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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只因我没让非法黑客进行业峰会，他就黑了我家的电梯系统。
彼时，我正要带心脏病发作的儿子去医院。
情急之下，电梯里却传来了老婆的声音，喘得厉害。
“谁叫你在行业峰会上让子扬难堪，这次就给你点教训。”
她不相信儿子马上就要不行了。
为了证实，于子扬操控电梯极速下坠了一次又一次。
我和儿子像狗一样被他们戏弄了三个小时。
儿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在我的怀里咽了气。
我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打开了录音。
顶级黑客是吧？到监狱里去说吧。
1
电梯突然急速下坠。
我紧紧抱住心脏病发作的儿子，靠在电梯角落。
我家住在26层，但入住多年从未出现过电梯故障。
短短几秒，我的大脑预想了所有不好的结果。
好在电梯及时停住了。
我安抚好儿子，不停地按着开门键和求助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后背被冷汗浸湿。
我大脑一片空白，重重地挥拳砸向墙壁。
晚一分钟到医院，儿子就会多一份危险。
可就在这时，求救铃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急忙向他求救。
可回应我的，是戏谑的笑声。
“好可怜啊，可惜我不是修电梯的。”
“不过你们整栋楼的电梯都被我黑了，想出去？跪下来求我。”
大脑嗡鸣一声，我瞬间记起来，这个声音我熟悉。
是前几天国际互联网交流峰会上，被我赶出去的非法黑客。
“子扬，你专心点行不行。”
呼救铃中传来了一个娇俏的女声，是我的老婆邹媛媛。
她怎么会和于子扬在一起？
儿子的眼睛亮了一瞬，虚弱地叫了声妈妈。
我顾不上质问邹媛媛，催促着她赶紧叫于子扬放我们出去。
“儿子心脏病发作了，现在要马上去医院。”
“有什么事等回来咱们再说，别带上孩子。”
邹媛媛没有回答我，却在我准备再次催促时，求救铃中响起一声娇喘。
我全身的血都凉了。
她正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儿子病重的消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欢愉。
看着儿子憋得青紫的小脸，我忍无可忍。
“邹媛媛，你要偷人也得等孩子去了医院。”
对面的声音停了，于子扬开始不耐烦了。
“亲爱的，他一直在这催，太影响我了。”
邹媛媛更是直接急了，把意犹未尽的怨气都撒在了儿子身上。
“张庆黎，你好的不学，就学会装病了是吧？”
“和你爸一样叫人恶心。”
儿子本身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听到妈妈的责骂，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我没有……妈妈……我难受。”
我捏紧拳，声音冰冷。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2
邹媛媛的声音中带着对于子扬的讨好。
“谁叫你前几天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叫子扬难堪？”
“他只是想证明一下，他才是掌握着互联网核心技术的人。”
核心技术？就是指随意黑掉公共网络吗？
“大会有规定，只能叫正规合法的企业代表人参加。”
“所以当时我也没办法。”
于子扬叹了口气，在旁边劝道。
“我知道，你们这种大厂的人才瞧不上我这种野路子。”
“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搬不走人心中的大山。”
这两句茶言茶语瞬间引起了邹媛媛的心疼。
她气的大叫。
“张君可，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想从电梯里出去的话，立刻马上给子扬磕头道歉！”
儿子小小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疼的抽搐不止。
他估计也想不通，明明昨天妈妈还说要带他去游乐园，为什么今天就说他装病。
我咬紧牙关，面对着监控缓缓下跪。
膝盖直接砸在冰凉的地板上，冷彻心扉。
“对不起，我错了。”
对面很快就传来一阵嬉笑。
“哇塞，堂堂互联网大厂高管给我下跪，我得赶紧拍下来。”
“给同行们看看，看谁以后还小瞧我。”
奄奄一息的儿子挣扎着扑向我。
“爸爸……”
我把他搂在怀里，死死地低着头。
为了孩子，这点屈辱算什么？
但他俩却没有将门打开的意思，依旧一言我一语地嬉闹。
我站起来，失控地大吼。
“邹媛媛！还不赶紧开门！孩子要不行了。”
邹媛媛不满的“啧”了一声。
“谁让你起来的？子扬还没消气呢。”
儿子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求求你了，放我和爸爸出去吧，我好害怕。”
“闭嘴！”
“你的心脏病好今年没发作了，怎么会这么巧，赶在今天发病？”
我抱起儿子，举到了监控下。
“你好好看看儿子，我怎么会用孩子的命来骗你！”
邹媛媛终于犹豫了，她沉默半晌，试试探探的问了一句。
“儿子，你和妈妈说实话，你真的很难受吗？”
儿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于子扬给打断。
“媛媛，既然你怀疑，那我有一个办法来验证真假！”
话音刚落，电梯再一次迅速下降。
儿子青紫的小脸吓得煞白，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下降了六层楼后，电梯终于停住了。
但儿子更难受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于子扬邀功似地大笑。
“叫的声音这么大，一看就是装的。”
邹媛媛可能是觉得刚刚的犹豫让自己很没面子，对着儿子破口大骂。
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接踵而来，连我都听不下去。
更何况是儿子。
我举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在电梯里焦急地踱步，奢望着奇迹的发生。
但没有。
下一秒，失重感再次传来。
于子扬又操纵了电梯。
只是这一次，儿子叫不出声音来了。
“看见了吧，这次故意不出声了，你儿子真是能演。”
十分钟内，于子扬操纵着电梯，无数次的极速上升下降。
我和儿子像是被绑在了跳楼机上，胃里翻江倒海地折腾。
可于子扬却灭有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离开房间去接听了电话。
我知道邹媛媛依旧守在电脑前，急忙大喊。
