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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夫君劫了被逼婚的白月光的花轿，把她养在我们定情的木屋。
直到我要找我失踪的弟弟，搜到那里才撞破。
那时夫君正捧着她的玉足揉nīe，我弟弟奄奄一息躺床上。
白月光哭泣：“是我没用，跑得太慢，连累了舍弟。”
夫君护着：“是我没用，出手太慢。”
……真是好一对没用的东西。
于是袖中短刀出鞘，一刀旋过女人脚踝，一刀贯穿男人手掌。
“三娘……你疯了！”
“既然都没用，那就不必留着了。”
1
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因为穆停还有一口气。
针婆婆施完鬼门十三针，把他从阎王殿里抢了回来。
谢荀英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掀帘而入。
“穆停……何时能醒来？”
针婆婆回：“三日后。”
“那就好。之前我也请了大夫，他一直恢复得很好，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恶化……”
气氛僵持。
谢荀英试探着握住了我的肩头，语气柔和。
“三娘，刚才我知道是你太着急，才出手伤我们，我……不怪你。我还要向你致歉。”
“我偷偷去救欣玥，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此事危险，我想你必不会答应，于是便自作主张。”
“穆停自愿帮我，却意外受伤，我怕你担心，所以想着等他养好了伤再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会如此生气……”
我抖肩甩开他的手，双手抱臂。
“你愿意救谁就救谁，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你知道危险，穆停跟着你，你没把赶他回来，我也不计较。”
“但是我很纳闷，以穆停的轻功，怎么会有人伤到他的要害？除非是信任的人故意拿他挡刀。”
谢荀英瞳孔放大，立时否认。
“穆停是你弟弟，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不是你，就是林欣玥了。”
我的断言让他更加激动，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欣玥是个弱女子，她更加不会！”
看我还是不信，他竟发起誓来。
“三娘，我敢用性命保证，一切都是意外。”
我哼笑一声：“你的命还没那么值钱。”
谢荀英闻言，脾气也上来了。
“是！我们的命在你眼里都不值钱！刚才看见穆停躺在一旁，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刀了我们。”
“我们这些落魄的贵族子弟在这乱世，在你眼里，就是随时可以被践踏的蝼蚁！你穆三娘是何等的江湖地位啊！连官府的兵看见你都得绕道走！”
这一顿输出，应是往日憋狠了，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发泄出来。
我平静地肯定他。
“是啊，如果官兵不绕道走，当初我还怎么救下你和你爹娘？”
他一口气哽住了，胸腔激烈起伏。
“小心别气死自己，我可不想当寡妇。”
“你……你……是了是了……我与你总是说不着，你与我们总是不同的……父亲母亲说得对……”
谢荀英嘴里念叨着以往三年已经嚼烂了的话。
今日听着依旧刺耳，但我已经不会伤心了。
“儿子！荀英！拿到糖了吗？欣玥还等着喝药呢？那药实在是太苦了！”
我听着婆母的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谢荀英不是来看穆停的，是来给喝不了苦药的林欣玥找糖的。
谢荀英在我的笑声中，红着脸退场。
手中抓着柜子上的糖盒。
那是穆停最喜欢的零嘴。
我终于认识到，当年在官兵手中救下谢荀英一家，我有多么荒唐。
2
这三日，谢荀英一直赌气，躲着不见人。
林欣玥却一直试图找我道歉。
但我都避开了。
我伤了她，她不怕我。
说明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果然晚上我从议事堂来看穆停，就又撞见了她。
她在给穆停喂汤药。
穆停已经呛咳地不行，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往里灌。
我直接一脚把她踹到了地上，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往上扬起。
“你如此直白地挑事，是没有脑子吗？”
“姐姐，我只是来看看穆小兄弟，并且好心喂他喝药，你怎么上来就伤人？”
“他都要呛死了，你看不见吗？”
“姐姐说笑了，喝药呛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况且姐姐说话没有证据，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尤其是谢哥哥。”
话一撂地。
