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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确诊癌症的当天。
女大学生兼职让扫码,向来冷漠的老公却扫了。
此后,我们每次约会,都有女生兼职的身影。
游乐园里她是穿着玩偶服的小熊,偷偷给老公多送了一个气球。
高级餐厅里她是端盘子的服务员,会给老公递上纸巾,上面写着:“谢谢你来看我呀!”
直到我人生中最后一次生日晚宴。
老公亲自搂着她进来,这一次,她是女伴。
“小怡兼职那么久太辛苦了,我只是想带她放松一下。”
他带她结识人脉,夸赞她的优秀。
费尽一切心思替她铺路。
女大学生挑衅地看我,“姐姐不会生气吧……”
我把病历收起,缓缓笑了,“既然你这么爱打工,就来我家做保姆吧。”
1
“姐姐,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可你也不能这么侮辱我!”
夏初怡把酒泼了我一身。
红酒顺着头发滴滴答答砸在地面。
玻璃反光里,我花了三个小时精心打造的妆容全花。
黑色睫毛晕开,像鬼一样。
我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盛庭宇却捏住我的手腕,把毁了我人生最后一个生日宴的始作俑者护在怀中。
“小怡年纪小,别和她计较。”
“何况,确实是你口无遮拦。”
他顿了顿,柔声道,“洛洛,道歉。”
我刚接手家里生意时,在晚宴上被人故意针对泼酒。
盛庭宇立马沉下脸,让底下的人狠狠打了他一顿。
并且取消所有合作,全行业封杀。
那时他也同样温柔地喊我,“洛洛,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可现在,他却逼我道歉。
刺骨的寒意从脊骨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盛庭宇,这是我的生日!”
宾客看笑话的视线如密不透光的墙,把我包裹住。
“不是说之前何总车祸的时候,盛总以命相护吗?现在这是怎么了?移情别恋?”
“盛总现在把这个夏小姐,护得和眼珠子一样,我前两天还看到他们从酒店门口出来。”
“男人身边多几个女人很正常,更何况还是盛总……”
刺耳的话语让我手指下意识缩紧。
“道歉,别让我说第三遍。”
盛庭宇脸色冷了下来。
我手腕被他捏得疼痛不已。
看着手腕的红痕。
怒火如海浪席卷。
我拿起酒杯,狠狠朝两人身上泼去。
“带着你的小三滚出我的生日宴。”
盛庭宇眼疾手快护住夏初怡,但她还是被冷得一激灵。
夏初怡哽咽道,“是我的错,哥哥,我应得的。”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夏初怡身上,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酒渍。
“别听她瞎说,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
我被他身边的保镖们拉住。
另外几人把高尔夫球杆递给盛庭宇。
“今天我太太生日,给大家一个好彩头。”
“只要能让她开口道歉,我就给一个盛家的项目。”
“现在,我来第一杆。”
盛庭宇抬手,狠狠一挥。
高尔夫球直直砸中我的头。
砰的一声,额头痛得我呼吸一窒。
可心却比身体痛上百倍。
宾客们忍不住欢呼起哄,“盛总太帅了!”
他勾唇,在夏初怡的唇上印下一吻。
“帅,也是小怡一个人的。”
两人亲密的动作刺得我眼睛生疼。
从确诊那天起,我就打定主意先不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担心。
每天期待着,说不定病情有好转呢?
于是我自己化疗,自己检查,自己承担有可能很快死去的恐惧。
直到最近一次复查,医生告诉我,我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为了在死前留下更多的回忆,我精心策划了很多惊喜。
在冬天看极光,在夏天追鲸……
可不管在哪,夏初怡都会在一旁兼职。
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
现在后知后觉,这不过是她和盛庭宇的小情趣罢了。
一吻结束。
盛庭宇问我,“道歉吗?今天毕竟是你生日,别搞得太难看了。”
我咬牙,“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出轨的是你!”
