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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爸爸掉进水泥罐被绞死后，工地赔偿四十万。
妈妈转头都拿走给弟弟报了私立学校。
而我连伙食费都要靠自己捡瓶子攒。
就在我攒够钱以为能去上学时，却发现存钱罐被弟弟砸碎买了新鞋。
“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去上学啊，女人上什么学。”
我试图理论却被我妈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弟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你只想着自己太自私了！”
“我看你不如跟你爸一样，去工地搅断一只胳膊，他们肯定会赔钱，你是我生的，你的命都该是我的，现在只要你一只胳膊算是便宜你了。”
“不过也好，没了手，省的你一天到晚考高分想出去的春秋大梦！”
“不听话，我就直接把你卖了换彩礼！”
但我知道她的心狠，一只胳膊也压根支撑不起弟弟一年的花销。
除非，我和爸一样被活生生绞死。
我装作认命答应下来。
心里冷笑：妈妈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千万别后悔。
1
弟弟又一次满不在乎把二十分的试卷带回家。
我妈气红了眼，双手用力把试卷团成废纸，随后毫不犹豫起身甩了我一巴掌。
“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看你弟弟的笑话？！”
随后用力拽下我的书包，把里面的满分试卷直接扔进了炉灶一把火烧光。
我看着试卷灰飞烟灭，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因为我知道挣扎和反抗都是没用的。
从小到大，我妈妈都把弟弟当个宝。
她从小就告诉我，家里的一切都是弟弟的。
我是她生的，一辈子都该伺候她！
我一旦反抗，轻则饿肚子，重则被打到骨折。
我能上学，也全靠自己成绩好，有全额奖学金。
但都被妈妈抢走给弟弟了。
不给她就去学校骂我，造我的黄谣，直到闹到老师出面。
好在我马上高考，就能离开这个牢笼般的家。
还不等我回房。
一通电话打来，妈妈一改刚刚疯婆子的样。
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和对方求情：“放心，周主任，我保证学费这个月一定交。”
“打架？男孩子打架不可避免啊，这样，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对对，您费心了。”
我冷笑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妈怎么可能会教训我弟？
他可是我妈心中的宝贝金疙瘩。
果然一分钟不到，我妈掐着嗓子问弟弟杨金宝晚上想吃什么。
随即一脚踢开我的门。
“耳朵聋了？！你弟弟要吃排骨，你去超市买两斤回来。”
说完又瞪了我一眼：“真晦气，要不是你，人家怎么会不让赊账！”
上次去买肉，超市的老板想趁机揩油被我当场揭穿。
他叫骂着让我滚，还追到家里说我不识相。
我妈知道后不仅没有跟别人翻脸。
还骂我假清高：“人家摸两下能掉块肉？有什么好矫情的。”
晚饭桌上，杨金宝吃了两口直接不耐烦下桌打游戏。
我忍着饿没往桌面的肉看一眼。
但下一秒，我妈诡异的往我饭碗里放了一块肥肉。
“看你小家子气的样，吃啊，吃肉都不会吗！”
我当然不是不会吃，而是以前吃了会挨打。
我刚把肉夹起来准备放进嘴里。
我妈突然开口。
她一边盛汤一边要求，声音平静，好像在说明天天气一样平淡。
“你弟弟这边还要四十万的学费，你想想办法。”
说完她看了一眼爸爸的遗像。
我冷汗顿时爬满全身。
我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不可置信的推翻了碗筷。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爸爸可是掉进搅拌机里生生搅成了碎块。
他的赔偿款被我妈一分不剩都用在了杨金宝身上。
现在钱用光了。
我妈又打起了我的主意。
2
我妈猛地揪住我的头发往桌上撞去。
我体格小，一时不查。
额头狠狠撞在桌面上，有些头晕眼花。
“小点声！你想造反啊！”
随后她洋洋得意算计道：“你爸爸那个没用的，死了才赔了五十万，这么点钱，都不够你弟弟上学交学费！”
“你是学生，但凡没了一只胳膊，他们怎么也要赔个一百万！”
“我养你这么大，你吃我的喝我的，我不过要你一只胳膊，算便宜你了！”
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荡。
我从内心感到恶心。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绝望出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做梦想考个好分数上大学。”
“做梦去吧！你的命是我的！”
“想不通，那就直接卖了换彩礼给你弟！”
一顿饭到终我也没吃上几口，直接被反锁在房间里。
我的房间没有锁，只有房门外有锁链能串起来。
