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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失业后，做了一日婚新娘。
祖上规矩，未婚男人，死后进不了祖坟。
所以那些娶不起老婆的男人，会跟一日婚新娘举办婚礼。
只婚礼，不洞房。
也相当于结了婚。
一天，我收到一个加急订单。
费用2万元。
正常费用是五千元。
我高兴坏了。
一天能挣上班时四个月的工资。
却没想到，跟我结婚的是富豪前男友。
1
从婚车上被那男人抱下来的时候，那个怀抱非常熟悉。
就像以前男友抱我的感觉一样。
当时如果接受他的求婚，何至于做这么上不了台面的职业？
我赶紧打住了念头。
怎么可能是他？
他又高又帅又有钱。
也许是生活太困顿，我才想到了我的富豪前男友。
一日婚是中式婚礼，我盖着盖头，看不见男人的面孔。
但抱我的这个人，一身臭味直冲鼻腔。
那么爱干净的他，不可能这样。
他家也不在这里。
更沦落不到一日婚的处境。
“辰辰，你的鼻涕都快滴到新娘的盖头上了。”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辰辰？我的前男友叫楚北辰。
怎么这么巧！
有人跑过来，给他擦干净了鼻涕。
“你看，傻子娶媳妇，高兴坏了。”
“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那男人听到周围人的话，嘴里发出“嘿嘿”的笑。
原来这次是个傻子。
结一日婚的男人，要么穷，要么丑，要么傻。
凡是正常一点的，只要降低要求，都能找到老婆。
为了钱，不论多丑多傻多穷，我都能忍。
等终于被放下，就开始了婚礼。
“一拜天地。”
我听着声音跪下。
头向前俯的瞬间，盖头因惯性露出了空隙。
我看到了男人按在地上的手。
他的左手小拇指上，有一个褐色的痣。
我的心顿时怔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巧？
我的前男友左手小拇指也有一个痣。
看起来完全一样。
难道？
是我的前男友，看我过得太落魄了，特意用这种方式把我娶回家？
我们在一起两年，他多次向我求婚。
我自觉配不上他，数次拒绝。
直到最后彻底分开。
还没容我仔细思考，仪式就进行到了第二步：
“二拜高堂。”
我再次趁着下跪的时候，特意看了那只手。
真的，我没有看错。
心开始咚咚跳起来。
我想悄悄转头看他的脸。
这时，听到旁边有人说：
“老秦，看你儿子挺喜欢娶媳妇的，你不再加个洞房？”
一日婚只结婚不洞房。
想洞房的，要多加很多钱。
有人加钱会接。
但我不接。
我只做清婚。
听到新郎的父亲被人叫老秦，我才意识到我想多了。
我的前男友姓楚，不姓秦。
我长舒了一口气。
夫妻对拜后，他牵着我的手走入洞房。
下意识的，我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
以前男朋友牵我的时候，我就喜欢在他的手里画圈。
这个动作自从我们分手后就不做了。
同时，我感觉他的手猛得颤动一下。
接着，他回我一个圈。
这是我和前男友之间的默契。
心再次狂跳起来。
2
只感觉那男人身体一怔。
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
他哼哼唧唧的，好半天才喊出：
“我要洞房。”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向他踢了一脚：
“要什么洞房？”
“你一个傻子。”
“爸妈能给你办个礼婚，就对得起你了。”
用力过大，新郎差点倒下。
拉着我的手，向下一带，我也差点倒下。
盖头也向一边一滑，即将掉落下去。
在这个瞬间，我看到牵着我的男人，正是我的前男友楚北辰。
他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整个人呆呆的。
但在看清我面容的刹那，眼睛里似乎有了些光芒。
盖头很快被人拉上。
我的眼前又恢复了一片红色。
旁边有人劝说：
“秦冲，别这么对你哥。”
“他这么大的年龄想洞房还不正常？”
“他只是傻，又不是太监。”
“你家也不缺这个钱。”
秦冲被人拉开了。
如果是以前，我早就开口拒绝了。
但这次，我想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等待他们劝说的结果。
楚北辰拉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还不时的在我手里画圈。
好像告诉我，一定要同意洞房的要求。
不管弟弟如何发怒踢打他，楚北辰一直闹着要洞房。
“我就要洞房。”
“我要洞房。”
