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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一只质子九尾狐。
为了追天下第一美人祁南。
表面和他仙妖势不两立的我，暗地里却偷偷给人送桃花糕。
直到有天，眼前突然出现了弹幕：
“ber狐狸，你九条尾巴都快扫到人家腿上了，就没发现送错了人？”
“那是被上神锁在这儿抄经文的魔尊啊！每天被你唱的小曲儿撩拨，魔气都快压不住了。”
“唉可惜喽……魔尊怕是真以为小狐狸对自己有意思，结果人家压根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抬眼望去，一个清冷秀气的少年，正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1
我是被狐族，留在仙界做质子的狐族公主。
平日里兼差仙门杂役。
“系统”道友出现时。
我正帮负责膳食的厨娘，往食盒里装桃花糕。
他说我是仙侠小说狐妖女主，任务是攻略男主龙王仙尊祁南。
我捏着油纸往糕点上裹，头也不抬：”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桃花糕要不要来一块？”
系统：”小狐狸你要是和祁南成婚，你就不再是狐族质子，而是正儿八经的狐仙了！”
我小手一抖，糕点滚到了系统面前：”这位仙友，此话当真？”
“当然。”
“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行，但我会做桃花糕！这样祁南会和我双修吗？”
“你知道双修什么意思吗？”
“爹爹说过双修就是一起练功嘛，我当然知道！”
系统急忙给我捂嘴。
“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
“你先去做好吃的。”
于是我麻利地蒸了一笼桃花糕，底气十足地往藏经阁赶。
系统急忙拦住：”傻狐狸你急啥，先瞧瞧别的姑娘给祁南送的什么礼。”
说着，他显出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在我眼前晃。
像九叶灵芝酿的琼浆啦，刻着龙纹琉璃盏盛的玉露啦，甚至有用万年晨露调的百花羹。
和我这笼冒着热气，粗瓷盘装的桃花糕，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盯着糕盘琢磨半天，总算想明白了。
原来得多放点东西。
于是我把做桃花糕的秘方食材，一股脑往里添。
甜津津的蜜渍金橘、粉糯的血燕碎、油亮亮的琥珀核桃、仙门道友们都爱的千年茯苓粉……
最后撒上一把，我私藏的凤凰花蜜酿。
我敢保证，没人能抵得住这诱huò。
一口咬下去，香得连开战的仙钟响了都听不见。
最后我把满满当当、料足味香的”桃花仙糕”。
小心翼翼装进鹿角装饰的木食盒里。
系统瞅见后，默了半晌：”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2
“不尝一口？”
系统急忙摆手，说光是看就血糖飙升。
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夜晚偷偷潜入藏经阁时。
发现石桌上的仙果盒已经不见了。
反而多了一个，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糕点油纸。
看来桃花糕很合祁南仙尊的胃口嘛。
第二天的糕点，我料加得比之前更猛。
我往糕里，多抹了几勺凤凰花蜜。
又偷偷从厨娘藏酿的酒坛底下，摸出一瓶玉露。
数日过后。
祁南石桌上的油纸，越叠越多。
甚至连玉露瓷瓶，都被倒空擦净，放在了一起。
看来祁南已经爱上我的桃花糕。
嗯对，他估计都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双修了！
他会好奇，这么好吃的桃花糕，到底是哪位美丽小厨娘送的。
于是第二天清晨，我特意藏在屏风后面等着。
藏经阁里果然有人。
一个身形高大，却过分清瘦的黑衣道友。
正戴着宽大的斗笠，低头擦拭案几。
不是祁南。
祁南没这么高大。
但问题不大。
只要有道友看到，绝对会告诉祁南，这个”心灵手巧的”桃花糕姑娘到底是谁。
于是我故意当着他的面，装作害羞地把木盒放在石桌上。
怕他没认出我身份，我还用尾巴悄悄勾落腰间的狐族玉佩。
然后假装没看到，拔腿就跑。
结果还没跑两步。
一条生锈的铁链腾空将我捆住。
下一秒。
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过去。
灼烧的痛感，从接触铁链的皮肤袭来。
我不得不强忍内心恐惧。
回头。
终于看清斗笠下的脸。
肤色莹白如玉。
长发束得一丝不苟，仅几缕碎发垂落。
垂眸时，眼睫如蝶翼轻颤，恰好挡住了瑞凤眼尾。
显得整个人，温润又谦和。
衣衫褴褛的黑衣道友却像是意识到什么，很快触电般松开我身上铁链。
他垂下眼睫，躲开我的视线。
声音很轻很轻：”小……小狐狸，你的玉佩掉了。”
