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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九零年，下海经商的老婆怀了秘书的孩子。
“谢林的妻子因救我而死，我给谢家留个后怎么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狭隘。”
四岁的女儿因为没接谢林给的糖，就被老婆扔到了野外。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思恶毒，比野种还不如！”
胆小的女儿失足掉进了坑里，最后被野兽分食。
我抱着女儿的残骸想要下葬，却被她抢去喂了谢林的藏獒。
“正好獒獒最近胃口不好，谢林担心得都不爱笑了。”
“哪里来的猪骨？这么逼真。”
我哭着求她，却被她关进了猪棚。
后来，我心死出家，她却磕了999个台阶来见我。
“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
“如你所愿，喂了狗。”
1
宋雨嫣是十里八村唯一一个去南方培训的女商人。
所有人都羡慕我能娶一个这么优秀的老婆。
因此，我一直都很支持她。
哪怕她在女儿刚满月的时候，就离开去了南方。
我也没有说一个“不”字，反而全力配合。
家里的粮食和存款，都给她塞进包袱里带走。
能够响应国家的号召，下海经商，在那时候是无上的光荣。
可我没想到，四年后她荣归故里，却大着肚子。
那些曾经羡慕嫉妒我的人，现在眼里都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
还有一部分心地善良的村人，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怜悯。
毕竟，他们是最知道我们父女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给女儿讨口奶，我每天都给同村有奶的妇女家做苦力。
今天帮这家割猪草，明天帮那家打麦子。
女儿就是这家奶一口，那家喂一嘴长大的。
因为营养不足，四岁了还是跟猫崽子似得。
胆子也小，看到宋雨嫣，也不说话，只敢往我怀里钻。
“怎么胆子这么小。国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她这么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配当我宋雨嫣的女儿！”
宋雨嫣嫌恶地看着面黄肌瘦的女儿，严厉地开口。
女儿听到这话，更是抿着嘴，瑟瑟发抖地将脑袋塞进我的衣服下面。
我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背，不安地看向了躲在谢雨嫣身后，眼神忧郁的男人。
“语嫣，这是...？”
宋雨嫣一把挡在了谢林的前面，面露不悦地开口。
“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是我的下属谢林，我生意上的事多亏有他！”
“而且之前我的对家想报复我，却阴差阳错杀了谢林的妻子。”
“他妻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家又没个后。”
“所以我就帮了个忙，好歹给老人留个念想。”
我的视线又撇向了她已经足月的肚子。
“想要留后，他可以再娶一个......”
“啪！”
谢雨嫣毫不犹豫地打了我一巴掌。
“段峰，你疯了吧！谢林的妻子刚死，你就让人家另娶？！”
“你安的什么心！”
“宋董事长，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帮这个忙。”
“你这就将孩子引产吧！我...我这就走！”
谢林假装黯然地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宋雨嫣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满眼焦急。
“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想去哪里？”
“段峰，你能不能别那么狭隘？！”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老一辈那套死板的思想？！”
“不就是借我的肚子生个孩子？能怎么样？”
说完，她就不耐烦地推开我，拉着谢林就进了家门。
家里只有三间平房，因为没钱修缮，如今四面漏风。
宋雨嫣嫌弃地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开口道。
“一股鸡屎味，段峰，你好吃懒做也要有点限度吧？！怎么穷酸成这样？”
“段先生，恕我直言，你身上的味...呕！”
谢林也苍白着一张脸，假装为难地开口。
我木木地开口。
“这几年，苏苏因为吃不好睡不好，经常生病。”
“带着她，我又不能去做长工，只能给人家干点散碎的活。”
“你要回来的事，也没跟我说，所以我刚刚在喂家里的猪仔。”
“猪？？？呕！”
听到这话，谢林吐得更厉害了。
宋雨嫣更是拉着谢林，嫌弃地退开了好几步。
“明明是自己好吃懒做，还要把责任推给孩子。”
宋雨嫣失望地看向我。
“怪不得苏苏被你养得这么骄横无礼，连声妈都不肯叫。”
“要不是我生下来的，我真想把她扔了。”
“别生气了，宋董事长。苏苏只是被人养坏了而已，她还小，能教回来的。”
