告的专业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没理会他的夸奖，也没去看江凌澈愈发阴沉的脸。

我转身回房，关上门。

翻开那本崭新的日记，在第一页那行“男人是浮云，猫咪是永恒”的下面，用力写下新的一行字。

【警惕！这是投资，不是爱情。】

【他是老板，我是员工。】

写完，我合上本子，走出去。

林助正向江凌澈汇报着什么，看到我，停了下来。

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出我的最终目标。

“我看中了金源街的铺位。”

话音落下，连林助都愣住了。

金源街，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商业区，寸土寸金。

旁边的江凌澈，终于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野心不小。”

我抬眼，直视着他。

许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直接叫停这场闹剧。

江凌澈终于动了。

他从吧台上拿起酒杯，看也没看我，只对林助下了命令。

“盘下来。”

林助的脸上闪过错愕，显然没料到江凌澈会如此干脆。

“就当，预支她未来七年的工资。”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再抬起时，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

声音甜得发腻。

“谢谢老板。”

4

金源街的店铺，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我脱下高跟鞋，换上球鞋，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油漆的气味，电钻的噪音，漫天的灰尘。

我曾经连指甲断了都要哭半天，现在却能和工头蹲在地上，就着矿泉泉水啃干面包。

过去那个精致的金丝雀，被我亲手埋葬在了这片尘土里。

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晚上，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别墅。

玄关灯亮着。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是江凌澈。

我的脚步顿住，浑身的疲惫瞬间化为警惕。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公司，或者在某个酒会上吗？

他没开灯，身影陷在昏暗里，只有指尖的雪茄亮着一点猩红的火光。

我没作声，换了鞋，径直想上楼。

“站住。”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脚步声靠近，他走到了我面前。

一杯温水，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了我眼前。

我愣住了。

一把接过东西，头也不回地冲上楼。

“砰！”

我甩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我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直到那点不该有的恍惚被彻底冻结。

然后，我翻开日记本。

在“男人是浮云，猫咪是永恒”那一行字下面，用红色的笔，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叉。

提醒自己，别动摇，别回头。

刚放下笔，敲门声响起。

笃，笃。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陆清颜回国了。”

我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我的呼吸凝滞，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听说你开了宠物店，很感兴趣。”

“说改天，要来参观。”

“你别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