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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最近网上流行亲吻异性朋友挑战。
我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就是打着朋友旗号的暧昧对象。
直到我刷到了挑战视频。
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偷偷放下摄像机，趁着男人正在做饭，红着脸吻了他。
男人笑得纵容，仿佛是在看自己调皮的恋人。
没有丝毫拒绝的神情。
而男人正是我结婚三年的丈夫，祁璟明。
我沉默地关掉视频，转头去点了个男模，拍了个相同的挑战。
1
刷到这个视频时，我正在酒吧陪闺蜜徐雯借酒消愁。
她刚刚分了手，正放飞自我，点了八个男模，一手搂四个。
我坐在角落里，原本恹恹的精神忽然僵住，愣愣地盯着手机里的画面。
视频的画质并不是很清晰，镜头摇摇晃晃，随即一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姑娘出现在镜头里。
温冉，祁璟明邻居家的妹妹，他的青梅竹马。
在我和祁璟明结婚的那天晚上，她就试图割腕自杀。
被送进了医院抢救，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祁璟明却为了让我放心，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就连花篮也是让助理去送的。
我原以为二人早没了联系……
可视频里，祁璟明从厨房里出来，给桌上的菜淋上酱汁。
他身高腿长，昂贵的衬衫外面套着围裙，脚下还踩着红底皮鞋。
浑身上下都透着霸总为爱洗手作羹汤的人夫感。
他低头专注地给菜品摆盘，温冉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站起来，探头亲了他一下。
祁璟明讶然抬头，墨色眼眸流露出笑意。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别闹。”
视频到这戛然而止。
即使这个视频没有任何剪辑手法和技巧。
但因为两个人出色的颜值，加上祁璟明身上价值不菲的腕表和衣服，点击量增长迅速。
和祁璟明结婚五年，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还会做饭。
因为祁璟明创业初期，喝酒应酬落下了胃病。
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为了他的健康，费尽心思去学营养餐。
手上不知道留了多少烫伤和割伤，现在还留着疤痕。
评论区里全是清一色的羡慕和祝福。
“豪门情侣的日常生活？”
“男帅女美，一个温柔一个活泼，什么神仙眷侣，磕死我了……”
明明昨天晚上祁璟明还与我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今天却和他的青梅暧昧不清。
我垂眼，忽然有种荒谬的讽刺感。
博主又在评论区发了一张图片，是两个人牵手的照片。
我点开那张图片，一双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塞进了男人修长的指缝中。
那双我也曾牵过，戴上婚戒的手。
而原本应该在无名指上的婚戒，此时却消失无踪。
图片上配文：“最幸运的事莫过于，兜兜转转，身边还是你。”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祁璟明打来的电话。
我愣了半晌，接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棠棠，今天晚上有个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别等我了，早些休息。”
“祁璟明，我想见你。”
我哑着嗓音，破天荒地请求道。
毕竟我一向是个合格的豪门太太，知分寸，识大体，从不过问多余的事。
似是惊诧于我的反应，祁璟明沉默一瞬。
“棠棠，你……”
他刚开口，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祁哥哥，你快看……”
这是温冉的声音。
祁璟明随即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2
祁璟明父母早亡，独自居住在二十平的出租屋里，生活困苦艰难。
那时他青涩，倔强。
虽然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但脊背挺直，像一棵迎风不倒的白杨。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向我告白的那个夜晚。
他紧张地捏着衣摆，黑亮的眼眸看着我，耳尖通红。
我们结婚三年，恋爱四年，祁璟明从一无所有，到身家过亿。
当初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嫁给他。
甚至放弃了我绘画梦想，一天打三份零工，供应我们二人的吃住开销。
和他过了一段实打实的苦日子。
祁璟明功成名就后，即使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我。
即便出差，每天晚上也会跟我打视频，手机银行卡的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他爱我如命，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周边所有的富太太都羡慕不已。
我也以为他爱我。
但现在看来，这种爱，也不过如此。
我坐在角落里，沉默地一杯杯灌酒。
徐雯注意到我的异常，还没等她过来问，我就忽然站了起来，将一张黑卡甩在桌子上。
“谁能让我亲一口，这张黑卡随便刷。”
原本嘈杂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徐雯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性子沉稳得有些死板，这辈子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背着父母和祁璟明领了结婚证。
就连酒吧，也是徐雯死缠烂打把我拉来的。
寂静过后，原本围在徐雯旁边的男模都向我围了过来。
十个风格不同的帅哥，对我各种献殷勤，看得我眼花缭乱。
徐雯一时孤寂得有些凄凉。
这时，包厢门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高挑挺拔，长腿裹在西装裤里，笔直修长，衣袖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最吸睛的是他的长相，五官昳丽秾艳，唇角不耐地抿着，浓密狭长的睫毛微微下压，扫过来的眼神冰冷厌烦。
整个人看上去又野又冷，吸引力十足。
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我眨了眨眼，站起来朝着他走过去。
“你长得很看。”
我仰着头，看着他认真道。
男人挑了挑眉，睨了我一眼，眼神凉薄，转身想走。
下一秒，我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进来，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大胆，抬眼打量我半晌，懒散答道：“赵昱。”
“赵昱……”
我认真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道：“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赵昱撩起眼皮，饶有兴趣地问道：“凭什么？”
声音散漫撩人。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他：“无限额，你想刷多少就刷多少。”