“媛媛，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
“先叫我带着咱们的儿子去看病好不好？”
3
于子扬不在身边，邹媛媛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我也没有非要和你们过不去的意思。”
“可子扬和你不一样，他很单纯，眼里只有对技术的热爱。”
“他太努力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难过。”
我脸上的微笑僵硬，心里疼痛如绞。
邹媛媛是我大学时期的校花，我追求了她三年，她才同意和我在一起。
为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拼了命地努力赚钱。
我自己在职场中摸爬滚打，每天加班到深夜。
却不舍得让邹媛媛出去上一天班，受一天生活的苦。
我的天分不高，每天钻研代码到半夜。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睡满6个小时是什么时候了。
可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jiān夫努力。
那我这么多年为了她的努力和付出，又算什么？
可现在不是和她掰扯这些的时候。
儿子快没时间了。
我强忍心痛，笑得勉强。
“我理解你。”
这四个字从我口中说出，每一个字都像是插入我心脏的一把刀。
邹媛媛也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子扬也不想当一个见不了光的黑客，只是他学历进不了大厂，他没有机会……”
我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明白，我这就准备内推文件，把他介绍来我们公司。”
我所任职高管的大厂，是行业top1，更是所有程序员的梦想。
但邹媛媛却拒绝了。
“不，让他从程序员做起太屈才了。”
“我的意思是，把你的岗位让出来给他。”
我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爬到今天这个地位用了十年。
有好几次都因为加班过度住进了医院。
那时的邹媛媛心疼的直掉眼泪。
“老公，我可以少买几件新衣服，也可以少吃几顿大餐。”
“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让我将我十年的努力拱手让人。
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让我所有的努力和青春付之东流。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犹豫，她的语气更软了一些。
“老公，我知道你舍不得。”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我和他只是玩玩，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你把岗位让给他，我不介意再花十年陪你东山再起。”
我苦笑一声，心头冷的说不出话来。
但儿子已经昏迷了，我只能先稳住她们。
等出去再说。
“好，我答应。”
碰巧这时，于子扬也回来了。
邹媛媛兴高采烈的向他邀功。
“他答应了！你马上就会成为高管了。”
可于子扬却冷冷一笑。
“可咱们怎么才能相信他呢？”
“万一把他放出来后，他不认账了怎么办？”
4
听着他无耻的样子，我将牙咬的咯吱作响。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直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抱着儿子，在电梯里不停的大喊。
可呼叫铃中再也没传出任何声音。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高呼着救命。
直到我的喉咙喊破，嗓子沙哑的干疼。
但现在是深夜，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我。
我在无边的绝望中不停的喊着，不敢放弃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可迎接我和儿子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于子扬和邹媛媛那两张面带戏谑的脸。
我刚想冲出去，电梯又一次急速上升，将门口卡在隔板之间，只露出供一个人爬出去的高度。
于子扬搂着邹媛媛，嬉笑将一份合同扔到我面前。
“你爬出来，把这份股份协议签了。”
“有了这份协议，你现在作为高管掌握的所有股份都会归我。”
“只有这样我才会相信你。”
我苦笑了一声。
“邹媛媛，你没看到儿子已经晕倒了吗？”
我真是蠢，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对邹媛媛的良知抱有不切实际的希冀。
她满眼都是于子扬，看都没看儿子一眼。
只是从嘴里嘟囔了一句。
“真能装。”
没办法，我只能再次妥协。
可我上半身刚爬出去，于子扬又按动了手中的按钮。
电梯下降，将我的下半身卡在了电梯隔间内。
腰椎处传来咔哒一声的脆响，疼的我尖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想要挣扎，可却连动都动不了。
于子扬居高临下的蹲在我面前，把笔扔到了我的脸上。
“想出来的话就乖乖签字，别耍花样。”
我强忍着剧痛将字签好，于子扬欣喜若狂的捧着合同。
“媛媛你果然没骗我，你真的让我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邹媛媛与他弹冠相庆后，才想起仍旧被卡住的我。
“亲爱的，现在把他放开吧。”
于子扬按动手上的操控按钮，一脚将我踢回了电梯里。
我挣扎着去抱儿子，他微微有了些意识，虚弱的嘴巴张张合合。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我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在我怀中停止了呼吸。
我大叫一声，用手捂着他的心脏。
我多么希望能感受到他心脏的一丝跳动。
可是没有。
我把他抱在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流逝。
听到电梯里没了动静，邹媛媛带着些许不安询问。
“怎么了？”
我嘶吼出来。
“咱们的儿子死了！被他亲妈活活耽误死了！”
邹媛媛愣了一下，随即反驳。
“怎么可能啊？”
“我看你真是疯了，子扬，我们走吧。”
我抱着儿子尚有余温的尸身，冷笑了一声。
“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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