周围人看他哭闹的样子，纷纷大笑。
也有人看不下去，也去开始去劝老秦。
“老秦，你儿子小时候那么聪明，现在成了傻子，你就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吧。”
“对，小时候多聪明啊。”
我有点懵了。
难道楚北辰小时候就跟着老秦？
不应该啊！
过了好一会，老秦同意了。
确定好价格后，楚北辰把我带进了洞房。
等所有人走后，我刚想开口，楚北辰低声说：
“别说话。”
他依旧拉着我的手，因为紧张，手心都是汗。
他并没有掀开我的盖头。
而是直接拉过被子。
蒙在我的头上。
“房间里有监控。”
他一开口，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他的口音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傻子的样子。
刚才那些傻呼呼的话和嘿嘿傻笑，原来都是装的。
“我被他们囚禁了，也快被杀了。”
“上天再次把你送到我身边，是我唯一的机会。”
“你一定要救我。”
楚北辰的语气，满是焦急和紧张。
我掀开被子，看了眼门口。
门下的缝隙里，有黑乎乎的影子。
有人在偷看，我红着脸走过去，锁了房门。
其实锁门是没用的。
他们在外边依旧可以用钥匙打开。
但至少打开的时候，我能听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紧张问道。
“你带手机了吧？”楚北辰问我。
坏了，我刚上车的时候，手机就被喜婆拿走了。
3
“他们是谁？”
“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装傻？”
我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楚北辰却很焦急：
“说来话长，现在来不及，我们要想办法先离开这里。”
我想了想：
“明天我离开后找人救你，可以吗？”
“恐怕来不及。”
“他们之所以办这个婚礼，就是让我死后不缠着他们。”
“等你走后，我估计也得上路了。”
他的话里，句句暗示危险。
而事情，也处处透着诡异。
也许是怕我不想救他，他拉过我的手放到心口：
“燕燕，你相信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现在真的特别危险，如果你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相信他的。
在一起的时候，他出手大方，对我真诚。
跟他分手后，我一直后悔没有接受他的求婚。
否则，也不用为钱受各种苦难。
但没想到，他受的苦难比我还多。
“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今天晚上，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们看得很紧。”
说完这些，他假装在我身上动作起来。
我们都闭目思考出逃办法。
房间在三楼，有防盗窗。
即使没有，跳下去不死也残。
肯定逃不了。
从大门出去？
更不可能。
单靠我们两个，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个房子。
报警？
压根报不了，没有手机。
对，还得需要手机。
怎么拿到？
一次假动作结束，我从床头扯了些纸。
揉成团，扔到了床下。
楚北辰又恢复了那个傻傻的表情。
我走下床，打开门。
老秦和他老婆以及儿子果然都在客厅里坐着。
看到我，他们眼中充满警惕。
老秦匆匆按灭了手机。
但从他的眼镜反光里，我还是看到，手机屏幕正在监视着楚北辰在的那个房间。
“去上洗手间。”
听到我的话，老秦的老婆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从洗手间出来，我走向老秦：
“前面你才付了1万定金。”
“现在你把剩余的1万和洞房的费用一起付了吧。”
老秦看着我，目光探究：
“不是说好结束后才付清吗？”
我解释道：
“如果没有洞房，现在婚礼早就结束了。”
“你也应该把余款付清了。”
“既然加了洞房，也洞房过了，你早付完我早放心。”
我说话的口气，好像怕他不付钱似的。
他冷笑一声：
“一点钱，有什么大不了。”
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我就听到我手机的提示音。
我要求查看，老秦的老婆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看完，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当着他们三人的面，给闺蜜转账606。