我心里暗骂一声：笨蛋，坏我好事。
却还是笑着接过玉佩：”谢谢你啊。”
黑衣道友见我朝他笑。
愣了一下：”不客气。”
说罢他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最终像是鼓起勇气：”那个，你……”
可再抬眼时。
我早跑没影儿了。
只留下地上那枚桃红色的狐族玉佩。
3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回后厨。
你说这愣头青，差点搅了我的好事。
好饿。
光顾着给祁南送糕了，自己早饭还没吃呢。
刚要掀蒸笼。
忽地眼前飘过一行字。
“喂，小狐妖你送了那么久糕点，就没发现送错了？”
谁？
谁是小狐妖？
我不是四海八荒、大名鼎鼎的大狐仙吗？
还有送错了，送错什么了？
不是等等，这行字哪来的？
我还没理清头绪，更多文字已经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笑死，小狐狸送了一个星期都没发现送错了。”
“那是魔尊的石桌啊！”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自从狐狸送错糕点。常年闭关啃丹药、瘦得跟枯枝儿似的魔尊，竟然长了点肉。”
“那可不嘛，人狐狸把桃花糕当聚宝盆，啥蜜饯都往里搁，就差把蟠桃塞进去了。”
“哈哈，直接一块顶三顿。”
“唉，就是这魔尊有点可怜，还以为狐狸真中意自己呢，结果人家只是送错了人。”
我出后厨的脚步一顿。
下意识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回廊。
一个清冷瘦削的黑衣道友。
手里捏着桃花糕和玉露瓶，正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那个穿得像要饭的人，是魔尊？
4
“笑死，看魔尊这没出息的样儿，保不齐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魔族娶亲的音乐了吧。”
“魔尊内心OS：她肯定超喜欢我，天天偷偷给我送吃的，这么一来，我好像……也开始对她动心了呢。”
“听说这魔尊人设特带感，阴鸷又偏执的上古尊神，活了万年还是个纯情童子，可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死也要合葬的病娇疯批男！”
“瞧他那眼神，八成早把这小狐狸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哈哈小狐狸你要完！咱魔尊就这样，谁给点甜头，他能跟索命冤魂似的，死缠烂打不放！”
那几行字乐呵呵地在笑。
我却僵在原地，止不住地发颤。
这下捅大篓子了！
怎么不仅没勾引到祁南，还招惹了魔尊。
之前听那些字提过，这个魔尊夜渊以后为祸三界，结局凄惨。
要是被他缠上，我小命还要不要了？
我急得原地转圈圈。
一抬眼，夜渊正朝我走来。
糟了，我吓得转身钻进后厨。
好在斋饭时间快到了，后厨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敢贸然跟过来。
正低头打算择菜，门口突然一阵喧闹。
“诶这不是那个被上神殒了内丹的夜渊吗？”
“他怎么来了？”
“别靠近他，你看他那个样，阴沉沉的跟个孤魂似的，戾气重得好吓人。”
“他来后厨找人？”
“拉倒吧，他这种人能有朋友？”
“可不是嘛，听说沾着他的边儿都得倒霉。”
“他咋在门口杵着不动了？”
“上古魔王之子，怎么还配留在仙界？”
几个道童，你推我搡地碰了他几下。
夜渊没动。
他依旧捧着桂花糕和玉露，安安静静地立在后门。
眼神直勾勾地锁着我的背影。
那目光像是要在我背上，凿出个窟窿来。
后门的道童嫌他晦气，当着他的面”砰”地关上了门。
夜渊还是不做声。
往前走到窗边，继续从窗纸缝里盯着我。
于是窗纸又被道童糊上了。
虽然我坐在灶边没有回头，却仍如芒在背。
眼前还不停滚动文字。
“魔尊内心：小狐狸不见了，呜呜呜……”
“魔尊碎碎念：小狐狸不想见我也没事……才怪！小狐狸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呜呜”
我干脆装作没看见。
抹了把汗，继续低头择菜。
好在他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妥，之后好几炷香的功夫，都没再找过来。
但去祁南仙府送食盒，是必须经过他的寝殿门口的。
憋了两炷香，终于我没忍住。
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放下食盒。
回来的时候，却还是往他寝殿后门瞥了一眼。
结果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清瘦身影。
他却没有坐在自己的榻上，呆呆站在丹炉边。
落寞地盯着里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要掏炉灰。