谢荀英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开口便是质问。
“三娘，你在做什么？放开欣玥！”
如此巧合。
我心下明了。
她是在给我做局。
我把事实讲明给谢荀英。
“你的小青梅刚才故意给昏迷的穆停灌药，他已经快窒息，她却还不停手。我出手阻止她，你正好进来，事情就是这样。”
谢荀英皱着眉，脱口就是“荒谬。”
“三娘，你满口胡言乱语，真是令人心寒！欣玥是心怀愧疚，特意来照顾穆停的！就算你吃醋，就算你怪我们，也不该再伤人！欣玥是弱女子，她的刀伤还没好……”
果然，他信她而不是信我。
刚才我那几句真是浪费唇舌。
林欣玥得意的嘴角肆意扬起。
她是说对了。
但那又如何。
我回了她一个弧度相当的微笑。
“哦！确实！她既然刀伤没好，也应该喝药！”
于是我左手拿起另一碗药，右手掐着她的脖子，像刚才她灌穆停那样，往她的嗓子眼里灌。
灌完后，又抓了一把糖，都塞在她的嘴里。
“听说，你吃不了苦！这把糖都赏你了！”
林欣玥被呛得不住地呕吐。
我撒开了她，抱着双臂欣赏她狼狈的惨样。
谢荀英红着眼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怜惜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三娘，你的行事真是让我失望，我现在真不知，当初为何要娶你。”
我哼笑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们一家三口在乱世快活不下去了，只能靠你吃我软饭了。现在你又找了个贱人，四个人想吃我软饭。”
于是他愤怒了。
啪地一下，狠狠地踢开了门。
他也只剩愤怒了。
有本事，他就离开这里。
3
一晃十日过去，穆停在针婆婆的精心照料下，终于渐渐转好。
期间谢荀英带着林欣玥来看望过一次。
来的时候他全身戒备，仿佛我是洪水猛兽。
惹得我忍不住发笑。
“穆停弟弟，好多了吧？那天多谢你救我，我该给你磕头谢恩。”
穆停闻言扭过头去，不愿看她造作的样子。
我也没拦着。
死一般的尴尬之后，她真的磕了一个。
说实在的，磕一百个都不为过。
就谢荀英那脆弱的小身板还想抢亲？
真是做梦。
他花大钱雇的那些亡命徒也只是拿了钱糊弄人的玩意儿。
官兵一来就蔫吧了。
可穆停不一样，他一直把谢荀英当亲人。
谢荀英想救的人，他一定会帮忙。
我能猜到，谢荀英之前肯定是赶过穆停回家，他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但是他也必定能料到，穆停不会走。
他不是没有心，但是他有他的私心。
穆停一身的轻功一定能帮他救出林欣玥。
这些猜想也在穆停那里验证过了。
“以我的轻功，逃命可以，但对付刀剑就不行了。那天我救下那个姓林的，一堆官兵围了上来，我本来是可以带着她跑的。
“但是她过于恐惧害怕，瘫在了地上。我挪不动她，只好围着她，替她挡各个方向来的刀剑。但人越来越多，总有疏漏的地方……”
“她趁你不注意，拿你挡刀了。”
我说地肯定。
穆停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不跟谢荀英说？”
穆停躺回床上，脚咣当锤床。
“我说了。哼！但他现在只信那个姓林的话。姐姐你说的话，她都不信。更不用说我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是个坏女人。”
所以林欣玥的那个磕头，他才不拦着。
最好磕破了才解气呢。
谢荀英压着怒气，把林欣玥拉起来。
“穆停，你欣玥姐姐，给你磕头，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她才不是我姐姐呢，我姐姐只有穆三娘。”
谢荀英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都是我教得好。”
嗤。
我教得自然好。
我穆家人，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只不过，他们很不巧，跟我们结下了仇。
当天晚上，林欣玥的卧房，喜提一条小青蛇。
林欣玥吓得魂不附体，没穿外衣就跑出来了。
谢荀英捉到了小青蛇，一直安慰她。
后来她说她还是害怕。
于是谢荀英就让她睡了自己的床。
他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偏院，几乎很少回来。
“姐姐，对不起。我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姐夫，不是，姓谢的会把她带到自己的卧房……”
“穆停，这跟你也没有关系。他如果有心对我好，自然处处留意我的心情。他如果无心，谁也不能强迫了他去。”
这只是一个小风波。
但小风波引起了大波浪。
林欣玥的报复心极强。
她知道这事是穆停做的。
于是在三日后的一个深夜。
她衣衫不整地大声呼喊，声称穆停半夜偷偷潜入她的闺房，调戏她。
还拿出了证据。
正是穆停前两日丢失的贴身玉佩。
“穆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该让穆停半夜来我房间刻意侮辱我！我是高门贵女，绝不会受这样的欺辱，你想要逼死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这就遂了你的愿！”