谢林轻声开口，然后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宋雨嫣的肩上。
宋雨嫣感动地看了眼谢林，然后皱着眉头看我。
“我和谢林去住宾馆，赶紧把这里收拾出来！”
“谢林照顾我习惯了，他和我住一间。”
“对了，他粉尘过敏。家里多洒点水，被子也多晒晒太阳。”
“算了，被子枕头这些我都买新的。你把家里打扫干净就行。”
我牵着女儿的手紧了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证拿了出来。
“宋雨嫣，我们离婚吧。”
2
宋雨嫣似乎是没有听见。
谢林不知道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娇笑地侧过头，嘴唇刚好碰到了谢林的脸。
谢林害羞地低下了头。
俩人嬉笑着走远。
女儿紧紧拽住我的衣服，小声啜泣了起来。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苏苏？”
“一定是苏苏表现得太糟糕了！”
望着女儿失落的表情，我的心如刀绞。
“怎么会？只是苏苏没有叫妈妈，妈妈有点难过而已。”
“下次见到妈妈，你主动跟妈妈打招呼。妈妈肯定就会喜欢你啦！”
我强装高兴地说道，努力安抚女儿敏感的心。
“可是......门口的婶婶说，妈妈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不要苏苏了！”
苏苏低声地开口，满脸难过。
虽然年纪小，但她都明白。
她又丑又笨，还不会说话，根本不讨妈妈喜欢。
我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女儿，落下泪来。
这四年，我每天都盼着宋雨嫣从南方回来，哪怕做生意失败都可以。
只要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就好。
却不想，人倒是盼回来了，又是这样的场景。
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女儿。
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女儿，我心里苦涩难当。
我宁愿宋雨嫣直接跟我说她出轨了，找了别人。
而不是用一个可笑的理由来敷衍我。
第二天，我正在打扫家里，女儿被我背在背上睡觉。
光鲜亮丽的谢林带着宋雨嫣，开着小轿车来到了家门前。
这是我们村头一次出现小轿车，很多人都好奇地来门口张望。
“这是哪来的车？”
“是宋总送给我的。”
看到人们八卦的眼神，谢林不但没有羞耻，反而大方地开口。
“这一辆车要多少钱啊？”
有个婶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林，试探性地问道。
谢林比了个八。
“八百？”
“八万。”
众人一片哗然。
要知道，村里待遇最好的供销社社员，一个月才拿五十块呢！
“啧啧啧，小宋真会赚钱啊！”
有些男人一脸艳羡地看着车，开口道。
宋雨嫣就正在旁边，一脸得意。
“切，再会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分也没给家里的用。”
“看看峰哥和苏苏，到现在还在吃糠咽菜！”
也有年轻的妇女不服气，撇着嘴说道。
“我说的对吗？峰哥。”
“我可没见宋雨嫣往家里寄过一分钱！”
众人似乎这才看到我，立刻尴尬地散了开来。
谢林瞥了我满是补丁的衣服，眼神中是明晃晃的得意。
宋雨嫣却脸黑得像锅底，她一脸难堪地望向我。
“段峰，你故意穿着这衣服，是想让我丢尽颜面吗？”
“我离开的第二年，就让段峰每个月寄一百块给你。”
“你把这些钱都藏到哪里去了？？？”
她寄过钱？
我愣愣地看向她，刚想开口，却被谢林打断。
“还能花哪？肯定是自己吃吃喝喝玩玩去了！”
宋雨嫣眼里的厌恶更甚，她冷冷地撇了眼我和女儿，走回了家。
见宋雨嫣没有追究，谢林悄悄地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充满敌意。
他拍了拍车后备箱，开口。
“段先生，帮忙搬东西吧。”
“东西有点多，宋总非要给我买全套新的。”
我抬头一看，车上都是一些日用品。
被子、枕头、杯子、毛巾等等，但都不约而同地印着一个鲜红的喜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布置婚房。
我沉着脸，没有动。
他也不说话，冷哼了一声，就径直走进房间。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宋雨嫣愤怒的声音。
“段峰！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老宅，你一个倒插门的童养婿，不待就滚出去！”
“你对得起在我父母面前的承诺吗？！”
3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一直留在宋家，不只是因为我爱宋雨嫣，更因为我是个孤儿。
是宋家父母在雪夜里收养了冻僵的我，才让我活了下来。
在他们临终前，我曾经保证，一定会无条件对宋雨嫣好。
我为了报恩，才留在了这里。
“苏苏，过来！”
宋雨嫣在门口叫女儿。
女儿迟疑地看向我，对上了我鼓励的眼神后，终于开心地迈着脚步冲进了屋里。
她本来想扑向宋雨嫣，却被宋雨嫣皱着眉头躲开。
轰隆隆。
天空响起闷雷，我认命地开始搬车上的东西。