2
盛庭宇脸色沉了下来。
把高尔夫球杆递给下一个人。
他们把我当作高尔夫球洞,一球一球地击打着我。
“轮到我了!”
“道歉,快道歉!”
“只要有了盛家的项目,股价又能够翻一倍!”
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宾客毫不留情。
来了多少人,我就被打了多少次。
眼球被打得凸起。
嘴角额头的鲜血汩汩往外冒。
不知道是癌症涌出的血,还是一点点被高尔夫球砸出来的。
“好无趣啊,哥哥,就不能让她直接道歉吗?”
夏初怡已经去梳洗了一番,换了新的裙子。
盛庭宇抱着她,柔声道,“好啊。”
他走到我面前。
抬起杆子,直接砸在我的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
他说,“跪下,道歉。”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知道的,我向来没耐心,别让我生气。”
盛庭宇扯着我的头发,一下下往地上砸。
早就被球砸出血洞的额头,此刻深可见骨。
夏初怡忍俊不禁,拿着手机录像。
“姐姐,你像狗一样。”
十二点的钟声和我磕在地上的声音重合。
这就是盛庭宇送我的生日礼物。
眼泪混着血液滚落。
模糊的视线中,我仿佛看到过去的盛庭宇。
从我和他在一起开始。
每年生日他都会给我惊喜。
亲手雕刻的戒指。
亲自设计的礼服。
盛大的烟火秀。
可今年,只有无尽的殴打和折磨。
他拉着我整整磕了一百个头才放开。
我瘫倒在地上,仿佛一摊烂肉。
“让医生过来,给太太治疗。”
他温和地替我擦拭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别那么倔了,好吗?”
“对你动手我会心疼的。”
盛庭宇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心疼和爱意。
深情地不似作假。
可正因如此,我更觉得恶心。
我还没开口,夏初怡就打了个哈欠。
“哥哥,我困了。”
盛庭宇松开手。
我直接砸在地上。
伤口崩裂开来,他却没有注意,而是把夏初怡打横抱起。
“医生马上到,你就在这里等着好好治疗。”
“小怡年纪小,等不了你。”
他带着所有宾客离开。
宴会厅的大门阖上,就连一束光都没留下。
我怕黑。
盛庭宇每晚都会陪我睡觉,给我点小夜灯。
可现在……
手机传来震动。
我挣扎着打开。
看到夏初怡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主人,我和那个老女人,谁更能让你爽?”
夏初怡穿着女仆装,坐在桌子上。
爸爸的遗照被撞倒在地。
相框碎裂,他温和的笑脸直直对着两人。
桌子被撞得吱呀响。
盛庭宇哑声说,“当然是你啊,谁有你骚?”
视频结束。
手机刚好没电关机。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眼泪不断滚落,砸进心底。
盛庭宇,我不要再爱你了。
3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病房。
医生叹了口气,“何小姐,您的伤势太重,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腿已经瘫痪了。”
“至于您的病,您现在恐怕连一个月都没有了……”
“M国有个针对您癌症的医疗实验,如果您想,我可以推荐您去赌一把。”
医生的话让我大脑空白一瞬。
我下意识想要去抬起自己的腿。
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盛庭宇曾说过,要带我走遍世界各地。
可我的腿,却被他亲手毁了,再也走不了了!
多么讽刺啊……
我还没想清楚,盛庭宇就带着夏初怡来到病房。
“小怡一直放心不下你的身体,特地给你煲了汤。”
他把饭盒打开,里面全是海鲜。
可我对海鲜过敏。
见我没动作,夏初怡红了眼,“姐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做的东西你一口都不想碰?”
盛庭宇脸色冷了下来,拿起勺子就要喂我。
“喝一口不会有事的。”
“况且这是医院,就算过敏也有的是医生!”
他的话荒谬的让我想笑。
凭什么让我瘫痪后,又要逼着我过敏?
凭什么我都快死了,还要这么侮辱我?