全力挣扎，也不过换来更惨的毒打。
我靠在床边，心彻底凉了。
墙边还传来杨金宝的声音，他打输了游戏骂骂咧咧的锤着墙。
“他妈的怎么又输了，傻bī你打游戏没长眼睛啊！”
随后我听到更令我崩溃的对话。
和他打游戏的人笑了几声：“事先可说好了，你没钱，就让你姐跟我上床！”
“你不会反悔吧？”
杨金宝嗤笑一声：“那骚娘们，我说一她不敢说二，到时候你随便拍点照片，还怕她不听话？”
“她一个女人还真想上学啊？她藏起来的钱都被我用来买鞋了。”
“哈哈，还是你小子舒服。”
我听完心里一惊，翻开墙角。
那里面我攒的钱早就无影无踪。
悲痛之下，眼泪一滴滴掉在手上。
我要认命吗？
寒冬酷暑，我从来不敢懈怠，冬天冻得长冻疮用布条把笔绑在手上写。
没有钱买卫生巾，我用帮别人讲课的方式换物品。
这么多年，我的体重都没有九十斤。
我做这一切难道是为了继续让这两个所谓的亲人一辈子趴在我身上吸血吗！
我不认命！
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天，我沙哑着声音佝偻着坐在饭桌前。
“我答应。”
妈妈露出满意的微笑。
“行了，哭丧着脸给谁看！”
“家里供你吃供你穿还有什么不满意！以前我们那时候，多的是女孩儿一生下来直接淹死的！”
我内心冷笑。
她真当我傻。
凭我一只胳膊，根本供不起杨金宝剩下来的学费。
除非，我像我爸一样，生生绞死在里面。
妈妈，我如了你的意答应了。
你可千万别后悔。
3
妈妈早就打听好了附近哪个工地正在用搅拌机。
我面无表情听着她的计划。
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为了意思性的补偿，她还破天荒给我煮了两个鸡腿。
杨金宝见状扯着嗓子不满道：“她一个贱骨头吃什么肉啊！”
我妈殷勤的把新买的排骨推到他眼前。
“妈给你做的更好地。”
“我不要！我就要吃她碗里的！”
说罢他一把扔了筷子。
我妈嗔怪看了他，下一秒直接夹走了两只鸡腿。
“真是拿你没办法。”
杨金宝翘着一只腿，猖狂地给我翻白眼。
鸡腿啃了一口又嫌不好吃，呸了一声吐到我的碗里。
“真难吃，也就你当个宝贝！不是喜欢吃？！吃啊！”
见状我直接翻脸，起身拿起饭碗往他头上一扣。
“你自己吃吧！”
他一撸脸，伸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我躲了过去，却被我妈拽着辫子又拽了回去。
“你敢打你弟弟！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尖锐的指甲刮擦掉我脸上的一块皮。
我毫不犹豫喷了回去：“是他自己犯贱！反正大不了我不去，我倒要看看你把我打伤了还能不能卖上价钱！”
我妈气的气血倒涌，却也一时拿我没有办法。
“小贱蹄子，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的！”
照旧，我掀了桌子，又饿了一顿。
但我从来没真的感受到这种发疯后胜利的滋味。
饿了也自豪。
以后，我都要活的像个人！
而这，也仅仅只是我反抗的第一步。
4
杨金宝在我这里吃了瘪，心里尤其不快活。
趁着我放学，把我堵在小巷子里。
他嘴里吞云吐雾抽着烟，那个牌子，我爸以前一年也抽不了两只。
他却不要钱一样学着别人只抽两口就弹到地上。
“妈的，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
“你老实点，我今天有个兄弟介绍给你认识，要是你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嫌恶的看着他脸上养出来的横肉。
只见他向我伸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兄弟告诉我了，你们那个班主任还藏了钱，今天拿给你了，识相点交出来！”
我死死捂着口袋。
心里懊恼今天没有保持警惕。
今天无论如何这笔钱都不能给他。
他不管不顾上来就抢：“你的东西就是老子的，给我！”
我大喊：“老师，救命！”
他反射性看了一眼身后，我趁机抽出书包里的砖头狠狠往他头上砸了一下！
“啊啊啊啊！”
“小贱人！你死定了！”
想着心里的计划，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杨金宝踉踉跄跄捂着脑袋追在我身后。
我蹲在杂物里，缩起来躲在后面观望。
杨金宝追进来后，骂了两声脏话。
“小婊子，等我找到你，我要挖了你的眼睛打断你的腿！”
“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装！”
“我要让你像个妓女一样卖淫赚钱！”
“给我滚出来！”
杨金宝转了两圈没找到，捂着脑袋吐了口浓痰。
随即他电话响了起来：“妈的，让她跑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放心，我找得到，我今天要她跪着给你们舔！全部拍了视频卖钱！”
说完他恶狠狠挂了电话。
我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心里一沉！
他是想通过打电话用铃声确认我在哪里！
我反应飞快，将手机顺手扔进了打开的搅拌车里。
今天工作结束，搅拌车里暂时清空等着打扫。
滴滴滴——
他的眼球转了两圈，猩红的血染红了眼眶。
给人一种惊悚的非人感。
他咧开嘴开始往搅拌机里面爬：“小贱人，这我还找不到你？！”