赵昱一愣，随即眼底晕开笑意，低声笑道：“真大方。”
反正这是祁璟明的副卡。
我秉持着礼貌的态度，问道：“可以录视频吗？”
赵昱眼尾上挑，无所谓道：“你随意。”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制，放在桌子上。
随即眼睛一闭，轻轻吻在了男人的唇角。
赵昱的唇很凉，有股清凉的薄荷味道。
徐雯和其他的男模都看傻了，在一边呆若木鸡。
在酒精的催化下，挤压在心中的痛苦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我揪着他的衣领，泣不成声。
赵昱拧起眉，黑沉沉的眸子落在我身上，任凭我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徐雯懵逼了一瞬，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把我从赵昱的身上扯下来。
她对着赵昱赔笑道：“不好意思，她喝醉了……”
“她没醉。”
赵昱淡淡道，眼神落在我身上：“这种报复方式，是最不痛不痒的。”
“哭完了就站起来，让伤害你的那个人痛哭流涕。”
说完，他把那张黑卡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开。
3
第二天，我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睛，祁璟明正站在床边。
他摸了摸我的头，俊气的眉头微皱：“昨天晚上喝了这么多？”
我恍惚一瞬，没有出声。
祁璟明见我不说话，声音柔和下来：“以后少喝点，我会担心。”
他倾身下来，想要吻我。
可衬衫衣领却隐隐传来女士香水的气味。
我偏头躲开，胃里一阵翻腾，狼狈地起床，冲到洗浴室，一阵干呕。
祁璟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唇线绷直：“棠棠，胃不舒服吗？”
我洗了把脸，声音沙哑道：“不是，单纯恶心你而已。”
“你昨晚是不是跟温冉待在一起？”
“你知道了？”
祁璟明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张，平静道：“棠棠，温姨得了癌症，你知道她以前很照顾我，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我只把温冉当作妹妹。”
“妹妹会亲你？”
我把手机砸到他面前，冷笑道，“祁璟明，你当我傻吗？”
祁璟明一愣，随即皱眉解释道：“不是我主动……”
“为什么不拒绝？”
我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问道，“你明明知道，温冉喜欢你。”
“宋晚棠，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她对我来说只是妹妹。”
祁璟明无奈叹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是真有什么早就在一起了……”
我紧握双拳，每一根手指连着掌心都在刺痛。
“祁璟明，我们离婚吧。”
闻言，祁璟明脸色微沉：“棠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昨天晚上都赶回来陪你了，你还想怎样？”
话里话外，仿佛只是我在无理取闹。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消息提醒。
我余光瞥见，是他置顶联系人发来的消息——温冉。
可是从前，他的置顶只有我一个人。
祁璟明看到信息，没有犹豫地转身想走。
我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祁璟明，你如果走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虽然是威胁，但尾音的颤抖还是带着微弱的期冀和不甘。
祁璟明脚步一顿，纠结半晌，转身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你先休息，阿姨煮了醒酒汤，我给你端上来。”
我松开手，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拿起手机，出了卧室。
我光着脚，跟在他后面，听到他在打电话。
温冉哭声破碎：“祁哥哥，我该怎么办，妈妈她吐血了……”
祁璟明眉头紧锁，神情焦躁。
语气却依然温柔，安抚道：“别怕，温姨一定会没事的。”
我唇线紧绷，忽然没有了执着的力气，在他身后出声道：“祁璟明，你去吧。”
祁璟明蓦然转头，见我答应，明显松了口气：“棠棠，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随即他一秒未停，匆匆穿上外套离开。
祁璟明从前一贯温柔体贴，能准确察觉到我的心情，耐心哄我。
他不会察觉不到我现在的情绪，不会看不出我在口是心非。
但他还是走了。
我光着脚站在原地，凉意渗进骨缝，让我止不住地颤。
七年的感情，彻底化为灰烬。
4
我低头翻找出相册里的视频，点击了发布。
我联系了律师，商议拟定离婚协议书。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按喇叭的声音。
我从窗户看去，徐雯正开着她那敞篷红色小跑，抬起墨镜冲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后座载着两个打扮帅气的男模，极其张扬。
“棠棠，姐来接你回家了！”
好像有一片轻柔的阳光，融在我冰凉刺骨的血液中。
一寸寸回暖，逐渐恢复生机。
我用力冲她挥手：“来了！”
昨天晚上我醉酒之后，把事情都告诉了徐雯。
她气得要命，当即就要去和祁璟明一决高下，被我拦住了。
我心里还抱了一丝愚蠢的期望，想要听他的解释。
但祁璟明却亲手将所有打碎。
将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完，我离开住了两年的别墅。
这栋别墅是祁璟明创业成功后买下的第一栋房子。
是我和他亲手一点点布置成如今的模样。
我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提着行李箱，钻进了徐雯的超跑，搬进了她家。
到了晚上，祁璟明打来了电话。
他声音疲惫：“棠棠，别闹，快回来。”
我冷淡道：“祁璟明，我要离婚。”
他沉默片刻，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回来，那我们先彼此冷静几天也好。”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温冉又发布了一个视频，配上文字：“终于同居啦！”
她举着手机，一级级从旋转楼梯上跳下来。
随意拍摄了一段别墅的内景，背景音是祁璟明含笑的声音。
“小心点，别摔着。”
这么迫不及待就将人领了回去。
我喉间干涩，自嘲地笑笑。
徐雯在一旁看到，气得撸起袖子：“我非要把那个小贱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拦住她：“不急，还不是时候。”
要等到她洋洋自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
凭借着接吻挑战的热度，温冉账号的粉丝量开始飞速上涨。
她顺势开启了直播，因为嘴甜人美，加上营销豪门娇妻的人设，很快通过礼物打赏日入斗金。
网友纷纷在弹幕里问她和祁璟明的“爱情故事”。
温冉总是一脸娇羞。
“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扶持……”
而我在其中的角色，毫无疑问成了一个反派。
成了阻止他们爱情的坏人。
“不过有条接吻挑战的视频热度，已经超过主播了诶……”
一条弹幕从直播间上方飘过，随即引起无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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