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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那炉“状元香”是我苏家的秘辛。

据说点燃一缕,便能文思泉涌,直通金榜。

村中平庸学子用后皆一跃成名,甚至考出省状元。

可我即将高考,母亲却疯了一样护着香炉。

眼里是恐惧,也是偏执:“除非我死了!”

她宁愿我前途尽毁,也不让我靠近。

我不懂,她为何如此极端?

直到高考前夜,我终于闯入了香坊,揭开了属于状元香的秘密。

1

我叫苏墨心。

我们家的香,叫“状元香”。

村里人都说,那不是香,是神迹。

隔壁王婶的傻儿子,点了一指甲盖的香灰,第二年就考上了清华。

街口那个连续复读七年的刘伟,用过之后,直接成了省状元。

那炉香,现在就供在祖宅正堂,一层薄薄的灰,像一层死皮。

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我走进正堂,母亲苏映雪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跪在香炉前。

“妈,就一次,让我用一次。”

我几乎是在乞求,我的未来。

我的一切,都悬在这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上。

她猛地回头,眼中没有母爱,只有一片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滚出去!”

声音尖利,像刀子刮在我的耳膜上。

“为什么?那些蠢材都可以用,为什么我,你亲生女儿,就不行?”

我攥紧拳头,愤怒烧灼着我的理智。

她死死护着香炉,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嘴里却吐出最恶毒的诅咒: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别想碰它!”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她不是在保护我,她是在用我的前途,去守护那个冰冷的香炉。

我们家的香坊从不挂招牌,每日只卖一炉香,只收现金。

有人开价百万想加盟。

母亲当着我的面,把那人的名片撕得粉碎。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她厌恶那些因“状元香”而狂热的顾客。

却又日复一日地制作着它。

我偷偷观察过她。

每次从后厨出来。

她眼角的皱纹就多几条,鬓角的白发就添几缕。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迅速地衰老下去。

可她的精神却亢奋得吓人。

捧着新制的香,像捧着一个新生的婴孩,脸上是痴迷又疯狂的笑。

我一度以为,她是为了所谓的制香艺术,献祭了自己的一切。

直到我闻到了后厨飘出的那股味道。

那不是任何一种香料的味道。

那是一种……极致的甘甜,混杂着腐烂的腥气。

像一块顶级和牛在夏日里腐烂。

香与臭,生与死,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钻进我的鼻腔,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又有一种病态的渴望。

这股味道让我不安,让我恐惧。

高考前一晚,我失眠了。

母亲那句“除非我死了”在我脑中反复回响。

为什么母亲不让我用?

那些用了香的状元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我拼命回忆,似乎他们的身影在村里都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

我迫切的想知道,状元香背后的秘密。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后厨。

那扇门缝里,正飘出那股甜腻又腐朽的异香。

我的手放在门把上,冰冷刺骨。

真相就在里面。

我的未来,或者……我的末日,都在里面。

2

门缝里,我看到母亲的背影。

她没有在制香,而是跪在地上。

对着一个破旧的木箱,压抑地抽泣。

断断续续的词句,像冰锥刺进我的耳朵。

“……老苏……救不了你……祖宅也要卖了……我该怎么办……”

爸爸?

爸爸不是一直在外地疗养吗?

卖掉祖宅?

那可是我们苏家几代人的根。

我脑子嗡的一声,冲了进去。

“妈,爸到底怎么了?”

她惊恐地回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迅速合上木箱,用身体死死挡住。

她擦掉眼泪,脸上只剩下麻木的冰冷。

“你听错了,没什么。”

没什么?

我看到了她藏起来的医院诊断书。

上面“尤因肉瘤”四个字。

像是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这是一种罕见的绝症,需要天价的靶向药续命。

那为什么她要拒绝百万加盟费呢?

原来她不是厌恶金钱。

似乎,她是……守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妈,我有个办法。”

我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让我用状元香。”

“只要我考上省状元,几十万奖金就到手了。”

“爸爸的医药费就够了!我们不用卖房子!”

“这是唯一的路,是最好的路!”

她会同意,为了爸爸,她一定会同意的!

谁知,她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

那张刚刚还因悲伤而扭曲的脸,平静的看着我。

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亮。

然后,她缓缓抬起了手。

“啪!”

一声脆响。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鸣声盖过了一切。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这个一生连重话都没对我说过的母亲。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黑洞终于被愤怒的火焰填满。

她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要!是!再!敢!打!那!炉!香!的!主!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恶毒的词汇。

“我……我就斩断你的手!”

我跌坐在地,冰冷的地面穿透薄薄的衣衫。

冷到了骨头里。

屈辱,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

越收越紧,几乎窒息。

她为什么宁愿让爸爸去死,也要护着那炉香?

我……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还是说,我也是她甩不掉的累赘。

就像病重的爸爸一样?

她不再看我,转身,像爱抚珍宝一样。

轻轻抚摸着那个老旧的香炉,嘴里喃喃自语。

“快了,就快了……再等等……”

她疯了。

我的母亲,彻底疯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

脸颊的痛楚,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盯着那个香炉。

好。

你不是不让我碰吗?

你不是要斩断我的手吗?

我不仅要碰,我还要弄清楚。

这万人追捧的状元香。

到底藏着什么。

能让你放弃丈夫性命、逼疯自己、毁掉女儿的秘密!