正纳闷呢，一行文字恰在此时冒了出来。
“可怜的魔尊，狐狸给他的桂花糕被人丢到丹炉里了。”
“唉，本来就常年闭关吃丹药、饿得跟枯枝似的，一天就指着这口糕点呢。”
“他也是舍不得吃，找锦缎包好了放在石案下，谁知被那几个看不惯他的道童发现了。”
可恶，修仙之人也这么坏吗！
“唉，魔尊不都是这样的吗？生来就被忌惮，历经磨难。最后对这三界不再抱有期待和爱，平等地憎恨所有生灵。”
“人到了绝境，哪怕一丝暖意都能成执念，何况是心上人送的糕点被扔进丹炉。”
“就魔尊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能就这么平平静静忍了？”
“那指定不能啊！剧透下，今晚夜渊就会在诛仙台堵着这几人往死里揍，结果被上神废了修为，这才踏上和他爹一样的堕魔之路。”
“啊？不至于吧，听说他天赋特好！要是没这些事，妥妥能成一方上仙，前程似锦。哪会沦落到后来堕入魔道，浑身是伤在血雨里跟人拼命啊。”
“没法子，这就是他的命数。”
弹幕看得我心头火起。
他眼下不过是想尝尝那块糕点而已，这也要分魔道仙道吗？
气头上，先前说要远离他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
我闷头一言不发冲进丹房，一把拽住夜渊正要往丹炉里探的胳膊。
在几个看热闹的道童，惊得瞪大的眼睛里。
我扯着人就往外走。
夜渊被拽住时，下意识就想甩开。
回头见是我。
立马低眉顺眼地乖顺起来，默默跟在我身后。
他身形瘦高，被我拽得脚步踉跄，却半句怨言也没有。
漆黑的眼珠一直盯着我的手。
飞过的文字瞬间炸开了锅。
“小狐狸这是要干啥！”
“我去，小狐狸也太飒了吧！”
“魔尊这下是真要彻底沦陷了。”
“狐狸姐姐受小弟一拜～”
一路拉扯着，直到师尊的书房门口才停下。
我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夜渊被我拽得胳膊都快拧断了。
我慌忙松了手。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光顾着往前走了！”
说完又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也是，不舒服不会吭声吗？就任由我这么拖着？”
夜渊还是低着头，”不会不舒服。”
那小动作藏藏掖掖的，像是在回味什么，又怕被人瞧见。
我带着夜渊，来到白胡子师尊房中。
礼貌地解释了一番，刚才在丹房发生的事。
最后假装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
“师尊，你说我偶然经过，都能看见道童欺负夜渊，说明这只是冰山一角。平时不知道他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呢！”
“夜渊天赋那么好，上次还在仙试中拔得头筹，以后可是要成上仙的苗子啊。”
本来对前面的告状，有些态度不明的白胡子师尊，一听到这话瞬间坐直了身体。
前面小打小闹看起来没啥大事，但成了上仙师尊可是有大大的功德拿的啊。
师尊立马清醒过来，表示对这件事很重视，将去查仙镜彻查，让我们放心。
“魔尊嘴角压都压不住了。”
“在他眼里，狐狸简直在闪闪发光。”
看到那些莫名出现的字。
我这才彻底冷静下来，转身走出书房。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空气里都透着股说不清的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缓和些。
“那个……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得说出来啊。”
“最好直接告诉师尊！你天赋这么好，他肯定不会不管的。可别再用手去炼丹炉里掏饼子吃，等会你手都被炼化了！”
说完我偷偷打量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像是盛着化不开的墨。
藏着些我读不懂的东西，偏偏眼尾又泛着点红，看着竟有几分委屈。
那几行字又飞来：
“魔尊内心：小狐狸小嘴嘚啵嘚说啥呢，有点想咬一口。”
“小狐狸你彻底完了，这下是真甩不掉魔尊咯！”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正好和夜渊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像晦暗不明的星星。
先是落在我睫毛，最后定格在我嘴唇上。
正当我觉得气氛微妙。
周围好像出现了些粉红泡泡时。
夜渊忽然从身后举起一块，烫红了的烙铁，步步紧逼。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小狐狸，我给你烫个印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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