话毕，她就要碰死在大门上。
幸好谢荀英反应快，拦住了她，她也只是额头破了点皮。
“你……你胡说！我穆家人，堂堂正正，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穆停极力为自己辩驳。
“说什么穆家人，你也不过是他穆三娘捡来的孩子。”
穆停神色怔愣，被谢荀英的这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你信她，却不信我！也不信我的姐姐？”
“你们都敢放蛇咬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这个年纪，正是做事无法无天的时候，你让我怎么信你！难道欣玥一个弱女子会以自己的清闺名誉来诬陷你们吗？”
“穆停，你在京都还救过她，就像个小壮士一样，怎么一回到寨子中，就变了！你变得这样快，到底是谁教唆的！
“难道你还真信了欣玥拿你挡刀的无端猜疑吗？还是说当初你帮我救她，就存了不轨之心？”
4
“谢荀英！我是亲身经历的人，我说的话你不信，你信她的！你不配做我姐夫！你有眼无珠，你迟早要被姓林的玩死……我从前是如此地敬佩你，如今看来，你不过就是个……”
穆停的话没说完，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我急忙稳住他的身体，让针婆婆来施针，但效果甚微。
穆停的刀伤太重，元气大不如前。
这一下子，嘴唇都开始发紫。
清秀的脸蛋跟粉刷的一样，苍白无力极了。
林欣玥窝在谢荀英的怀里就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她以为她赢了。
貌似而已。
我疾步向前，捏折了谢荀英的手腕。
接着一个勾手就把林欣玥提溜了出来。
她终于露出惊慌的表情。
我很满意。
于是单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她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我弟弟受刀伤，你也得受刀伤。我弟弟被灌药，你也得被灌药。他晕过去了，你也得晕过去。这才公平。”
谢荀英捂着手腕，拼命阻止。
“三娘，你怎么会变成如今像恶鬼一般的样子。”
他的父母也闻讯赶来了。
“三娘，你放手吧，欣玥身体不好，你会把她掐死的呀！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整日喊打喊杀呢！这会坏了气运，不好生子啊！三娘，你连婆母的话也不听吗？”
“哼！老婆子！你求她有用吗？她作威作福，为霸一方，哪里还有个女人的样子！你见过她做小伏低，伺候我们，伺候荀英吗？哪一次不是我们向她低头！”
“要我说，咱们早该给她立一立做媳妇的规矩！她还反了天了！有本事……有本事让她与荀英和离！我看她威风得起来吗？”
我猛地收紧了手。
林欣玥翻个白眼终于晕了过去。
我一把将她搡到地上，掸掸手。
我嫌脏。
谢荀英爬过去，赶快用手试探他的呼吸。
我看着他悲痛的样子，朗声道：
“可以和离。”
我一出声，满场的寂静。
“你……你说什么？”
谢荀英从混乱中抬起头看我。
“我说，可以和离。”
他的父母忽然噤声。
谢荀英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接着便自嘲地笑了。
“三娘，我不过是救下欣玥这样一个弱女子，还没跟她怎么样，你堂堂赤风寨的寨主就容不下了！”
“也是了，你是穆三娘，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让我娶你，我没有办法。你想和离，我也没有办法。今日回去我会把和离书写好……”
这人说话真是不讲道理。
当年我可没逼他娶我。
我是看上了他的皮相与学问，向他示过好。
但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也不愿意住在赤风寨。
后来他们在外面活不下去，一家人又来找我。
我们才成的亲。
“不用了。咱们也就是拜过堂，其他的文书证明全都没有。你顶多算我一个相好的，或者叫姘头，男宠……算不得正经的夫君。”
谢荀英的脸色煞白。
“三娘，你牙尖嘴利，我总是说不过你的。但你这话，实在过于侮辱我和我们的关系了。”
“从你下定决心瞒着我去救林欣玥，把她养在我们定情的木屋，又瞒着我穆停的伤势的时候，你就侮辱了我。你这样卑劣的人品，根本就配不上我！”
谢父又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
“你个不守妇道的，无法无天的……”
我唰地一把亮出尖刀。
他果然就识相闭嘴了。
“谢家早就落魄了，你不要再给我摆出一副高门显贵大家长的派头！”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候，收拾收拾包袱，给我赶快滚下山，不要再留在这里碍我的眼！”
“发悬赏令，找名医给穆停治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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