我发誓。

3

深夜,万籁俱寂。

母亲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攥着从她枕头下偷来的香坊钥匙。

“咔哒”,轻微的落锁声在午夜里被无限放大。

我推开门。

那股甜腻又腐朽的异香扑面而来,浓得化不开。

我打开手机微弱的光,光圈随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照亮了制香室的中央。

那个老旧的香炉,静静地立在那里。

炉口飘着几缕青烟。

我一步步靠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手机光照进了炉膛。

那里面燃烧的,不是普通的香料。

我看见了,在摇曳的暗红色炉火中。

有一张张扭曲的脸。

它们的面孔在火光中不断变幻。

五官挤压在一起,发出无声的尖啸。

痛苦,绝望,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huò。

仿佛在召唤着我,加入它们。

“啪!”

头顶的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母亲就站在门口,像一个没有影子的鬼。

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

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或者说,是盯着我手里的手机,那束照亮了罪恶的光。

空气凝固了。

时间也凝固了。

“你宁愿爸爸去死,宁愿卖掉祖宅,也要守着这个东西?”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积压的所有屈辱和不解在此刻轰然引爆。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还是说,我也是你的累赘!和爸一样!”

她没有回答,依旧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绝望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也疯了。

“好!你不说!我就自己尝尝!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

从旁边的盘子里抓起一块刚刚炼成的“状元香”。

张开嘴,就要把那块黑色的香膏塞进去。

“不——!”

她终于动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猛地朝我扑来。

力气大得惊人,死死扣住我的手腕,指甲深陷进我的皮肉。

我吃痛松手,香膏掉在地上。

她还不罢休。

另一只手抓起旁边制香用的铜制长柄工具。

狠狠撬开我紧咬的牙关。

我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她疯了,真的疯了。

她用手指在我嘴里疯狂地抠挖。

确保没有一丝一毫的碎片残留。

我被她推倒在地,口腔里火辣辣的疼。

混着血和口水,狼狈不堪。

她丢开工具,跪在我面前。

看着我满嘴的血,那张麻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是痛苦。

她张开嘴,似乎终于要说出那个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闪过。

我只感觉后颈一记重击,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

我最后的听觉捕捉到了几句断续的对话。

是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这丫头,不像她姐,一点也不老实!”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声音。

“看好墨心,别让她知道,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马上是‘状元香’献祭的最后一天。”

“只要顺利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早点去见芳芳,也不是什么坏事。”

4

我醒了。

后脑勺的钝痛让我眼前发黑。

包扎的纱布勒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父亲冰冷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

“献祭……最后一天。”

“芳芳。”

我的姐姐,芳芳!

他们要用姐姐献祭?

姐姐不是已经……

巨大的疑问,让我的脑袋更疼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亲手去寻找真相。

门被反锁了,窗户焊着铁条。

但我看见。

其中一根铁条的焊点已经锈蚀,松动了。

我假装虚弱地呻yín,等着母亲来送饭。

门开了,是母亲没来。

是那个袭击我的男人,我爸的司机。

我把饭故意撞翻在地,在他弯腰收拾的时候。

抄起身旁的台灯。

用尽全身力气砸在他的后颈!

像他袭击我一样。

他也闷哼一声,软软倒下。

我顾不上看他,发疯一样冲向窗户。

死命地摇晃那根生锈的铁条。

铁锈簌簌地掉,磨破了我的手掌。

血和铁锈混在一起,又腥又黏。

“咔嚓!”

铁条断了。

我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摔在草坪上。

脚踝传来剧痛,但我管不了了,连滚带爬地冲向香坊。

香坊门口,已经不是人山人海。

无数家长状若疯魔,为了争抢什么东西,互相推搡、撕扯、咒骂。

一个瘦弱的女人被挤倒在地。

后面的人直接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她发出凄厉的哀嚎,很快就被更多疯狂的脚淹没。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还有那股熟悉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状元香”。

我看见了母亲。

她就站在香坊的廊下,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幕惨剧。

“最后一炉!最后一炉状元香!”

人群的中心。

一个粗壮的男人像举着战利品一样,高高举起一个黑色的坛子。

被无数只贪婪的手包围。

“五万!我出五万!”

“我出十万!给我!我儿子明天就高考了!”

“我出二十万!”

一个穿着名牌,眼眶深陷的中年女人尖叫着。

把一张银行卡塞进男人手里。

男人抢过卡,把坛子扔给她。

然后像泥鳅一样钻出人群消失了。

女人如获至宝地抱住坛子。

她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的香膏,混着香灰。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下一小块。

转身就要塞进怀里一个男孩的嘴里。

那个男孩拼命挣扎,眼神里满是抗拒和恐惧。

女人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定格在我身上。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一把抓住我。

把那块混着灰烬、还带着一丝余温的香膏碎片递到我嘴边。

“丫头!你也是考生吧!快!吃了它!”

“吃了就能金榜题名!超常发挥!”

我脑中闪过母亲撬开我嘴巴的狰狞面孔。

闪过她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她不让我碰。

父亲不惜把我打晕也要守护这个秘密。

为什么?

一股混杂着探寻真相和破罐破摔的冲动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看着那个女人狂热的眼神,猛地张开嘴。

将那块“状元香”吞了下去。

入口即化。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了百倍的异香瞬间炸开。

顺着喉咙滑进我的胃里。

厨房里的母亲看见了。

她脸上的那抹怪异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变得比墙壁还要惨白。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发出如此真实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失望。

是无边的、纯粹的恐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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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7/4 0:36:27