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出北城三年后，我和迟宴西在医院重逢。

他领着白月光寻找合适的肾源，我站在待选队伍里捏着衣角惴惴不安。

“就她了。”

他直接撕下我胸前的号码牌，看向我的眼里满是戏谑。

我颤巍巍开口：“那个，我不捐了。”

他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动作和三年前一样粗鲁霸道。

语气里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喜。

“怕了？当初冒充珍珍爬我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为了钱上赶着捐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心底的委屈与不甘，如潮水般袭来。

他不知道，我选择捐肾是为了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1

五年前的爬床风波，让迟宴西恨毒了我。

在一起的两年，他肆意玩弄羞辱我。

用他朋友的话说，我的地位甚至不如他养的一条狗。

阮珍珍回国后，他毫不犹豫地踹开我，和她走到了一起。

只因阮珍珍一句不喜欢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他就将怀孕的我赶出了北城。

三年来我如无根的浮萍，辗转漂泊，终于在南城安了家。

因为小乖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高昂的手术费。

为了让他尽早得到救治，我接受院长的建议来捐肾筹钱，没想到会遇到他。

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不说话？”

迟宴西搂着我腰的手逐渐收紧。

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黏在腰间，灼烧着我，霸道的气息一如当年。

当初被他抵在浴室羞辱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回放。

“不是喜欢爬床吗？不是喜欢冒充珍珍吗？这些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他用手帕蒙住我的双眼。

“别用那双眼睛看我，我怕亵渎了珍珍。”

“不许叫！”

他捂住我的嘴，“你的声音像极了珍珍，我舍不得伤害她。”

……

这种既要为阮珍珍守节，又要羞辱我的日子。

我忍受了两年。

其实被赶出北城那天我是高兴的。

因为我终于不用再没尊严地活着了。

南城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有小乖的陪伴让我觉得很充实。

可现在，迟宴西的出现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看着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眉眼，我浑身发麻。

用残存的力气推开他：“我不捐了。”

他眉头微皱：“欲擒故纵？”

我求救似的看向院长。

“院长，不说是自愿的吗？我不想捐了。”

院长一脸为难地走了过来：“迟少，要不你再看看其他人，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阮小姐的数据也非常匹配。”

阮珍珍嫌恶地瞟了我一眼，上前拉着迟宴西的手撒娇。

“宴西！我不喜欢她，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迟宴西的眉眼瞬间温柔了下来：“珍珍乖，我查过了，她的肾和你的匹配值最高，对你的伤害也是最小的，况且当初她冒充你，应该让她付出点代价。”

阮珍珍闻言笑开了花：“还是你想得周到。”

原来他的温柔全都给了阮珍珍。

亏我当初还听信迟母的话，妄想走进他的心里，所幸我及时醒悟。

“开个价。”

三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和他在一起那两年，每次事后他都会说这句话。

当初我因为可怜的自尊心从未要过他的钱，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傻子。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既然迟少这么大方，那三年前许诺给我的那些钱是不是该结清了？”

他眼里的鄙夷更甚，递给我一张黑卡。

“里面的钱足够买你两年的青春了。”

我的心一阵刺痛，面上却平静无波地接过了卡。

“迟少大气。”

迟宴西反手拉住了我：“跟我走。”

我挣开他：“这些是我之前应得的，但捐肾是自愿的，我不愿意捐，迟少难道要强逼我不成？”

他被气笑了：“你当初强迫我的事又怎么说？”

“那晚的事不是我做的，你要我说多少遍？是……”

“是谁？”他显然不信，“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当初的事是迟母设计的，为了不让他一心扑在阮珍珍身上。

但我答应过迟母不能说，所以无论迟宴西如何羞辱我，我都只能把它烂在肚子里。

他死死拉着我的手，眼底怒意滔天：“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回去？”

僵持中，小乖跑过来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大坏蛋，放开我妈妈！”

2

“他叫你什么？”

迟宴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底墨眸染上复杂又阴鸷的情绪。

“她是我妈妈，我不准你欺负她。”

我捂住小乖的嘴，第一时间把他护在了身后。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我的名字：“晁然……你好样的。”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让人把他带走？”

我从没想过他会用孩子威胁我。

不等我回应，保镖把小乖抢了过去。

我急火攻心：“迟宴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小乖他……”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有心脏病嘛，我知道，只要你乖乖配合，为珍珍换了肾，我就放你们回来。”

小乖是他孩子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了阮珍珍，看来他也并不在意小乖的身份了。

我咽下满腔苦涩：“希望迟少说话算话。”

三年后再回迟苑一切都变了。

我曾经种的花，建的猫舍，搭的秋千架全都被推翻建成了温泉池。

我环顾四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体寒，这是宴西特意为我打造的温泉池，晁小姐喜欢的话可以去试试。”

阮珍珍走过来向我炫耀。

“不必了，尽早换肾吧，我不会待太久。”

见我转身，她猛地抓住我的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想利用孩子打感情牌重回迟家是吗？别白费心机了，你不会得逞的，三年前我能让宴西把你赶出北城，三年后也不例外。”

说完她就往后倒了下去。

落水的那一刻，我看见阮珍珍无声地挑衅。

“你又输了。”