“你要干什么？”老秦一脸紧张的样子。
“欠人家的钱，早就催了，现在有钱还了。”
说完，老秦的老婆就夺我手里的手机：
“温小姐，事先说好的，你的手机还要交我保管，等离开时才能给你。”
4
我知道强硬要回手机不管用。
楚北辰说过，他们有电棍。
任何强硬的方法都达不到目的。
回到房间，锁上门。
再次跟楚北辰悄悄商量办法。
“监控在哪里？”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每次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事，他们就会知道。”
“我偷偷查过，没有查到。”
我想了想刚才老秦眼镜里的画面，突然想到监控可能在对着床头的地方。
只好再来一次暧昧互动。
我们从床上运动到了床头，再到床下。
动作剧烈，身上的衣衫滑落，一下子盖住了床头的几个东西。
只过了一小会，就听到敲门声：
“辰辰，辰辰媳妇，你们在忙吗？”
“在洞房，别打扰。”我喘着粗气说道。
他们依旧不停敲门，我们俩裹着被子打开了门。
楚北辰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外人在也不停下动作。
“不是加钱让我洞房吗？怎么，洞房还要看？”我不满说道。
看到我们的样子，他们讪笑了下，放心出去了。
这也确实说明了，我们把监控盖住了。
终于可以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我的闺蜜能不能及时收到我的消息。
我们很煎熬，只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楼下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是闺蜜。
我悄悄打开窗户，回了两长一短。
同时把困境写在纸条上，丢了出去。
闺蜜和她的同伴搬来了工具箱。
我让楚北辰把订单撕成条，把工具吊了上来。
一把锤子，一只钳子，一把锯子。
我俩用钳子试着把防盗窗夹开。
两个人小心翼翼，试了好几次，窗户只是变了一点形，根本没有开裂的迹象。
楚北辰有点着急，用力大了点，钳子一下子碰到了旁边的钢管。
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敲门声就响起来。
原来他们一直在门外，真烦。
我们赶紧藏起工具。
匆匆表演二人转，打开门让他们检查。
好在有惊无险。
后来试着用锯子。
但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再次敲门后，我们只好放弃。
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窗户是不是行不通了？
“要不，拿着锤子，把他们打晕，怎么样？”
“就可以从大门出去了。”
楚北辰低下了眉：
“他们很警觉的，我有次装疯，咬了他们一口，他们接着就用电棍电击我。”
“再说，我们两个人，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
“到时候，还会连累你。”
我把情况写纸上扔到了窗外。
闺蜜和她的小伙伴也为难了。
他们一直在商量办法。
突然，他们走向了车边。
给车放了油。
接着，几要沾了汽油的木棍被吊了上来。
然后，一个打火机被吊了上来。
看着木棍和打火机，以及浓烈的汽油味，我和楚北辰对视一眼。
瞬间，房间燃起熊熊大火。
我跟楚北辰仓皇打开门：
“着火了。”
火很大，开门的瞬间，火势就从房门冲到客厅。
老秦本来还想进房门检查，看到这样的火势，他后退了几步。
没来得及多想，他拿出电棍，电击到楚北辰身上。
“你就死在这里吧。”他恶狠狠说道。
楚北辰早有防备，但还是被电击地倒在地上。
接着，他们三人就向外跑。
跑到门口，老秦似乎想起了我，把电棍对准了我。
我赶紧躲避，一下子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他的电棍向我腿上伸来。
快碰到我时，我扬起手中的铁锤向他身上砸去。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他没再纠缠，赶紧逃了出去。
顺带关上了大门。
抬头，看到楚北辰还在地上痉挛。
我和他之间的柜子，已经燃起大火。
救他？我可能也被大火吞食。
不救他？他会死在这里。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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