我和宋雨嫣结婚的时候，家里最好的东西也就是床大红棉被。
可为了给宋雨嫣做盘缠，我四年前就把它卖掉了。
可如今，宋雨嫣却将所有的好东西，给了别人。
直到大雨将我整个人浸透，我才搬完。
可屋里却只有宋雨嫣和谢林，安逸地坐在桌前喝着茶。
“苏苏呢？”
我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始终没看到女儿的身影。
宋雨嫣吃了口谢林递过来的葡萄，漫不经心地开口。
“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怎么可能？！！”
“苏苏才四岁！”
我惊慌地开口，望了望外面狂风大作的天气。
“怎么不可能？”
“小小年纪，就心思如此恶毒！”
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什么，恼怒地开口。
谢林连忙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然后板着脸看我。
“小孩子不听话，多半是大人教唆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几乎听不懂他的意思。
“刚刚我好心给苏苏递了一颗糖，却被她打翻在地。”
“我的手，到现在都是红的。”
说完，谢林还煞有其事地抬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不像我的，满是皲痕。
我仔细端详，才发现上面有一个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痕。
“才四岁就敢伤人，以后还不定是什么样呢！”
宋雨嫣皱着眉头说道。
“苏苏胆子小，但是脾气好。”
“肯定是你给糖的时候跟她说了什么！”
我忍不住反驳，转身就要穿雨衣去找人。
“你！”
谢林气得站了起来，然后看向宋雨嫣。
“宋总，是我的不是，是我热脸贴冷屁股，我就应该和翠英一起去了！”
他说着，眼眶里含了泪。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是段峰没管教好女儿，让她冒犯了你！”
宋雨嫣心疼地用手帕擦了擦他的眼泪。
我心中已经急疯了。
天色慢慢黑了，天气又那么糟糕。
村子四面又都是连绵起伏的竹山，山里面危机四伏。
村子里也经常传出又野兽吃人的传闻。
再晚一点怕是真的找不到了！
“站住！”
宋雨嫣冷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苏这幅样子，就是被你给宠坏的！”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没有听，还是往门外跑去。
却被门口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抓了个正着。
他举起棍子，狠狠地向我腿上敲来。
“这叫保镖，现在的有钱人都会带一个在身边。”
谢林得意地笑道。
回应他的，是我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的双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段峰，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虚伪？”
“我根本没叫阿大用力！”
宋雨嫣冷冷地看了我眼，揽着谢林回了房间。
谢林回过头，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4
我痛的浑身发抖，却又放心不下女儿。
所以我还是艰难地爬向了宋雨嫣所在的卧室。
却听到了让我浑身发冷的对话。
“雨嫣，你为什么还踹了苏苏一脚啊？”
“那个孽障，竟然敢抬手打你！简直目无尊长！”
“段峰不管，总有人能管一管！”
“可是她...好像都吐血了。”
“装的罢了。”
“倒是你的手，要好好涂一涂药，小心留疤。”
苏苏，被踹了一脚，还吐血了？
我急得冒了汗，疯狂敲门。
“宋雨嫣！宋雨嫣！苏苏那么小，外面那么危险，求求你去找找她！”
“求求你！”
“她会死的！”
我哭着喊了数十分钟，宋雨嫣终于打开了门。
“我说过了，苏苏任性妄为，就是要吃点教训！”
“像她这么恶劣，以后还了得？！”
“不过就是在山里跑一跑，有什么危险的？”
“村子里哪个小孩不是满山蹿的？就她这么娇气！”
谢林扶着宋雨嫣，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段先生，你就是太宠小孩子了！”
说完，门“砰”地又关上了，任我怎么叫都不开了。
我咬牙想要自己去寻找，却昏迷在了路上。
最后还是邻居家的老婆婆发现了我，召集了全村帮我找孩子。
那时候农村里的人虽然八卦、爱讲是非，但本性还是好的。
一听到我孩子丢了，都着急忙慌地从家里过来。
雨下得很大。
“走！”
村长抹了把脸，就带着各家的男丁浩浩荡荡地上山了。
蜿蜒的火光长长地亮了一路。
我因为伤势太重，还是被留在了村长家。
我等了一晚上，却等来了失魂落魄的村长。
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念叨着，“真惨啊...真是太惨了...”
“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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