我一把推开他的勺子,“我不喝!滚出去!”
汤泼在了夏初怡身上,她的皮肤瞬间红了。
盛庭宇紧紧盯着我,忽然笑了。
下一刻,他捏住我的下巴。
直接把汤灌了进去。
“这不是能喝么?”
滚烫的温度灼烧喉管,疼得眼泪直掉。
我想推开盛庭宇,他却死死拉住我,等我把汤咽下才放开。
“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烫伤。”
盛庭宇在夏初怡脸颊印下一吻,便径自离开。
我身上开始长出无数水泡,又疼又痒。
喉管也肿胀起来。
夏初怡坐在床边,笑着对我说,
“你知道吗?当时庭宇哥哥帮我扫的码,其实是我自己的二维码。”
“我原以为他不会加,结果他立马同意了,而且,那天晚上他就来找我睡了。”
心脏好像被密密麻麻的丝线包裹,渗出血来。
她凑近我耳边,“至于那一碗汤……我加了你爸爸的骨灰。”
“你爸爸死的那天,我刚好在火葬场兼职,他的尸体有一部分被我喂狗了。”
“火化的时候,庭宇哥哥和你说有工作电话要处理,其实是在外面和我……”
脑海中的弦倏然断裂。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抽了过去。
那天,我和爸爸一起出了车祸。
爸爸紧紧护着我。
不远处的盛庭宇也飞过来挡在我身前。
所以,我才毫发无伤。
爸爸却死无全尸。
盛庭宇哭得像个孩子般,一遍遍道歉,“是我没有保护好爸,对不起……”
那么尊重爸爸的人,却在他的葬礼上,和情人苟且。
怒火和委屈如海浪席卷。
4
我再也忍不住,掐住夏初怡的脖颈。
强迫自己用肿胀的喉管吼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夏初怡看了一眼我身后。
立马哽咽,“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的一声,我被盛庭宇踹下了床。
头磕在桌角,瘫痪的腿诡异地弯曲着。
汤也被我打翻在地,里面有爸爸的骨灰……
有我的爸爸……
我小心翼翼地把汤捧起来。
盛庭宇却一脚踩在我手上。
“你就是用这双手欺负她的,是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何知洛。”
我的喉咙已经堵塞呼吸,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只能摇头,恳求他松开脚。
那是爸爸啊!
是扶持他建立公司的人啊!
他的力度很大,我的手掌瞬间血肉模糊,把汤染浑。
骨灰脏了。
或许是太过悲痛。
鼻腔和喉头不断翻涌。
鲜血顺着滚落,流了满脸。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手机也滚落在一旁。
血珠砸在播放键上。
夏初怡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汤里有你父亲的骨灰……”
夏初怡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手机。
“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慌乱地把手机关闭,解释道,“哥哥,我真的没有说过这些,这是合成的语音……”
尽管她的解释苍白无力,但我知道。
盛庭宇定不会怀疑她。
我无力地看着天花板,等待自己的意识彻底模糊。
我不想在要死之前,还看到丈夫对其他女人的维护。
喉咙的肿胀越来越严重,刺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张着嘴苟延残喘,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
这一次,我或许真的要死了。
医生拿着烫伤膏走进来。
看到我时,瞳孔倏然缩紧,“何小姐!”
他一边冲过来给我做急救,一边赶忙让护士抬着担架进来。
“情况危急,快点!”
一言不发的盛庭宇终于有了动作。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走到夏初怡身侧,眉头紧蹙。
“先治疗小怡的擦伤。”
“她不过是用血浆装的,没必要……”
他果然还是不信我。
心脏好像被刀子捅穿,血肉模糊。
痛得我眼眶溢出眼泪。
医生不敢置信道,“何小姐的病已经晚期,难道您不知道吗?!”
“况且她的腿瘫痪了,剩下的寿命可能都撑不到一个月,有什么必要装病吗?”
“更何况她现在严重过敏恐怕会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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