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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救下羊水栓塞的产妇，却被她全家网暴致死。
只因切除子宫保命，断了他们家的香火。
重生归来，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声泪俱下，控诉我草菅人命。
我笑了。
这一次，我要亲手将他们送上审判台。
更要让他们尝尝，为他们最宝贝的儿子跪地求我的滋味。
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他们：
“抱歉，你儿子的命，没那个子宫金贵。”
1
风从六楼灌入，裹挟着我下坠。
手机摔在地上，免提里还在嘶吼。
“易文清这个刽子手，总算死啦！”
“报应！这就是断我家香火的报应！”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看见了P得血肉模糊的遗照，看见了挂满医院门口的白色横幅。
上面写着：庸医杀人，还我子宫。
……
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办公室。
桌上的台历赫然印着——2025年5月10日。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那场夺走我一切的手术前夜。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护士小陈探进头，满脸焦急。
“易主任！急诊！产妇林晓雪，羊水栓塞，大出血！”
林晓雪。
张伟。
李秀英。
这三个刻进我骨髓的名字，在我脑中炸开，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前世被网暴的恶毒咒骂，尸骨未寒时家人的哭泣，一幕幕在我脑中翻滚。
“易主任？您怎么了？脸色好差。”小陈担忧地看着我。
我扶着桌子，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干涩：
“让……让刘副主任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我不能去。
我绝不能再踏进那个手术室，再见到那家人。
这一世，我只想当个懦夫，离这对恶魔远远的。
小陈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
“可是刘主任今天请假了啊！全科室只有您能做这种难度的手术！人命关天啊易主任！”
“我说我不去！”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前世的恐惧和绝望让我失态。
我抓起包，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噩梦的开端。
可我刚冲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
是医院的王主任。
他扶住我，皱着眉：
“小易，你这是要去哪？急诊室都火烧眉毛了！”
“王主任，我……”
“别我了……”他打断我，脸上是那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和稀泥式的笑容。
“我知道你最近累，但现在病人情况危急，你是我们科室的顶梁柱，必须你上。”
“这台手术要是成功了，年底的副院长名额，我保你。”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画大饼和道德绑架。
前世，也是他，在我被网暴时，劝我“息事宁人，大局为重”。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心中最后一点逃避的念头，被碾得粉碎。
逃不掉的。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劫。
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我去。”
我转身，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我对目瞪口呆的小陈说：“通知下去，启动科室一级应急预案。”
“从现在开始，我主刀的所有重大手术，全程录音录像。”
“术前谈话，家属必须在镜头前签字确认所有风险，一字一句，都给我录进去！”
我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纽扣大小的东西，别在护士长的胸前。
“这是什么？”
“摄像头，待会儿对准家属的脸，特写。”
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不悦道：
“小易，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别耽误了时间！”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王主任，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保荐的未来副院长。毕竟，现在人心险恶，不是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我不再看他，大步走向走廊尽头。
那里，张伟正握着担架上女人的手哭喊，李秀英正对着儿媳的肚皮念念有词。
贪婪，愚昧，自私。
真好，我的仇人，一个都没少。
这一次，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换换了。
2
手术室的灯光亮得刺眼。
“主任，血压掉到60了！”
“血氧饱和度85！”
“心率140！”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一声声，都和前世重合。
羊水栓塞，妇产科的死神，如期而至。
但我不是前世那个手忙脚乱的易文清了。
“上凝血因子，准备输血，血库的A型血浆催一下！”
我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手术室的嘈杂。
条条指令清晰下达，抢救有条不紊。
半小时后，病人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子宫出血无法控制。
来了。
就是这一步，让我前世万劫不复。
我摘下沾血的手套，拿着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门口，张伟和李秀英立刻围了上来。
护士长胸前那枚黑色的纽扣，正对着他们。
“情况很危险，羊水栓塞，为了保住产妇的命，必须立刻切除子宫。”
张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泪说来就来。
“医生，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老婆平安！”
演得真好，不去拿个影帝都可惜了。
旁边的李秀英却炸了，一把推开儿子。
“什么？切子宫？那我孙子怎么办！”
她死死盯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算计。
“切了子宫，以后还怎么生儿子？”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现在是保大人还是保子宫，二选一。”
“大人要是没了，你的宝贝孙子也就没了。”
李秀英噎住了。
我把笔递过去，看向张伟。
“所以，为了保住林晓雪的命，你们同意切除子宫，对吗？”
张伟抢过笔，哭喊着：“同意！我们同意！”
李秀英也跟着点头，嘴里嘟囔着：“只要大人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镜头将他们虚伪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
手术很成功。
我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