水花四溅，迟宴西看到动静第一时间跳了下去。

抱起她后，他看向我的眼里恨意滔天，“你真是死性不改。”

“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珍珍身体不好，只要受凉就会高烧不退，她难道会为了陷害你伤害自己吗？”

我不愿再和他解释，指着头顶的监控：“这有监控，你若不信可以去调监控。”

阮珍珍的身体一颤，“宴西，我冷。”

迟宴西把她抱得更紧了。

“把她丢下去，重复一百次。”

“还有，把孩子送去老宅，等她什么时候知错了，再把他送回来。”

我觉得小乖在老宅比跟着我安全，便没有阻止。

……

半夜我发起了高烧，意识昏沉，感觉身上好似多了个火炉。

我迷迷糊糊睁眼，看见迟宴西正贪婪地吮吸我的身体。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直接扇了他一巴掌：“迟宴西，你在干什么？”

他抬头看我，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情yù。

“我忍了三年了，给我……”

说着就扯下我最后的底裤，滚烫的大手自下而上一路游移。

“迟宴西，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吻落下来，直接堵住了我的嘴，霸道又强势：“闭眼。”

我拼命反抗，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叫啊！别跟个死人一样。”

在他沉醉其中的时候，我找准机会狠狠朝他舌头咬了下去。

他吃痛，终于松开了我，脸上是被拒绝的不快。

“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节烈女？”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尊重我。

我抬手，却被他紧紧捏住：“还想打我？”

“三年前你可比现在听话多了，是想为你老公守身如玉，还是你突然有羞耻心了？”

听着他贬低的话，我恶狠狠盯着他，“你让我恶心。”

“恶心？”

他嗤笑一声，“你爬床的时候更让我恶心，现在，我们顶多算同道中人。”

他撩开我颈间的碎发，眼中情yù渐浓。

我慌了。

“你这样对得起阮珍珍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一闪而过后眼神变得坚毅：“珍珍身体不好，无法满足我，她会体谅我的。”

心底残存的希望彻底破灭，原来三年过去了，他依旧只把我当替身。

他再度压来，我撇开脸：“可我不愿意。”

他表情变换，半晌后缓缓开口：“开个价。”

我笑出了泪，一字一句：“不！卖！”

他瞪着我，拳头捏得吱吱作响，我分毫不让。

大概是觉得我无趣，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我蜷缩在被子里，为自己成功拒绝他而高兴。

3

第二天，迟家家宴。

迟母叫了管家来接我，想到小乖在，我还是去了。

家宴人不多，除了我都是迟家人。

“一个爬床女怎么配来参加迟家家宴啊？”

“就是，珍珍姐都回来了还不死心，被赶出北城还上赶着，怎么有人这么下贱啊！”

迟宴西的两个妹妹本来就不待见我，三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没礼貌。

迟宴西和阮珍珍在沙发上你侬我侬，好像没看见我。

只有迟母对我还算客气。

“然然来啦，快进来。”

“伯母，我来看看小乖，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他很乖的，我很喜欢他，现在在房里玩拼图呢，我带你去找他。”

上楼后，迟母直接领着我进了书房，一脸严肃。

“然然，你老实跟我说，小乖是不是宴西的孩子？”

见我不说话，迟母急了。

“然然，你就告诉我吧，算命的说宴西子嗣缘单薄，今生大概都与孩子无缘，要是小乖真是他的孩子，你可就是我迟家的大功臣。”

知道做母亲不易，也知道她早晚能查出来，我决定如实相告。

“他是迟家的骨肉，但我想请伯母替我保密，我和宴西现在没关系了，不想给他增加负担。”

迟母拍着我的手，胸有成竹。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理解你的顾虑，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等我抱着小乖到大厅时，迟家人全都聚到了一起。

就连德高望重的迟老太爷都被请了出来。

迟母催促着我，“然然快来，就等你了。”

看着她的笑脸，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宣布，三天后，宴西和然然订婚。”

我顿觉五雷轰顶。

不等我拒绝，迟母直接将祖传手镯戴到了我的手上。

“妈，你是不是给错人了？就算订婚也是哥和珍珍姐，怎么也轮不到晁然头上啊？”

“对啊，她一个用下流手段爬床的人凭什么能嫁给我哥？”

“就凭她替我迟家延续了香火。”

老太爷的话像是一记惊雷，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迟宴西率先反应过来，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晁然，我真是小瞧你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当我是死的吗？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好骗吗？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说是我的孩子，我告诉你，你想嫁进迟家，除非我死。”

“什么死不死的。”

迟母把小乖接了过去，“你看看小乖这眉眼，这五官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还怀疑什么？”

迟母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要实在不信那就再等等，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亲子鉴定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们看结果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门被猛然推开。

“来了，鉴定结果出来了。”

助理把报告递给迟宴西。

不等他打开，阮珍珍突然晕了过去。

迟宴西毫不犹豫地扔了报告，抱起阮珍珍离开了。

“宴西，你好歹看了结果再走啊！”

“不必了，一个注定不可能的结果远没有珍珍重要。”

听着汽车驶离，我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