随即他咬着手机爬了进去。
就在我思索如何报警时。
妈妈居然从门口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太过紧张。
忘了约定好去工地的日子就是今天。
原本的计划是报警，但现在手机不在我手上！
我眼睁睁看着她悄咪咪靠近罐体，听到了里面熟悉的铃声。
下一秒，她居然飞快将门锁紧。
表情兴奋至极，带着一股癫狂的味道。
她大笑：“真是天都助我，居然自己爬进去了。”
我心里一紧，一滴冷汗沿着额角滑下。
果然没猜错，我妈从一开始就想的是让我去死，从而骗赔偿金。
杨金宝为了找我而打的电话。
却让她听到铃声误以为我在里面！
她爬上操控室，嘴角列开笑容：“你可别觉得我心狠，你一条命换你弟弟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罐体厚重，求救的声音被阻隔后完全听不出来是谁。
她听到里面咚咚咚的敲击声。
冷冷一笑，眼里都是恶毒。
“谁让你不争气，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参加高考？我让你做梦！”
随后她郑重的点燃引擎，按下搅拌键。
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在工地。
我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爸以前开搅拌车，打扫都是把钥匙含在嘴里才敢进去。
里面罐体稀薄，闷热黑暗。
正常人光是呆在里面都是一种折磨。
更别提突然发动被活生生绞死在里面。
但就差那么一点点，里面的人就是我了。
惨绝人寰的求救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再也没了声响。
确定人没了气息。
我妈迅速沉下气，大喊一声：“我的孩子！”
不少人被声音吸引过来。
我妈倒在地上指着地上开始出现的鲜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孩子！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急忙穿好衣服从宿舍跑出来的包工头看见血，腿一软摔在地上。
“这是，发生什么了！”
周围人也窃窃私语：“这不会是出事了吧，小孩子能自己跑进去？”
“不可能吧，里面这么黑。”
我妈一屁股坐了下去，拍着大腿哭嚎。
“我就说了那丫头两句，她就说我对不起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这么大，她却一点都不体谅我。”
“她肯定是跟我赌气才钻进去的。”
“你们要给我负责！要不然我死都不放过你们！”
她把耍无赖展现的淋漓尽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别人也都不瞎。
“这女的我认识，一直对自己女儿不好，考高分都不让去上学，年纪轻轻养的剩一把骨头了。”
“重男轻女的厉害，这肯定是又把自己女儿打了。”
“那要是为了躲她，不就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女儿？”
我妈一听，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骂人。
“我呸！你他妈瞎了眼，谁说我虐待我自己女儿！”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让你们这个工地都开不下去！”
“我女儿成绩那么好，我还准备送她去好大学，你毁了她的一生，更毁了我的一生！”
说话间还带着一丝志在必得。
5
包工头满头大汗，气的手抖。
他施工不规范，根本没有摄像头，现在不赔钱，死的还是个学生。
怎么想都要牢底坐穿。
他谄媚的笑僵在脸上：“话不能这么说啊，这肯定是个意外。”
“您别着急，我们赶紧喊120抢救，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哪知我妈根本不吃这套，一巴掌给他脸扇了过去。
“你放屁，正常人进去了哪有能活着出来的！”
“不赔钱，你就等死吧！”
“那你要多少？”
我妈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少一分你都别想拿到谅解书！这流程我熟得很！”
她过于兴奋，乃至于根本不像个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倒像是从屠宰场出来卖肉的屠夫。
包工头吓得两腿颤颤。
“你这！太多了，我一下哪有这么多钱！”
“不给钱？那你就通知你家属准备等死吧！”
包工头迫于无奈开始当众借钱。
发动亲戚借钱后，包工头哭丧着脸筹集到了一百万。
“过会儿警察来了，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我妈看马上到手的钱，满意的眯起眼睛：“看我心情吧，我女儿死的冤啊！”
就在即将转账时。
“妈，你们在这里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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