“手术顺利，母女平安。”
李秀英一听“母女”两个字，脸瞬间垮了下来，扭头就走。
一声“晦气”轻飘飘地传来。
我没理会，将所有签过字的文档、录音录像文件加密打包，上传了三份云端备份。
换衣服时，我“不经意”地对科室里最爱八卦的小李护士说。
“刚才抢救的时候，我看张伟一直在看手机，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屏幕亮着，好像是什么宝贝发来的微信。”
小李的眼睛立刻亮了。
当晚，我用新买的手机卡，注册了一个抖音小号。
名字叫“济州一院真相记录者”。
3
不出三天，张家果然闹上了门。
李秀英一屁股坐在我办公室门口的地上，开始号啕。
“没天理了啊！”
“黑心医生为了钱，把我儿媳妇的子宫给切了！”
“我们张家三代单传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偷瞄路过的人。
张伟则文质彬彬地站在一旁，扶着额头，满脸悲痛地对我开口。
“易主任，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但你这个手术，属于过度医疗，给我们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我们要求也不高，赔偿一百万，精神损失费。”
我差点笑出声。
一百万，还叫要求不高。
医院领导王主任很快闻讯赶来，把我拉到一边。
他脸上还是那副老好人的表情，说的话也和前世一模一样。
“小易啊，家属情绪激动，咱们要理解。”
“你看是不是私了，安抚一下，医院也出一部分钱，别把事情闹大，影响咱们医院的声誉。”
前世，我就是听信了这番鬼话，一步步走入深渊。
这一次，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王主任，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
“一切按规章制度来。”
我将手术报告和家属签字的视频证据提交给了医务科。
医闹调解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播放了那段高清录像。
视频里，张伟和李秀英为了保命，点头如捣蒜，同意切除子宫，证据确凿。
他们索赔失败，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抖音上一个名为“济州一院妇产科受害者”的账号横空出世。
视频是精心剪辑过的。
把我术中低头看监护仪的画面，配上了玩手机的音效。
把我切除子宫的画面，打上了“贩卖器官，丧尽天良”的血红大字。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网唾骂的白衣恶魔。
恶毒的私信潮水般涌来。
“你怎么不去死？”
“祝你全家得癌症！”
“我知道你家地址了，等着收花圈吧！”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变了，走廊里对我指指点点，一如前世。
我面无表情地将所有辱骂截图，连同那些博主的账号，打包存证。
然后，我红着眼眶，冲进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我快撑不住了，他们要杀了我啊！”
我哭得撕心裂肺，把手机里那些恶毒评论给他看。
他手足无措地给我倒了杯水，嘴里还是那套陈词滥调。
“小易，你先忍忍，冷静一下。”
“网络就是一阵风，过几天就散了，别往心里去。”
我放在口袋里，早已开启录音功能的手机，将他冷漠的嘴脸记录得一清二楚。
很好，又多了一份证据。
当天晚上，我用我的小号济州一院真相记录者，
将那条“张伟在妻子抢救时与小三互发暧昧短信”的měng料，
匿名发给了本地最爱搞事的八卦博主。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睡觉。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阅一篇篇晦涩的医学文献。
前世我曾听闻张伟暴病，似乎是肾出了问题。
重活一世，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在一个国外的罕见病论坛里，我找到了线索。
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的肾病。
发病率极低，但有一个明确的诱因。
我看着屏幕上的肾病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张伟，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可不止一份。
4
网暴铺天盖地。
我被停职调查了。
张家母子更加嚣张，在医院门口拉横幅，对着媒体的镜头哭诉我是“穿白大褂的魔鬼”。
这正是我要的。
停职给了我最好的掩护。
我联系了前世为我奔走却无力回天的律师，将张伟婚内出轨的线索匿名发给了他。
另一边，我潜入了李秀英的亲友微信群。
群里一个远房侄子，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
我用小号加上他，自称是医药代表。
“大哥，我看你婶子李秀英为了儿子的事操碎了心。”
“我这有款新出的保健品，能强身健体，固本培元，对怀孙子特别好。”
我给他发了个两千块的红包。
“这是样品费，你拿去送给她，就说是你孝敬的。”
他秒收了红包。
“放心吧妹子，这事包在我身上！”
这款所谓的神药，是一种市面上很常见的复合维生素。
其中某个成分对普通人无害，但对于有那种罕见基因缺陷的人，却是精准的诱发剂。
我不是在下毒，我只是在递刀。
半个月后，李秀英在电话里跟亲戚炫耀。
“我儿子最近精神好多了，就是人总出汗，肯定是神药在给他排毒！”
我挂了电话，看着日历上圈出的红圈。
卫健委和医院组织的联合听证会，就在今天。
这是他们给我准备的审判台。
也是我为他们准备的断头台。
听证会现场，闪光灯不断。
张伟和李秀英坐在我对面，哭得肝肠寸断。
“她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们全家！”
“我老婆现在天天以泪洗面，我们张家绝后了啊！”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发言。
“医院管理存在疏漏，我们对易文清医生的监管，确实不到位。”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家，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
我坐在被告席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主持人见我无话可说，准备做总结陈词。
我举起了手。
“我要求发言。”
我走到台上，没有看任何人，直接将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亮起。
画面不是手术室，而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时间，是听证会开始前一小时。
视频里，张伟正和一个年轻女人在车里拥吻。
女人的声音嗲得发腻。
“亲爱的，等拿到那一百万赔偿金，你就跟林晓雪那个黄脸婆离婚娶我。”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按下免提，律师冷静清晰的声音传遍全场。
“易医生，张伟名下那份给林晓雪买的巨额意外险查到了，受益人，是他自己。”
话音未落，台上的张伟脸部肌肉扭曲，捂着腰发出一声惨叫。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体剧烈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儿子！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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