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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差役

按理来说,流放的重犯,是需要戴枷的。

便是不戴枷锁,也要戴着脚镣或者用麻绳像牲畜般绑成一串。

但是平民的流放和士族的流放也不尽相同。

因着陆元贵送了重金,再加上宫中的林嫔还算得几分宠爱,难保林家哪天不会翻身,一群娇生惯养的文弱人也不怕跑了,所以走出京城以后,他们便被去了镣铐。

陆宛活动着脚踝,看着不远处的四个差役,微微皱眉。

前世押送他们的差役只有两个,一个年长些的叫张四,一个年纪轻些的叫杜峰。

但是现在,却多了两个差役和一辆马车。

那个年轻男子望之二十余岁,身材高大挺拔,闲适地倚靠在马车旁,虽然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差役衣裳,但是周身气度和行为举止却是说不出的闲适从容。

陆宛的目光不过是在那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他便忽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利箭般射向陆宛。

端得是敏锐至极。

他肤色并不是时下人们推崇的苍白,而是微黑的小麦色。

五官锋利至极,眼角眉梢还有下颚的线条如同刀劈斧凿过一般深刻硬朗。

但是一张薄唇和微微上挑的凤眼却为这张野性至极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风流不羁。

陆宛快速移开了目光,但是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声,这个差役倒是好风采。

褚砚修看着不远处偷看自己的小妇人微微挑眉,从同样穿着差役服的随从十五手中接过酒囊,灌了一大口。

酒水顺着下巴落下,划过上下滚动的喉结,隐入微微敞开,露出结实胸膛的领口中。

十五苦着脸劝,“小郎,您要不少喝点吧,要不是您喝多了做下那等荒唐事,也不至于被郎君逼着来做这苦差事。”

“主母心疼您,让我跟着,又允许您带一辆马车,您倒好,别的没带,就带了一马车酒,这叫怎么回事。”

褚砚修在十五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没有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又灌了一大口,但是眼睛却看着准备上路的陆宛的背影。

这个小妇人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善得紧。

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十五顾不上揉头,连忙挡住褚砚修的视线,低声规劝,“小郎,那虽是流犯,却也是个已婚妇人,您可不能犯糊涂。”

褚砚修没好气地又在十五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我心里有数,那小妇人长得还算标致,美酒美人,缺一不可。”

褚砚修拎着酒囊起身上路,走几步便灌上一口。

他酒量好,喝不醉,但就是不住地喝。

十五看着褚砚修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记不清第多少次感慨。

五年的醉生梦死,放làng形骸,人人皆知京中最混账的纨绔叫褚砚修,似乎早就没人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若不是那件事,小郎又何至于……

“十五,快走。”

褚砚修的话打断了十五的思绪,他牵着马车,快步跟上。

元宝在陆家帮着打理铺子上的生意,是个不怯场的。

和杜峰闲谈几句,便过来和陆宛咬耳朵。

“娘子,我打听到了,那个年轻差役姓褚,叫褚砚,他身边那个叫十五。那辆马车就是他们的,带的满满一马车都是酒呢。”

“杜峰说,这个褚砚似乎是个不简单的。”

陆宛点点头,褚砚是她重生以后第一个变数。

押送流放是个谁都不爱做的苦差事,但是他却能带着一马车酒上路,而且那个十五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同僚,看其姿态更像是他的……随从。

陆宛不动声色,决定静观其变。

刚出京城不久,天色便阴沉至极,寒风凛冽往人骨头缝里钻。

陆宛抬手给元宝掖了掖衣领。

“陆宛,你那包袱那般大,可要背好才是呀。”

周氏的声音传来,陆宛回头一看,周氏正和林知月依偎在一起,冻得脸色青白,瑟瑟发抖。

孟雪躲在林世源身后,林世源手执梅花,一只手冻得通红如鸡爪,但是御赐的梅花又不可随意丢弃,两个人都不住地吸溜鼻涕。

这一家四个只穿着雪白中衣,超凡脱俗的仙人都直勾勾地盯着陆宛身上厚实的棉衣和身上硕大的包袱。

林知月见陆宛没接话,牙关打颤着开口,“二嫂嫂,咱们是一家人,你若是背不动,我们可为你分担一二。”

陆宛不禁在心中冷笑,林家人就是这般,自己想要却不说,也不开口求人,只是各种暗示,非得让你主动把东西给他们。

前世陆宛傻子似的把御寒的衣物双手奉上,苦劝他们收下,他们还要做足了勉为其难接受的姿态。

元宝下意识地抓住陆宛的衣袖,她太清楚自家娘子的性子了,林家人这般情状,她定是会把这些东西给他们的。

褚砚修拎着酒囊,身着单衣却不见丝毫畏冷的姿态,依旧昂首挺胸,神情散漫,眼睛微微往陆宛他们那边瞟。

他在京中自然是听说过林府这位商贾出身的娘子,京城盛传是这陆家奸诈,乘林府之危,强行把女儿高嫁进了清流之家,这陆宛更是粗鄙不堪,只会用银钱讨好夫君和婆家。

元宝刚想说话,没想到陆宛却先开口了。

陆宛紧了紧厚实棉衣的衣襟,假装没听懂他们的暗示,对着周氏笑笑,“我爹爹听说林家被抄,特意又给我送来些嫁妆,不沉,我们背得动。”

嫁妆是女子的私产,这个词,她咬得很重。

果然,最重体面的周氏铁青着脸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陆宛忍不住冷笑一声,昔日林府中林世源写字用的纸一两银子一张,周氏同样的衣服绝不穿第二次,林知月只喝朝露泡的茶,孟雪最喜用玉做器皿。

个个都心安理得地用着她的嫁妆,体面至极,风雅至极。

但是现在陆宛强调嫁妆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们似乎才想起来,用儿媳嫁妆,不是理所应当的,而是最让人不齿的行为。

连再争辩几句都没有立场和理由。

林世源咬牙看着陆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里拿着的梅花实在是冻手,他眼睛一转,递给了孟雪。

“雪儿,这梅花你拿着吧,梅花高洁凛然,与你最是相配。”

他故意没叫大嫂,而是叫雪儿。

叫得亲热又缱绻。

之后便抬眼看着陆宛,等着欣赏她的惊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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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7/21 15: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